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家里多&-&个蒋晓芬, 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住的话，贺明珠安排她和贺珍珠&-&个房间。珍珠那床够大, 多睡&-&个个子不高的小姑娘并不影响。
吃这&-&方面就更没占什么分量了。起初蒋晓芬刚来的时候，&-&大桌子吃饭，总是不敢多夹筷子，只吃自己面前的两盘菜，家里每次都是她第&-&个吃完离桌。然后就候在厨房，收拾起煮好的锅碗瓢盆, 以及等候他们吃完，新增的碗筷。
几次之后，就被贺家上下严辞拒绝了。
她口上说好好好，实际上还是不敢多吃。后来贺明珠只好想了个法子，买了两个大大的汤碗。把桌上每&-&盘菜都分拨&-&些到那两个大碗里，让她和珍珠&-&人&-&份。名为“营养学生餐”。
至于候在厨房洗碗筷这事，李秀兰这亲姨妈亲自出马。只要&-&看见她离桌, 就去拦她，把人小姑娘直接轰上楼去。
在这双管齐下下, 小姑娘才渐渐地不那么拘谨了。
此为后话。
现在我们来回到, 那天接来蒋晓芬之后的时间，说&-&说裁缝师傅们&-&决高下选出领头雁的事情。
次日是正月十二，原先谈好的六位裁缝师傅齐刷刷全部到齐了。有&-&位是上了年纪的男师傅, 余下五位则都是三四十左右的女师傅。
这样的年龄、性别构成, 贺明珠主要是考虑到会有男士正装的定制, 还有就是老师傅有传统老手艺；年轻&-&点嘛则可以有与时俱进的眼光，女师傅对女性的审美和潮流风向会更共情&-&些。
“老板。”他们像是约定好的，异口同声跟贺明珠报道打招呼。
只有华裳&-&人，直到走至她跟前了, 才微微颔首，叫了声“店主”。
“嗯，大家好。”贺明珠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欢迎大家成为鹤鸣的&-&员。”
“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制衣生意就要全面铺开了。希望大家同心协力，把我们店做好做大。”
“我知道各位都是经年的老师傅，都是身负技艺的。但是手有长短，技有高低，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想，在你们中间选出&-&位组长，主要负责好，出店衣裳的最后把关，和每&-&个样衣的设计制作。”
话音才落，下面几个师傅就开始在那里嘀嘀咕咕。
除了那位男师傅和华裳。
男师傅嘛是高扬着头，&-&副我年纪最大，舍我其谁的模样。
华裳嘛，则是&-&如既往的冷面无表情。
贺明珠扫视了&-&圈，观摩抓取各位脸上的微表情。
&-&个女师傅问：“老板，那这个组长是不是会加工资的啊？”
“那是当然。先前，我也和你们说过了。在底薪的基础上，每件衣服出店都会给制衣者两成的利润提成。而组长，不管衣服是谁制作出，他都会得到每件衣服的……&-&成利润。”
几个女师傅立马七嘴八舌议论开。
“那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躺着拿钱？”
“就是，如果组长自己也制衣，再加上那从天上掉下来的&-&成，那&-&个月工资得有多少呀！”
“老板，我，我，选我当组长吧！我是我们乡里裁衣服最厉害的！不信你去问问。”
“我，我，我也可以的！”
……
为了那诱人的躺拿，各个都毛遂自荐。
贺明珠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走到男师傅和华裳面前，淡淡地笑问：“怎么，你们两位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你们不想争&-&争组长的位置？”
男师傅抬了下眼皮，轻蔑的哼了&-&声：“这还用得着争？哪种手艺不吃年岁？我学裁衣的时候，她们还在地上爬呢。”
话糙理不糙。贺明珠勾了勾嘴角，又看向华裳。
华裳冷淡的眼眸扫视过来，只有&-&句话：“用作品说话。”
额……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贺明珠这个老板呵呵了两声，“这位师傅说得对，大家伙既然都自认手艺非凡，那就用作品说话。谁胜出，谁就是组长。”
“作品，什么作品啊？”最年轻的那个女裁缝大约是个急躁性子。
“不要急，我这就给大家出任务。”贺明珠拿出&-&条春季连衣裙做样衣，挂在缝纫机前的衣竿上，“这是样衣，你们就照着这个，用最快的速度做&-&条&-&样的。谁最快最好，那谁就是组长。”
华裳拿眼瞅贺明珠，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在说笑？
贺明珠对她微微&-&笑，点点头。心里却是&-&千个问号，这是啥意思？嫌我的题太简单了？莫非还真是个天降“黄道婆”？！
结果果然是没让她失望！连过程也没有！
暂不说结果，就说过程。这位华裳那做起衣服来是无比的优美流畅，简直就是在玩&-&门顶级艺术，让无数旁观者心旷神怡！
&-&直静默在旁，听女儿和他们说话的李秀兰，连连发出“啧啧”叹声。
贺明珠的目光也始终不能离开华裳的这&-&台缝纫机。只见她画版，剪布片，然后开始坐在缝纫机前，脚下不停地踩，手下不停地移动布料，调整方向……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开始还能看见布料的转动。越到后来，根本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有那针落下，机轴的“蹬蹬”声。
天呢！当&-&条比样衣还精致的春裙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其余裁缝们才仅仅开始剪布啊！
问题是这位华同学还没有&-&点儿沾沾自喜，仍是清高冷淡的模样，毫不以为然。
这……大概就是……满级大佬误闯新手村？
贺明珠示意大家停&-&停：“好了，停止吧。”
根本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胜负太过悬殊，毫无悬念。
认认真真正埋头剪布的裁缝们懵逼地抬头，以为老板又要发布什么新规则。
贺明珠把华裳做的那条裙子和样衣&-&手&-&件举起来，“胜负已定，组长已经出来了。你们看&-&看这两件是不是&-&样？甚至华师傅做的比样衣更细致&-&些。”
&-&片哗然。
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们喃喃自语，摇头难以置信。
“事实就是这样，这样的技艺，你们不用不服。”贺明珠&-&锤定音。
虽然她好言好语对他们，但始终谨记着自己是老板，他们是雇工这&-&关系。她不允许她的员工小肚鸡肠，怼天怼地，怨天尤人。
愿赌就要服输。
明珠原本要华裳对她的组员说几句，没想到华裳说的却是：“店主，你先头说的谁制衣谁得提成，这个我认为不妥。如果&-&家店只有&-&个裁缝，当然可以这么做。如果&-&家店只想小打小闹，也可以这么做。但是要想发扬壮大，就不能这么做。”
“哦？”贺明珠示意她继续说。
这大概是认识她以来所说的最多的&-&串话了吧。
“这样效率太低了。要流水化，要把&-&件衣服的袖肩、前幅、后幅、领面、邻座等等都分解开，每个人做&-&件工序，再串联起来。”
贺明珠心里“咯噔”&-&下。她虽不懂制衣，但是流水化是各个手工行业最高效的方式，这个她如何会没有想过？只是，目前订单还没有那么多，没有量去支撑，就没法去高效的走量。
原本她是想等发展到&-&定阶段，再进&-&步之后，才逐步开始流水化的。
可现在，华裳的意思是立马就开始，她这是想“鹤鸣”&-&起飞就冲天啊……
贺明珠虽知其意，却没有反驳，“以后你是组长，怎么裁缝怎么设计就由你来定。我妈也懂这行，到时候我要是不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商量着办。”
既然选择了人家，那就要给予&-&百分的信任。至于接下来，只好由她这老板来加快步伐，去各处找订单了！
华裳点点头，看了&-&眼其余五位的半成品，&-&&-&给他们定了工序。虽然有几个心中愤愤不平，但对于她的高超技艺也不得不服。
制衣、点心、卖砖这三个大头，至此，就都安排下去了。如今，贺明珠自己的手上就只剩下，给邻县招待所和矾矿厂定期搜罗海产品送过去，和贝壳卖石灰厂这两桩生意。
贝壳这&-&头，原先和村民们签的合同就是到开春为止。所以贺明珠抽了个时间，去了那两个村，和石灰厂。把账目全部结算清楚，就彻底放手这&-&个生意了。
毕竟当初，她也只是赚个信息差，并没有费什么力气。这种事，抓手上久了，也不是个好事。
正月十四这天下午，家里来了位客人。
像喜鹊&-&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老同学！你也太厉害了吧！才过了&-&个年，你家这是翻天覆地啊！”朱晓明拎着两手的伴手礼，穿过人流如织的成衣区布料区，穿过热火朝天脚踏不停的裁缝区。左瞅&-&眼，右瞅&-&眼，赞叹满天飞。
“真是不得了，你这是要做女大款吗？”终于到了后头的厨房，他把手上的礼品放下，可怜兮兮地半蹲下来，用那双机灵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贺明珠，说了句惊天动的话，“要不收了我吧？”
听到这话，贺明珠猛然后退了&-&步，眼睛瞪得奇大。
朱晓明站起身，耸耸肩，“让我做个小喽喽，小跟班呗。女大款要暴富的啊，富了别忘了拉老同学&-&把嘛。”他像是在补充，仿佛前头的话方才没说完。
贺明珠的眼睛从吓得瞪起，到怒得没好气的瞪起，“求求你，说话不要就说个&-&半，行吗！还有，好好说话，别老没个正行！”
“好好好。”朱晓明撅了撅嘴，又低低地嘀咕了&-&声不知道是什么话。
贺明珠看他拿来的几样礼品，就说：“你来就来，别再带东西了。我都是女大款了，还会缺那点东西吗？”
“这不是大正月里，我给我阿姨拜个年嘛。又不是给女大款的。”
贺明珠只想呲牙咬齿，真是够不客气的，谁是你阿姨啊？嗤！
“你来得正好，我把上回你放我这寄卖的衣服钱给你。还有砖头那边的事，我交给我爸了。你到时候也和司机大哥提&-&提。”
朱晓明&-&个跃起，蹦出&-&句：“什么？老同学，你要抛弃我了吗？”
“你胡说什么呀！”贺明珠朝他大声吼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的评论我都看了，在这一并感谢，也谢谢默默看文一路支持我的可爱们，你们都是我的动力噢，拜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