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乡村孩子王
燕楚楚起床后,换好昨日穿的那套裙子裾,洗涮完毕,给脑门的伤换了药,创口小了很多,只须要一小块纱布就足够了,这般梳头也方便多了,前边的柳海遮盖一下,便看不大出来啦。
燕楚楚依照原身的回忆,给自个儿梳了个堕马髻,梳了两回才成功,从首饰匣中,挑了一支复古的铜色珍珠钗子插在发鬓上。
给自个儿作了一顿清淡而又丰富的早饭,又喂过大灰小灰灰,这才套上了木轮车。
多亏她动手能耐强,瞧了两遍便会了。
她这个推车是新的,昨日她还是擦了一遍,看上去又新又干净。
她原先想要把小灰灰留在系统空间中,待到了小燕村再放它出来,免的累坏它的小身板。
没料到小灰灰却不领情,在她出去先前,忽然咬住了她的裙子角,见燕楚楚蹙眉,忙用抬眼起来,用湿津津的眼,可怜楚楚地盯着她。
燕楚楚见小灰灰精气神儿比先前好多了,一想,还是把它也带出来啦。
到底,生命在于运动,多活动一下总是好的。
并且,她总不可以养出一个好吃懒作的驴大爷来。
由此可见,小灰灰确实非常聪明就是了,仅是不知为啥那样瘦削,还不长个,才半米多点,居然和才出生一个月的驴子差不离。
莫非正合了那句话——浓缩的便是精华?
在系统空间中,只须燕楚楚乐意,便可以看见外边的状况。
并且,一般状况下,她从哪儿进的系统空间,便从哪儿出来。
这亦是算作是弱点了,如果给人发觉,着实不大美妙,因此,她必要谨慎些许,等确信完全没问题了,才会现身。
早晨,燕楚楚的背影出现于了一块大石后边,她翩翩然收拾了一下裙子裾,出了荒岭,走下边的黄土路上。
见着没有人,才把木轮车放出,自然,也没忘掉把小灰灰带出来。
小灰灰一出来,便开始撒欢,活蹦乱跳了几下,似在活动筋骨,仅是,它非常快就安静下来,紧狠依偎在大灰旁边,燕楚楚一抬臂便可以摸到它。
如今的推车已空了很多,燕楚楚斜坐在最靠前的车板上,手中拿着卖主友情赠送的那一只小皮鞭,随手甩了个鞭花儿,大灰就自动走起,自然,她的皮鞭没有落在大灰身上。
她昨日特意和卖主讨论了一下赶木轮车的技巧,包含咋转弯,咋停车等。
先前,原身主每年全都会回小燕村祭拜爹娘,对回去的路非常熟,燕楚楚亦不至于会迷路。
在路上,她见着了许多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身上全都有许多补丁。
他们看见燕楚楚时,都免不了停下来看向她,浮露出惊奇艳羡的眼色。
女人大全都瞧她的衣裳跟样貌,而后看向她的木轮车,男子则是看大灰,待她过去以后,还窃窃私语一通,显而易见是把燕楚楚当成谈资了。
燕楚楚觉的自个儿穿的不咋地,车上的东西亦不显眼,实际上她不知道,她的妆扮还有木轮车,已要她鹤立鸡群了。
在他们看上去,身上没有补丁,可以戴的起首饰,用的起木轮车,已是豪富了,更加不要说,木轮车上的粗棉纱还是成匹的,食粮亦是成袋的,平头百姓们哪会这样大掌大脚的花钱?
对这一些人的注视跟眼光,燕楚楚并不在乎,也没有啥不自在。
她亦不心急赶路,一边慢腾腾地赶着车,一边欣赏风景。
小灰灰也随着停一阵,跑一阵,不时还垂头吃几口路旁的野草,看上去非常欢乐。
这儿地处江北,种一季籼稻,一季麦子,如今恰逢秋收时节,大人都忙的不可开交,路旁的农田中,许多人全都在劳作。
从乡镇上去小燕村,途中还是要经过几个村庄。
到达小燕村先前,要先经过大燕村,两村当中,只隔了一条河。
大燕村比小燕村要大的多,多了几十口人,比较富足些许,大燕村里还建了村学,教书的是个老童生,周围的几个村庄,有能耐的都送了男孩儿儿过来上学,要男孩儿儿多认几个字儿。
仅是如今农忙,学童们也全都归家帮忙了。
途经大燕村时,遇见了几个顽童,打打闹闹,追狗撵鸡的,身上脸面上都脏乎乎的,看见了燕楚楚这个陌生人,都停下,含着指头对燕楚楚行注目礼,自然,他们的目光,基本全都是落到大灰小灰灰还有推车上。
别管燕楚楚执行任务时有多冷酷,她对男孩儿儿还是非常心软的。
她抓了一把在乡镇上买的糖团儿,分给他们。
这一些男孩儿,并未有太多戒备之心,抑或说,糖的吸引力太大了,他们只犹疑了一下,便兴高采烈地一拥而上,放到糖团儿后又一哄而散了。
燕楚楚向前走了一段,忽然见一帮大些的男孩儿儿风一般的跑来,有的男孩儿儿手中还拿着木棍。
她原先以为这一些男孩儿儿是听见了讯息,来和她要糖的,没料到,他们连停都未停,径直愈过她跑过去了,自然,亦有新奇的孩童不忘转脸瞧了瞧她的木轮车。
他们一边跑,一边口中叫着“快去救老大”“打死那个老虔婆”“和燕屠夫拼了”等等言语。
燕楚楚有一些新奇,再加之如今也未事儿,便把木轮车赶忙了些许,随上瞧瞧,凑凑热闹。
她如今初来乍到,看啥都非常新鲜。
若在前一生,她哪儿有这份闲心?
那家刚好临街,门冲街道,那家人门边已围了一圈人,大全都是没有去田中看家的老人跟男孩儿儿。
燕楚楚的木轮车刚好走至那家门边,正犹疑着要不要下去瞧瞧,忽然。
便见从里边钻出一个瘦小的男孩儿来,衣衫破滥,走路时还一瘸一拐的。
他的后边还随着一个黑壮的汉子,脸面上留着络腮胡,手中拎着一根足足有孩童胳膊粗的木棍,腰际还别着一把剔骨刀,满身煞气,看上去非常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