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大雨,算计
秦娇简直要尖叫,她精心上颜料的木雕啊,这下全部毁了,“凤墨寒,看你干的好事!”
凤墨寒把木雕接过去,放在手里打量了一会,皱眉,“这不挺好看的吗,一大一小才是好看的,要是两只眼睛都长的一模一样,反而不好看了。”
“对称美知不知道。”秦娇直接顺口说,“反正我是很喜欢这个小东西,它毁了我就很伤心了……”
凤墨寒打断她说,笑呵呵的握着她的手,“公主殿下,你的心情本王理解,只是你如果想要以木雕毁了为借口就不穿那件衣服了,这不好吧。”
秦娇就是这么个意思的,但是凤墨寒在她之前开口了,她倒是没有办法再开口了,但是被凤墨寒挡在这里,就真的很不爽吗。
“木雕毁了。”秦娇重复说。
凤墨寒说,“胭脂是能擦掉的,娇娇应该比本王更知道才是。”刮了刮她的鼻子,“堂堂公主殿下,说话不算话可是不好的,本王负责把上面的胭脂擦掉,娇娇要是再想些千奇百怪的主意,本王可就要强制了。”
真动起手来,秦娇是抵不过他的,只能咬牙答应。
不过说到修为,因为这场大雨的关系,墨银青那边派人送过来信,比试恐怕也推迟了,但是具体推迟到什么时候,还有看这场大雨会持续多久。
秦娇彻底没有什么事情烦心了,专心致志修炼了一夜,一夜提升两个修为,也算是变态的迅速了。
小崽子被凤云和凤奇带出去玩水了,秦娇中午没事做,就准备去睡一会,凤墨寒已经在打磨新木雕了,再需要一天应该就差不多能做好了。
他没抬头,但是能看到秦娇飞速的瞥了一眼放在那里的衣服似的,绣娘已经送过来了,才做好的新花样,成套的襦裙,也是秦娇喜欢的颜色,脸色一顿热意。
准备去里屋里躺着。
凤墨寒说,“把衣服也带过去。”
秦娇突然站着不动了,又走回来,站到他的身后,凤墨寒指着之前的那个木雕,说,“上面的胭脂本王已经彻底擦去了,娇娇,别挨到本王帮你穿!”
横竖是没有了退路,秦娇气冲冲的抓上衣服,凤墨寒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低笑一声,继续专心自己手里的木雕。
秦娇换了衣服,又在外面裹了一层,包着自己睡觉了,本来不怎么困的,挨到了华软的床面之后,困意就上来了,渐渐的意识深沉,彻底的陷入了睡眠,绵长的呼吸传了过来,凤墨寒知道她睡着了,把木雕彻底的打磨好才放下手里的活。
起身,进了内室。
拨开秦娇放入被褥下的手,又拨了拨她的头发,或许是女孩感觉到了脖子痒痒的,不高兴的翻了一下身子,又把脸别了过去,凤墨寒低头亲了她一下。
出去。
在廊檐下面站了一会,凤云撑着伞过来,“主子,行宫那边来人了,请你过去。”
“雨这么大。”凤墨寒说,“你先去回话,过两天再说。”
“好。”
凤云再回来时,凤墨寒在喂小崽子吃东西,凤云说,“皇上好像不太高兴,但是也没再说什么,好像是因为丽姬还有柳小主的事情牵扯到了小夫人。”
“嗯?”
凤墨寒看向他。
“好像是因为皇嗣的事情。”
秦娇是他们的主母,自然是不能被别人踩在脚下的,凤云上心这件事,出了行宫之后就找了人问一问,这一问,果不其然就闹出来大事了。
凤云详细的把他打听出来的事情同凤墨寒说了一遍,凤墨寒抱起来准备往水里面爬的小崽子,不让他碰水,“本王知道了。”
小崽子指着下雨,雨幕浓密,豆大的水珠在幼儿的眼里倒成了有趣的玩具,他执意要,凤墨寒握着他的手,“出去就要感染风寒了。”
秦娇站在窗边看着,其实凤墨寒很有一个当父亲的能力,温柔,成熟,又严厉,会教导他,会纵容他,秦娇从来都不怀疑,凤凌在凤墨寒的教导下会成长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会是一个有礼貌,稳重,又善良的人。
凤墨寒看了一会失落的小家伙,想了想,让婢女去拿了把伞过来,然后抱着他站在了雨中,周身都是雨珠落下,唯有他们这一片是安全的。
凤凌高兴的拍手,然后看到了秦娇,小手扯着凤墨寒的衣服,要他看过去,秦娇倚在窗边,声音压过雨幕,“赶快进来了,再待下去,染了风寒,你就要喝苦药了。”
秦娇拿着衣服出了门,披在小家伙的身上,也给凤墨寒带了一身,“这场雨还不知道要下多长时间呢,把暑气全部下走了,一停雨就要入秋了,你的秋衣也该添置了。”
凤墨寒说,“怪不得人都说娶妻成家,还是娇娇仔细这些,辛苦了。”
这场雨一连下了五天,第六天的时候才小了一些,有地方淹了,墨银青已经在吩咐人赈灾的事情了,秦娇熬了一夜,画了一幅工程图,打着哈欠趴在桌子上睡觉。
墨银青沉着眉,“引水沟渠不是小工程,短时间怕是挖不好,如今土壤松软,更是不好动土,地基打不好,这上面就不结实。”
“那就先挖个坑啊。”秦娇扯了扯袖子,换个姿势继续睡,墨银青又拿起笔简单的改了一下,他说,“你的婚事礼部那边已经在准备了,但是苏轻棠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罢手。”
“那是凤墨寒的事情了。”秦娇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单手撑着桌子,随意往外面看了一眼,“这晚间不会又要下大雨吧?”
“钦天监说已经没大雨了,在慢慢的停,孤让人送你?”
“不用,他过来接我。”秦娇把图纸往墨银青那里推了推,瞄了一眼墨银青改的地方,抬眼,摆摆手,“走了。”
安宁宫是她的寝宫,但是自从她回来,倒没有在这个地方住过多少次,这红砖绿瓦,秦娇说过,只能看到四边天的地方就是最禁锢着人的地方,墨银青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气,他也想放下一切的走在闹世的街头,自由自在,听噪乱的声音,见烟火气。
父皇,有时候孤应该恨你的,从小,孤没有父亲,但是孤有快乐,如今,孤有了父亲,但是孤并不快乐,皇位并不是孤所喜,她也不会喜欢,一声师父困住了两个人,又让他磨消对父亲的怨恨,这可真的是一笔好买卖。
太监送秦娇到宫门口,就看到了凤奇守着的马车,微雨中,男人一身墨绿色的衫衣,一把伞,站在那里,见她过来,抬手,秦娇双手搭起放在头顶,顶着细雨跑过去,钻到伞下面,握住她的手,“冷吗?”
秦娇吸了吸鼻子,“有点。”
凤墨寒的手落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该添件衣服了。”
“嗯,凌儿呢?”
“在车上,方才闹着要下来。”
秦娇钻进马车,小家伙本来抱着木雕在玩,见到了秦娇,立马扑进她的怀里,乱比划着向秦娇告状。
凤墨寒哼了一声,“本王还在这呢,当着本王的面就开始告状吗,还是你觉得自己非得出去玩水是对的,凤凌,你现在应该慢慢的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了。”
小家伙倒是都听进去了,依赖的抱着秦娇,连哼哼也不哼哼了,秦娇好笑道,“你爹爹的这句话说的不错,凌儿宝贝,有些事情不是好玩就是可以随便接触的,首先我们要考虑它是不是对我们有益处,如果它让你玩的高兴了,但这个短暂的高兴时以生病为代价的,你觉得这是划算的吗?显然不是的对不对?”
秦娇和小家伙讲道理,他通常能听进去,凤墨寒的话,他也会听,但因为是小孩子,自制力不强,所以需要父母一遍遍的嘱咐,索性秦娇和凤墨寒都算是比较有耐心的人。
洗澡好了之后,秦娇和小家伙和玩着拍拍手的游戏,小家伙的小手,白白胖胖的,凤墨寒把木雕给她。
秦娇哇了一声,“新做好的?”
“嗯。”
秦娇从头到尾巴都看了一下,和她之前拿到手里的木雕差不多,不过比之前那个大一些,应该是打的蜡不同的原因,这个比之前还要滑一些,手感很好。
秦娇显然很喜欢。
“谢谢。”
“难得啊。”凤墨寒笑着,眉眼有些温柔,像是浸了暖风,秦娇勾着唇,“我什么时候没有说过谢你了。”
“不是。”凤墨寒解释,“就是你很乖的样子。”
秦娇哼了一声,没说话。
凤墨寒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给母子两个拿了一些酸乳,小家伙喝的欢,酸酸甜甜的东西小孩子都喜欢,凤墨寒剥了一颗荔枝喂她,“丽姬和柳柔柔那两个人因为避子药的事情闹了起来,还牵扯到了你,说是你给丽姬看了病,建议她多吃一些养身体的药物,丽姬就是听了你的话,才如此,你以摄政王妃的身份,掺和内宫的事情本来就会惹下争议,这次皇上像是有意要把你引进去。”
“是狩猎的事情吗?”
凤墨寒道,“娇娇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你夸人没有底线吗。”
“本王实话实说而已。”
秦娇示意他再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狩猎的事情又能怎么样,凤墨寒,接下来就是你表现男人魅力的时候了,能不能扛的住苏轻棠的压力,就看这一次了。”
凤墨寒挑眉。
“可以,不过,本王通过这些外在的表情能表现一下你说的那个什么魅力,能不能也通过内外表现一下——”
秦娇赶紧捂着他的嘴,“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凤墨寒亲了亲她的手心,笑了笑,“你们两个早点睡。”
秦娇猛的收回手,手心真的太痒了,“你去做什么啊?”
“做男人该做的事情去。”
秦娇失笑,低头看着那一盘的荔枝,吐槽,“好歹给我把荔枝剥完再走啊。”
行宫。
凤墨寒推迟了几天才去见苏轻棠,很显然,苏轻棠的脸色不是太好,寒着脸让人去请丽姬和柳柔柔过来,“摄政王应该知道这次朕让你过来是为什么事情吧?”
“臣知道一些,内人为丽姬娘娘把脉,是新野那时候的事情了,丽姬娘娘和内人走的近,两人虽然不是无话不谈,但是也是好友,为其诊脉,提出建议,臣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
“但是她到底插手了孤的后宫之事,她也是在宫里学过规矩的,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知道,或者说,她是明知故犯?”
天子哆哆相逼,眸光锐利,自从出了狩猎之事!他就开始寝食不安,抓心挠肺,他实在没有想到秦娇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墨银的定国公主,可是转念一想,也是能对的上的,天下之大,女子不在少数,可是真正惊才艳艳的女子,又有多少个呢。
五系灵脉觉醒,天才之女,定国安邦,他竟不知,他竟然不知,这样的女子,本应该是与他比肩而立的存在,天子的目光倏然看向凤墨寒,眼眸深处流淌着说不清楚的算计。
凤墨寒笑了笑,“皇上,她不过是一小女子,为了帮助与自己亲近的人而已,皇上若是执意的认为她是有心插手内宫之事,臣觉不敢苟同。”
“摄政王不觉得她有错,可是朕觉得她有错,不想她被上书弹劾,你就代她请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的宿命就像是压在凤家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除之不去,可是凤墨寒向来不会逆来顺受,“皇上,不会有弹劾,既然皇上是担心其他大臣对内子不利,臣会解决好一切,皇上不必担心。”
凤墨寒起身,告退,身后苏轻棠脸色铁青,张福叹气了一声,出了门,叫住离开的凤墨寒,“摄政王,请留步。”
“张公公,有什么请指教?”
张福行了礼,谦虚说,“请教不敢,但是有几句话想和摄政王说一说,摄政王就当一听,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