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只土地神
就在这时，程云收到了一条来自游魂大佬的微信：【小橙子，这里有一起外地游魂和本城游魂产生的消费纠纷，比较……奇葩……你现在有时间的话要不要来鬼市这里看看热闹？顺便熟悉熟悉帮忙调解的流程。】
程云还没有正面接触过本城的游魂，倒是不少小妖给自己送过礼物，对此他挺感兴趣的。只是……他透过街边商店的玻璃橱窗，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大金砖，突然产生了某种冲动。
他转身朝大金砖走过去，敲了敲车玻璃，驾驶座的林总摇下车窗，一本正经地说：“好巧。”
程云勾了勾唇角：“是啊，介意带我一程吗？”
“上车吧。”林震渊没有多问，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这辆车内部是黑色的，装饰却大多是明黄色，明黄的坐垫，明黄的护颈，明黄的地毯。后视镜上挂着一条金色的小龙以及一个金黄色圆球，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个像龙珠一样的球体其实是一颗小橙子。车后座还放着两个毛绒绒的靠枕，一个是橙子状的，一个是云朵状的。
某人的狼子野心简直昭然若揭。
另一边，黎飞忙着给甜饼办出院手续，再订另一家宠物医院，然后找个地方安置凌月儿，等对方醒来。今天的井井很乖，没有捣乱，而是一直守着甜饼。
直到收拾东西时，黎飞才发现柜子上的手机，一眼就扫到了直播间，差点爆了粗口，有病啊！这种时候还开直播？！他注意到手机放置的位置，正好能将病床和周边的空间摄入其中。所以刚才发生的事又被传出去了？
此时直播间的确爆了。一开始是粉丝们可怜病入膏肓的甜饼，刷礼物筹所谓的医疗费。程云出现时有人认出了他就是之前的那个被小动物们排队送礼的小哥，虽然治疗过程被他挡住了看不清楚，但凌月儿的尖叫大家都能听见。
再然后凌月儿过激的行为导致自己摔晕的情景，让不少粉丝直接脱粉。
虽说医生来检查以后甜饼真的没事了，但依然有不少人怀疑是不是炒作，或者为了出名而利用一条狗作秀。毕竟不少聪明人已经发现凌月儿这时候开直播很可能是为了卖惨骗捐。
【之前那个视频的热度刚降下去，就又开始炒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就不学着前辈踏踏实实一点呢？】
【那些怀疑炒作的真是够了！我不相信他们能找到那么多家宠物医院帮忙做托！而且那些宠物医院都是正规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什么鬼？什么魔气？什么天师？？？这是进了精神病院吗？妄想症？】
【这个自称天师的人……我好像见过……好像的确是一位天师……】
【前面的别走，我记得之前有个团队作死直播灵异事件，结果真的遇鬼了，好像就是这位天师路过然后解决的吧？
【呵呵哒，那明明是请了个特效团队做出来的好吗？
【路指微博夏大师，不相信的筒子们可以去看看关注这个微博的都有谁……有某世界前500强集团老总，有某某维密天使，有某某娱乐公司的一姐，还有某某名导演……你们觉得这位真是假的？】
【建设和谐社会，反对封建迷信？
【我对天师不天师没兴趣，我只关心那个小哥，真的是他治好甜饼的吗？】
让黎飞松了口气的是，因为夏玄时的出现，反而转移了大家对程云的过分关注。
程云虽然不知道网上又发生了什么，但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意，此时他正坐在开向郊外鬼市的林总的大金砖爱车上。
一个小时后，程云让林震渊把车停下，然后掏出了两个钥匙扣，坠子是核桃大小的精致漂亮的立方体，程云把金色的那个给林震渊，教对方用力拉一下金属环，就见两个立方体唰唰唰展开，变成了一金一银两张面具。
程父在土地神的空间中给程云留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财产，从传承记忆里就能知道它们的功能，其中就有这种等同于能让普通人开阴阳眼的面具，同时还能隔绝生气以及阻挡阴气。
程云示意林震渊戴上面具，自己也把银色的那张扣在脸上，面具轻薄透气，仿佛只是笼罩了一层纱，一点都没有金属的束缚感。
林震渊摸了摸金色面具表面神秘的纹路，在戴上的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一切好像发生了什么改变，但仔细一看又什么也没有。
两人下车徒步走了一段路，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古香古色的镇子，房屋看起来都是木质的，不超过三层楼，远远看去就像穿越了时空。
林震渊目光微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晋江城郊区并没有这样的古镇存在。他没有开口问程云，他相信等自己该了解时，程云会告诉他的。
一路上没有任何出入的人影，空荡荡的，显得格外荒凉，鬼市出入口有一个高大的木制拱门，顶端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两个大字：“鬼市”。
鬼市外围设有结界，会让没有修为的普通生物下意识地避开这片区域，没有程云带领，林震渊自己是看不见也走不进来的。
“等一下你跟在我身边，不要说话。”这也是程云第一次来到鬼市，现在临近中午了，就跟人界的半夜一样，魂魄大多没有出来活动，所以此时鬼市像是一座空城。
程云带着林震渊走到一座两层小楼前，这座小楼有一个与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不太符合的现代名字——“消费纠纷调解处”。两人走进去的时候，一群游魂正在争执。
林震渊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些问题，他发现这些“人”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大部分是灰白色的，还有一些带着黑色、红色和金色。紧接着他又注意到几个细节，比如，地面上没有影子，再比如，他们的脸色都苍白如纸。
总是被夏玄时吐槽为非科学绝缘体的林总，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科学过头的体质，在过去任何非科学的发光、幻觉特效他一次都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他知道一定是脸上这个面具的效果，有点新奇。
程云不知道林总想了些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上座的那位游魂大佬身上。
这位长着一张硬汉脸，但因为脸上一道扭曲的刀疤平添了几分煞气，笑起来很狰狞，所以他很少笑，特别像□□老大，但事实上，他周身虽有代表血煞之气的红光，外面却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功德金光，如果走轮回，这些金光足够对方插队并投个好胎。
这个人程云也认识，同样是曾经来家里做客的程父的好友，孙长富。这位退役前是特种部队的队长，身手了得，程云暑假寒假都曾跟着对方练过身手。在对方的调教下，就算继承神位之前，程云一个人也可以对上四五个职业保镖。
有了黑白无常的身份在前做铺垫，程云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指不定未来还要惊讶很多次呢。
此时孙长富正一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听着调解双方争吵，发现程云进来后，顿时坐直了身体，目光对视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程云拉着林震渊坐在不远处的休息椅上，就听孙长富清了清嗓子：“够了，别吵了！你们都用简洁的语言把过程重新复述一遍。”他指着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两个游魂说，“投诉方先来。”
那女游魂有些不情不愿，但迫于大佬给她的压力，不得不委委屈屈地开口：“我和我老公是从隔壁榕树城过来参加鬼市的。昨天定了悦来客栈的309号房就住下了……我们在床上……”她顿了顿，“的时候，客栈的服务员带着一群人直接打开了我们的房门1
“什么时候？”孙长富掏了掏耳朵。
“啪啪啪的时候。”她老公特别实诚地回答，然后就被妻子狠狠掐了一把。
女游魂又羞又恼，惨白的脸色都气得发红，声音越发尖锐：“反正就是这样！我要求客栈陪我们二十倍的房钱和精神损失费，共计五十倍房钱1
在孙长富的示意下，客栈来调解的老板也开口：“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员工不对，他记错门牌号，以为这间房是空的，就开门带其他客户进去看环境。但我的员工说了，他们什么也没看到，听见尖叫就立刻退出去关上了门……”
“胡说八道！我明明看见他们的头都伸进来了！我们当时没盖被子，都被看光了！他当时这个表情——”女游魂扭曲着脸做出狰狞惊恐状，“还敢说没看见！？”
程云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毕竟当事魂的遭遇实在太悲惨，不该当着对方的面再伤魂自尊。而上首的孙长富抿紧唇用力下拉嘴角，显然也被逗乐了。还有一些在调解处工作的游魂都忍不住背过脸去，不知是不是在偷笑。
客栈老板说：“我们同意赔付二十倍房钱，但精神损失费我们不负责，除非你们能证明自己真的因为这个而造成心理阴影从而影响到魂体健康。”
“还需要什么证明？1女游魂显然已经气急，连遮掩都忘了，“我老公都被吓软了！只要一想到今天这件事，就硬不起来怎么办？1
她老公涨红了脸羞涩地拉了拉她的衣角。
女游魂继续咆哮：“而且这件事当时在那间客栈的魂一定都知道了！我们来这里投诉，现在你们也知道了，谁敢保证不传出去？那我们一定会沦为笑柄，将来怎么有脸出门？！要我说五十倍房钱根本不算什么，一百倍都不为过1
程云心里也是挺赞同对方的话的，这对夫妇还真是躺着也中枪，真&8226;躺在床上啪啪啪也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