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养一条死鱼
这个商场不大就三层，一楼卖家电，二楼卖衣服，三楼吃东西。
蒋安的打算是先给李想看衣服，再去一楼的家电城看看有什么要的。
但二楼女装居多男装就三家，蒋安他们也没有好挑的，选了一家看上去风格年轻的店走了进去。
导购小姐见客人来眼睛都发亮了，快步走来停在蒋安的边上亲切地问了一句，“请问是谁买衣服？”
蒋安也没抗拒，毕竟两个没什么审美的大男人来买衣服，只能求助于别人了。
“他买。”蒋安指了指李想。
导购小姐又站到李想边上笑眯眯地问道：“这个小哥哥喜欢什么风格啊？”
李想只微笑不说话。
蒋安翻了翻挂在杆子上的衣服，抬头看了一眼导购小姐脸上尴尬的表情。
“他不会说话，你帮忙看看挑几件。”蒋安说。
导购小姐内心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不理人呢。
先是拿了几套带有迷彩元素的衣裳，李想在蒋安面前转了一个圈，蒋安摸着下巴摇了摇头。
“设计简单一些就好。”蒋安对导购小姐说了下他的要求。
导购小姐又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小跑去找衣服，拿了一堆让李想去试。
“像这类衣服都很受他们这个年纪段的欢迎。”导购小姐手里又重新抱着一堆衣服过来，打算试完着一波，再拿一波给李想。
蒋安看李想换衣服都觉得累，他也站在试衣间旁，边听她说边点点头。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话到底在不在理。
“而且现在暑期特惠，能打七五折便宜不少呢。”导购小姐又继续絮叨着，“新学期新气象你说是吧。”
这是又把李想当学生了，的确李想不仅看起来小，年龄的确也小。
钱倒不是什么问题，主要吧蒋安就是想让李想看起来精神干净一些。
“都是像这样的长裤吗？”蒋安见刚刚给李想换得那几套都是长裤便问道。
“短裤也有的，这不秋天也马上快到了，买长裤秋天也能穿得上。”导购小姐笑眯眯的，“而且这衣服人穿着看上去干净。”
要不说人家导购小姐怎么能当导购呢，句句都说到了蒋安的心坎上了。
“嗯。”蒋安附和点点头往试衣间那边瞟了一眼，李想怎么还没出来啊。
“您要是要短裤的话也可以拿几件过来看看。”导购小姐又说道。
“嗯，拿几件看看吧，这些天还是热的。”蒋安说。
蒋安说完导购小姐便去拿几件短裤过来让李想试试。
李想进去都快有十来分钟了，蒋安实在是等不及了，走上前敲了敲试衣间的门。
“怎么了？”蒋安问道。
李想把门拉出一条小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蒋安。
蒋安从那个小缝里挤了进去，李想带上门，两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背抵着门板。
李想一脸为难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领口太大了而且衣服还透，能看到里头的肉色的皮肤。
“不喜欢你就换掉呗，我还以为你在里头憋了这么久怎么了。”蒋安伸出手扯了扯李想的身上那件衣服，“买衣服是要看你喜欢而不是我喜欢。”
“那你换掉吧，我去外面等你。”蒋安拉开门锁，就看见了刚刚那个导购小姐站在门口。
还挺尴尬的，蒋安回头看了眼确认从她那个角度上看不见李想的人，赶紧退了出来。
“里面……怎么了？”那导购小姐问。
“没什么事，小孩衣服大了。”蒋安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紧接着又听见了搭扣放下的声音，抬眼看了一眼李想从里面出来了。
李想理了理自己衣服领口，抱着衣服拿起边上的衣架重新挂上。
导购小姐赶忙把李想手中的衣服夺了过来，“没事，没事我来就好，你哥哥让你再试试这些。”
李想怀疑地看了向蒋安，蒋安却笑了一声：“去试试呗。”
刚刚还说随李想自己喜欢，李想又抱了几身衣服进试衣间。
后面几套衣服蒋安也蛮满意的，基本满足了蒋安的要求，精神干净，导购小姐的确是一个有眼光的人。
李想手上提着刚买的两身衣服，一套短裤的一套长裤的。
他提着纸袋子跟着蒋安身后还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说好出来是买豆浆机的却先给他买了几身衣服。
上次尹安给的衣服够穿，蒋安大概是钱烧着慌，李想心想又习惯性低着头盯着地面走。
前面的蒋安停住脚步等他，拍了拍他的背，“背挺起来。”
“你是不是把昨天我给你那钱又给我放回去了啊？”蒋安低着头看向李想问道。
李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那行吧，我先帮你保管着。”蒋安说。
李想跟着蒋安踩上电梯，脚没踩稳幸好边上有蒋安眼疾手快抓住了，李想站稳身子看向蒋安，然后下了一层阶梯和蒋安肩并肩。
“小心点。”蒋安低声道。
大概是上午没人，一楼的家电城也冷清的不行。
一楼广播也放着苦情情歌，不知道在烘托什么悲凉气氛。
蒋安想重新买一个电饭煲，自从尹安正月把家里那个电饭煲的线路板给烧坏了以后，蒋安就再也没有在家煮饭吃过了。
有个电饭煲方便，懒的时候切点腊肉倒点调料就能做焖饭吃，条件再好一些便再敲一个蛋。
家电城的人不如刚刚衣服店里的导购小姐热情，一个个焉了吧唧的，配着头顶360度无死角环绕的苦情歌斗地主。
李想跟在蒋安的边上东张西望，屋里的东西亮堂堂的。
蒋安先去了买电饭煲的地方，他和李想两个人4l大概就很够用了。
现在的电饭煲广告也做的不错，什么柴火饭、陶晶球釜胆、土灶原釜，整得蒋安一愣愣的。
他都站在这里快半分钟了，也没有老板要来招呼他们一下的意思。
蒋安捏着吊牌看了一下价钱，嗬好家伙，1499。
他也没觉得贵的电饭煲能做出多好吃的米饭，这碗饭好不好吃还是米占绝大部分吧。
默默记下名字，打算到网上看看有没有便宜一些。
李想离他有三四个柜台远，那边放了一整面墙的鱼缸。
李想聚精会神地盯着鱼缸里的鱼，用手指点在玻璃上下滑动着，鱼缸里的鱼也一齐跟着移动着。
鱼儿们在灯光下呈漂亮的橙红色，每一次游动都甩着半透明的尾巴。
“李想。”蒋安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李想抬头又赶紧朝他跑来，像小动物一样。
“喜欢吗？”蒋安指了指不远处的鱼缸。
李想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这大概是喜欢的。
蒋安若有所思，把人往深处领，里面还有卖手机，相机的。
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有卖豆浆机的，只有卖榨汁机的。
原理差不多都是把东西给搅拌，就是家电城里的贵到不行。
蒋安还是打算去网上看看，蒋安精打细算派，自从尹安向他推荐了某宝某东买啥都要先在网上看一看犹豫很久才下单。
李想跟在蒋安后头实在无聊都打哈欠，蒋安只看不买，看也只是看一眼摆弄一下然后就走。
外面的太阳比商场里的灯光还要刺眼，李想用手挡着光爬上了蒋安的摩托。
纸袋子被蒋安挂在车把头上，晃来晃去的。
蒋安先去了一趟菜场，跟原先那个一直给蒋安摊上送货的老板寒暄了两把。
那老板还认得李想，很热情地跟李想打招呼。
李想的模样呆呆的，伸出手晃了晃算是和老板打了招呼。
“还是那么害羞啊。”老板笑着对蒋安说。
“怕生。”蒋安的心思在菜上，刚刚被老板喷了点水所以看上去格外的新鲜。
“我的菜呢？”蒋安问。
“你的在那边仓库里，你今天开店吧？”老板给蒋安分烟。
“开的，这个月都亏了。”蒋安接过烟别在耳后。
“都亏，我做生意就从来都没有赚过。”老板十分夸张的笑了起来。
蒋安笑了一声，他倒相信老板的鬼话，他刚和老板认识的时候可没有现在那么壮。
都胖了，还说没有赚到钱。
蒋安买了一些小白菜准备中午随便煮点面条吃，上次他煮的面条李想倒是挺喜欢吃的。
“常带你家小朋友来玩啊。”老板把称好重的小白菜递到蒋安的手上，嘴上咬着烟，烟灰随着说话的幅度落了下来。
“行，谢谢啊。”蒋安拿上菜付了钱又往买的鱼的摊子去。
他和整个菜市场的老板都混了个半脸熟，买鱼的老板也认识他，跟刚刚买菜的那个老板一样是蒋安货源的老主顾。
“诶，蒋老板怎么今天自己来了，不是说我下午给你送去吗？”老板还在给上一个顾客刮鳞片，见是蒋安便很熟络地跟他搭起话来。
“自己家里吃。”蒋安用捞鱼的网子碰了碰盆子里的鱼。
“早上刚捞上来的，离港到我这儿都没超四小时。”老板用刀背把鱼拍晕说道。
“那来一条小的，要没什么刺的。”蒋安让老板给他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
“小的鱼刺才多。”
“那来条大的。”
李想站在蒋安边上听他们俩的对话直乐，蒋安突然来了一句，“拿回家给你养。”
要不是老板的刀背都拍到那条鱼身上，李想都快把蒋安说的那句话给当真了。
再说了死鱼有什么好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