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套话
冷弯说道，随后对雾寐道，“你今日打探一下张宅原来是怎么一户人家，又是怎么没落的。”
晏殊无所谓的模样道，“没落的家族大概都是那么几类，无非就是得罪了人，或者得罪了官，犯了事。”
冷弯习惯了他贫嘴，只轻轻斜他一眼让他快去。
雾寐离去之后，晏殊将张宅里面的布防加重一层。如果这个城守不是一般人，就要更注意这里的安全问题。
冷弯再次去探望了张姑娘。
“你们打算将我关到什么时候？”女子秀丽的眉间已然不是之前平静的样子。见冷弯不语，接着说道，“你们最好尽快放了我，不然被他找来，我不一定会死，但你们的命都得留在这。”
冷弯笑问，“源城的城守这么能耐？”
随后又看向对方，不容回避的问道，“你这么确定他不会杀你，看来你们的感情不错。”
女子的面色瞬间变了，别过头抿着嘴唇不打算再开口的样子。
“我听说源城的城守长得俊朗，许多女子都是心甘情愿做他的小妾的，姑娘也是吗？”
冷弯故作轻浮的问道。
果然，女子脸色变得涨红，看向冷弯的双眸看起来就像是利箭。
她怎么能是自愿，她当初是带着怎么样的仇恨进入的城守府，日日夜夜承受了怎么样的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姑娘，我不知道城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如果他真的勾结西夏人，那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说到这，她停顿了下，“姑娘愿意跟着他一起死吗？”
女子冷漠的抬头，“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冷弯淡淡道，她已经感觉到眼前女子濒临崩溃，想必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女子冷笑一声，“你们真的是京中官员，看行事可不像。”
“姑娘看起来倒像是个世家小姐，我很好奇，张家是因为什么没落的。”冷弯说道。
显然，这触及到了张姑娘最不愿意听的禁区。
冷弯站起身，觉得今日可能又一无所获了，不想却听到女子语气竟然比之前缓和了的开口。
“如果你知道那个人对张家做了什么，就不会说出刚刚的那些话。”女子声音平淡，但隐隐含着咬牙切齿的声音。
冷弯心中倒是不太意外，之前提到城守的时候张姑娘的神色就比较奇怪，而且她一直称呼对方‘那个人’，可见其中的感情复杂。
“张家是源城城守害的？”
女子似是陷入了回忆。
“我叫张婉，父亲是源城商人，曾经一半的源城产业都在父亲的名下。”
冷弯听着张婉忽然开口娓娓道来，跟着她一起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始末。
张婉的父亲叫张玉才，从小便受家族熏陶，很有经商天赋，在继承家族产业之后将其发扬光大。曾是源城最富有的商人，但后因为得罪了源城皇亲权贵，生意上受到阻挠，一直对张家虎视眈眈的当地财商趁火打劫，张家彻底经营不下去，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支撑不下去。
张玉才为了重振旗鼓，已经着了魔，反而将张家逐渐拖入更深的深渊。
张婉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嫁给了城守做十三房，为了有官家背景，让对张家进行打击报复，和落井下石的那些人有些许忌惮。
但谁知道真相最无情，张婉得知，这其中竟然也有城守的参与。
此前，因为城守对张婉的宠爱，她已经有了身孕。在得知真相之后，毅然决然的堕了胎。
从此身体就不太好，城守迁怒于她半年，之后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继续宠爱。
那个时候，张家已经完全没落了。
张玉才债务缠身自尽而亡，母亲也跟随着去了。其余的张家族人无法在源城继续生活，也都陆续的离开了。
张婉苟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有一日报仇，能让父母瞑目。
但不用说也知道，张婉对那位城守动了感情，这才是她浑身透着一股挣扎的原因。
张婉的顾虑和挣扎冷弯当然懂得，她也曾有过不知所措，前途无望的感觉。但是她狠心走了出来，她觉得张婉有一天也能走出来。
“所以，源城城守到底有没有和西夏勾结？”冷弯问道。
张婉冷笑了下，“这回我相信你是京中来的人了，这样冷漠无情，也只有那种地方的人才有。”
冷弯无奈的噤了下鼻子，她的确不太懂的怎么去安慰别人。
“那日书房外，我只听到了那人说西夏王如何，其余的也没听仔细，但感觉和这次西夏发动的战事相关。”
张婉淡淡开口道。
冷弯神色紧张了起来，和战事相关，她此前并没有想过，毕竟源城和战事的边境相隔甚远。
张婉善于察言观色，知道自己提供的信息对对方很有用，眉心动了下说道，“现在能不能将我放了，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
冷弯摇头，“你出了这里并不安全。”
张婉听后无奈的叹口气，“现在不安全的是你们。”
见对方一直这样说，冷弯猜想，这位城守或许真不是寻常人，看来不能掉以轻心。。
她出了房间，环顾四周，霁云骑很隐秘，若不是她知道晏殊已经布防过，根本看不到人的踪影。
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件事，她要先去找晏殊商量一下。
见到晏殊的时候，他正在逗玉衡。
以前很少见他笑，但自从玉衡出声，他笑的时候也变得多了。
“晏殊，我有事找你。”
从房间出来，晏殊正色道，“宗主从张姑娘那里问出什么了？”
“城守似乎真的和西夏人勾结，而且他们所图之事，可能和这次西夏与大楚的战事相关。”
晏殊眉心紧蹙了下，“宗主需要属下怎么做？”
“保护好玉衡。”冷弯说道。
晏殊点头，想到发生他可能控制不住的事情，心中就隐隐不安，因为宗主的反应，还有张婉所说的事，他猜测，这个城守或许真的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