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我江户自有国情
新选组的人封闭了鹿野城,并且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起刺客。
不过也因此,让很多的恶都暂时隐藏了起来。
而此时,土方岁三很是头疼,新选组的办公局迎来了很多不速之客,这些人都是急赶着做生意的外国人。
“土方副长,如果你们新选组无能,那就干脆放开禁令,毕竟我们出城做生意都收到了很大的影响。”一个葡萄牙人开始施压。
“如果你们没有办法抓到凶手,那不如解除禁令,我们自己雇佣保镖即可。”另一个嘤国老也附和。
而土方岁三这个新选组的二把手只能不停地赔笑。
但是在心底,他把这些人都骂了无数遍。
施压让抓凶手的是他们,而新选组第一天时间没有抓到凶手,再施压让解除禁令的也是他们。
土方岁三算是清楚了,这群洋人要的是没有任何禁令的情况下都能准确无误的抓住凶手。
但是那怎么可能?
接触了禁令,单单是来往的商流量都是一天数万人次,此刻混进去出城或者是混进去进城谁又知道?
明明是洋人们要抓住凶手的,而新选组顶着无数的压力封城抓捕刺客,而他们又开始闹着要开城了。
“诸位,之前我们是说好的,抓住刺客的。”土方副长说着,他算是极力忍耐着。
“可是你们也没说要封城啊?你们封城了我们的货物发臭了怎么办?我一天就是几万两白银的损失你们担待的起?你这个副长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位置做到了头?那要不要你们的藩主直接和我们对话?”另一个白头鹰商人更加不给面子的一连几个疑问的说到。
土方岁三强忍着拔刀砍死这个白头鹰商人反而愤怒,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此时却绝对不能生气,不能翻脸。
黑船事件已经给了幕府最沉重的打击,不能再因为一些小事和外国人闹翻。
“闭嘴,我们江户自有国情,还轮不到你们插手进我们内部政务。”但是即使土方岁三忍住了,而旁边感觉到收到侮辱的武士却忍不住,直接大吼起来。
“那里赔我们货物的损耗,一共八万两白银,让你们江户幕府赔偿,那你们封城到任何时候都没问题。”白头鹰商人显然也不给面子。
他手下的保镖都把手揣到了腰间,那些人腰间都鼓鼓囊囊的,显然是装着左轮枪。
而武士们也把手放在刀上,场面一度火药味十足。
“够了,十四郎!阁下,还给我们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解封鹿野城,还请您多多担待。”土方岁三微微躬身,然后说到。
“那我只给一天时间。”白头鹰的人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其他商人也都走了。
而整个新选组却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出离的愤怒,但是面对白头鹰时,他们都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黑船五月花号轰开江户大门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只要是在面对白头鹰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自己矮了一头。
“副长……我们……”刚刚那个名叫十四郎的武士想要说什么,结果被土方岁三一个眼神给怔住了。
“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到时候无论如何都必须打开城门。”土方岁三说着,语气很平静,但是平静之中是压抑到极点的怒火。
这份怒火,既是对着攘夷废物的,也是对着洋人的。
“副长,是我们无能,也是那帮攘夷废物的狡猾,他们在失利之后就躲了起来,只会搞一些暗杀的手段,并且残忍至极,我们甚至抓不到活口。”下属说着。
攘夷派的人,即使抓到了,他们也都会直接自杀,什么也问不出来。
“不过有个好消息,那个把刺客放入外国馆的外国人找到了,现在居住在一间鞋匠屋里面,我们要不要需抓住他?”一个下属汇报到。
土方岁三不断的敲击桌子,不过却没有做出回应。
“先不要动手,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再做打算。”最后,他也只能叹一口气。
维护这个摇摇欲坠的幕府,他已经感觉到很累了。
但是就这这时,一份忍者的密信传了过来,再让原本散会的新选组直接没能离开。
土方岁三急忙打开了信件,里面是忍者截获到的攘夷派内部的情报,攘夷派在坂本龙马的主持下,数日之后在池田屋进行土左藩、长州藩、萨摩藩等几个藩属的志士联合。
而那个时候,如果能击溃他们,那就能够将关西的攘夷派几乎一网打尽。
这个消息一瞬间让整个新选组的人振奋起来,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彻底一击击溃攘夷派的机会来了。
扶大厦之将倾,拯救江户之万民。
这一刻,即使是刚刚和洋人一起的不愉快都扔在了一边。
“现在开始,一切都为了这一刻,能够彻底击溃攘夷派的一刻,诸位,我们要开始放出烟雾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真正意图,甚至,包括抓捕刺客,我们也要表现的很卖力。”土方岁三说着。
“哈尹!”底下的武士们也都激动起来。
“十四郎,你可以把那位外国的李维先生请过来了,注意,要用请的。”土方副长看向了下属,说到。
“哈尹!”
……
而即使是经过了连续两天的搜寻,新选组也没有找到河上彦斋的踪迹,在外国人大力施压下,鹿野城还是被迫放开。
不过,河上彦斋的悬赏通缉令开始满城贴的都是。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河上彦斋也不能仅仅只是在脸上抹灰了,而是要进更加复杂的伪装才能够出门。
要像漂泊很多年武士一般的装扮,脸上都缠满了风吕布,仅仅露出眼睛鼻子和嘴的程度。
整个鹿野城直接开放,因为封闭的鹿野城,让洋大人们不好做生意了。
而河上彦斋进入这里的两天,他已经找到了李维。
不过,他犹豫了,即使坂本龙马大人给李维下了天诛令,可是这一次,在面对这个目标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难以下手。
他其实一直隐藏在距离那处鞋匠屋的不远处,不超过一公里,但是却思考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他觉得自己的剑是为了这个国家,是为了这片土地的民众,可越是杀人,越是只能感受到空虚与折磨。
河上彦斋不敢去质问坂本龙马,为什么李维先生都会是天诛令上的目标,他并未帮助过幕府,也未曾迫害过攘夷志士。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人成为天诛的对象。
以往他杀的全是幕府的人,或者是与幕府有交集的人,他还能够自己骗自己,但是现在,这一份天诛令,却完全无法说服自己了。
而远在池田屋,桂小五郎也很是疑惑,为什么坂本龙马要给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应该是帮助过河上彦斋的人下天诛令。
“因为,河上彦斋开始迷茫了,而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拔刀斋,而不是一个会犹豫的,甚至可能指向自己的逆刃刀。”坂本龙马平静的说到。
“也就是说,那个叫李维的人死活不重要,但是河上彦斋如何选择,对我们很重要。”桂小五郎品了一口茶。
“是的,如果河上彦斋成功杀了那个叫做李维的人,那我们可以考虑之后让他脱离人斩的身份,成为一个中层志士出现在幕前,如果他失败了或者是放弃了,那就杀掉他吧。”坂本龙马说着,似乎随意之间就认定一个人的生死。
“河上彦斋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是我发掘出来的人,我信任他的。”桂小五郎说到。
鹿野城内,河上彦斋看着那处鞋匠屋,几天时间都没有什么动静。
他也翻下身,开始去买一些食物。
明天是他最后的期限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在明天之前做出选择。
“给我几份馒头,不要有馅的,最便宜的那种。”河上彦斋来到一处包子店,说到。
这里也据说是青人开的店铺,其实江户之前,包子和馒头就已经传过来了,可是直到大量青人逃到了这里,包子店才开始遍布到整个扶桑。
他很快就接过一包白馒头,即使没有任何的馅,他都吃的很开心。
因为这可能是这些年他吃的比较好的东西了,之前的时间,甚至可能连白面都吃不起,还是在最近,白面才能够遍及到底层。
他一边吃着,没有看前方,然后突然和一个人撞到了。
他勐地咬住馒头,只是微微退后一步,手开始习惯性的放在腰间准备拔刀。
可是看到前方是一个摔倒在地上的女子时,才愣了一下,说到:“抱歉,你没事吧?”
他看到了前面的女子,约莫比他大个几岁,个子可能还比他微微高一点,有一米五了,穿着和服,身上的有股澹澹的香味,背上背着一捆菜,似乎是刚刚买完菜回家。
“我没事,撞到武士大人您了。”女人急忙躬身行礼。
“不,是我没有看到路。”河上彦斋也道歉。
直到女人离开,他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街角,他才再次拿起那半个馒头。
突然觉得手中的馒头也不香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吃完,随后继续回到了自己隐逸的地点,这里可能观察到鞋匠屋。
而等到下午的时候,突然鞋匠屋门开了,他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出门了,不止是他,还有一对像是大青的夫妻一同离开这里。
河上彦斋急忙跟了上去,他似乎意识到这是最后的一次抉择了,无论是杀死李维先生还是放弃,他都要跟上去。
矮小的身影施展着缩地步伐,急急忙忙跟了上去,身形像是普通的跑步,但是快的很离谱。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姐姐!”
突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来,河上彦斋的身形一顿。
他看到一个白头鹰人直接把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推倒在地,然后走入屋内。
他的身形停了下来,看了看远方离开的李维,又看了看这个小男孩,似乎在犹豫是否出手。
“你们不要过来,新选组的人在巡逻的,很快就会过来的!”屋内,是女人的声音,并且这处声音他甚至觉得有点耳熟。
“法克尤,给你给你艺伎的价钱,不要不识好歹。”屋内传来别扭的外国人声音。
门铃的响声,女人惊呼声,还有白头鹰大兵的声音。
周围似乎也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不过那些人都麻木的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说起来,也就是外国人强抢民女而已,自从黑船事件之后,这样的情况这这片土地上面每天都有发生,说起来都已经屡见不鲜了。
甚至,很多女人甚至都来不及呼救,直接就被玩死了。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小男孩脸上,把他抽倒在地,而白头鹰老很是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似乎嫌脏手。
他不想杀人的,因为这边人的头皮不值十美刀,不过今天看到了一个很正的女人,叫上相熟的人来一起享受享受而已。
反正在这边,也没人管,他们自己都把自己国家的女人当成商品去卖了,那最多也就是商品损耗的钱而已。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在这边干这样的事,甚至不是第一次玩死扶桑的女人了,那所谓的幕府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河上彦斋看着远处离开的背影,再次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小男孩。
他似乎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如果当时没有师父救他的话,那他应该也和那个小男孩一样了。
所以……
“锵!”手中拔刀。
一瞬间鲜血飞溅,那个白头鹰人似乎还不清楚状况,就捂住脖颈,想要呼声,可是血液已经进入肺部,堵塞了他的肺泡,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戴维斯,怎么了?”屋内另一个白头鹰人出来,手中还拿着枪,看到这样的场景,一瞬间拔枪指向了河上彦斋。
“砰!”
河上彦斋以更快的速度拔出刚刚这具尸体上的枪,直接扣动扳机。
剧烈的枪声响起,那个男人也才刚刚摸到枪套的程度。
“放心吧,已经解决了。”河上彦斋对着地上的小男孩说到。
“杀人了!杀人了!这里杀人了!洋人死了!”突然远处传来了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