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鸿沟
小平头不可置信地翻着论坛，却发现这样的帖子居然不止一个。
什么【校霸x学霸的粉红泡泡】，【学霸x学渣刚刚好】，甚至还有光明正大标着【谢季党进（懂自懂）】的帖子。
他挑了个【谢季党】的帖子点了进去，看了几眼后眼睛就瞪了起来。这居然是个谢执和季微星的日常磕糖贴！
帖子里不仅有文字叙述，有q版简笔画，甚至还有他俩的背影照片。
只见照片上，少年一前一后站在一起，身影贴得极近。阳光斜斜地映在地面上，长长的影子交缠在一起，看起来很是亲密。
小平头：“……”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里居然萌生出了“确实很配”的想法？
呆呆地看着满屏的“啊啊氨“嗷嗷嗷”“磕到了”的鸡叫，小平头吓得冷不丁打了个寒噤——他他他，他不会是被这些傻子给同化了吧？
他刷得一下叉掉帖子，但属于谢季cp粉的狂欢还在继续。
论坛上，一个名为【学霸x学渣化学实验课直播贴（今日份新鲜狗粮）】的帖子正飘在论坛第一页，标题后大大的hot格外引人注目。
和季微星隔了三四个座位的一个女生一边做试验，一边时不时地窥两人一眼，趁人不注意立马掏出手机一阵暴风式输出。
——啊啊啊季微星把化学试管递给谢执了！
——谢执接过去了。
——季微星没有松手！
——啊啊啊谢执也没有！
——两人拿着试管不放！！！他们对视了！！！啊啊啊我天我要被甜晕过去了！
女孩偷偷拿出手机对着谢季两人咔嚓了一下，一张季微星与谢执的对视美图随即出现在了帖子里。
照片上还标着一行大字——这特么是试管吗？不！它不是！它明明就是爱情的接力棒啊！
-
谢执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接力棒、不，试管，对着季微星道：“我不会做实验。”
季微星挺有些无奈：“可我还得帮你看卷子呀。”
谢执到现在都没把昨晚的作业赶完——这件事他也有原因，是他季微星主动把人约来班里补试卷的，可结果就是自己发病，折腾了对方整整一中午，什么都没干成。
那卷子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要不然你自己对着书看看卷子？”季微星继续道，“我去做实验。我们分工下，要做哪个你自己选？”
谢执配合道：“好的。”
季微星满意地点点头：“嗯嗯。”
“你去做卷子。”谢执说。
“嗯嗯。”
谢执又抬手指了指：“然后你再去做实验。”
季微星：“……”
季微星：“？？？”
等等。
这合理吗？
奈何谢执实在太菜，上课的时候他几乎没听过课，凡是跟学习挂钩的事都能要了他的命，他确实不喜欢学习也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
季微星默不作声地接过试管，表示默许了。
他一只手用夹子夹着试管加热，一只手还在给谢执改试卷，一套动作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不时还在留意观察，不能被化学老师发现他们在做其他科的卷子。
“还剩最后十分钟。”化学老师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周，提醒道，“实验结束的同学记得把结果填写在刚才发的表格上哦。”
谢执皱了皱眉，他发现季微星实在太忙了，于是主动提出帮忙：“我帮你拿试管吧。”
“行。”季微星叮嘱道，“等石蕊变色了就行。”
谢执接过试管，这会倒是自觉地当起了试管支架。
酒精灯给冷冷的空调房里升了温。
可他碰到季微星的手时，感觉季微星的手骨还是很冰。掠过一眼，看见对方的骨节处都泛着点薄粉。
两人的手背间轻轻蹭了一下。
“咳咳。”这时候，谢执突然低咳着，不轻不重地拱了季微星一下。
！
季微星明白是老师走下来巡视了。
他迅速将不该出现的试卷塞回桌肚里。
眼看着老师就要走过来了，季微星无奈地捉住谢执的袖口，在被老师抓包前，及时地将他的手腕倾斜了一下：“试管要歪一点。”
他在想，为什么明明是个alpha，谢执的手腕却这么细，一只手就能掐过来。
“为什么？”
季微星没反应过来：“嗯？”
“明明是直的好看。”谢执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说为什么斜着啊？”季微星解释道，“试管要倾斜45度才能均匀加热。你又没听课。把夹子给我。”
“给。”谢执乖乖找到小夹子，递过去。
他穿得痞里痞气的，忽然有点老实的举动还真有点莫名的反差萌。
季微星到这就笑了：“你还知道这是夹子啊？”
谢执耸耸肩：“我是学渣没错，可我又不是白痴。你还要拿什么？”
季微星弯起眼角，眼睛里流泻出一抹笑意：“砝码和打火机。”
谢执把东西交在季微星手上，配合道：“拿着，赏给你的。”
两人默契配合着。说话的时候，只要季微星稍稍偏脸，他就能清晰地看到谢执长长的垂着的睫羽，细密的眼睫近在咫尺。
老师走过来时，看到居然在配合季微星做实验的谢执，也意外地挑了挑眉：“谢执不错！会主动学习了。
“谢谢老师。”谢执面不红心不跳地来了句，然后闷闷笑了下。
老师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多跟班长后面学学！有进步！你们也多交流交流。”
“好。”
谢执托着下巴，歪着脑袋对季微星看着，不时及时递上对方需要的东西。
——季微星的侧面干净又美好，睫毛也在皮肤上落下了一点阴影，他拿着试管的手也很白净漂亮，骨节瘦瘦长长的。原本谢执只是在一旁笑着看他，现在却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给吸引了。
看着季微星专注的样子谢执心里一动，又想起昨天季微星湿透的狼狈样子，他觉得还是现在季微星的样子比较可爱。
见此情景，和谢执两人隔了几个位置的女孩激动的脸颊通红。她两眼放光，手指在手机上按键如风，嘴里喃喃自语：“磕到了，磕到了。”
-
傍晚的夕阳也是暖橙色的，晚风拂面的感觉又轻又柔。放学铃就在一缕晚风中响起来，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
谢执和季微星刚刚踏出校门，就见一个身穿西服的人笑着冲这儿挥了挥手。
季微星有些意外地喃喃出声：“……你怎么来了？”
“公司里有点事情就提前赶回来了。”季执山接过季微星的书包，把奶茶拿给季微星，体贴道，“刚排队买的。及时吧，正好踩着点来接你放学。”
谢执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人，又看了看季微星：“这是？”
“是我哥哥。”季微星介绍道，“哥，这是我同桌，谢执。”
“哥哥好。”谢执礼貌地打了招呼，并朝季执山伸出手。
季执山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谢执伸过来的手，唇角微微往下一扯，吐出不咸不淡的两个字：“你好。”
谢执脸上的笑不由僵了僵。
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季执山已经一把揽住了季微星的肩，亲昵地搂着他往前走去：“走，咱们回家1
还是季微星冲谢执挥了挥手，缓解了点尴尬：“明天见。做作业前记得对着书先看看，明天我检查埃”
“知道了。啰嗦。”谢执笑了下。
然后季执山就匆忙拉着季微星上车了，看起来半点想理谢执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疾驰消失的加长劳斯莱斯幻影，再想到刚才季微星哥哥的态度，谢执耸了下肩膀。
……
回家后，谢执一边漫不经心戳着筷子，一边神游地想着白天的事情。
因为弟弟喝椰奶，家里也带着点椰奶味道，空气间飘着某种若有似无的奶香，跟某个小甜o的信息素很像。
要说区别，可能就是季微星的奶味更重一些，信息素没有真实的椰奶那样甜腻。
“哥哥，你怎么不吃啊？”弟弟忽然叫住他。
谢执回过神，拿筷子捣了捣饭，越想心里越乱。
最后，他索性放下筷子：“学习。不吃了。”
“啊？”弟弟睁着大眼睛对谢执看着，面露疑惑，这话完全不像是他哥会说出来的埃
“多吃点吧小家伙。”谢执临回房间前，使劲揉了揉他弟弟的小脑袋，看起来倒是似跟往常一样。
可进到房间后，他的表情失落了。
旋亮了台灯后，谢执坐在窗前，静静点燃了一根香烟。下雨的晚上窗口掠进来车辆行驶而过的嘈杂声，青烟也在晚风中缕缕升起，模糊了他的脸。
难得一天不用去便利店上班，他却发现自己在家里好像也挺魂不守舍的，可能是因为即便关上了房门，校服上也染了季微星的信息素吧。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衣兜。
校服口袋里还有几支抑制剂，本来想塞到季微星书包里的也给忘了。
不过季微星家境应该很好，什么味道的抑制剂没有，哪里会缺自己这几支？
他发现，他和季微星之间好像有道很长的鸿沟。
像是那道砰然关上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