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科学,笼中男人
宋藏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欣赏尸体燃烧。
巷子里的尸体噼里啪啦,眼球率先爆掉,皮肤下面的脂肪成油状滋滋冒出来,身体里的水分和血液也迸破乱爆,热闹极了。
突然,火焰下的那张脸动了,嘴唇微微颤抖突然发出了悲鸣哭声。
紧接着,竟然僵直弹坐了起来!
“卧槽!”尸体的这个动作,吓了影鬼一大跳,解压词脱口而出。
宋藏有点无语。
刚才跟踪俊美男子时,为了安全起见,就把影鬼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
没想到这家伙刚一出来,就一惊一乍地搞事情。
“你有点当鬼的样子好不好,还能让一具尸体吓到?”
“卧槽,它哭着坐起来是怎么回事!我在鬼界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啊!”这个画面已经超出了影鬼的理解,让它有点懵逼。
“不要大惊小怪的,丢不丢人,丢不丢鬼?”宋藏鄙视道。
“只不过是尸体里的空气通过嘴巴排了出来,嘴巴幅度张的不大,从而产生的这种声音。”
“坐起来是它的肌肉和关节被烧软了,但连接关节的筋经过高温突然拉伸,让它身体坐了起来。”
“解释的够明白吧?不要遇到不明白的怪诞现象就迷信,要相信科学,拒绝迷信!”
宋藏有理有据,给一只鬼在破除迷信思想,而且看影鬼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受教非常。
等着尸体烧了半个多小时,期间,浓烈的黑烟引来了几名人类玩家。
当看到地上被烧的看不出是人是鬼的尸体,和一脸平静的宋藏后,都是一副诧异,佩服,忌惮的表情。
每个人看了一眼,明智的选择假装路过,赶紧溜了。
等确定没人在附近后,影鬼说道:“看到那个打火机了没,是个鬼物。”
“鬼物?”
宋藏来了精神。
那个银色打火机确实还好端端躺在快要燃烬的尸体上,燃着火苗。
走过去,弯腰捡起。
黑影及时护住了宋藏的手。
“卖火机的小男孩的火机:从前,有一个卖火机的小男孩。在除夕夜里,一个火机都没卖出去。他很饿,也很冷,很思念他已经去世的奶奶。他没办法,只好点燃这个火机取暖。神奇的是,他在火光中看到了奶奶!”
“他高兴地欢蹦乱跳,不小心引燃了村里的茅草屋。于是,那天夜里,全村人都见到了他的奶奶。”
“什么玩意儿?”宋藏又耐心看了遍介绍。
这个打火机有什么作用完全看不出来,要不是有鬼物介绍,这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东西。
“怪不得那家伙扔了也不心疼呢。”宋藏说道。
“也可能人家点燃尸体之后,是想捡回来的。但是有你在旁边看着,扔的那么潇洒,可能就没好意思去捡。”
“这大哥是个要面儿的人。”影鬼嘿嘿笑着,揣测道。
想到俊美男子离开时的冷哼,宋藏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站起身,顺手把打火机放进了口袋。
“叮……咚……叮……咚……”
宋藏朝黑暗的死巷里看了看。
抬脚往里面走,两边墙外面种着一些大槐树,浓密的枝叶遮挡住了所有光线,让这条巷子一点光都透不下来。
走到死巷尽头,一道敞开的木门突然出现。
这扇木门和左手边的石墙平行,不走到这里根本看不到。
门后是一片土地树林,不时有阴风吹来灌进巷子里,吹得木门微微摆动。
宋藏刚才听到的就是这道门锁轻微碰撞的声音。
“和外面那些民宅相比,这里应该荒废有些年头了。”
宋藏抬脚走进院子,地上满是枯枝,新叶覆盖着腐叶,踩上去软软的。
进来后,宋藏才发现这片树林比自己想的要大一些,林子里有两间低矮平房,门框脱离了墙体,看上去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淡淡的血腥味飘来。
屋里情况一目了然,宋藏把目光放到屋前的一口老井上。
老井,而且还是一口青石老井,恐怖灵异里出镜率极高的老演员。
宋藏嗅了嗅鼻子,来到井边。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探头朝井底看去。
披头散发的白裙女鬼、被砍成数块的男人、浑身惨白被泡烂的孩子,统统没有看到。
黑漆漆的井看不到底,捡起一块石头丢下去,宋藏默数两秒,听到了石头落在地上的声音。
“高度大概十五米,是口旱井。”
拿出手电照了照井底,光秃秃的土地上只有少许烂树叶和丢下去的那块石头。
“从哪里飘来的血腥气?”
确定这口井没问题后,宋藏又在林院里看了一圈儿。
除了一口井和两间房,这里只剩下了满院的大槐树。
就在这时几声粗劣嘶哑的“哇——哇——”声从房子后面发出。
一只乌鸦扇着黑亮的翅膀飞离而去。
宋藏挑挑眉,绕到房子后面。
“呜——”数不清的翅膀扑腾。
突然出现了上百只顶着血红眼睛的乌鸦,哇哇乱叫着朝宋藏袭来!
抬手间一条黑绳甩到半空,手握处迅速收紧成了黑鞭,下半部则彻底散开,根根细丝如钢针一样,被宋藏猛地甩出!
啪——
一声炸响。
鞭尾炸在鸦群中,瞬间将十多只血眼乌鸦撕成了碎块!
面对气势汹汹的鸦群,宋藏连挥数鞭,血肉碎块和残缺的黑色羽毛就像下雨一样,上百只血鸦很快就所剩无几,只留下了满地的残渣尸体。
身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种鸟,幸存下来的乌鸦立刻飞回到了树上,那对血眼不敢再看宋藏,只得用爪子和尖喙撕扯脚下的倒霉蛋,发泄满腔怨气。
宋藏皱眉看着头上的黑色铁笼。
铁笼被吊在树上,四四方方,六面透风,铁杆间的距离有手腕粗细,里面困着一个看不出原本面貌的人。
这人赤裸裸蜷缩在笼子里,笼子的大小一看就被专门设计过,让它直不起腰,蜷缩着也伸不开腿,看那膝盖和脊背的畸形程度,不是一年半载能形成的。
男人身上只剩少量皮肤,大片大片的血肉组织被撕扯叼走,没一块完整的地方。
脸上满是啄痕,眼珠子估计被这群乌鸦挖了出来吃掉了,眼眶四周只剩白骨,糊状的血块到处都是。
喜腐的乌鸦不停在笼内进出,无情地把拱形弯曲的嘴峰刺进男人肉里。等转身飞离时,嘴上已经撕下来一小块血肉,头上的血眼更显猩红。
一团铁荆棘缠在男人的手脚上,让他无法驱赶这些血鸦,只能任其一口一口的吃光身上的肉。
“啊~啊啊!……”
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挣扎爬起,跪在笼子里,把手伸出来,隔空朝宋藏抓着。
可那些铁荆棘随着晃动,上面的铁钩倒刺深深陷进了男人的肉中,来回撕扯割裂着手腕。
可就算血如泉涌,男人依然艰难抬起几乎断掉的手,对宋藏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舌头早被割掉,只能用舌根发着含糊不清的音节:
“啊啊啊!啊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