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回府,求和
萧云山笑了笑,“是吗,看来你们皇上对定国公主还是十分上心的。”
“那是自然,就数定国公主和我们皇上最亲了,听说两人进宫以前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呢。”
过命的交情……萧云山并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两个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的人会不求回报的完全把自己的背部的安全交到一个还算熟悉的人那里。
他绝对不会做到那一步。
人心隔肚皮,再令他相信的人,可能在某个时候也算计着什么。
不过,萧云山自然不会直接的流露出来对秦娇和墨银青感情的质疑,那不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流于表面的,和他的心里真正想的,很多时候都是大相径庭的。
所以尽管他的心里不怎么相信,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那他们两个的感情还是很好的,这过命的交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就是如此说。”送花的这些仆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也和居于高位的达官贵人接触多了,没有那么多的畏惧,此时见萧云山谦虚有礼,顿时也生出了几分想要表达什么的心理,便继续多说。
“在充满利益权势争夺的皇室里面,这样的感情自然是难得的,这次定国公主能嫁给心上人,我们皇上也是十分高兴的,听说定国公主大婚那天开始还在大都城里摆一个月的流水宴,这样的送嫁简直前所未有。”
萧云山但笑不语。
另一边,铃兰回府的消息也同她失踪的消息一样没有太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红焰却是第一时间知道了,秦娇将这件事托付给他,他自然是要尽职尽责的。
整个公主府,对铃兰失踪的事情最上心的要数老管家了,再次看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老管家几乎要眼泪纵横。
知道有人如此关心她,铃兰也是久违的感觉到了一股暖流流入了心间,面色含笑,“我就是出去走了走,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公主是千金之躯,一个人出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以后要是想出去,还是要带上人。”对方毕竟是主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面,简单的说了两句,便叹着气出去了。
“管家。”
铃兰叫住他。
“请红焰过来吧。”
老管家点了点头。
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容颜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雪霁的五王爷本来就以容颜如玉,肌肤如雪,比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闻名。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铃兰回神,向红焰行了礼,“恕我眼拙,不知道竟是五王爷。”
“铃兰公主不必客气。”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铃兰惊讶抬头,便见到眼前的男子轻轻一笑,随后在脸上不知道用什么擦了一下,一个陌生的脸便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
“我是五王爷的侍卫。”
铃兰了然,红焰毕竟是雪霁王朝的五王爷,以男侍之身苟且在一座小小的公主府已经够拉低身份的了,又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待在这里了。
“五王爷知道,铃兰公主聪明,这一回来怕是已经知道王爷的身份了,为了避免被拆穿的尴尬,五王爷便让窝提前向铃兰公主告知身份,还希望铃兰公主见谅,随后王爷会找一个理由离开公主府,离开后会妥善安排好公主府的一切事宜,还请公主不要担心。”
红焰想的不可谓不周到,想到对方也是自己上心过一段时间的人,铃兰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开了口,“我能问问五王爷为什么会委身来公主府吗?”
“这个……”侍卫挠了挠头,说,“这是王爷自己的事情,公主要是想知道,可以亲自问问王爷。”
“那我能见见他吗?”
“我替公主通传一声。”
自然是要见的,红焰还要把查出来的真相告诉铃兰,铃兰见到红焰的时候,已经是她回公主府的第三天了。
那是下午,天气回冷,七月已经不如六月盛夏炎热了,满池塘的荷花也开的不那么精神了,红焰一袭红色的锦衣踱步而来,铃兰公主迷眼望去,走过来的男子和萧云山是完全不同气质的两个人。
如果说萧云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冰莲,自动的在自己的身边竖起来一道疏离的屏障,看似温文尔雅一般好接触,实则冷心冷情,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而红焰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属于火,他的一身红衣燃烧一样落在眼底,能把人所有的情绪都调动起来,笑起来的样子令人如沐春风。
红焰停下。
铃兰行了礼,“五王爷。”
“公主身体恢复是好事。”只字不提铃兰失踪的事情,也不问她失踪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他心中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也不会专门跑去见萧云山,“听说公主想见本王?”
铃兰望向池塘里面已经有些败落的荷花,就像她的心境,“是,我想知道五王爷不惜降低身份进入公主府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不允许旁人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或许是经历过了一次生死考验,她如今变得平静了很多,眉眼不再张扬,变得柔和,眼睛不再锋利,变得平静,就连问话也不再咄咄逼人,可是她的追求并没有放下,她想要成皇,成为墨银的皇。
她还记得萧云山对她的鼓励,他说她是有资格的,就算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能够做到,铃兰也要努力散发光彩。
“只是为了验证一些事情罢了,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和公主有关。”红焰说,“是定国公主出使雪霁王朝却遇到了刺杀的事情。”
铃兰咬紧了唇,片刻后,如风飘摇一般柔弱,“五王爷觉得我有错吗?”
她供认不讳,承认当初刺杀的事情是她做的,可是那又怎么样,秦娇没有死不是吗,而她为了得到属于她的东西做出一些努力,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就连萧云山都说她没有错,不是吗?
红焰不置可否,“错,或者不错,只是一个人的立场罢了,这是你们墨银王朝的事情,本王不便插手,本王已经回答了公主的问题,另外——”
红焰拿出来一份认罪书,交给铃兰,风轻轻的吹动纸张,铃兰看到了认罪书上面的名字,是与红焰一同入府的,安家送过来的,另外一个男侍。
“这是给你下毒的人,他已经悉数交代,具体的细节公主可以再好好看,本王已经让人把他管制了起来,如何处理,就看公主了。”
铃兰一个人在池塘边站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手脚冰凉的往回走,老管家匆匆走过来,说安家的人过来了。
安易海见到铃兰以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完全没有感觉到膝盖直接跪在坚硬的石块上面的疼痛。
“外公何错之有?”铃兰也不说让他起来。
他送进来的人,给她下了毒,她和安家之间是有一段关系在,但是她的母亲已经故去了,再大的亲情也无法掩盖安家伤害了她的事情。
“是老臣糊涂,没有将送过来的人调查清楚,让公主受到了伤害,是臣的不是,不论公主想怎么处理,老臣都绝不反驳,只是还请公主看在臣的女儿的份上,饶她的母亲一命。”
铃兰不禁有些动容,“外婆身体还是不好吗?”
安易海难受,“还是老样子,看了许多的大夫,都不见好。”
“外公先起来吧。”
安易海没有动。
“伤害公主的事情不能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接过去,安家身为公主的外家,更应该以身作则,还请公主责罚。”
“把那个人压入大牢就好了,你……”
“铃兰。”秦娇走进厅堂,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易海,“谋害公主乃是重罪,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轻拿轻放。”看向她,“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安易海顿时面如死灰,期望的看向铃兰。
若是方才铃兰还只是因为安易海突然提到她死去的母妃对安家有一丝不忍的话,秦娇的到来简直就是燃起了她的反抗的心理,安家到底是她的外祖家,是她最后的依靠了,若是没有了安家,她就真的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秦娇当然同意对安家出手,她怎么会不愿意看到这样有利于她的局面呢,铃兰心思盘旋了一瞬间,便有了应对之法。
“定国公主,这到底是我的家事,安家送过来人也是带着让我好好的心理,如今只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是被有心人钻了空子罢了,我不会上当,冤有头债有主,是谁下的毒谁付出代价,至于安家,警告一番便可以了。”
安易海重新燃起希望。
秦娇看了铃兰一会。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如此吧。”
竹院。
小家伙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娘亲了,这三天都是由凤墨寒看着他的,简直让小家伙郁闷的不行,简单的一个喂饭,小家伙用实践活动表明了他想要见到秦娇的决心——
包括但不限于拒绝凤墨寒送到他口中的食物,与凤墨寒抢夺挂在他腰间的秦娇给凤墨寒绣的荷包,哇哇大哭,抱着秦娇的猫雕不松手。
凤墨寒哭笑不得,只得让凤云去请秦娇,凤夫人也很害怕,但是听到小家伙如此想念她,“你把凌儿送过来,我带他几天……”
凤云如此把话传回去,凤墨寒自动对号入座,自己抱着小家伙进宫,小家伙知道这是在去见娘亲的路上,终于不哭,但眼睛还是有些红红的。
安宁宫。
秦娇抬头,凤墨寒抱着孩子过来了。
“我说的是,让凤云抱过来。”不想看到凤墨寒。
将小家伙接了过来,孩子立刻非常舒服的在母亲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闭上了眼睛,苦累了,不一会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了。
“本王不放心。”他避重就轻,“娇娇什么时候回去啊?”
自从那一天过去,秦娇两天没有睡一个好觉,身上的疼痛就持续了两天多,到第三天才稍微好了一些,就算是现在,身上还有些没有消下去的痕迹,要她消气?下辈子吧。
“再过几天。”
“大婚那日。”
“再说。”
凤墨寒扶额,知道自己这次是将人彻底惹毛了,“本王知道错了。”趁着秦娇不注意,走近,秦娇下意识的后仰避开他,却忘记了自己的怀里还抱着刚睡着的小家伙,反应过来又后退一步,站好。
凤墨寒将她轻轻的拉近怀里。
秦娇瞪他一眼,“你错在哪里了?”
“用力过大?”
“……”几秒钟后,秦娇爆发性的咬了他一口,就咬在他的脖颈处,凤墨寒揽着她的药,不阻止,反而说,“别把牙咬疼了。”
秦娇口腔里出现血腥味,凤墨寒抚着她的脸,“出气了?”
秦娇转身抱着孩子走向床边,依旧不和他说一句话,凤墨寒在她的躺椅上坐下,看着秦娇为凤凌解了衣服,然后给他拉过被子盖好。
做完这一切,才去取了一瓶药,丢过来,还有些别扭,“自己上。”
凤墨寒拉住她的手,一用力,把人拉近了怀里,秦娇眼睛喷火,“凤墨寒……唔……”出现在眼前的是男人放大的深邃的眉眼,眼里还有一些血丝,很疲惫的样子,秦娇再多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凤墨寒舔了舔唇,“本王是不是第一个喝自己的血的人?”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秦娇没好气道,“好喝吗?”
凤墨寒抱着她,“好喝,只要是娇娇给的,都好喝,回去好不好?本王已经孤枕难眠三天了,只要娇娇回去,怎么罚本王都行。”
他的额头轻轻的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到秦娇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频率,有些重,属于男人的,有力的呼吸声。
“好不好?”他又轻轻的问一遍,虽是问,可是不早就已经肯定会带她回去吗?这人的霸道如今只不过是披上了温柔的外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