第17章 作画
陆霁闭了闭眼，然后轻轻地放开，见她额间有些薄汗便贴心的用衣袖擦了擦，“在我出来前，陆老夫人让我告诉你这几天就住在陆府，大概是有事找你。”
隐隐约约记得陆老夫人以前也经常留她在陆府过夜，想必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叙叙旧吧。
夏沁离忽生了打趣的念头，“我在这过夜，不会在念梨院住下吧。”
陆霁眉梢轻佻，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她住在念梨院，这事可就闹大了，谁人不知念梨院除了随言和陆老夫人能够随意出入外，其他人是不得踏入半步的。
就连打扫时间也是挑陆霁不在的时候让下人进去的，陆老夫人是不会让别人跟他有过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夏沁离讪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也说现在不是提婚约的好时机吗，还是暂时别这样了。”
陆霁没在这个话题逗留，转而朝书桌走去，她自然也跟着过去。
周围摆放着许多画卷，因为它们都卷了起来，所以看不到里面画了什么，夏沁离越过陆霁直接走到书桌前。
桌上还剩下几张白纸，笔墨等其他东西被人收拾过了，看不出来最近有没有用过。
一时心血来潮，夏沁离拿起一张白纸，“给我磨墨。”
抬眸一看，陆霁眼含笑意的凝视着她，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五爷，居然要他给自己磨墨，确是有些恃宠而骄了。
刚想说不用，陆霁就拿过砚台自顾自地磨起来，夏沁离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安静的等待。
没多久，墨水就可以用了，她胸有成竹的拿起毛笔，在上面作画。
陆霁在一旁时不时看她一下，又看画一下，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发青，直到画作完成，脸色都没有变回去。
夏沁离画的时候觉得自己画得不错，但待完成后回头看，瞬间觉得丑得一批。
莫名的，她感受到了冷意，朝陆霁看去，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这个画”
陆霁接过夏沁离手里的画，笑意不达眼底的问：“这是谁？你画的是谁？别告诉我，画里面的人是我。”
夏沁离忍住笑意，一脸严肃道：“不是，你长得那么好看，画里那个嗯，有点丑，应当不是你。”
陆霁还想说些什么，外头就传来一道着急的声音，“夏小姐，您是跟五爷在里面吗？”
院子外面的嬷嬷是扯着嗓子喊的，生怕里头的人听不到，夏沁离放下毛笔，张嘴想回答，无意中看到陆霁眼里的阴霾。
“夏小姐？夏小姐，五爷？五爷？”嬷嬷快要急死了，陆老夫人不知从哪得知陆霁将夏沁离带到念梨院，她即时派嬷嬷来寻。
之所以只喊嬷嬷一个人去，是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陪伴在陆老夫人身边多年的嬷嬷自然是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夏沁离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想再仔细看一下。
陆霁没给机会，拉着她走出去，步伐有些快，差点跟不上。
门被打开，嬷嬷看到了完好无损的夏沁离，着急的心慢慢地平复下来。
她将还在颤抖的手别在身后，恭敬道：“五爷好，陆老夫人有请夏小姐现在过去一叙。”
夏沁离有些惊讶，陆老夫人是怎么知道她在念梨院的，先前分明没人看到的。
还有就是，既然知道她在这里，为何不觉得奇怪，就连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来不及想太多，她连忙应道：“好的，我现在就同你过去。”
陆霁恢复往日温和模样，只是看着夏沁离被带走，对这些事并没有过多干涉。
待她们消失于视线之内后，他的眼神才逐渐发生变化，阴郁之气环绕在身侧，久久未能散去。
陆老夫人完全多虑了，夏沁离跟陆霁单独相处过很多次，都没发生什么意外。
但陆老夫人不知道，毕竟人家救过她的性命，所以才会如此心急。
夏沁离去到之时，皇后娘娘早就去别的地方休息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三个人，陆老夫人半眯着眼，像是在思量些什么。
主人没说话，身为客人的她也不敢冒犯，只能等。
良久，陆老夫人从座榻上起来，就着嬷嬷的搀扶朝夏沁离走去，她自然是不能怠慢，连忙上前几步。
布满皱纹的手覆上夏沁离的脸，陆老夫人端视着她，“小离，你刚才同霁儿在一起有没有发生什么？”
重点是这个吗？不应该是为什么会去了念梨院才对吗？
不过这个也是蛮重要的，夏沁离扯出一抹得宜的笑，“没有做什么？在学画。”
陆老夫人没有深究，“嗯，那就好。”她拉着夏沁离往身旁的椅子走去，示意坐下。
“你是真心喜欢霁儿的吗？”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如果陆霁没有那个病，或许陆老夫人是会同意夏沁离跟他在一起的，但由于知道自家儿子的情况。
再加上夏沁离是救命恩人，她之前才会装得一无所知，但现在不可以了。
夏沁离没料到陆老夫人会这么直接，默了下，她才点头，“嗯，我喜欢陆霁，希望能够嫁给他。”
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针掉地的声音都有可能听到。
陆老夫人此刻有些自私，并不打算告诉她事实，“既然这样，我不反对，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的跟他生活下去。”
话毕，又补了句：“千万千万别背叛他。”
不知为何，夏沁离听了这些话，内心犯怵，但还是答应了，“你放心吧，老夫人。”
什么才算是背叛了陆霁？这个界限在哪里？她有很多问题不敢问。要是成婚后和离，这应当不算吧。
陆老夫人牵住夏沁离的手，“好，这就好，不过此事急不得，还需等等，小离。”
嫁给陆霁然后逃离夏府这件事对夏沁离来说很急，可陆老夫人都这样说了，她唯有同意。
说完这些后，她们又聊了下其他的。
后来天色渐晚，晚膳准备好了，陆老夫人便携着夏沁离一同去大厅用饭。
跟皇后娘娘一起用饭这可是莫大的荣誉，虽然对夏沁离来说这荣誉没什么用，但也算是见了一下世面。
谢湛站在旁边伺候，寸步不离皇后，看来应当是她重视之人。
毕竟是生活在深宫中的女人，没有心腹相当于等死，更别说是皇后这等级别的人物。
夏沁离坐到地方离陆霁有点远，是按地位来的。
她正对面是陆霁，而他坐在陆老夫人身旁，皇后娘娘坐在主位。
至于陆轩齐夏沁离懒得朝身旁看，感觉他就像个阴魂不散的鬼一样。
一抬眼，就能看到谢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在观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