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离别的火锅
钟灵善同许竹与窦莎一起上了楼，许竹问道：“那是你男朋友啊？”
钟灵善：“不是，是学长。”
窦莎连忙岔开话题：“善善，你下次要出门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刚才以为你跳楼了。”
“窦莎啊——”许竹说：“你先在客厅吃点零食，我跟她说几句悄悄话——”
“哦，好的阿姨。”
许竹和钟灵善一起进了卧室，说道：“我不是想打听你的私事，那个男孩又高又帅，你要是真谈恋爱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我是想问你，现在马上升高二了，你是想继续留在这个学校，还是转学？”
钟灵善有些惊讶，她一直有想转学的念头，但是一直认为，许竹会阻拦。
“我前两天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你爸爸说，不去一中，还可以去二中、三中、四中，都是重点中学，总比这个普高好些。不过我觉得，你在这里快乐。
以前那一中成绩是好，可是大家都忙着学习，没有人陪你玩，给你放松心情，你住院那么久也没见几个人来看过你，哪像人家窦莎，见你不高兴了，还一定要来陪你的！成绩当然重要，但是你目前的身体状态来看，能健康恢复更重要。
我也不是说一定要你留在个差学校，决定权在你，趁着没开学呢，你好好想想！”
许竹顿了几秒，又说：
“这么帅的学长也不好遇啊……”
钟灵善头回，对她的印象有了些改观。她的话也真的说进了自己的心里。
可是，马上就是高二了，大家的学习任务也越来越重，真的可以这样自私地要求大家去容忍自己这个喜怒无常的病人吗？
还有，留下便免不了再见到他，自己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地学习吗？
楚洋平这个月打算在新西兰度过，趁着暑假去陪伴一下自己的爸爸妈妈，临行前，他准备请大家聚一聚，外面的馆子吃腻了，他决定这次在自己家中请客。
“可是我厨艺实在不行，皓雪，真的拜托你了！”洋平求助于陈皓雪。
“我只会炒个土豆丝什么简单的家常菜，招待人可就不行了，要不然，我们准备火锅吧！”皓雪说，“你家里有什么材料吗？”
“……你过来看看吧！”
速冻水饺、速冻汤圆、速冻手抓饼……
“洋平哥，你平时就吃这些啊？”
“爸妈成年都在国外，没人管我，怎么方便怎么来了。而且，不是有学校食堂嘛！”
“怪不得你成天在外面吃饭……”皓雪叹了口气，“没一个用得上的，时间还早，我们去采购吧！”
二人一起去了苏哲打工的超市，打算顺便戏弄一番。
苏哲对出去旅行其实是有兴趣的，也知道申健一定会负担起大家游玩的经济大头来，一般自己只需要出路费与住宿费，吃喝玩乐不用操心。
但是关系好是一回事，他觉得不能因为兄弟有钱便永远占这个便宜，有机会便总是该还回去，可他也自知没有这个与对方公公平平“礼尚往来”的经济能力，毕竟大家的消费水平存在差距，于是干脆选择不去，安安心心在超市找个暑期工来做做，多赚一些零用钱还能在平时回请兄弟们撸个串，醉几瓶酒。
“小伙，给我杀条鱼——”
一个熟悉的声音进入耳中，苏哲一抬头，见是楚洋平和陈皓雪。
“唉？你俩搞对象了？”
皓雪脸一红，“别瞎说。洋平哥不是要请大家吃饭嘛，他家里什么都没有，我陪他来买点食材。”
楚洋平嘿嘿笑道：“我可没这么好福气。”
旁边粮油区的大妈突然问道：“小苏啊，这是你同学吗？哎呦同学也长得这么精神！”
鲜蔬菌类的大姐也跟着起哄：“把你的同学都介绍过来吧，给我们添点新鲜血液！”
苏哲笑道：“这个货明天就要出国了，姐，你就忍受一下我吧！”
大姐也笑了：“真是可惜啊！”
苏哲：“怎么回事儿，我不是你们的好弟弟亲儿子了吗？你的南瓜明天我不帮你背了！”
一旁的两人都看呆了——苏哲在学校里虽说女生缘好，但是对女生一向表现得冷淡，却在这儿与大婶儿大妈们聊得火热，打成一片。
洋平说：“想不到你不光是妙龄少女的梦中情人，还是中年妇女的偶像啊！”
苏哲：“岂止偶像，我是整个超市的大宝贝儿！”
花未落，身后一个同样来打暑假工的零食区的女孩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哲——”
苏哲看她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
“刘灵。我们初中一个班呀，你不记得啦？”
“我……”
“你那么受欢迎，不记得我我就原谅你了。我今天第一天来打工，老远听见你的声音，果然是你！”
“我想起来了。”
“我们一个班，下班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哎呦，今天我和朋友约好了。”他看看楚洋平，“明天吧，明天我请你。”
楚洋平与陈皓雪笑而不语，感慨着又要有一个少女就此沉落了……
羊肉卷、牛肉卷、虾滑、鸭血、黑毛肚、炸腐竹、香菜、茼蒿、白萝卜，还有麻将、腐乳、韭菜花……两人采购了满满一大车。
“看食材我都饿了……”苏哲说，“你们先回去整吧，我这下班就过去，给我留点肉啊！”
史泰龙那边也结束了儿童武术课，拎着一袋子罐装油碟到了楚洋平家中。
“洋平，捣蒜泥！”大史喊道，“这是我学生家长送的，川渝火锅油碟。给你们尝尝新鲜！”
在座都是北方人，对这种新鲜吃法颇有兴趣。
史泰龙按照那家长所说，还加了生抽陈醋葱花小米椒等味料，调了十个小碗。
火锅煮开，香辣的味道满屋子都是，黄昊与小妹来时便把大门打开来散味。
洋平、皓雪、吴艳、黄昊兄妹、史泰龙，六人已落座，大史打电话给窦莎，告诉她东西都备好，叫她与钟灵善一起来。
窦莎在电话中有些犹豫，“我们……我们……就不去了。”
史泰龙是公放，洋平立刻喊道：“我明天就出国了，今天所有人必须到齐了！”
“哎呀……大史，你关掉免提！”窦莎又说。
史泰龙和她说了几句，挂掉了电话，叹了口气。
“豆沙包说，钟灵善……不想来。她说，她可能是害怕和一哥见面，尴尬嘛……她不来，窦莎肯定也不来，她不想丢她自己在家里。”
气氛一下子失落起来，申健一与钟灵善的关系就这样结束了，所有人都觉得惋惜。
“就算不做情侣，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楚洋平说，“钟灵善在家里闷了半个月了，我真的希望她能来，与我们一起快乐一下，也能放松放松心情啊。”
走廊里，申健一提了两瓶酒，正要进屋时听见了大家的谈话。
他折回去按了下楼的电梯，给洋平打了个电话。
“洋平，很抱歉，我有急事，今天真的不能来了。”
“喂，你这太不够意思了！”
“今天你和大家好好聚一聚，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楚洋平无奈地挂了电话，申健一也不来，那么钟灵善那边就没什么好避讳了。他又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于是半小时后，窦莎钟灵善一起到了这里。
钟灵善肉眼可见地消瘦与疲惫，反倒窦莎在她家好像吃胖了一圈。
“大美女，好久不见！”洋平笑着说，“已经够漂亮了，不要再减肥了！今天给我好好吃肉！”
“来来来——快尝尝我调的小料——”大史今日极力地营销他的油碟。
黄昊：“你别说，味道还真不错，我要在我火锅店里面推广一下。”
大家吃着聊着，到九点钟苏哲才姗姗来迟。
“还有肉吗？”
“多着呢！怎么能不给你留？”大史唤窦莎，“媳妇儿！给我兄弟来个油碟！”
“好嘞！”
苏哲蘸了一口羊肉，快哕了，“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大史瞅了一眼他那清晃晃的料碗，问窦莎：“你怎么调的？”
“没有蒜了，香葱小米椒花生碎你们都用完了，生抽和耗油我见过期了就没敢放……”
“所以你调了个？”
“就是油加醋。”
“……”苏哲无语，“给我一碗麻酱吧。”
钟灵善觉得浑身暖暖的，不是因为羊肉，而是重新回到这个团体里。
这顿火锅吃到了凌晨才散场。
待大家都离开后，楚洋平独自去了申健一的小区，他有申健一的门禁与家门钥匙，打开了门，果然见申健一在客厅喝酒。
“洋平，你怎么来了？”
“我就知道，你今晚没事吧？”
“不，我……”
“别和兄弟说谎话，我太了解你了。天大的急事比为我送行还重要吗？”洋平笑了笑，“比我重要的，只有钟灵善吧。”
申健一喝了杯酒，默认了。
“她瘦了。不过，今晚还是开心的。你没白……不来。”
申健一笑笑，“那就好。”
“你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嗯。”
“一哥——”
“别说了，让她好好治病，好好地完成学业吧。”
他这样说，却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
“洋平，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在不懂事的时候自以为遇到了爱情，与萧遥有了那一段过去，伤害了她。
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一次我的年少，青春冲动？”
洋平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或许因为她……没有过年少，青春最冲动的事，也就是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