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败阵
楚弦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开什么玩笑啊。”楚弦的脚步不停后移着，“比个心法罢了，您何必骗人呢？”
软肋是她，那岂不是说，她还得自裁以通关，换谁都不信吧。
“我不会骗人。”念无垠一脸的坦诚，倒不像是撒谎。
“那，那大不了我就一死了之，让我同伴们把关过了，也算是做些贡献了。”
楚弦说着，就抽出了她的云夕剑，无所谓惧。
见念无垠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她觉得，这家伙铁定在骗她，就默默要把剑收回去。
楚弦收剑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故意要绕一圈再收回剑鞘。
美其名曰，让剑透个气。
可这一举动，却着实让念无垠多了些许反应，那把剑从她胸前绕过去时，倒是真的有些像要自刎的样子。
念无垠几步走到了她面前，打掉了她的云夕剑，将她的手腕牢牢禁锢住。
“你干嘛！”楚弦想要甩开他的手，不料却被念无垠凶了一把。
“你还真的就敢动手了？不怕是我骗你？”
念无垠加重了音量，听得楚弦一脸懵。
“不是……我没……”
“况且，就算你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念无垠死死抓着她的手，不给她一点溜走的机会。
楚弦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大手，总觉得他稍稍一用力，手都能给拽下来。
吃什么吃得这么高大……
“听见没有！”念无垠见楚弦还跑神，火更是上来了。
“没听见。”楚弦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直接瞪着他，“我的命，还要你管啊！”
念无垠开始四处寻找着什么，一只手还死死拽着楚弦。
“你干嘛！”楚弦看他一句话也不说，有些慌张了，“你不会是想拿东西捆我吧……”
四处寻找绳索的念无垠没有理会她。
“你有病吧，有本事咱们打一架，捆人算怎么回事啊！”
“念无垠！”
—
反观这个正在探寻楚弦神识的念无垠，乃是他的本神。
来到了楚弦的世界，似乎和一般姑娘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片祥和寂静之地，有房屋，有人，有漫山开满的花。
他走向这边美好又快乐的地方，宽大的手掌就那样掠过一朵朵花儿。
可转眼间，这片花海消失了，变成了灵山地界。
他慢慢走上前去，看到了一群灵山的女弟子，而这些女弟子们，也同样用着诧异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外来人”。
“你谁啊？”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了他面前。
可念无垠懒得跟她过多废话，而是直入主题。
“你们灵山的楚弦在哪儿？”
“楚弦？”那女弟子仔细端详了他几眼，“你找她干什么？”
“有要事。”念无垠答道。
“那可不巧，她刚刚顶撞了掌门，现在正在南边的小屋子里面罚紧闭呢……”
那女弟子话还没有说完，一回过神，就发现人不见了。
而此时念无垠则瞬移到了刚刚那个女弟子所说的南边的小黑屋前。
他想推门而入，却先听见里面传来了少女带着哭腔的控诉。
“容词这个虚伪恶毒的人！”楚弦愤愤不平地说着，还抹了几下眼泪，“我诅咒她，不得好死！”
“什么狗屁灵山掌门，也不过就是一个自私贪婪的家伙！”
念无垠听得有些困惑，他想进去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再次发生了转变。
这一次，他来到了一片林子，周围都是高高壮壮的树。
而楚弦，就站在一棵树后面，与一名白衣男子谈话。
那白衣男子是背对着他的，所以看不到脸，自然也无法得知是何人。
念无垠想凑近一点看，但毕竟是在神战，不可以随便惊动楚弦神识里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他只好默不作声地观察着。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楚弦冷冷地回应这那个白衣男子，面色带着不屑。
白衣男子也不急，就那么平平缓缓地说道：“那日圣女桐生下来的就是双生子。”
“不信的话，你可以找灵山的一个叫祝若颜的前辈问问清楚，她可是圣女桐最亲密的师姐。”
“祝若颜？”楚弦默念着这个名字。
而藏于暗处的念无垠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越发好奇了，楚弦似乎对圣女桐的事情十分关心，莫非她和圣女之间，有什么关联……
他想着，一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枯枝败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谁！”楚弦看了过来，面色紧张。
念无垠自知躲不过，想要出来，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脚步无法移动，紧接着，又被送往了下一个场景。
他不禁感慨，楚弦的精神世界，还真是够丰富的……
这一次，他来到了一个小乡村。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里的人都显得无比质朴，黄发垂髫，男耕女织，怡然自乐。
他以前也是出自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乡村，不过后来父母去世后，他被送到了璇玑门，也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街道上面很热闹，貌似是村子里面要举办什么节目，或是他们自己的乡间习俗。
但他一个将近两米的大高个，走在这些人群之中，多少有些显眼。
于是他为了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施展了隐身术。
这样子走在人群之中，就方便他办事了。
—
此时的擂台外面。
“诶，怎么过去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束……”谢九辰双手合十，祈祷着千万要赢。
南诗逸心里也担心，但她还是尽量镇定下来，道：“神战通常持续的时间都会久一些，特别是势均力敌之人，自然蹉跎的时间会久一些。”
几个人等在外面，内心都是无比的焦灼。
“江靖尘，要是楚弦没能赢，可怎么办……”谢九辰看向江靖尘，这个从方才神战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人。
江靖尘手置于下巴底下，仔细看着擂台之中，念无垠和楚弦二人头顶的两道光。
一道金色，代表念无垠；一道蓝色，则代表楚弦。
此刻蓝色的光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凝聚成一团，而金色的光则是富有流动性的，似乎在随着某种力量推引着。
他心里急切，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祝她，平安顺遂。
—
被困在念无垠世界里的楚弦因为全程被抓着手腕，所以无法四处走动。
“念无垠，你的本神如今在我的世界里探寻，我却只能被迫留在此地与你为伴。”
“这不公平。”楚弦看着这个世界的念无垠的眼眸，淡淡说道。
“怎么不公平，你如今也知道了我的软肋了。”念无垠继续牵着她，不知道要带她到哪里去。
“那就算你的软肋是……”楚弦顿了一下，“那你也不能这般困着我，不然就是不公平！”
念无垠闷“嗯”了一声，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带着她走着。
“我觉得我跟你还真是八字不合……”楚弦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在念无垠的神识之中走了不知道多久，总觉得刚刚暗下来的天，好像又快要亮起来了。
楚弦被他带到一扇大门前，就停了下来。
“这是哪里？”楚弦疑惑。
“我的世界的出口。”念无垠解释道，“很快你就自由了。”
“什……什么？”
只见那扇大门缓缓打开，渐渐得放出耀眼的白光，刺眼地让楚弦不禁抬起手臂遮挡。
待到她的眼睛能再次看到时，面前的光景早已不是念无垠刚刚的世界了。
她端坐在擂台之上，而与他比试的念无垠，就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得看着她。
“你……”楚弦知道，自己输了。
“原来你是圣女桐的女儿。”念无垠也丝毫不遮掩自己在楚弦的世界里探寻到的东西。
“怎么，你想如何？”楚弦冷冷看着他，手心攥紧。
“不如何。”念无垠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你犯下了杀孽，回去之后，必然会受到惩罚。”
念无垠不禁回想起刚刚那片惨烈的场景，女娲村一夕之间，血流成河……凡是成年村民，都被杀害了，而那把云夕剑的剑锋，还滴着血。
“惩罚便惩罚，我又没有错。”
“我依然是那句话，你可以留在这里，这样的话，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念无垠一脸的认真，眼里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些。
可楚弦却是愣了一愣，她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念无垠还真的对自己……
“为什么……”
“因为我唯一想要的人，便是你。”念无垠毫不避讳地说道，“你进过我的神识，应该知道的。”
“那为什么是我？”楚弦声音有些飘忽，带着点难以置信。
“秘密。”
—
擂台结界被打开，江靖尘等人也冲上前查看。
特别是江靖尘，一双手扶着楚弦的脑袋，晃了晃。
“没傻吧没傻吧……”说完，他还伸出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楚弦快要被逗笑了，她嫌弃地拍开江靖尘的手，淡淡道：“你才傻了。”
“心法这一关，你们输了。”念无垠盯着江靖尘刚刚碰过楚弦脑袋的手，冷冷说道。
“所以最后一场比试，你们赢了才能过关。”
什么！楚弦输了？
谢九辰吞了吞口水，还没有从楚弦平安无事的喜悦中切换过来，就被告知，最后一场武法，必须要赢……
怎么赢呢……正常人，谁扛得过念无垠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