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雨停了，路上的积水还在，江栾和陆景尧并排走在学校的小道上。
江栾的手不自觉地去扣胸前的口袋，那里面装着他留给陆景尧的小饼干。
他现在又开心又紧张，开心是因为陆景尧要带他出去住，紧张也是因为陆景尧要带他出去祝
走出南大正门口，陆景尧叫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报了个五星级酒店的地址，司机应了声好，忍不住扭头打量了两人一眼。
陆景尧冷冰冰地看回去，司机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专心开车。
走过两个红绿灯，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江栾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凑近陆景尧，神秘兮兮地问：“景尧哥哥，我们是要去开房的吗？”
“……”陆景尧扭头看他。
司机也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不禁竖起了耳朵，导致车身明显颠簸了一下。
江栾以为陆景尧默认了，就又问：“那……我们开房要做什么？只有睡觉吗？”
他记得从前看的电视剧里都说开房很刺激，可是睡觉有什么刺激的，一定还有别的游戏要玩儿。
“做什么？”
昏暗的车厢里，陆景尧突然勾起嘴角反问，他俯身凑近身旁的江栾，对上那双惊鹿般的眼睛，一时间恶趣味迭起，他压低声音回答：“做/爱。”
车身猛地又颠簸了一下，车灯晃得江栾闭了闭眼睛。
他根本不知道做/爱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陆景尧的嗓音低沉魅惑，表情也比平常柔和多了，可他还是莫名被刚刚的陆景尧吓到。
他僵着脖子，后背抵靠在车门上，一时做不出反应，只有脸在偷偷变红。
“呵。”陆景尧冷笑一声，目光在江栾脸上扫了整整一圈，看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应，逗人的心思消散后他又顿觉无趣，很快便起身离开了。
江栾呆了很久才缓过来。
之后的全程，他一直捂着胸口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得好快，他觉得再跳下去，会把他跳死掉的。
司机也全程没敢做多余的小动作，尽职尽责地把两人送到酒店门口。
陆景尧开了一间双人床，领着江栾进门，第一件事是翻出浴袍让他去洗澡。
江栾很听话，乖乖抱着浴袍进了卫生间。
江栾的半湿的衣服脱在浴室门口的靠椅上。
陆景尧见不得杂乱，准备把衣服扔进洗衣机，但去拿衣服时，他看见浴室的玻璃门有一半是透明的，门里露出一双凝脂般白皙的大腿，还有白色的泡沫水顺着内侧留下来。
那画面简直像极了……
他闭上眼睛转身，去套房的玄关处打电话叫人送宵夜。
浴袍又厚又长，江栾洗完澡出来时，像极了一颗白色的糯米粽子。
“景尧哥哥。”他有些饿了，在房间里找陆景尧的身影。
没一会儿陆景尧端着餐盘从玄关处走进来，他把餐盘放到餐桌上：“就这些，将就吃。”
盘子里是蔬菜萨拉和米饭，是江栾最不爱吃的两样东西，他喜欢吃蛋糕和肉。
可他太饿了，拿起叉子竟也吃得很香。
他把一碗萨拉推到陆景尧面前：“景尧哥哥，你也吃。”
“我不吃。”陆景尧没胃口，催促江栾：“赶紧吃。”
“好吧。”江栾瘪瘪嘴，埋头继续吃起来。
等江栾吃完，酒店的人来把餐具收走。
陆景尧再次提醒他：“去睡觉。”
这回江栾却没那么听话了，他跪坐在床上，偏头想了一会儿，确认不是自己忘了什么而是陆景尧忘了的时候。
他天真地问：“我们还要做/爱吗？”
陆景尧眯起眼睛看他，入眼的是因为跪坐的姿势而没有遮起来的腿，腿上倒是没有肥皂泡了，但皮肤被热水蒸腾出一块儿块儿的粉红色，就像是被人握住后掐出来的一样。
从前年少不懂事的时候他总幻想掐住江栾的脖子会掐出这样的红痕，现在觉得掐腿或许也可以。
“睡觉。”好在陆景尧还没有禽兽到这种地步，况且他对在床上操一个傻子不感兴趣。
“不做吗？”江栾有些失望：“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做？”
傻子总是聒噪的，陆景尧和傻子住了好几年早该习惯的。
但他总是没有耐心，他说：“等你弄明白做/爱是什么的时候。”
江栾就问：“很难吗？”
陆景尧烦了：“难。”
“我一定会弄懂的1江栾保证。
陆景尧点头，又在心里暗骂了句傻子。
提出做游戏的邀请被拒绝，江栾爬上床，躺在双人床的一边安静地等着陆景尧一起睡觉。
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也不见陆景尧躺上来，他便睁开眼睛去寻，发现陆景尧坐在离床很远的地方看手机。
“景尧哥哥，几点了？”他揉了揉眼睛，毫无睡意。
陆景尧没回应他，他又说：“景尧哥哥我睡不着，你怎么还不睡觉？”
陆景尧终于放下手机朝他看过来，目光在开着床头灯的房间里更显幽深。
“你到底睡不睡？”
同样威胁的话术屡试不爽，江栾瘪了瘪嘴不再问他何时睡觉，而是翻身面对着他：“要睡的，景尧哥哥，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听吧？”
他有些认床睡不着，在家里睡不着的时候，张姨都会进房间给他讲睡前故事。
“……”
房间里空调开得足，床上的人缩成一小坨，只露出圆圆的脑袋。
陆景尧盯着看了两秒，终于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他没回话，觉得喉咙有些痒，想出去买包烟。
或许是知道陆景尧不会答应，江栾慌张补充道：“没关系的景尧哥哥，那换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陆景尧脚步一顿，又觉得喉咙不痒了。
床前投下一片阴影，江栾看见陆景尧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
他藏在被子里的脸颊笑出一团肉，开始一句句地回想自己听过的睡前故事：“未来的某一天，地球上的花花草草都消失了，小动物们都变成了可怕的怪兽，画眉鸟长出了四只翅膀，猫和小狗长出了两个脑袋……”
陆景尧：“……”
他有时候真想把江栾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才能把恐怖故事当成睡前故事。
“……人们被这些怪兽追着四处逃跑……”
江栾断断续续地讲着，没一会儿，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微弱，他把自己讲睡着了。
陆景尧挑了挑眉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要走。
“景尧哥哥。”江栾突然嘟囔了一声，他停下来，身后的人又迷迷糊糊地说：“我讲的睡前故事好不好听？”
“……好听。”陆景尧知道江栾没醒，敷衍地应了一声。
江栾闭着眼睛开心到嘿嘿笑：“嘿嘿，小栾也觉得好听。”
陆景尧：“……傻子。”
细小的呼吸声趋于平稳，江栾彻底熟睡，陆景尧也不再停留，径直出套房离开了。
夜里开始下起第二场雨，还伴随着一阵阵细雷。江栾躺在床上越睡越不安生，开始断断续续做起噩梦。
“砰砰砰——”
后半夜时，门口突然传来巨大的拍门声，有个醉酒的陌生男子对着房门大喊大叫着开门。
江栾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