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慵戏恼相欺
应翩翩虽然遵从了黎慎礼的旨意回朝, 但因为无甚急事,便并未加紧赶路。
他们的队伍一路东行,周围逐渐繁华, 应翩翩不再骑马, 而是换了舒适宽敞的马车, 每日寻找最好的客栈休息,睡够了才会起来上路,就这样舒舒服服地到了京城。
不过即便如此,经历过一场刺激的生死相搏,再看见熟悉的城门时, 他还是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这一仗打得漂亮, 更是扬了穆国国威, 也鼓舞了军队士气, 其功劳自然不必多说。
皇上下令礼部出动仪仗, 一路到了城门外相迎,更是在宫中设宴,令百官出席, 为应翩翩庆功。
除了朝廷的准备之外, 还有不少百姓也涌到城门外, 担着美酒与鲜花, 迎接保家卫国的英雄。
应翩翩远远看去,就在一片花团锦簇中, 一眼先看见了应定斌的身影。
曾经他的无数次远行与归家, 不管是繁华还是落寞, 总是会有父亲迎接与相送。
“爹!”
所以如今无论有多少人欣赏他的荣光, 应翩翩依旧像曾经在那段不受眷顾的岁月里, 父子两人相依为命时一样, 第一个大步走到了应定斌的身边。
他喊了应定斌一声,从马车中拿下了一只用各种干花编成的花环。
应翩翩笑着说:“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雍州一带气候特殊,盛产各种鲜花,硕大芬芳,颜色鲜艳,当地人有独特的风干和保存技巧,编织出来的花环极为精巧,非寻常街头所卖的可比。
应翩翩直接把它套在了应定斌的脖子上,端详了一下,觉得很是满意:“这是雍州城的百姓送给的,儿子给爹带回来了。瞧瞧,爹带着人都俊俏了,好像今年二十出头!”
应定斌不禁大笑。
他此时身上还穿着官府,再加上眉眼阴戾,面相冷沉,这副模样平日里令人见之战栗,如今带了这么一个花环,说不出的违和,可这是应翩翩给他戴上的,应定斌就是觉得好看。
他抚摸着颈上的花环,满是欣慰满足,连声说着“好、好”,又夸奖说:“瞧瞧这花真是大,这颜色真是好看,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花环,今日算是沾了我们阿玦的光,也好好地美一回。”
应翩翩摆了摆手道:“哎,这可不算是爹沾了我的光,花环本来就是百姓们让我带给你的,说是若非爹把我养大,也难有今日之我。所以当然要好好谢谢我爹了!”
应翩翩只要想哄人,绝对可以把这世上任何一人哄得眉开眼笑,飘飘欲仙,更何况应定斌本来就是个听儿子说什么都高兴的人,上扬的唇角怎么也平不下来,在人前半点矜持都没剩下。
池簌笑站在一边,听他们两个说了一会话,这才也走了上去,将一柄短剑双手递给了应定斌。
他笑着说:“父亲,我也给您带了礼物,虽然没有阿玦的这样漂亮,但乃是从西戎王手中所夺,应该也可以在需要防身的时候拿来一用。”
池簌当众一声“父亲”,让应定斌顿了顿,随即便痛快地答应了一声,接过匕首,笑着说道:“你真是有心了,这匕首我也很喜欢,可得随身带着。”
他的意思不光是说喜欢匕首,自然是表达自己对池簌也非常满意。
虽然每每想起当初的韩小山,应定斌还是会觉得有几分遗憾,但如今池簌的付出和真心他都看在眼里,实在对这个“儿婿”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总而言之,只要应翩翩过的开心,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毕竟他又还能活多少年?总是没办法陪伴呵护着孩子一辈子的。
等到他们父子几人叙话完毕之后,周围前来迎接的人才总算有了余地和机会,上前同应翩翩和池簌搭话,并且迎接着他们一路进城,到皇宫中赴宴。
这些人的心中也是感叹不已。
一直以来,人们对应定斌的印象都是阴险冷酷,精于算计,在应翩翩小时候,应定斌居然会把一个孩子捡回家,就惊掉了一群人的眼珠子。
他们一直在背后议论,或者说应定斌一定是另有图谋用处,才会收养一个无依无靠、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好处的孩子;也有人说,太监无后,所以想儿子想疯了,才会这么把应翩翩当个宝贝一样。
这传言持续了多年,就连之前应翩翩被傅寒青带走的那一阵,还有人猜测是父子失和,应定斌把他给关起来了。
直到如今,看到他们父子感情融洽,是怎么也不可能装出来的,这些人才算是彻底心服口服,同时心中也羡慕不已。
应定斌真是有眼光,有子如此,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日后他可是晚年无忧了。
更何况,买一送一,现在叫爹的,还多了一个武安公呢!
就因为这件事,一时之间,甚至连京城中都掀起了一股收养养子养女的风潮。
左右这些高门大户之家,不缺几口饭食,如果是能养个出息的孩子出来,考个状元,打场胜仗,对于整个家族来说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如今应翩翩屡屡立功,又有太/祖的血脉,他这次回来,皇上大加表彰,明摆着是赞赏抬举的态度,如此看来,只怕真正按照公主之子的待遇加封王爵,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应翩翩貌美才高,即便是曾经他疯疾严重的那一阵,也从来都不乏倾慕者,这一回功成名就,更是令不少人都暗暗动起了心思。
不光是应翩翩,还有池簌也是品貌出众、家世显赫的男子,自从他到了京城,同样十分受人追捧,暗中倾心的不在少数。
只是在此之前,人们都觉得池簌出身江湖,恐怕惯来打打杀杀,沾染那些血腥之事,不太适合娇生惯养的高门贵女,这才不敢轻易提及亲事。
但随着对池簌的了解逐渐加深,这种看法也有所改变。
不说别的,单看他每每在应翩翩身边时表现出那副温柔体贴,斯文从容的气度,也能够看出来此人的性情十分温和了,同样是个择婿佳选。
毕竟在当时通常的认知中,就算池簌和应翩翩来往密切,关系非比寻常,但以两人的门第出身,也总不能只守着一个人过日子,更不可能不要子嗣,所以必然得有正妻的。
如此一来,在宫宴之上和他们搭话的人自是不绝。
对于这样的场面,应翩翩早就已经司空见惯,满口胡扯,十分熟练地一一推辞,但也有一些格外固执的老头,他实在是推脱不掉,不免就要费上一番功夫。
比如此时正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太傅尹平。
这位尹太傅的岁数比别人老些,算盘也比别人都打得更精。
他家中正好有两个女儿,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而且生的极为漂亮,尹平盘算着,给应翩翩和池簌两人一人一个,这不是正好。
只是方才池簌已经接连拒绝了好几个人,不在应翩翩身边的时候,他温和的外表下总像是带着股血气,尹平不太敢靠近,就先到另一边的坐席上找了应翩翩。
应翩翩也没客气,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和池簌在一起了,并没有再娶别人为妻的打算。
可是他的话,反倒招来这位太傅的一通说教。
尹太傅苦口婆心地说道:“应大人与武安公有过生死与共的情谊,你们两人交好,自然谁都不会阻拦。只是男子到了岁数,总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这才是道理。武安公再好,也生不出孩子来,你终究还是得娶妻生子啊。”
应翩翩似笑非笑:“是这样么。”
尹太傅连连点头,提起了自己的目的:“比如我家那两名小女,就都是贤淑温柔之人,从小熟读女诫,按照当家主母的言行来培养。既能够主持中馈,也会为夫君着想开枝散叶之事,绝无妒忌之心。”
“所以应大人若是娶了小女,绝对不用担心后宅出现什么乱子。而且小女早就对应大人倾慕已久,更加听说了你和武安公的事情,为了二位之间的真情感动不已,不知道有多么愿意和二位生活在一起……”
应翩翩:“……”
尹太傅殷切地看着他:“所以老夫思来想去,都觉得她是应大人娶妻的合适人选,你何不再考虑一番呢?”
应翩翩叹了口气,说道:“但我喜欢男子,就像尹大人喜欢女子一样,实在是勉强不得呀。”
尹太傅不以为然:“食色性也,那是你还年轻,没有多多尝试。”
应翩翩诚恳道:“当真试过了。”
他抓住尹太傅满是褶子的苍老双手,叹息道:“不瞒您说,其实武安公也不是最令我满意的。这几年下来,家父一直催促婚事,我也尝试过许多不同风情的美人,看来看去,觉得还是男子最好,尤其是岁数大一些的老年男子,身上别有一种沧桑的风情,最为令人心动。”
尹太傅听的有点起鸡皮疙瘩,想把自己的手从应翩翩手中抽出来。
应翩翩却不肯放,指尖在尹太傅的手背上轻轻描摹着,感慨地说:“您瞧,比如这骨、这肉、这肌肤纹理,普通的年轻人哪有这样古朴的质感,这样深刻的纹路,这样漂亮的老年斑!”
他的声音逐渐高起来,有些惊喜地说道:“……太傅,我突然发现看了那么多的老头,你的手格外和我心意啊!”
尹太傅:“……”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勉强保持镇定地说道:“应大人,我已有妻有子。”
应翩翩道:“那有什么,尹夫人不在意您的妾侍,想必也能容得下我。我是真的就好这一口,反正咱们两家也是想亲近亲近,那么牺牲您的女儿,不如牺牲太傅。”
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拍了拍尹太傅的大腿:“对了!听闻太傅子女双全,若令郎令爱愿意叫我一声爹,那么我也算是有后了。这简直是两全其美!不知太傅以为如何?”
尹太傅听闻应翩翩打算的这样周到,简直觉得连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得色眯眯了,一时毛骨悚然,浑身发疼,刚烈道:“绝对不行!”
应翩翩道:“可是我一片真心……”
尹太傅站起身来,见鬼似的跑了。
他没跑出多远,就差点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对方只是拂了下袖子,他就感觉到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去,踉跄退出去老远才站稳。
尹太傅抬头一看,是池簌。
“武、武安公。”
能有个跟池簌说话的机会不容易,尹太傅还没有想好是继续快点逃离可怕的应翩翩,以免他追上来调戏自己,还是和池簌推荐自己的女儿,便呐呐道:“您这是往何处去?”
池簌扯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方才下人报信,说是有不少人在应玦身边不断烦扰,意图勾引,我要过去看个究竟。太傅先请自便,待我将他们一一记下来再与您叙话。”
他说是“一一记下来”,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写着“一一都杀光”。
尹太傅:“……”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的女儿虽然不善妒,但武安公善妒啊!
还是快走,要不然失身是小,只怕丢命是大!
尹太傅干笑道:“那您请自便,请自便。”
说完之后,他就忙不迭地蹿没了影子。
池簌走到应翩翩身边,坐了下来,发现这一转眼,刚才尹太傅身边的空位上就又多了一个人。
这次是个三十不到的俊俏男子,那衣饰打扮一看就出身不低,按岁数也不该有能嫁人的女儿,正满面殷勤地跟应翩翩说着什么。
一看那嘴脸,池簌就知道多半是自荐枕席来的。
呵呵。
他刚过去,就听应翩翩懒洋洋地说:“……所以就多谢你一番美意了。”
那男子显然有些情急,一眼看到池簌,脱口道:“应大人,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虽然没有尹太傅老,但是总比武安公老啊,您看在下手上的纹路,总比他的沧桑些吧!”
池簌:“……?”
那人说着,伸出了自己带着玉扳指,养尊处优的一双手,伸到应翩翩跟前献宝,似乎也想让他摸一摸。
应翩翩没说什么,把池簌的手往外一拉,上面的剑茧和几处陈年伤疤,顿时将对方比了下去。
那人满脸挫败:“这……我怎么没看出来……”
应翩翩苦口婆心地说:“你别看他表面年轻,其实就是一张脸,内里已经腐朽不堪了,就连走两步都要喘呢,这种弱柳扶风的风情,张兄还是欠缺了些,实在不合我的口味,你便不要强我所难了。”
池簌:“……”
对方自觉实在比不过,不禁暗暗叹息我生君也生,君生我不老,实在有缘无分,黯然退场。
有了池簌面无表情地坐在这里压阵,应翩翩身边的人才总算少了一些。
他回过头,看了池簌一眼,耸了耸肩。
池簌用他沧桑的手反握住应翩翩,用苍老的脸透过年轻的□□微微一笑。
系统:【捕捉到“渴望七星级的眼神”一枚。】
应翩翩冷笑:“呵。”
挑战,终于来了。
之前是他太好说话了,应翩翩就不信,没有他的鼎力配合,池簌要怎么成功!
应翩翩决定让系统给自己发布一个任务,任务的名字就叫“阻止池簌七星级计划”,任务奖励一万好感度。
应翩翩的要求险些把系统吓晕,极力表示就算是卖了整个统都没有这么多钱。
这个天文数字的要价让它太过认真地与应翩翩讨价还价,甚至忘了应翩翩想自己发布任务本身就是个无理要求,最后经过应翩翩的一番游说,系统迷迷糊糊把好感度奖励定成了1000点,发布了任务。
任务提示的警报音把系统吓了一跳,然后意识到,它好像是上当了。
但看了一眼坐在一起,举止亲密,各怀鬼胎,貌合神离的应翩翩和池簌,系统决定识时务者为俊统,暂时忍下这口气。
池簌哪里是表面年轻内里腐朽,他是下床温柔上床牲口还差不多,系统还真不信这个任务宿主能完成,呵呵。
就看你的了,池正妻!本系统辛辛苦苦,一手把你扶植上了正室之位,你可千万不要让本系统失望!
皇上也知道应翩翩他们一路从雍州回到京城,旅途劳顿,需要休整,宫宴过后,便吩咐群臣各自散去,应翩翩也回了督主府。
不管在外面看过多少风景,转来转去,还是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最舒适放松。
应翩翩一回去就以昭告天下的方式宣布少爷回家了,把全府上下都喊出来围着他转,所有人因为他各种各样的要求忙的脚不沾地又眉开眼笑,把应翩翩伺候的舒舒服服。
等到应翩翩洗完澡换了衣服之后,这才舒舒服服地瘫在了自己的床上,吩咐下人捏肩捶腿做茶点,充分养精蓄锐,打算晚上好好收拾池簌。
到了傍晚,池簌来到家里吃饭,用过晚膳之后,两人在花园里转了一圈,随口谈了些朝中事务,便回房准备就寝。
夜晚的房间黑暗而静谧,隐隐浮动着熟悉的熏香味,月光洒在窗前,在地面上投下朦胧的影,更添几分温馨。
应翩翩侧身躺着,感到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自己,池簌将他翻过来,温柔的亲吻顺着双唇慢慢向下。
【警报!您的爱妻发出七星级挑战!宿主附加任务“阻止池簌七星级计划”已开启!】
应翩翩轻轻推了池簌两下,但推拒的意味也不甚明显,这种细微的挣扎反倒更加叫池簌心里一荡。
那样的不安分,却总是挣不脱他的臂弯,唯有身上极其幽微的冷甜香气在黑暗中变得十分明显,慢慢浸润开来,一丝一缕地勾到人的心里去。
池簌的手指从应翩翩皮肤上划过,只觉指下触感又滑又腻,忍不住笑了一声。
应翩翩道:“你笑什么?”
池簌低声说:“我笑你倒是不老。”
这句话在此时听来,更加多了几分暧昧之意,池簌的呼吸吹在应翩翩耳畔,带着几分灼热之感,温香软玉在怀,动情已有十分。
他正要再进一步品尝这份甜美,应翩翩却忽然抬手抵住了池簌凑过来的脸,说道:“我渴了。”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像星星一样,池簌怔了一下才听清应翩翩在说什么,不禁“啊”了一声。
应翩翩道:“真的特别特别渴,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话说的多了,一直嗓子干。”
池簌一听这话,来不及多想,便下意识地道:“那我去给你倒水。”
“要加蜂蜜的。”
应翩翩道:“快去。”
池簌从应翩翩身上撑起来,停顿片刻,起身倒了水,按照要求加了蜂蜜,拿回来给应翩翩喝。
应翩翩就着他的手啜了两口,说道:“够了,嗓子好多了。”
他躺下来,池簌也上了床,应翩翩抬手冲他做了个“要抱抱”的动作,笑问道:“继续?”
池簌自然是要继续的。
可是衣服都落下来了,应翩翩又娇里娇气地说被单上不知道有什么,总是扎他,很不舒服。
池簌只好把灯点亮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满床找扎到了应翩翩的罪魁祸首,过了好半天,他觉得床榻都凉透了,才总算找到了一根不知道从什么衣服上落下来的动物鬃毛。
池簌敞怀披着衣服,捻起那根毛,心中先是涌起了一股成就感,随后又觉得十分诡异加莫名其妙。
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在这种场景下,满床去找一根毛?!
但仔细想想,应翩翩都觉得扎,好像不找也不行。
应翩翩接过池簌手里的毛,表情十分惊喜:“还真找到了,太好了,要不然我总担心它一直扎我!”
他轻飘飘一吹,将那根来之不易的长毛吹到了床下,起身搂住池簌的脖子,亲亲热热地说:“继续啊?”
他的气息缠绵而又甜美,池簌却从应翩翩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挑衅和不怀好意。
他不动声色地说句“当然了”,将人搂住,话不多说,一翻身就压了下去,总算得偿所愿。
但很快,池簌就知道了应翩翩最后的底牌是什么。
这床——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人做了手脚,只要用力一动,就会不断地喀吱作响。
连续动起来,就要把人吵死了。
池簌:“……”
应翩翩想把自己表现的无辜一点,但他实在装不下去了,虽然眼角上还带着刚刚被池簌逼出来的泪意,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之前的所有表演顿时前功尽弃。
池簌不动了,低下头来,凝视着应翩翩。
这个场景之下,其实池簌是很危险的,应翩翩有点心虚,微微把头偏开:“那个,形势所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今天就到这好了……你,咳,你停下吧。”
池簌却没有退出来,依旧保持着压制住应翩翩的姿势,沉吟了一会,说道:“放心,有办法。”
应翩翩:“……啊?”
池簌笑了,俯身亲了亲他,低声道:“本来今天想让你多歇歇,但……上次射箭赢的彩头,要不就这回给我吧?”
他说完之后,便一使力将应翩翩从床上抱了起来,甚至给他披上一件衣服,而后直接下床,走到了墙边。
应翩翩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深思对方的意图,人已经被池簌怼到了墙上:“不是,等会……你要在、在这里?”
池簌道:“床不能用。”
应翩翩头一回明白了什么叫自作自受:“可是站着也……那个,太累了吧!”
池簌含笑,将应翩翩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柔声道:“放心,你不用站。”
他直接一用力,就让应翩翩整个人都直接挂在了他的身上。
应翩翩蹙眉“嘶”了一声,双手猛然搂住池簌的脖子,手指痉挛般地蜷紧。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两人之间,连闪躲都无处,此时已经觉得头皮发麻,实在不敢想象一会要怎么熬过去。
可惜刚才他百般推脱,眼下却也找不到了借口,更耗没了池簌的耐心,这回想逃是说什么都逃不了了。
第二天早上,应翩翩在故意被他弄坏的破床上浑身酸痛地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就是系统喜气洋洋的爱妻晋级提示。
【身为正妻,有权利在吃醋的情况下以特殊手段宣誓主权,证明实力。
没有在床上度过的一夜,激烈程度七星级!深入程度六星级!各项指标达到新高!
宿主任务失败,1000点好感度不予发放!】
应翩翩甚至可以听清系统语气当中的欢欣之意了,不禁暗暗咬牙。
这大概是系统自从遇到了自己这位宿主之后,头一次从应翩翩的身上体会到了作为系统的胜利感,兴奋不已,又缺德地补充道:
【宿主以适得其反的举动,推动您的爱妻勇气值、渴望值与冲动值直线上升,以作茧自缚的计策,助力制造七星级场景,可获得您的爱妻转赠七星级奖励“池簌好感度烟花大礼包”一只!】
应翩翩:“……不要,滚!”
但奖励已经自行掉落了:
【烟花大礼包已到账,敬请查收!】
这句提示之后,应翩翩眼前骤然一黑。
随即,就看到他仿佛来到了一处黑暗的夜空之下,漫天尽是盛放的烟花,旁边还有一个好感度计数牌。
七星级快乐烟花不停绽放,而后如雨般缤纷落下,化作万千光点,在应翩翩的鬓上衣间消失。
每消失一个光点,就增加一点好感度。
当这场烟花雨结束之后,旁白的计数牌上显示出了2000多点的好感度,都是池簌凭一己之力贡献的。
好吧,其实……也没有很亏。
应翩翩翻了个身,在池簌身上踹了两脚,然后又闭上眼睛睡了。
池簌抱住他,唇角不禁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