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28章
在同一栋楼顶层的监控室内，整整四个人围在一台电脑面前，电脑屏幕上同步播放着四个监控器录下的场面。
“她的两个人格竟然都想惩恶扬善。”一个男人双手指尖缠绕一条细线，线下方各挂着一枚菱形吊坠。延冰每次回答后，两枚菱形吊坠就会发出绿芒和红芒，意味着诚实与谎言。
而此刻，他两枚吊坠都散发着绿芒。
“你的异能垂下几条吊坠就代表被审问人有几个人格，但她说自己没有精神分裂和多重人格时，你的两枚吊坠也都发出了绿芒。”
这足以说明男人的异能有多不靠谱。
一个军装大衣的男人坐在监控前，双腿交叠翘起，单只手肘搭在桌子上轻敲电脑屏幕道：“再问：她是不是和太宰治早有勾连，上面调查我的速度太快了。”
男人思索一下，补充道：“用英语问，问法复杂一点。”
……
请按耳麦的男人接受到信息，对延冰用英语提出问题。
这次延冰停顿了数秒，她英语不好，但听懂了‘太宰治’这三个音，还能听懂一些单词，大致猜出是问她和太宰治有没有关系。
“没有。”
【没有。】
虽然不知道猜的对不对，但她表现正常，内心也没有丝毫波动。
……
监控室内，手指挂着吊坠的男人道：“下门，双绿。”
下门英树顶出一根烟叼进嘴里，侧头用打火机引燃烟头道：“她回答的速度慢了5秒，一个来自英国的实验体，却对英语反应迟钝，说日语时还带着明显的汉语口音。”
“你怀疑她的身份？”早延冰一步抵达监控室的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问道。
“怀疑这个没意义。”下门英树吐出一口烟，“我只想知道她的利用率是多少，但那家伙很聪明，利用双重人格能同时说不同答案的特性，将旁边那家伙的异能给废掉了。”
“双绿她没撒谎的余地！”手持吊坠的男人反驳道。
下门英树嗤笑道：“一个觉得人都是牲畜的杀人魔，你问他‘杀过人吗？’，他要是回答没有，你觉得你的吊坠会是什么颜色？”
就像多重人格的事，延冰说没有，但很显然她有，然而男人的两个吊坠都发出了绿光。这说明延冰对自身多重人格的事存在认知障碍，她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
“但双绿意味着她和她的第二人格都说了真话。”男人有些纠结迟疑。
下门英树懒得理他，认知是最容易骗人的东西。有些精神异常的杀人犯甚至能通过测谎仪的审问，觉得自己杀人是一件很正义的事。
“你那边怎么样？”下门英树侧头，看向一个始终盯着屏幕的女人。
“她回答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女人眉心拧起，叹气道：“我从她脸上读不出任何信息。”
“她刚刚停顿那5秒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女人指尖轻点眉心，“我的异能是微表情的速读，那一刻她确实什么都没想。”
人不可能长时间保持‘什么都不想’的状态，能做到这点的人要么早有准备，要么就是天赋异禀。很可惜，下门英树见过延冰，她那时候表情还是挺正常的，没现在这么滴水不漏。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提前给她漏过底。
而在这种关头能给她透底的人，也只能是旁边这个戴眼镜的家伙了。
“安吾，你真会给我找麻烦。”下门英树将烟咬在嘴角，含糊不清的道：“想个办法让她流露情绪，不然我回去就投诉你，竟然提前给她透露情报。”
坂口安吾面不改色道：“我是帮你们，思考时间越短暴露的东西反而越多。”
“哦，看来你想让我投诉你了？”下门英树瞟他一眼。
“问她对中原中也的看法。”坂口安吾耸肩认输。
……
“你觉得中原中也是怎样的人？”
“一个只要同伴信任他，他就绝不会辜负同伴的人，不过我和他是敌人。”
【垃圾！】
延冰说完饶有兴趣的看向摄像头，通过屏幕询问另一边的人道：“我这次说的是谎话还是真话？”
下门英树下意识看向男人的吊坠。
一绿一红，延冰两个人格，有人说假话，但他没法分辨到底谁说了假话。就算分辨出来，也没法确认对方是不是故意说了假话。
“她很好奇。”女人紧盯着屏幕，与延冰望来的双眼对视，随后扯过话筒道：“一真一假，立刻回答她！”
桌子后面带着耳麦的男人单咳两声，将延冰的目光吸引过来道：“你和你的第二人格分别说了真话和假话。”
延冰听闻道：“我的第二人格说他是垃圾。”
小鬼被她突如其来的出卖弄懵了。
“单绿！”吊坠男惊喜的喊道：“是单绿，这次只有她一个说话，她说的是真的！”
读微表情的女人反而沉闷起来，“依旧看不出东西。”
女人沮丧的道：“要么是她真的没有隐藏的东西，要么就是她表情控制太强，强到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是单绿！”男人还在强调他得到的信息。
“之前的结果是一红一绿。”下门英树瞥向他，“就算知道第二人格说什么也毫无意义，因为你不确定她说的是不是谎言。”
“收起你的异能，她在故意用异常的认知和混乱的逻辑针对你，进而让我们的判断出现失误。”
“你也别用异能了。”下门看向女人，“她有多重人格，你永远不知道目前这个人格是不是有某种障碍，从而能保持绝对冷静。”
坂口安吾提醒他，“不通过这个审问，她就没法进入猎犬。”
“那不正合你意？你们特务收人倒是来者不拒。”下门英树反讽他一句，“还是说你想让无明之王条野采菊过来？一个能够“听取”对方机密的审讯高手。”
坂口安吾表情微变，推动鼻梁的眼镜来遮掩情绪，“比起我，你才是最不想见到条野采菊的人。”
他是异能科的特务，心底藏着无尽的秘密和阴暗，但他对这个国家问心无愧，所以不怕条野近乎读心的能力。但下门英树就不行了，一个归属于猎犬的军警做事比他这个特务还肮脏，严重背离了他的身份。
“进不了猎犬…她不是和中原中也敌对吗。”下门英树取下烟掐灭，“那就放进公安调查厅，让她和国内那些黑恶势力玩。”
公安调查厅负责国内政治和安全相关的案件。而猎犬则负责公开、秘密收集和分析关于国外政府、公司、恐怖组织、个人、政治、文化、科技等方面的情报。
前者归属法务省，后者归属外务省，其次还有一个名为警察本部的存在统筹全国警察。但这三者都属于军警的一部分，所以他对延冰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默认她会进入猎犬，毕竟猎犬内有最适合研究她的存在。
“你的行事作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坂口安吾嘴角拉直，数秒后才说出两个字，“恶心。”
下门英树仿佛听到了赞美，笑的很自得，“太宰治背地里掀了我的底，导致公安的人在秘密调查我。那我自然得放个亲信进去盯着点他们，省的给我找麻烦。”
“但诗水瑾不是你的亲信。”坂口安吾有些一言难尽。
“公安又不知道。”下门英树站起身准备离开，“他们只知道诗水瑾的身份是我给她的，而她又是在我的安排下进公安调查厅的。”
ebn7身份是绝密，公安的人没资格了解这个。一旦延冰进入公安，他们绝对会排斥和挤兑她，让她在体系内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