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心灰意懒
“我说我们分手吧。”周怡音抬起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难道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
“是。”周怡音点点头，“但那是你。”
鹤别勾唇笑了笑，似有些嘲讽地看了眼面前的二人:“好。”
“抱歉，打扰了。”周怡音看着鹤别身后看热闹的人群，微微弯了腰，转身离去了。
明绥远刚转过身要跟上去，却被人抓住了胳膊。
他回过头一看竟然是鹤别，不免有些惊讶，挑眉问道:“鹤医生？”
“小明总，如果我没记错，按你现在的处境，还是离周小姐越远越好。”鹤别低声道。
明绥远哂笑一声，挣脱了:“不劳鹤医生操心。”
半道上，明绥远总算是追上了周怡音。
“你等等我啊，音音。”明绥远半开玩笑道:“追你也太难了。”
周怡音经过接二连三的打击后，却像是患上了ptsd，情绪反应十分强烈:“你们男人是不是只会花言巧语？说句实话就那么难吗？”
“音音，你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啊。”明绥远原地叫屈。
周怡音冷笑了一声:“算了，这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太笨了。”
明绥远抿了下唇，却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油嘴滑舌。
“谢谢你陪了我一整天，一直安慰我。”周怡音深吸一口气道，“但我现在真的不想见到你们这样的富家公子哥，一整天闲得发慌能够追在女孩屁股后头跑，腻了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换，每套甜言蜜语都有专属对应的伴侣。”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需要鲜花和礼物，甚至也需要什么海誓山盟，我只是希望彼此之间能够真诚相待，这很难吗？”
周怡音的情绪完全抑制不住，像平静的海水底下的暗流涌动，一撩拨便能掀起万丈惊涛。
明绥远选择了缄默不语。
“你走吧，我没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你觉得我想图谋你什么呢？”明绥远气得反笑，“睡你？”
“难道不是吗？”周怡音不由得反问道。
明绥远连连道了“好”，视线陡然冷了下来:“你真看得起我。
明绥远彻底被气走了。
周怡音孤身一人站在原地，望着澜城人来人往，站得腿都失去了知觉，她才打电话给张扬，更咽低声道:“来接我。”
张扬一怔，二话没说。
“好。”
数小时后，张扬驱车赶到。
周怡音已经在街边坐了许久，冷风吹得整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粉，却依旧难掩出众的容貌。
张扬看得心疼:“你……你这是怎么了？”
周怡音动了动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当初有多么信誓旦旦地要张扬相信她，现在就有多么地可笑。
出丑不可怕，爱上一些不该肖想的人也不可怕。
周怡音重整旗鼓，抬起头自嘲道:“被人甩了，不过没关系，小事一桩。”
“鹤别……”张扬询问得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
“鹤别？”周怡音耸了耸肩，完全像是没放在心上，“他看见我跟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然后我就被许小姐踢出局了。”
“不是说找到了证据吗？”张扬不解。
“是啊。”周怡音沉沉叹了口气，“许宛央优雅高贵地在喝咖啡，我算什么呢？”
“音音，你没事吧？”张扬简直担心得快昏死过去了，她当初高考都没有那么紧张。
周怡音站起身，拉过行李箱道:“我没事，只是看清楚了一些人的真面目。”
“真的吗？”
“嗯。”
张扬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她打开了后备箱，安置完行李，便带着周怡音上车。
起初周怡音怕张扬疲劳驾驶，二人一起聊着天，到了最后一段路程，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的周怡音抵不住困意，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回到了张扬小区楼下。
拎着行李箱进了门，周怡音便换了拖鞋与睡衣，被张扬催促着去泡澡。
温水没过全身，周怡音扎进了水底，她有些贪恋这种温暖，甚至想溺毙其中。
忽然门被敲响，周怡音猛地醒了过来，钻出了水面。
“音音，我可以进来吗？”
周怡音喊了声，张扬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托盘，指着两样东西道:“柚子水，艾草，是隔壁邻居挂在门上辟邪的，我暂时借来用用。”
周怡音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出来:“搞这么大吗？”
“当然。”张扬立马不服气，“音音，希望你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避除霉运，远离渣男，很有必要。”
“好，你说得对。”
张扬做法，周怡音配合。
十点半，张扬拿着自己的枕头过来了:“我刚看了个鬼片，心里害怕，过来跟你一起睡。”
周怡音笑了笑，没有戳破，临睡前，张扬辗转反侧。
“音音，你真的会离开鹤别的吧？”
“不然呢？”周怡音反问道，“留着过年吗？”
张扬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睡着了，而周怡音的心情乱糟糟的。
她想起很多事，却理不出半点思绪，直到天亮才小憩了一会儿。
晨起，周怡音看了眼洗手台，刚想问张扬她的电动牙刷是不是拿去充电了，却忽然想起，之前鹤别让她搬过去一起住，这些生活用品自然是不在了。
周怡音扶住额头，简直想笑，想穿越回去给当初的自己做一个换脑手术。
“怎么了？”张扬听了个开头，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地赶了过来。
“没什么。”周怡音摇了摇头，“魔怔了。”
“牙刷头抽屉里有新的，你先换了用我的吧。”张扬指了指柜子。
“好。”周怡音挤上牙膏，壁镜里的人神色平静道，“张扬，你待会儿有空吗？”
“嗯……”张扬迟疑了一会儿，选择了“有空”，“怎么了？”
“陪我去一趟鹤别那里拿东西吧，我一个人可能没办法搬完。”
见周怡音真的下定了决心，张扬自然百分百支持:“好，我现在去跟工作室交代一下，待会儿吃了早饭我们就过去。”
周怡音刷完牙，洗完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情平静到了极点，仿佛之前的大起大落到了此刻终于没力气再耗下去了。
早高峰，路程慢了一些。
周怡音望着眼前来过无数趟的别墅，她记得搬过来的那天晚上，白蔷便特地赶过来警告了一番，她却还是一意孤行，飞蛾扑火。
现在回想起来，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的恋爱，连鹤别都很清醒，从头至尾只有她一步步掉进了温柔甜蜜的陷阱。
这种被当做傻子耍的戏码，周怡音发誓，绝对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深呼吸，周怡音按了门铃。
鹤别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一身真丝睡衣，领口一丝不苟，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一如当初永远不会出错的鹤医生。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