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恐怖小说 > 穿成侍寝宫女之后 > 第33章 第33章

第33章 第33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慈宁宫大殿

    如太后坐在大殿上首的主位上,她下面左侧首位坐着珍太妃,珍太妃下首依次坐着几位育有先帝的皇子或公主、品级较高的太妃、太嫔。

    如太后下面右侧首位坐着的则是当今皇后吴氏,只见她二十出头的年纪,挽着鸾凤凌云髻,身着一袭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腰束九孔玲珑珍珠流苏玉带,面庞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气质雍容贵气,又透出几分威严。

    吴皇后下首依次坐着云妃刘氏、韵妃秦氏、杏昭仪和两位贵嫔几人,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如太后不喜人多,除了几位位份高的太妃、太嫔外,只让当今皇帝后宫中三品以上的嫔妃给她请安。

    “臣妾有一件有关于策儿之事,还望太后娘娘恩准。”待众人坐定,又寒暄一番之后,珍太妃道。

    “哦?这可是巧了,哀家前些时日听说,策儿最近倒是变乖巧了不少,知道用功学习了。现在难道又有什么事吗?”如太后不置可否道。

    珍太妃笑道:“太后娘娘应当也知晓的,策儿非常顽劣,不肯好好学习,直至最近才乖巧了一些。这些时日臣妾一直自己亲自给他授课,想将他的性子先给按捺住,待过段时日之后,再送他去宫中学堂。到时候还需要他二皇兄多多提点、教导他一二。”

    楚亲王上官奕学识渊博,经常会应宫中学堂山长谢太傅之邀,去宫中学堂授授课。

    宫中学堂的学子都是从皇室宗亲、朝中权贵之家挑选出来的,日后大多会继承爵位或在大燕王朝的各个重要岗位担任要职,在宫中学堂上学,是积攒人脉的大好契机。宫中学堂的入学名额也极其难拿,当然,皇子皇孙例外。

    听出珍太妃语气中似有与自己和上官奕交好之意,不过如太后却并不买帐,这若放在上官临登基前,她还相信还有点可能性。现在如太后可不相信珍太妃会放弃养子上官临这个热锅灶不烧,来就上官奕这个冷锅灶。

    只是她也想看看珍太妃打的什么算盘,便换用一副热络的语气对珍太妃道:“这也是应当的,他们是亲兄弟,本就应多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免得日后生分了。奕儿又是做兄长的,指点指点自家兄弟,那也是应份之事。

    另外,之前策儿年岁小,哀家也没有多说什么,可是,现在眼见着他的年岁大了,也不能老放在湘宁宫由你来教导。虽然哀家知道妹妹的学识非常不错,但你毕竟也不是那专职的夫子,教授他功课之时,肯定还是有失偏颇和考虑不周的地方。策儿是王爷,日后还要担当大任,为我大燕王朝效劳,这放入宫中学堂,由知识渊博的夫子们授课才是正理。”

    “正是太后娘娘说的这个理。”珍太妃赞同道,然后恭维了楚亲王上官奕一番,又向如太后讨教起育儿经来。

    除了对上官奕没有什么权利欲望这点不太满意外,上官奕其他方面在如太后眼中自然是再满意没有了,现在听到珍太妃这话,如太后便半真半假的传授了一番自己的育儿经。

    在场的众人即便心中不感兴趣,面上还是作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只有一直没插上话的杏昭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直到莲儿从殿外走进来,附在珍太妃耳边轻声道:“娘娘,皇上下早朝了。”

    珍太妃心中才松了口气,然后起身道:“今日听太后娘娘一席话,臣妾受益颇多,就不继续耽搁娘娘时间了,改日臣妾再向好好娘娘讨教。”

    杏昭仪急了,立刻也站起身道:“臣妾这有一件事,希望能得着太后娘娘恩准。”

    如太后见杏昭仪眼睛瞟着珍太妃,猜出杏昭仪所说之事定与珍太妃有关,这听戏,戏中重要的角儿走了,戏听起来还有什么趣味呢?

    如太后眼中兴起了一丝兴味,主动帮杏昭仪挽留珍太妃道:“珍太妃留步,哀家等会还有些事与你商议。杏昭仪有何事不妨先说。”

    “是这样的,臣妾入宫已近三年,这身上却一直没有动静,臣妾深感有负皇恩,一直想找个会医的宫女调理一下身子,以便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臣妾听闻在洒扫局当差的一个小宫女在宫外时便是太医院小林御医的徒弟,林医正和小林御医在宫中有‘大小妇科圣手’之称,想必小林御医的徒弟这妇科之术肯定也差不了。臣妾想要了这小宫女,望太后娘娘恩准。”杏昭仪回道。

    甭管内心怎么想,面子上怎么都要做的,如太后挥了挥手道:“哀家当是什么大事,不过一个洒扫局的小宫女罢了,你只管要了去,就说是哀家的懿旨。”

    “是,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既然太后娘娘与珍太妃娘娘还有事要商议,臣妾便先告退了。”

    杏昭仪欢喜的谢恩道,至于珍太妃那边,横竖齐欢儿还属于洒扫局的人,珍太妃也并未告知所有人齐欢儿还有个身份是宁王的伴读,她就权作不知。

    珍太妃捏了捏手心,听到那何秀姑的提醒后,她便让莲儿去找皇上,而她自己则一直拖着如太后说话,拖到皇上下早朝,让杏昭仪没机会开口。

    珍太妃知道即便自己开口反对也没有用,毕竟与陪王爷读书比起来,皇嗣问题更加重要。更何况依照如太后的脾气,但凡让皇上、她或者策儿不舒坦的事,如太后都有兴趣去试试。

    湘宁宫书房

    齐欢儿正与上官策一起待在书房中,边温习功课,边等候珍太妃请安回来上课。突然,湘宁宫的宫人领着玲珑走进书房。

    玲珑慌慌张张的告之齐欢儿,自己和何秀姑在御花园打扫时,听见杏昭仪说要让身边的侍女去找洒扫局管事赵柱子,要将齐欢儿从洒扫局买进杏花宫。为避免珍太妃这边阻拦,杏昭仪打算找太后为自己作主。玲珑让齐欢儿这两日千万不要迈出湘宁宫的院门,更不要回洒扫局。

    齐欢儿听见后,感觉头都大了,她原本以为她和杏昭仪之间的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这杏昭仪倒是没完没了了。她的卖身契留在洒扫局就是个祸害,可昨日林羽中去找赵柱子要赎回她的卖身契,一向对林羽中客气有加的赵柱子却支支吾吾、推三阻四。

    正在这时,湘宁宫的宫人又突然进来传报,说是洒扫局的小太监前来寻齐欢儿。

    齐欢儿与在一旁听见事情经过的上官策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去了院中,去见宫人嘴中的小太监。

    院中站立的小太监正是那日曾被杨肖强遣去齐欢儿他们房间喊过玲珑的小太监,他对齐欢儿最近频频被贵人们相中很是嫉妒。

    所以,看见齐欢儿之后,他嘴巴一撇,酸溜溜的道:“齐欢儿,你倒真是命好啊,还芝麻开花节节高呢,先是被珍太妃娘娘看上,又被小林御医看上。这不,杏昭仪娘娘也看中你了,想将你从洒扫局要过去。你快随咱家回去收拾收拾,然后搬去杏花宫吧,杏昭仪娘娘身旁的冬香姑姑还正在洒扫局等着你呢。”

    小太监此言一出,齐欢儿心中一紧,这还是双管齐下,看来今日杏昭仪不把自己要过去誓不罢休了。

    那日早晨,杏昭仪的刁蛮与阴狠,齐欢儿是见识过的,自然不愿意过去白白送死,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能拖一会是一会。

    “还不赶紧走,愣在这干什么啊?若是让冬香姑姑侯久了,得罪了冬香姑姑,你我可都是担待不起的。”小太监看见齐欢儿矗在那里,不禁着了急,出口催促道。

    “慢着,她待会还要帮本王磨墨,服侍本王上课,你这是要将她带到哪里去啊?”这时,上官策也已经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喝止道。

    “奴才叩见宁王殿下,宁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太监看见上官策,慌忙先叩拜行礼。

    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是奴才想将齐欢儿带走,而是今日杏昭仪娘娘已经派身边的大宫女向赵公公讨了她去杏花宫,奴才是奉命将她带回去交差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杏昭仪的话要遵从,本王的话就无须理会了?本王清清楚楚的记得,湘宁宫两个月之前就曾告知过洒扫局的管事,让齐欢儿来给本王伺候笔墨,你们赵管事可是答应了的。如若洒扫局现在反悔,你就让你们赵管事亲自来告知本王好了。”

    上官策用慢条斯理的语气,冷冷的说道。

    小太监听见这话之后,不禁冷汗涔涔,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还不赶紧去书房替本王磨墨?”

    上官策没再多理会于小太监,只是径自命令了一声仍然站立在一旁的齐欢儿。

    然后,他甩甩衣袖,先走回了书房。

    这是齐欢儿第一次见到上官策如此沉稳、不怒而威的一面,不禁微微呆了一下,然后就赶紧随着上官策,走了进去,只留下那个小太监呆愣在那里。

    只是,齐欢儿人虽然走了进去,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宁,她有些担忧的是,如若杏昭仪从如太后那讨到懿旨后,会强制实行此事。

    而院中的小太监,见上官策这样,也无计可施,可是,他又害怕自己没带着人回去,会被赵柱子和冬香责骂,这时,他突然想起杏昭仪正住在湘宁宫隔壁的杏花宫,便咬了咬牙,走了出去,去搬杏昭仪来当救兵。

    杏昭仪这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出了慈宁宫后,她便坐上依仗,快速的赶回来,碰巧就遇见了这个来找她的小太监。

    听了小太监的描述后,杏昭仪冷笑一声,她急匆匆的赶回来,就是为了马上把这事坐实了,现在又怎会允许宁王来破坏自己的计划呢?

    于是,她招呼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太监,与她一起前往湘宁宫,打算到时候与宁王软的说不通,就直接用硬的,直接将齐欢儿拖回到杏花宫。

    而随着杏昭仪的强行闯入,湘宁宫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齐欢儿被闻讯的上官策关进书房里,上官策本人则板着一张有些幼稚,却充满倔强的脸,拿着一把剑,像个护雏的母鸡一般,站在书房门前,蛮横的说道:“想要进书房也可以,只要先吃上本王一剑。本王可不管你什么身份,砍死一个算一个,砍死一双算一双,反正没人敢找本王偿命。”

    “你,你简直没有王法!本宫是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领人,莫非你敢违抗太后懿旨不成?”杏昭仪气得花枝乱颤,她听闻过上官策有些混不吝,却没料到上官策竟混不吝到这个程度。

    “甭给本王废话,你说有太后娘娘懿旨,那懿旨呢?拿出来给本王瞅瞅!”上官策料定如太后不会因为一个小宫女的事特意下个书面懿旨,顶多口头说下而已,便有恃无恐道。

    “你蛮不讲理,这是太后娘娘的口谕!”杏昭仪气道。

    “嗤,你说口谕就是口谕了?那本王还说自个得了皇上的口谕,要赏你几个大耳光子呢!”上官策不屑一顾道。

    “不可理喻!你们几个,去书房内,把那个贱婢给本宫抓出来!”气急败坏的杏昭仪不想讲道理了。

    “你们几个过来,和本王一起守在这里,擅闯书房者,杀无赦!出了什么事都由本王担着。”上官策也点了几个自己的侍卫道。

    如此一来,杏昭仪带来的那些太监再不敢乱动弹,不敢死了也等于白死。一时间,场面僵持在那里。

    “哟,两,两位主子,这是怎么了?”正在这时,张福全气喘吁吁的赶过来。

    杏昭仪见着张福全不禁有些心虚,张福全清楚她与齐欢儿之间恩怨的始末,还曾出言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再继续针对齐欢儿,否则会让皇上不喜,可如今已箭在弦上,她不得不发了。

    杏昭仪硬着头发,先告状道:“张公公,你来得正好,本宫迟迟未诞下龙嗣,心中着急,听闻擅长妇科的小林御医有个徒弟在宫中做宫女,便想讨过去帮本宫调理身子,太后娘娘方才应允了本宫。这宫女在洒扫局当差,是洒扫局的人,洒扫局的管事也同意了,可这宁王爷却死活不肯同意放人。张公公,你说说,这是何道理?”

    张福全心中也在腹诽,你连龙身都没能近得了,若能诞下龙嗣,那事情才大发了,不过面上却笑道:“昭仪娘娘,这可真是不巧了,林医正身子不太舒适,这回皇上的平安脉改由小林御医来请。可皇上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失眠多梦,小林御医便建议让其徒儿齐姑娘去给皇上调理调理。这不,皇上就吩咐老奴过来将人接过去。”

    杏昭仪攥紧手中的丝帕,恨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因为她说的这个理由与皇上身体康健比起来,不值一提。

    一旁的上官策神色也有些黯然,却没有开口阻拦张福全。他知道他自己护不住齐欢儿,这次不过是侥幸,胡搅蛮缠而已。若杏昭仪真请到了如太后的懿旨,他也只能任由杏昭仪将齐欢儿带过去,不然,一顶“忤逆不孝”的大帽子就会像山一样压到他和他的母妃头上。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当初不该恶作剧,让齐欢儿招惹到了杏昭仪,以至于现在被杏昭仪盯住不放。

    待张福全带着齐欢儿回到乾清宫养心殿,发现原本应当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上官临竟连朝服都未换的坐在那里。

    皇上看来心中还是放不下,所以连御书房都没去,特意等在这里。张福全心中嘀咕。

    这些时日张福全见上官临没再频繁的去湘宁宫,也未提及齐欢儿,原本以为上官临的那阵热乎劲已经过去了。

    张福全边走上前准备替上官临脱下朝服,换上常服,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皇上,您看奴才将欢儿姑娘安置在哪里合适呢?”

    “你找个人,这几日先教教她规矩,告诉她这宫中哪些事情能干,哪些事情不能干,免得她再捅什么篓子出来。你,过来替朕更衣。”

    上官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避开张福全的手,指了指还有些惊魂未定的齐欢儿,命令道。

    说的她跟个专门惹是生非的祸害一样,齐欢儿有些不服气,但她到底还知道好歹。

    她明白今日若不是上官临让张福全将她带到乾清宫,依照杏昭仪的狠劲,只怕今日她想去杏花宫也得去,不想去杏花宫也得去。去了之后,下场可想而知。

    这是个人命如草芥的社会,在杏昭仪这样的贵人面前,她这个后宫中的小宫女,只怕连根草芥都不如。

    心中有些感激上官临的齐欢儿没有吭声,只是按照上官临的要求,默默的服侍他更衣。不过她从未有过服侍人更衣的经验,更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式样如此繁杂的朝服,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笨死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上官临骂道,然后亲自示范,示意齐欢儿脱朝服应该先解哪里的腰带和纽扣,以及穿常服又需要将哪里理顺。

    张福全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中却在感叹,皇上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嘴中虽然骂着齐欢儿,可那语气却有多温柔,多耐心。

    还有,若是此刻服侍皇上更衣的换成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太监,只怕皇上早就已经踹上两脚了,哪里还有耐心这么一一示范。

    事实上,除了皇上已故的生母乔氏和养母珍太妃外,张福全也从未见过皇上对谁如此耐心过。皇上虽然不是个暴虐之人,但他生来就是皇子,身份尊贵,几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还是很有几分自己的脾气的。否则,当初也不能仅凭心中堵着的一口气,在没有外家的支持下,凭借一己之力登上了皇位。

    “好了,朕去御书房了。你抽空好好研究研究这件朝服的穿法,明日可不许再这般磨磨蹭蹭、笨手笨脚的了,朕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终于穿好常服的上官临指了指一旁的朝服,看着齐欢儿,嘴中很是嫌弃的说道,然后便往御书房方向去了。

    明日还要齐欢儿服侍着更衣?皇上的意思是打算让齐欢儿做他的侍寝宫女了?张福全知道自己等会应该将齐欢儿安置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这倒是件稀奇事,自打十年前珍太妃杖毙了皇上的一个侍寝宫女后,皇上还是第一次再让人做侍寝宫女。

    同样听出上官临的弦外之音,不过依照之前书中的设定,她原本就该是个侍寝宫女,齐欢儿倒是没太惊讶,不过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道:“张公公,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洒扫局啊?”

    回洒扫局?张福全愣了一下,这齐欢儿莫不是个傻的?好好的乾清宫不待,要回什么洒扫局。这宫中多少太监宫女挤破了脑袋,都想进乾清宫服侍,却苦于没有机会。

    更何况,依照皇上对齐欢儿的热乎劲,她想更进一步,飞上枝头也不是不可能。虽然齐欢儿是出身不显,一开始封不了多高的位份,但好歹也是主子,是被人服侍的,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在宫中做个低等的小宫女。

    “怎么了?欢儿姑娘这是不愿意留在乾清宫?”张福全微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齐欢儿的神色。

    齐欢儿先是头如捣蒜似的点头,之后又意识到这样太直白,太拉仇恨,便开始打悲情牌:“张公公,不是我不识好歹,不愿留在乾清宫,而是我不适合留在乾清宫。就像方才皇上所言,我就是个没规没矩的,出生于农家,别说是宫中的规矩,就是民间高门大户家的规矩我都不太懂。

    宫中是个规矩森严的地方,以前我在浣衣局中当差还不显,也没机会见到贵人们。现在在洒扫局当差没多久,先是得罪了宁王殿下,后又得罪了杏昭仪娘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这若改到乾清宫当差,三天两头见到的都是贵人们,到时候把人得罪光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而且,我现在每日要陪着宁王殿下读书,还要跟在我师父身后学医,待在乾清宫不方便的。”

    得,张福全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还真不是欲迎还拒,句句说的都是大实话,他不禁头疼起来。

    特别是齐欢儿提及到陪宁王读书,张福全想起方才宁王为了护着齐欢儿,恨不得与杏昭仪拼命的模样,又开始脑洞大开。

    他觉得说不准齐欢儿与宁王现在是两情相悦,这样齐欢儿不愿意留在乾清宫,就能说得通了。

    若是他与齐欢儿身份对调一下,他也愿意选宁王。

    一来,珍太妃很喜欢齐欢儿,也乐意齐欢儿帮着她一起约束宁王。至于规矩之类的,慢慢教就是了,左右齐欢儿、宁王年岁都还不大。

    等宁王成年了,还会搬出皇宫在外面开府,只要不犯啥大事,这辈子一个富贵王爷是跑不了的。

    而在这宫中,还真像齐欢儿说的那般,若是没规没矩的,哪天真惹上哪尊大佛,抽个皇上不在的空档,说将她收拾就收拾了。

    二来,齐欢儿与宁王年岁相仿,也就差个一两岁,爱好、兴致或许还有很多一致的地方,这些时日还处出了感情。宁王还有几年才会大婚,有足够的时间与齐欢儿加深感情。

    这少年时的感情最为难能可贵,甭管以后宁王娶了谁做王妃,这身边定然少不了齐欢儿的一席之地。到时候齐欢儿再生下个一子半女的傍身,这日子过得还不是想多逍遥就多逍遥。

    反观皇上,却已经妻妾成群,每隔几年还要选次秀,继续往后宫填充人,齐欢儿在这里面只能算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在这后宫的各种算计中,齐欢儿这种性子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生下子女的那一日。

    只是,心中这样想,张福全嘴上却不能这样说。皇上现在正在兴头上,要是知道他将齐欢儿放走了,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张福全决定先将齐欢儿唬住,他在心中合计了一番后道:“欢儿姑娘,你可知道,你今日可是将杏昭仪得罪狠了,杏昭仪心中肯定已经狠毒了你。而且杏昭仪已经拿到太后娘娘的懿旨,珍太妃娘娘和宁王殿下都是不能抗旨的。

    只怕依照杏昭仪的性子,只要你踏出乾清宫一步,她就能让人把你拖走打杀了。至于你师父小林御医,你最近可别去找他,他就是个小小的御医而已,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昭仪娘娘,他谁都得罪不起,你去找他就是害了他。”

    齐欢儿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依照她这些时日对杏昭仪的观察,杏昭仪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她也确实不能连累珍太妃、宁王和师父三人。

    她不愿意做皇帝侍寝宫女的原因之一,就是怕日后会被如贵妃和如太后联手灭了,可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她若不做这侍寝宫女的话,杏昭仪现在就能把她灭了。

    这样一想,做这侍寝宫女至少还能多活段时间,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多活几天赚几天,或许等过段时间又有什么新的转机呢。

    见齐欢儿已有松动之意,张福全深谐打了一棒,也要给个甜枣尝尝的道理,宽慰她道:“等会咱家派个人去洒扫局替你取下你的物件儿,再亲自去太医院找下小林御医,解释一下因由,让他放心。

    至于规矩这一块,你也甭着急,咱家找个教习姑姑来好好教你,你把规矩学好了再出门。这里是养心殿,是皇上的寝宫,平日里除了咱们乾清宫高级别的太监宫女和当差的侍卫,没人能进得来,皇上也还从未在养心殿宠幸过嫔妃。你踏踏实实在这待着就成。”

    就是窝在养心殿当缩头乌龟,别出去拉仇恨就可以了。齐欢儿在心中归纳总结了一下,继续询问道:“那我每日都需要做些什么呢?”

    上官临好多年都未用过侍寝宫女了,张福全只能依据以前的惯例来说:“简而言之,就是服侍皇上起床、就寝时的洗漱、更衣,咱们皇上是个爱静的性子,不喜欢起床、就寝时一堆人围着他,这寝宫内的事就只能你自己一个张罗,不过这洗漱用具、皇上的换洗衣物都会有人提前准备好,拿到养心殿。

    另外,皇上的健康状况关系到咱们大燕王朝的江山社稷,皇上的睡眠状况也是考量皇上健康状态的关键之一,你的另一主要职责就是记录皇上的睡眠状况,例如打了多久呼噜、说了几回梦话、磨了几次牙、咳嗽了几声或者翻来覆去多久才能入睡之类的情况,待太医们过来请平安脉之时及时反馈,以便太医们给出相应的养生建议。还有,皇上需要什么,你就给提供什么就可以了。”

    最后这句话,张福全说得比较含糊。依照他的推测,就皇上现在对齐欢儿的热乎劲,齐欢儿被宠幸是早晚的事,侍寝宫女的职责之一就是满足皇上的需求。鉴于方才齐欢儿并不愿意留在乾清宫,张福全没敢将话说得太直白,免得将人吓跑了。

    “连打了多久呼噜、说了几回梦话、磨了几次牙都要记录?那我岂不是整晚都睡不好觉了?”觉得匪夷所思的齐欢儿瞪大了眼睛。

    听了这话,张福全被噎得差点闯不上来气,莫说做侍寝宫女的,就是他们这些贴身服侍的太监,虽然在寝宫外服侍,那也只能在外面找个地方歇歇脚,打个盹而已。当然之后会轮班休息。

    莫生气,莫生气,她方才也说了,自个是个不懂规矩的。张福全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番,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欢儿姑娘说笑了,姑娘要做的是侍寝的活,咋还想着夜间睡觉呢?这要万一皇上半夜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口渴了,岂不是连个理会的人都没有?

    不说姑娘服侍的是皇上,即便是在外面的富贵人家,在老爷、太太、少爷、小姐面前当差的丫鬟小厮,也是万万不能如此懈怠的。姑娘放心,不是不让姑娘睡觉,待皇上上朝之后,姑娘想睡多久睡多久,只要不耽搁晚上皇上就寝就可以。”

    “那有人轮值没有?”齐欢儿继续问道。

    张福全摇摇头道:“没有,乾清宫目前只有你一个侍寝宫女,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再增加,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就是晚上值夜班,白天睡觉,日夜颠倒,而且还是全年无休呗。齐欢儿在心中哀嚎一声,不过就是这么个工种性质,她也只能无条件接受。

    接下来的时间,她便老老实实的跟在张福全指定的教习姑姑后面学起规矩来,她很清楚,身处是非不断的后宫,规矩学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事。

    张福全则紧赶慢赶的来到御书房,向上官临禀报他之前听到的另一个消息,并交给上官临一张只有齐东升按的手印,却没有加盖官府大印的卖身契。

    原来张福全得到上官临的指示,在去湘宁宫的路上,遇上了内务府大总管,也是他的干儿子刘德隆,说是洒扫局的管事太监赵柱子去内务府告罪,说这赵柱子未能将齐欢儿的卖身契坐实,便将齐欢儿带入了皇宫。

    偏偏昨日小林御医去找他赎齐欢儿的卖身契,今日杏昭仪又派人去赎齐欢儿的卖身契。这赵柱子见兜不住了,便只能去内务府请罪。

    上官临愣住了,齐欢儿的卖身契没坐实,就意味着齐欢儿还是自由身,如若她不愿意继续留在皇宫,随时可以离开。而上官临都不用问,就知晓齐欢儿肯定不愿意留在皇宫,在宫外待着自由自在的,谁愿意在宫中为奴为婢的,特别是方才杏昭仪还闹了这么一曲。

    一想到齐欢儿随时都能离开皇宫,上官临整个人都有些慌神,不假思索的下令道:“你马上去嘱咐刘德隆和那个赵柱子,务必对此事守口如瓶,不可再让其他人知晓,否则朕要了他们的脑袋。”

    知晓上官临现在不可能放齐欢儿出宫,张福全听到上官临的这个指示倒不太意外,利利索索的找刘德隆和赵柱子封口去了。

    而上官临这边,接下来一天心情都比较复杂,有患得患失,也有欢喜和期待,入夜之后,早早的就将政务处理完毕,回到养心殿。

    养心殿内有个类似于现代浴室的洗漱间,宫人们在上官临回养心殿前,就已将洗漱用具和寝衣备好放置在那里,沐浴用的水也已调好水温,倒入了浴桶。

    齐欢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服侍上官临沐浴、更衣、就寝。

    张福全则在上官临进入养心殿后,很有眼力劲的关上殿门,室内只留下了上官临和齐欢儿二人。

    齐欢儿万万没想到,做了侍寝宫女后,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伺候上官临沐浴。

    前世齐欢儿是个主刀的主任医师,男子的果体她见过很多,但那都是躺在手术台上的。

    服侍男子沐浴,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干,尤其对象还是长得这么正点,哪哪都超出她审美水平线太多的一个男的,特别是在橘黄色宫灯的照射下,孤男寡女,本就无端增添了一种暧昧的气氛。

    妈蛋,这就是在勾引人犯罪。尽管齐欢儿不停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议,让自己就将上官临当成前世那些躺在手术台,等待她来救治的病人一般,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当她脱下上官临的外袍,又解下他中衣的带子,与他的上身坦诚相待时,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下身的裤子她怎么也脱不下去了,她怕自己爆血而亡。

    等了片刻,仍未等到齐欢儿有下一步动作,同样有些紧张的上官临忍不住低头朝齐欢儿看过来,正好瞧见她那红霞满面的娇俏模样,尤其是瞄到那他曾经切身感受过的又娇又软的红唇时,他的心开始不规则的“呯呯”乱跳起来,手心也在不断的往外冒汗,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心神激荡,心猿意马。

    他从未有过这种莫名且奇怪的反应,他虽然尚未与女子敦伦过,不过有时为了安抚人心,也会走走过场,让后宫嫔妃服侍他洗漱、更衣,甚至制造出一些暧昧、黏糊的气氛。但那时他的心是平静无波的,不像现在,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了,手脚也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你,你先出去吧,等,等会儿朕需要更衣时,再唤你。”不等齐欢儿说什么,上官临首先叫停道。

    齐欢儿听了,如逢大赦般的溜了出去。

    上官临见了,也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将洗漱间的门关上,褪下身上的所有衣物,进入浴桶,胡乱的洗起来。

    这还是上官临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给自己洗澡,别的都还好办,就是身后的那头长发他委实不知该如何打理。

    其实他可以让守候在寝宫外面的张福全进来帮他打理,可他打心底抵触此刻让第三个人进养心殿。

    努力了一会后,上官临干脆放弃了,胡乱穿上寝衣,走了出去,抿了抿嘴,对齐欢儿道:“替朕打理一下头发,朕自己打理不好。”

    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后,此刻上官临肤色显得白里透红,抿着的嘴唇透出一丝委屈,再配上被他自己揉得有些蓬松的头发,白日内上位者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倒像极了前世女孩子嘴中的可爱小奶狗。

    美好的事物总让人忍不住温柔以待,齐欢儿的脑子尚还沉浸在美色的魅惑中,身体却有了自主意识,用手中的干毛巾轻轻擦拭着上官临的湿发,再用梳子一一通开,并有意识的找准穴位,替上官临头部按摩了一番。

    上官临舒服得喟叹出声,处理了一整日政务所带来的疲惫仿佛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虽然养心殿中一直静静的,他却莫名的觉得很欢喜。

    “安置吧,日后夜里你就在这里安置。”感觉到头发干了之后,上官临指着和龙床挨在一处的一张矮塌,柔声对齐欢儿道。

    还能安置?是睡觉的意思么?张福全不是说她晚上不能睡觉,要保持清醒观察上官临的睡眠质量么?

    怕自己理解错意思,齐欢儿小心翼翼的确认道:“皇上是让奴婢夜里坐在这矮塌上,方便就近服侍您么?”

    上官临摇头道:“不用,朕安置的时候你也跟着安置就可以,有什么事朕会唤你。”

    说完,他又出声让外面的张福全送一套铺盖进来。

    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齐欢儿咧开了嘴。原本她已做好了日夜颠倒的准备,但没有人比曾经是医生的她更清楚,长期日夜颠倒的作息习惯会带来很多危害,不仅会影响青春期的发育,特别是身高发育,还会导致体内抵抗力下降,出现亚健康甚至是疾病。

    送铺盖进来的张福全却觉得很心酸,他服侍皇上这么多年,皇上也从未让自己在他床榻前的矮塌上睡过觉,说会干扰他休息。现在换成了齐欢儿,待遇就变了,就不干扰他休息了。真正是有异性没人性。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