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存档36
东京都市区某私人公寓。
琴酒……不, 现在应该叫黑泽阵，独自躺在现代装修风格的房间里，看着月光倾撒在大理石上, 脑袋一热陷入了人生误区。
咒术师的术式是如此有趣的存在吗？
从杯户饭店回来到现在，他已经喝掉了两杯威士忌, 嘴角总是不经意地勾起, 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愉悦的情绪一直在胸口盘踞。
那女人倒是值得他亲自来哄骗一下。
五条悟：年轻人，你的想法很危险。
因为要完美地维持“黑泽阵”人设，琴酒不得不暂时脱离组织，以私家侦探的身份住在东京的公寓里。
被五条雪见施展过术式以后, 黑衣组织高级干部仅仅有一点头晕，可以说是将优秀的身体素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虽然人没问题，可话却不能这么说。
毕竟还要靠他“虚弱”的身体跟五条雪见保持联系。
琴酒盯着手机上的短信狞笑一声，闭起眼睛仿佛准备入睡。
五条雪见：黑泽先生, 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可以随时联系我。
黑泽阵：那就麻烦五条小姐了。
夜色弥漫, 星月交辉。
自从杯户大饭店的事情之后。
五条雪见开始往返于宝冢和杯户中央医院之间。
黑泽先生得了严重的贫血症，过于疲劳和头晕导致他侦探工作都没办法继续。
为此雪见还专门去了趟高专找到家入硝子，询问过后得到的回复是：每个人的术式不同, 对非术师造成的影响也不一样。
像五条悟的苍，打到普通人身上基本是从废墟里找骨灰了。
而自己的术式是作用于情绪上，猛地抽取过多, 让非术师体弱生病也是正常现象。
五条雪见贼心不死地提出让硝子去治疗黑泽阵, 结果两人还没走出高专, 就被夜蛾正道把人捞走了。
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 好像是有什么紧急任务。
雪见毕竟不是咒术高专的人, 这种时候当然要让硝子紧着她们的工作为先，最终叹着气离开高专。
事已至此——
她能怎么办？还不是满脸心虚地去探病。
时间长了诸伏景光也察觉出自己女朋友的不对劲。五条雪见告诉他，在祓除咒灵的时候她不小心伤到了普通人，现在那个人住了院，所以她下班就会去看望一下。
原本诸伏景光是想陪雪见一起去看看的，但是降谷零下班后又找了便利店的打工，所以“后爸”每天不得不直接回家照顾禅院惠。
五条雪见倒是没什么不满，反正她也只是去观察一下黑泽先生的恢复情况，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可怜的黑泽先生，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生病的原因吧？
五条雪见当然不会主动提起，只能装作热心的友人去献殷勤……
时间在忙忙碌碌的日常中悄然飞逝。
两个星期后，宝冢里终于出现了裂口女的身影。
五条雪见原本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麻生丽莎突然开窍，只要让她开始模仿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她立马就能切换到表演模式炫技。
姐妹，你见过用诸伏景光的表情说出降谷零的语气吗？
温柔与倔强相结合，碰撞出腹黑的快感，麻生丽莎独辟蹊径，自成一派。
不愧是总部最有潜力的新人，五条雪见好几次跟她交谈完都看出了那对幼驯染的影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从小吃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长大的呢，不然怎么会模仿的这么像。
托她的福，裂口女逐渐被勾起了兴趣。
为此五条雪见还专门准备了一个秘密武器。
在残秽破绽越来越明显的这天黄昏，咒术师少女终于成功地将咒灵骗了出来。
她依偎在麻生丽莎的怀里，西装革履的温柔男役抱着怀中人耳鬓厮磨，今天几人专门约出麻生丽莎来帮五条雪见“指导”一场悲情的戏。
此时麻生丽莎的眼中已经酿满了情绪，唯一知道内情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正守在这间废弃排练室门口，面色古怪地看着台上两人。
“我听说……麻生桑也不喜欢女人。”降谷零纠结了半天，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我知道，就是这么看着感觉有点微妙。”
“嗯……逢场作戏而已。”
“你说的对……。”
两个男人自我安慰完，排练室中的气压骤然降了下来。
五条雪见将脸埋在麻生丽莎的胸口，忍不住暗自冷笑，果然是上钩了呢。
没过多久空气中的黑色残秽越来越明显。
直到蔓延至舞台上快要将两人包围时，五条雪见突然抬手，口中默念起一段难懂的咒语。
霎时间以舞台为中心，快速落下了一个帐，这个帐禁止咒灵外出，五条雪见举起手刀劈向了麻生丽莎的脖颈。
给一个普通人解释等会发生的事情，想想就很麻烦。
黑色残秽中走出一个嘴角裂到耳根的咒灵，她挥舞着大剪刀直直奔向五条雪见。
帐外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看不到裂口女的样子，但是随着五条雪见躲避的姿势，和木质地板上不断被砸出来的大洞。
两人呼吸皆是一窒，不约而同地担忧起来。
不过……此刻在帐中跟裂口女对线的五条雪见却是游刃有余。
被天与暴君训练出来的咒术师还能没这点排面？
裂口女挥砍了半天发现打不中五条雪见，转身想逃。跑到舞台的边缘却又被帐挡了下来，她大怒地看向白发少女，眼中疯狂之色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是时候了。
五条雪见心里盘算了一下，帐中可不止她一人，为了防止上次咒灵袭击非术师的事件再次上演，她打算跟这个家伙速战速决。
“丑八怪，你怎么不打了？是自卑了吗？”
身为特级咒胎的裂口女虽然拥有思考能力，也听得懂人类的话，但智商仅有孩童的水平。
此时处在爆发边缘的她听到五条雪见的嘲讽，怒火中烧地冲了过去。
五条雪见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裂口女来到她面前，眼看巨大的剪刀就要碰到她时，白发少女突然从腰间取下了一段锁链，用力一挥将咒灵打退几米远。
锁链的一端在五条雪见手里甩出一个圆形，空气中发出咻咻的破风声，另外一端则是缠绕在了她的腰间，被上衣盖的严严实实。
这是她让禅院甚尔借给她的秘密武器。
咒具万里锁，只要锁链根部没有被看到，另外一端就能无限延长。
借的代价就是她得提前一星期结束暑假，回长野县开始训练。
五条雪见：咒术师很好，下辈子不当了。
她一咬牙将万里锁抛出，裂口女没想到短短一截锁链会延伸这么远，没躲开被咒具捆了个严严实实。
裂口女不断地挣扎着，雪见走上前按原计划用半开的红豆将她负面情绪抽取出来，同为准一级的她抽取过程进行的很顺利。
不一会，裂口女就停止了反抗，大脑的空白让她目光逐渐呆滞下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耗时两个多星期的特级咒胎抓捕任务圆满完成，她在宝冢的生活也正式结束。
五条雪见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将帐撤下后对着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比出大拇指，紧接着声音夸张地炫耀道。
“耶！雪见酱～大成功！”说完还发射了一个wink。
诸伏景光：“……”
降谷零：“……”
由于五条雪见需要尽快把咒灵送给夏油杰，她从口袋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塞到诸伏景光的手里。
“景光光，我从明天起就不用来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社团经理吧。”
“我先去趟咒术高专，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匆匆交代完，就像牵小狗一样牵起裂口女的锁链跑的没影了。
……
坐上五条家提前等候在门外的车。
五条雪见洋洋得意的笑脸瞬间垮了下去。
消失了两个多星期的咒术高专三人组今天终于出现了身影。
五条悟联系她的时候，雪见一开始还在疯狂抱怨，这两个人也真是的，什么任务需要两位特级加一个奶妈做这么久啊，他们绝对是偷偷跑出去玩了吧！
结果电话那头的哥哥半天没说话，直到她说累了五条悟才复杂地问出一句：杰去了你那里吗？
这话可以说是把五条雪见问的一脸懵逼。
再三追问之下，哥哥大人才不情不愿地说起原因。
原来，他们去做任务的地方是一个传承了不少咒术师血统的封建村落。
由于百年来不断跟村子里其他非术师结合，现在已经很少诞生出有咒术才能的孩子了。
经历一代又一代的更迭后，传承至今。
这个小村落渐渐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现象，大部分人虽然没有术式，却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咒力，他们可以看见咒灵，但就是无法做到祓除。
简单的说，跟窗或者辅助监督有点相似。
这种现象造成的后果，直接导致了村子里的人相当自傲蛮横。
自认他们血统高贵……与普通人之间形成了不平等的对立关系。
临村这一片的村民们，不知道从哪一代起，就开始积攒出对他们的怨恨，百年下来这些怨恨愈演愈烈，最终诞生出了特级咒灵。
一个从对咒术师的憎恨中，诞生的咒灵。
高专这两人调查了几天，起初很顺利地找到咒灵并收服，可当夏油杰吞下咒灵球后，情绪就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
三观正直的少年感受到了弱者对咒术师浓烈的恨意，一股无力的窒息感将他紧紧包围。
不，不该是这样的。
强者的力量应该用来保护弱者，可他在这个村子里看到的却是欺辱、压迫，和榨取。
这种疯狂挣扎的状态，最终在那天晚上爆发了出来。
村子里的人心怀鬼胎，想拉拢两位特级咒术师搞好关系，于是从临村威胁了两个年轻少女，趁着半夜将她们塞进了高专二人的房间。
五条悟那会刚挂掉雪见打去的电话。
夏油杰一头雾水地上前询问起来，两位少女看到他走过来，惊惧之下拿出怀里的刀直直往自己脸上割去。
尽管特级们立刻上前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
年轻女孩的脸上被划开了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出，染红了衣襟和地面。
她们紧接着说出来的话，成为了压倒夏油杰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咒术师就可以这样随意玩弄普通人吗？”
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夏油杰让五条悟送两个女孩去治疗，然后转身走出房间，独自来到村子的中心，释放出自己所有的咒灵。
开始无差别地攻击拥有咒力的人。
……
那一晚，整个村子犹如一场地狱。
五条悟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赶去阻止，可是当他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满地残肢断臂，夏油杰面沉似水地坐在一旁。
他并没有杀死这些人，似乎觉得轻易杀掉他们太无趣了，只是将所有人的手脚砍下，然后静静欣赏着村民们的哀嚎。
也幸亏这些人是拥有咒力，即使受了重伤都没有威胁到性命。
五条悟当晚联系了出差在外的夜蛾正道，第二天夜蛾老师就带着加入硝子赶了过来。
一边镇压混乱的局面，一边给受伤的村民进行治疗。
几天之后，咒术村的事情处理完毕。
师生四人回到东京，接受咒术高层的调查，在五条家连日的操作下，慢慢争取到了转机。
还好夏油杰伤害的不是普通人，最终整件事以“咒术师纠纷”定性下来。
不过夏油杰本人倒是无所畏惧了，他已经对这个腐朽的咒术制度彻底失望，几人因为理念上的分歧在路上大吵一架。
最终闹得不欢而散，从高专门口分别后夏油杰就不知去了哪里。
……
“雪见小姐，我们直接去咒术高专吗？”
司机的话打断了五条雪见的思绪，她想了想让车先开去本乡町。
现在去高专有什么用？还不是找不到夏油杰那个逆子。
她像个老母亲一样为夏油杰的宝o梦费心劳力，结果这家伙说黑化就黑化了？
车子一路行驶。
五条雪见冲进本乡町的公寓中抓出食梦貘，上次这个胖猪感受到了夏油杰负面情绪的加深，看样子应该可以通过它找到那家伙才对。
果不其然，食梦貘哼哧哼哧地表示自己的术式也标记过夏油杰。
然后五条雪见就带着猪形咒灵、和被捆住的裂口女来到了高尾山。
高尾山是东京近郊的徒步胜地。
山里不能开车进去，雪见带着两个咒灵下车后焦急地往上面前进。
这个时间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行人，虽然气氛有些恐怖，但是此刻五条雪见根本顾不上那些。
她走到山腰的位置，眼前出现了一座大型神社，食梦貘盯着鸟居看了片刻，四只小猪蹄扑腾扑腾地往里面跑去。
五条雪见一看，立马跟了过去。
穿过一截长长的台阶，果然发现了夏油杰的身影。
黑发少年冷着张脸，靠坐在本殿的墙壁上闭目养神，听到前方有动静传来，微抬眼皮望了过去。
“是雪见妹妹啊，亏你能找到我。”
五条雪见忍不住皱起了眉毛，夏油杰身上的负面情绪很浓厚，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
“食梦貘带我来的，你要的裂口女已经抓住了，费了我好大的劲呢，整个暑假都耗在这了。”
夏油杰听完以后轻笑了一声，但是仍旧坐在那里没有动：“辛苦雪见妹妹……不，是债主大人了。”
看来这个逆子病的不轻啊，跟以前相比变化也太大了，五条雪见从没有见过夏油杰这种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干脆揍他一顿好了。
人是叫不醒的，只能痛醒——
前提是她得有这个实力。
五条雪见快速在脑内纠结了三秒，直接把这个选项排除在了外面。
开玩笑，她又不是禅院甚尔，上去硬刚不是一个dy体面的选择。
那就曲线救国吧！
雪见将裂口女身上的绳索取下，特级咒胎还还没有恢复过来，任由五条雪见抱着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
“夏油哥哥，这个咒灵好重，你快拿走……我抱不动了！”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接过了咒灵，五条雪见盯着他看了半天疑惑地问道。
“你不吃……不是，你不收下吗？”
“雪见妹妹希望我收下？”
“不然我这么晚跑来山上，你以为我是观光来的？”
夏油杰沉默一会，手心突然凝聚出咒力，慢慢化作一个漩涡，将特级咒胎吸收进去。
只是眨眼之间，成年女性大小的裂口女就被搓成了一颗咒灵球。
夏油杰当着五条雪见的面将咒灵球吞了下去，他的术式就是这样，把咒灵搓成球以后必须要吃掉，咒灵操术才能奏效。
黑发细眼的少年面色痛苦了一瞬，仿佛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可是舌尖上令人作呕的味道依然让他不适。
看来夏油杰的术式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痛苦啊。
可是不用又不行。
变成今天这样，就是所谓的干一行恨一行吧……
五条雪见瞅准时机伸手抓向夏油杰，趁他病要他命，省的他等会恢复过来把自己反杀。
夏油杰还沉浸在吞下咒灵的不适感中，被五条雪见一拉，两人的距离瞬间靠近，他立马反应过来对方的目的。
特级咒术师想要反抗，但是五条雪见在碰到他的一瞬间就发动了术式。
“红豆。”
“等等雪见！”
五条雪见才不等，她紧紧抓住夏油杰的手臂，一瞬间体内所有的咒力向手心翻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