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智香凶案的线索
在日本桥附近的一个公园角落里，一大一小两个黑色的身影各捧着一块猪肉干，并齐齐发出了“真好吃啊~”的感慨。
站在一旁，被迫花钱买了更多肉干的伏黑惠安静地等着这对古怪的组合吃完后，才问出了他最在意的问题：“所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本大人可是神大人喵。”小黑甩着他的两根尾巴，颇为自傲地挺起了胸脯。
伏黑惠：？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出现了“神”？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浦原，比起这只自称“神”的黑猫，还是面前的“人”看起来靠谱一点。
“没错，小黑大人就是神大人哦~”浦原在旁边一唱一和。
“就是喵！”
伏黑惠深感自己遇到了两个怪人：“请不要开玩笑。”
“其实小黑先生说的没错。”浦原语气稍微正经了点，“小黑先生是付丧神哦，虽然属于妖怪，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神大人吧。”
日本除了咒灵有妖怪？但这个解释倒是比神要容易接受的多，而且也确实能够解释为什么眼前的黑猫没有一点咒力。
伏黑的脑海里想了很多，他看向浦原：“那你呢？也是妖怪吗？”
“在下浦原喜助，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灵而已啦！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伏黑惠。”
这两个家伙身上没有诅咒的气息，也没有咒力，看起来都很弱，应该不会是敌人。伏黑惠在心里想，至于这两个家伙所说的“付丧神”、“灵”什么的，之后回高专查查资料吧。
“好了，我已经把吃的买给你们了，我得先走了。”伏黑惠将手边的购物袋再次提了起来，他还剩下最后两家店没有去。但当他准备离开时，一根猫耳手杖拦在了他的身前。
“怎么了？”
“伏黑先生，我和小黑大人千辛万苦来到东京，可发现这里的人类都看不见我们，而您是唯一可以看见我们的人类，所以有些事想要你帮忙……”
浦原一边用惨兮兮的语气一边将一旁的小黑抱了起来，小黑也心领神会地露出了可怜的神情。
被一人一猫用一模一样的祈求似的眼神看着，格外喜欢动物的伏黑惠顿时有一点心软，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忍心拒绝：“好吧，我可以先听听你们所说的事，如果是我的能力范畴的话，我会帮忙的。”
“伏黑先生，真是太感谢了！”浦原热情地握住了伏黑惠的手。
这家伙，手好冷！伏黑感受到浦原的双手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得就像是一具尸体。
“惠，你真是好人喵！”小黑已经非常亲昵地喊起了伏黑的名字，他跳到了伏黑的肩上，“其实我们出来是想找凶手喵。”
“凶手？”
看着茫然的伏黑惠，浦原适时地补充了一下背景：“伏黑先生，能否帮我们查一下一桩几年前的凶案，地点在东京都西边的山上，被害人叫智香……这种程度的案件应该新闻有报道才对。”
“原来如此。”伏黑惠没想到他们提出的会是这样的要求，这让他内心也安定了些——这两位虽然举止有些奇怪，但是确实是善良的。
是好人。
“让我看看——找到了。”翻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伏黑惠终于找到了符合浦原描述的凶案，他将手机交给浦原和小黑。
“居然是19年前发生的事了吗？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情报，估计是因为深山、深夜、监控不发达导致的。”浦原将新闻转述给了小黑。
小黑的耳朵都耷拉下来折成了飞机耳，两条尾巴有气无力地垂着：“怎么会这样喵……”
“抱歉没能帮上忙。”伏黑惠垂下眼帘，之前通过浦原的口述再加上看到了新闻，已经完全了解事情经过的他对于智香一家和小黑的遭遇非常同情。
“嘛~不要怎么说，这次多亏了伏黑先生，而且小黑先生也不用那么悲观。”浦原把小黑揣进怀里，“虽然新闻是这样报道的，但是公安那里说不定有更详细的信息才对，我们可以去公安查查看。”
“那也只能试试喵。”小黑也稍微打起了精神，“本大人只记得那几个凶手的一些特征，希望到时候有用喵。”
浦原拢了拢黑斗篷的帽子，整张脸又回到了阴影里：“那就多谢伏黑先生的帮助了，之后再见吧。”
“喊我伏黑就行了，有缘再见。”
看着浦原和小黑远去的背影，伏黑陷入沉思。
公安——他们该怎么报案呢？
带着疑惑，伏黑惠把剩下的两样商品买到之后，打车回到了高专。
“太慢了！”禅院真希插着腰，“怎么现在才回来——喂，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注意到伏黑惠的神色有些奇怪。
“不，没什么。这些是前辈你们要的东西。”伏黑惠把购物袋放在桌子上。
“哇！我的限定口味的薯片！”禅院真希很快就把购物袋里的各种垃圾食品都抱了出来，“谢啦！”
胖达和狗卷棘也溜达过来各自“领取”自己的东西。
见到熟悉的二年级前辈，伏黑惠也放松了下来：“话说，前辈，你们有没有遇到过一种很纯粹的没有任何咒力的‘灵’，或者有没有遇到过身上没有一点诅咒气息的妖怪？”
“不知道啊。”禅院真希点了下自己的眼镜，“我是通过这副眼镜才能看到诅咒的，如果有什么东西不带诅咒的话，按照道理，我通过眼镜也看不见吧。”
“鲣鱼干。”
都没有吗？
伏黑把目光投向了胖达，胖达是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一手带大的，说不定会知道更多的信息。
不过让伏黑失望的是，胖达思索了一会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妖怪的话应该都属于假想咒灵吧，按照道理肯定都是带有咒力——你是遇到什么了吗？”
伏黑惠在犹豫要不要把浦原和小黑的存在告诉二年级的前辈们，但按照他对前辈们性格的了解，肯定会吵着去围观。而现在浦原和小黑都忙着找凶手，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为妙，况且东京那么大，分别后想再次遇见也很难了。
所以在一番权衡后，伏黑决定暂时隐瞒浦原和小黑的存在：“不，就是问问。”
好在二年级们也没有在意这件事，他们很快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禅院真希掏出了手机说：“对了，惠，你也收到命令了吧？[窗]报告东京都内出现了一只二级咒灵，非常善于隐藏。上面让我们去追踪这家伙，将它尽快祓除。”
“嗯。”伏黑惠在回高专的路上也收到了消息，“一般来说咒灵都不会离开诞生地太远，难道这只咒灵的诞生地就在东京吗？要是知道具体范围就好了。”
“这只咒灵应该已经有了部分智慧，每次残秽都清理得很干净。麻烦的是在东京都内，一旦出事会很严重，这也是这次上面那么着急的原因吧。”胖达点评。
“这段时间要忙起来了，真是麻烦。”真希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鲑鱼子。”
——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伏黑惠倚靠在路旁看手机里[窗]发布的最新情报，那只咒灵的最新出没地点是港区米花町，在他负责巡查的中央区隔壁。不过和之前一样，等就近的咒术师赶到时，那只咒灵已经清理好残秽逃之夭夭了。
“躲躲藏藏真恶心啊。”伏黑惠看着情报自言自语。
“喂，喜助，惠在说你恶心喵。”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伏黑惠对面响起。
“诶？”伏黑抬头一看，从一旁的树后面冒出了一个黑色兜帽，漏出的几缕银蓝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旁边一只黑猫正紧紧抓着兜帽的边缘晃荡着两条尾巴。
是浦原，他脸上正洋溢着笑容，高兴地挥起了手：“哟，伏黑先生，真巧，又见面了。”
“是浦原先生和小黑先生——啊，我之前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抱歉，刚刚那句话只是我的自言自语，并不是说你们。”
伏黑惠赶忙对自己刚刚令人误解的话进行解释。
“没事啦，我不介意哦。伏黑先生怎么在这里？看起来，很苦恼嘛！”浦原依旧是那副略带着吊儿郎当的口吻，语气中稍许带了点关心。
“不，没什么。”伏黑惠把手机收回兜里，并不打算把任务透露给他俩，“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刚从米花警视厅回来喵！有巨大的发现喵！”小黑迫不及待地想和伏黑惠分享他刚刚收获的新线索。
米花？这不是那个很会隐藏的咒灵出没的地方吗……
再一次听见这两个字的伏黑有些警觉。
“根据本大人出色的记忆力，我们发现凶手和同样是十九年前发生的一场抢劫案是同一伙人喵！”小黑兴奋地甩起了两条尾巴。
“不过，那起抢劫案的劫匪至今没有找到。虽然我们找到了那群劫匪的通缉照片，但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日本。”浦原在一旁补充。
十九年前伏黑惠还没有出生，所以也不清楚那次抢劫案的情况。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是怎么报案的？”
“报案？那是什么喵？”小黑歪着头，可爱的猫猫眼里一片迷茫。
“诶？不是进入警察局档案室，然后直接看吗？”浦原也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算了。”伏黑感觉有些头大，和这两个非人类讲人类世界的规则好像有些不太合适，不过他还是提醒一句，“最近米花那边会有很多可以看的见你们的人出现，有些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所以你们最近还是不要靠近那里。”
“嘛，这么说来果然是出事了啊，谢谢提醒了。”浦原拢了拢兜帽。
“惠！本喵大人要吃大餐喵！从米花一路过来好远喵！都怪喜助，一定要吃这里的烧鸟！”小黑气呼呼地扒拉浦原的黑色兜帽，他对于浦原和伏黑的话题不敢兴趣，最近他除了找凶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干饭。
不过这也很正常，作为灵子聚合体，小黑的一举一动都要消耗灵力，而浦原又特意限制了小黑从他的那里获得的灵力的渠道，这导致小黑本能地需要从其他地方补充灵子。所以他经常会感觉到饥肠辘辘。
“真没办法啊，那可能又要麻烦伏黑先生了。”浦原按住小黑的爪子，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没事。”
——
烧鸟店的角落里，伏黑顶着店员古怪的目光点了一大桌子的肉。
“唉。”伏黑扶住额头，被别人用看大胃王的眼神一直盯着压力实在太大了。
不过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哟~谢谢伏黑先生啦！不过没想到伏黑还是未成年哦，本来还想点酒诶——”
浦原丝毫没有一点蹭吃蹭喝的羞愧感，单手撑着头，用恶心兮兮的语气对着小黑说：“小黑先生~不如你去冰柜里偷偷运一听啤酒吧~”
“请不要给我添麻烦。”伏黑赶紧制止了浦原的危险举动。
“开玩笑的啦！不过伏黑先生那么年轻，像是是学生啊——你们都不用上课的吗？”
考虑到面前这两个都是非人类，伏黑也实话实说了：“我是咒术师，在东京咒术高专读书，平时也会接任务出来祓除咒灵什么的，比较自由。”
“咒灵？”浦原眨巴眨巴双眼，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太虚伪了喵！
一旁专注干饭的小黑偷偷鄙视了他一眼。
而伏黑惠对此一无所知，还非常认真地和浦原科普了一下咒术师和咒灵的常识。
……
“原来如此，咒术师就和假面超人一样维护世界和平的人是吧？”浦原托着下巴，语气中透露一丝兴奋，“所以，伏黑先生之前说的可以看见我们的人就是咒术师吗？在米花町那里——难道米花那里有厉害的咒灵出没吗？”
“呃……确实有咒灵在那里，所以安全起见，在咒灵祓除前还是不要靠近那里比较好。”伏黑不太想让浦原和小黑卷进这件事。毕竟他们一点咒力都没有，而咒术师都是性格古怪的家伙，更别提以从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咒灵了……
正当伏黑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女声传来：“喂，惠，原来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