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六章甜味
半妖的眼神在昏暗的山洞中根本看不清，戈薇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发觉她偷亲他。
慌张到达极点的小姑娘看着一直沉默的半妖，呼吸都有些滞塞。
奈落……看到了吗？
如果他看到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举动
如果没看到的话，就这么隐瞒下去吗？
纷杂的想法一时间全都涌了出来，戈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亲吻前的想法此刻全化作了泡影。
她颤抖的眼睫揭示了此刻慌乱的心绪。
睁开双眼的半妖，看着面前的快要跌进他怀里的小姑娘目光沉沉。
“戈薇……”奈落似乎叹了口气，他伸手揽住了小姑娘的腰坐起身。另一只握着她的手也松了开来，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小姑娘的眼角，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泥土。
重心不稳的戈薇彻底跌进了半妖怀里，她无措地张口想解释清楚什么，抬起头时却正对上了奈落无法看清情绪的双眼。
“为什么要偷亲我？”
半妖的语气有一丝疑惑，但发热过后低哑的嗓音中更多夹杂的是几分暗沉的情绪，小姑娘的吻像是一个火星将以往收敛起来的侵略感和占有欲全部释放了出来。
奈落努力保持着理智，带着些许隐忍，即便胸膛中叫嚣的激烈情绪已经快要失去控制，他仍不想吓到他的小姑娘。
半妖前日有些阴郁的眉眼此刻舒展开来，他伸手温柔抚过戈薇精致漂亮的脸蛋，似有些留恋般不肯离去。
指尖的温度引得戈薇脸上有些发痒，此刻格外暧昧的氛围让她彻底红了脸，心中的热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眼看着奈落俊美的脸却在此刻一点点靠近，鼻间充斥着他身上的檀香气熏香。
戈薇呆怔地看着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半妖，热意上涌，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襟捏紧。
奈落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她的思考能力能够应对的范围，她从未见过侵略感如此明显显露出的半妖。在她面前时奈落的冷漠外表下一直是温柔的、包容的。
总感觉此刻的奈落……有点危险。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她忍不住本能地想要退缩。
捕捉到小姑娘眼中的慌乱和深藏的退却后，奈落抿了下唇，语气又沉了几分，戈薇仔细听去竟诡异地听出了几分低落“我以为，你开始厌恶我了。”
似乎从某一刻开始，小姑娘对他就少了依赖，越发疏远了，就连鬼蜘蛛得到的关注都比他更多，即便深知自己的阴暗本性，奈落还是没有过多干涉过戈薇的选择，他甘愿给她一个离开的机会。
只因为他不愿她难过。
但这个吻好像一个巨大的惊喜一般打破了他原本的所有计划。
奈落滑落在戈薇唇边的手，用力微微重了些。
面前对着自己露出脆弱姿态的半妖让戈薇忍不住有些心疼，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忽视着半妖指尖的温度，忍不住想要去解释“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奈落，我……”
但就在她说话的空隙，半妖的额头已经逐渐逼近，贴上了她的前额，戈薇一眼望去，奈落暗红色的眼中是她无法拒绝的情绪。
半妖的手指抵在她微动的唇瓣上，好似在征询她的同意一般，“可以吗？戈薇。”
面对奈落提出的请求，戈薇脑子烧成了一团浆糊，她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却好像邀请一般蹭到了半妖的指尖。
奈落的眼神一瞬暗了下来，所有的坚持此刻都化为乌有，恍惚间戈薇好像听到了他低沉的笑声，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唇上。
半妖的唇有些凉，落下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在落下的那一刻却很温柔，即便眼中是深沉的占有，但亲上去的那一刻，一切都化作了温柔。
此刻似乎所有敏感的神经都聚集在了戈薇的嘴唇上，奈落的手抵着她的后脑微微用力，让这个吻又贴近了几分。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唇上传来，戈薇感受到半妖呼吸间喷洒的热意后，大脑彻底宕机了。
看着怀里呆住了的小姑娘，奈落眼中溢满了情愫，带着不浅的笑意他轻轻蹭了下戈薇柔软的嘴唇，让她慢慢适应这个吻。
把小姑娘紧紧拥入怀中的满足感令他有些上瘾，戈薇的唇好像是她曾经带给他的一种点心般，软糯带着甜甜的味道。
这让奈落忍不住轻舔戈薇的唇瓣。
很甜。
他对上了反应过来后的戈薇满是震惊和害羞的眼神。小姑娘的眼神好像一把火，让半妖心中的欲望越燃越烈了。
之前关于小姑娘所有的情绪在此刻都如燎原的野火般不断升腾。
揽在戈薇腰间的手越收越紧，此刻的奈落好似一个惑人的恶魔，引诱着过路的旅人。漂亮的双眸只要与之对视，就会吸引着她一起沉溺。
沉溺进这个想要无度放纵的亲吻。
整个山洞内好像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戈薇对着奈落的眼睛，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看着奈落浓密的眼睫有些出神，原来……奈落也是喜欢她的吗？
她有些怔愣，心底的滋味不知是酸涩还是甜蜜，有些复杂的情绪在内翻涌着。甚至忽视了半妖在她唇上有些留恋的吮吻。
小姑娘的走神让奈落有些不满，他轻咬了下戈薇甜软的嘴唇，在她的惊呼声中寻着本能，探入唇内，一点点夺取了她的口中的空气。
这样的滋味让奈落有些失控，他有些忘却了温柔的初衷，此刻只想彻底的占有她的唇，探入的舌卷过贝齿开始追逐慌乱躲避的小舌。
感受到怀中小姑娘身体的紧绷后，他放缓了攻势，轻轻抚着她的背脊，温柔地吻着她的唇瓣。开始有些生疏的半妖，逐渐找到了熟练的技巧，在戈薇觉得这个吻即将结束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掠夺。
唇齿交缠间，奈落引着他的小姑娘一同陷落，一人一妖的气息此刻彻底融合到了一起，难以分离。
因为氧气不足，眼前有些模糊的戈薇只看得到奈落眼中将要溺死人的温柔和占有欲，她的心跳越发激烈。
不会换气的小姑娘拍了拍半妖的胸膛，却见他只是停息了几刻让她呼吸后又吻了上来。
彻底失去了防御的戈薇闭上了眼睛，带着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不再躲避奈落的追逐，但她的耳朵却暴露出了此刻的心绪。
奈落看着怀里紧张地颤抖着眼睫的小姑娘，强忍着心底躁动的声音，勉强停下了这个令他失控的吻，他知道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戈薇好像已经吓到了……
半妖的眼神又暗下了几分，如果戈薇此刻恼怒地推开他，唾弃他的无耻他或许还能理智些。
但当看着亲吻结束后埋进他胸口装死，不肯说话的戈薇时，奈落花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平息下来心中的翻涌的情绪，努力保持着理智，静静地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等待她最后的审判。
他有些歉疚地亲了亲戈薇亲吻过后发红的眼角，暗红的眼眸中此刻溢满了温柔和无奈。
见小姑娘还是紧紧闭着双眼，只是身体轻颤了一下。
奈落靠近戈薇的耳边，下颌抵在他肩上，声音夹杂着无奈和祈求。
“戈薇，看着我好不好。”
半妖带着温热意味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引得戈薇耳尖颤了颤，她埋在奈落胸前，努力消化着这个巨大的改变。
小姑娘烧红了脸，闷声开口“奈落……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她只是悄悄亲了他一下而已。
害羞时的小姑娘格外可爱，奈落只要微微转头就能看到戈薇透着粉意的脸颊。
只是这一瞥，他心底阴暗的谷欠望，便彻底消弭了，他不忍让一丝阴暗遮掩到他的小姑娘。这股带着滚烫热意的情感好像一把烈火，席卷了奈落整个心脏。
带着烧灼的痛意，也带着激荡的欢愉。
抱着怀里的戈薇，他好像终于寻找到了之前所有烦躁和阴郁的原因，残缺的灵魂此刻也终于寻到了填补空虚的方法。
这让奈落揽着戈薇的手臂又紧了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小心翼翼，就好像小姑娘是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
“我太高兴了，吓到你了吗？”
这句话终于让戈薇抬起了头，她抬起头对上了亲吻后眼角莫名发红的半妖，眼神微动。
对视间她看到了半妖眼中来不及消散的阴暗情绪和欲望，这一刻的半妖好像有些脆弱，戈薇看着他，透过他的眼睛瞳孔的反射也看到了自己。
她对上了自己的眼神后怔了一瞬，她看到了其中的在意和心疼，所有不明晰的心意此刻似乎都昭然若示。
而奈落只看到了戈薇低头埋在他肩上，默默回抱住了他，似乎是想要安抚他一般，闷闷地出声道：
“我才没有那么胆小。”
闻言半妖轻笑了一声，戈薇总是懂得怎样照顾他的情绪。他神色温柔地亲了亲小姑娘的发顶“不会后悔吗？”
后悔靠近他，后悔信任他……
终有一天她会看清他心底的怪物，就算那时也不会后悔吗
想到小姑娘面前显露出过的畸形身躯，和自己心底那些阴暗念头。
奈落眼中带上了几分对着自己的嘲讽和奚落，他的声音沉下了几分“戈薇，你不了解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
就像幻境里那般，他的本质与奴生一般残忍，就算对小姑娘收敛了锋芒，奈落依旧很清楚总有一天谎言会被揭露，那时戈薇真的能接受这样的他吗？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最后一次离开他的机会，因为今天以后他绝不会再放手了。
怜惜花朵的怪物不会在每一次都能放任带着致命吸引力的花朵全身而退。
“今天过后我不会再放手了，戈薇。”奈落叹息了一声，压抑着心底的最深处的欲望。
“奈落……”戈薇抬起头，看到了半妖眼中的隐忍和阴暗，她感受到了他心底的在意和珍视，说不清自己心里此刻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唯有一点戈薇不再纠结。
她捧起了奈落的脸，郑重地亲了一下，语气认真地给出了承诺。
“我喜欢你这件事，不会后悔。”
戈薇清澈的眼中好似繁星闪耀，灼伤了他的心，也点燃了他。
其中的信任和爱恋让奈落心中的热意越发滚烫，他忍不住收紧了缠在小姑娘腰间的手，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吻，接吻过后迎着奈落认真注视的目光戈薇还感觉到有些害羞，她推了推半妖靠的过近的胸膛，低头靠了上去。
虽然她和奈落之间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说清，但是今天的事情，她不后悔。
至少她不在纠结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奈落的犹豫。
这一刻，她忽然有了勇气去问之前一直不敢开口的问题。
戈薇抬起头，看向奈落：“奈落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奈落，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小姑娘眼中带着想要摊开一切的决心，她一点点说出了心里的犹豫。
“从认识起，我好像一直都在给你惹麻烦，也从来没有帮到过你。”
“而且最开始，你也是讨厌我的吧。”
戈薇的声音低了下来，她想起了鬼蜘蛛初见她时的杀意，她知道在她离开前，那一次半妖是真切的对她产生了杀意的。
小时候没有察觉到的事情，长大后看清楚了，却很难开口去质问了。
即便是知晓了这些，她却还是抑制不了心中不断产生的情感。
因为奈落给她的陪伴，从一开始就是那么独特……
因为她知道奈落的本意从来都不是伤害她，原谅不是因为愚昧的迷恋，只是她看到了半妖眼中的在意。
“我知道，那一次除了鬼蜘蛛，奈落你也动了杀意，虽然最后选择了放弃，但还是曾经想过借鬼蜘蛛的手对我出手吧，我想知道理由。”
真正想要问的问题说出口后，戈薇感觉心里彻底轻松了下来，她不愿意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她不想和奈落一直互相纠结下去。
为何喜欢她不过是个托辞的问句，戈薇只是怯于直接说出口罢了。
奈落身体僵了一下，抱着戈薇的手臂似乎颤抖了一下，他看着小姑娘的眼睛，没有在其中看到厌恶后心间微松。
“我不怪你，我只是想知道答案，奈落。”戈薇对上了半妖沉默的双眸，叹了口气。
她知道奈落还是收手了的，而且在梦境里时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真正杀掉她的。
因为在梦境里死去，只会在现实里惊醒。
“什么时候发现的？”奈落抱着戈薇的手颤了一下，他有些哑然，心脏被小姑娘的话攥成了一团，细小的碎片扎入其中，带着刺痛，却又因为她的温柔开始缓解。
“北岛，恢复记忆后。”戈薇看着神色黯下来的奈落，她没想到奈落反应会这么大“仅仅是桔梗的话不会让我那么难过的……”
就算再怀疑奈落，她都相信高傲的半妖不会做出找替身这种没有底线的事情。
戈薇抚上了奈落的眼角，语气无奈“告诉我好吗？奈落。”
她眼中的清明和包容让奈落没了退路，他看着面前小姑娘，只觉得自己这颗阴暗的心在她面前毫无躲藏，但即便已经看到了最暗处的他，戈薇还是依旧选择了他吗？
奈落神色不明地低笑了一声，握住了小姑娘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原来他自以为高明的掩饰从一开始就被看破了啊。
暗红色的眼中充斥着许多情绪，但此刻最浓烈的是获得了珍宝的庆幸，和绝不会放手的偏执。
“戈薇，你喜欢上的是一个怪物。”奈落握着小姑娘的手一点点十指交扣，就好像握住了整个世界般。
“这个怪物，不会放你离开了。”
被戳破了所有黑暗想法的奈落此刻才明白，戈薇从来喜欢的就不是属于“阴刀”的假象，透过皮囊，小姑娘注视的一直是真实的他。
从一开始，她就看见了他。
心间激荡的热意已经快要融化了这幅躯壳，他看到听到这句话后戈薇眼中的无奈后，这热意越发滚烫。
“你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我对人类有了不该有的在意，所以鬼蜘蛛的封印才会出现裂隙。我有些害怕你对我的影响会彻底打破平衡，阻碍我原本的计划，所以他挣脱封印的那一刻我没有阻止他，而是放任了他的杀意。”
“我知道在梦境里你不会受伤的，我只是想让你不敢再靠近我”看到戈薇眼中的了然后，奈落声音低哑了许多，接着解释起来。
“我以为我能做到放手，但你却还是那么相信我，甚至毫无芥蒂地抱住了我。”
或者说在看到幼崽不可置信的目光和惊恐的泪水后他就后悔了，后悔选择了这样一种过激的方式来吓退她。
他本不该生出任何柔软的情绪，奈落一直都厌恶着自己的半妖身份，更是很不屑犬夜叉身为妖怪却爱上了一个巫女，但轮到他自己时却偏偏栽了进去。
他不该把自己的软弱怪罪在幼崽身上。
他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上他却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没有他的放任，戈薇或许就不会消失那么久。
“戈薇，我真的不会再放手了。”半妖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的试探，这让戈薇有些无奈。
她明白奈落在担心什么，想要让他安心的同时却也忍不住想要使坏。
小姑娘侧身贴近了奈落，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我知道你瞒我的事情不止这些，奈落你其实很不擅长说谎啊。”
第一次在半妖眼中看到近似无措的情绪，这让戈薇又心疼又好笑，她松开了和奈落相扣的手，靠在他怀里直起身，勾住了他的脖颈，眼神认真，学着他略带偏执的语气不容拒绝地开口道“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了哦，奈落如果后悔的话，现在也来不及了。”
“亲了我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有些不讲理的发言戈薇说起来也有些羞耻，但她知道只有这样奈落才会相信她没有想过逃离。
其实有时候，奈落才是这段关系里最胆小的那一个啊。
在听到戈薇的话后，奈落之前有些暗沉的情绪在此刻却都化作了难言的柔软，小姑娘好像永远都能看透他藏在暗处，不愿表露的脆弱情绪，即便早已见过他身后的黑暗，却也愿意奔赴向他，选择陪伴。
奈落重新捉住了戈薇的手，俯首亲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我永远都是你的，不会后悔。”
半妖不再掩饰眼中阴暗的占有欲，但他所有的举动却又都带着珍视的温柔。
湿冷的石壁此刻似乎都褪去不了他心中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