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误入
话外之意,灵缈宫主算是听懂了,也就是木兮此刻不在她面前,否则,必可以看到她脸色苍白无血色的模样,别人或许不知,可她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她是修的绝情道,可压根没修到位,这些年还直接就荒废了,而早年只身在外游历时,还曾胆大包天,心存侥幸地与男子风流和厮混过,要不然,怎会有司年的存在?
但若非那一时的心软,她后来何至于煞费苦心地百般算计和筹谋,可惜,任她算计诸多,司年也依旧是个扶不上墙的,除了一张脸,简直百无是处。
这些年,她恨过,也悔过,却偏偏硬不下心来除掉司年。
一身修为,由此停滞多年,这才大意地给了水月妩可乘之机。
灵缈宫主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何感受,要说自作自受,好像也对,可她更心知肚明的是,但凡今日这段对话传入水月妩耳中,她就再难有翻身的一日。
可试问,她哪来的立场请木兮保密?
又或者,兴许水月妩此刻就在她身旁,不动声色地倾听着这段对话呢?
她虽被罚在此面壁思过,一身修为如同被废,可还是感知到了崖上确有两道身影,一个是木兮,那另一个呢?
灵缈宫主苦笑一声,悔得真真切切的,也再不愿开口了,事已至此,哪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木兮也觉得跟对方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有件事,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对方:“司年是你儿,这事,似乎,是我告诉水月妩的。”
灵缈宫主眼眶都红了,她就知道,明明她隐瞒得那么好,这些年也没出过纰漏,就算有人怀疑她对司年太好,可也没谁敢往母子这个角度想啊。
没曾想,到头来,水月妩还是知道了,而兜兜转转,罪魁祸首竟是木兮?!她好恨!
木兮似是怜悯地啧了一声,而此时,慕之晴也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司年,就是当初那个被师傅你踹入水里的碧忧宫男弟子么?”
“是啊。”木兮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般境地,她琢磨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了:“水月妩这是上位当宫主了?”
木兮还小小地惊了一下,她扬声问崖底的人,可崖底的人却再不愿搭理她了,这不是明知故问,非要往她心上插刀子吗?
至于木兮是怎么知道司年与她是母子关系的,她也不想追究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她还不如费心想想,该如何在这思过崖底度日吧。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可以确定的,木兮似乎并没有骗她,与她一齐之人,并非水月妩。
可就算如此,又如何?这个人连她隐瞒多年的私密都能戳给水月妩听了,又何况是这对话?
灵缈宫主闭目无言,而思过崖上,木兮则带上慕之晴转身离开了。
走出好一段路,木兮才饶有兴致地扫视四周,似是惊叹地啧道:“这便是碧忧宫的地盘么?”
在这方面,慕之晴知道的恰巧比木兮多那么一点点,只见她认真地点了下头,道:“碧忧宫与其他宗门全然不同,一向避世少出。
据说,有且仅有门中弟子才可凭身份玉牌在宗门之内自由行走,外人少有到访。”
“哦?”木兮挑眉,眼中似有几分好奇,而此时,慕之晴又道了,“徒儿听说,外人若要拜访碧忧宫,须得提前下帖子,只有宫主或首席大弟子给予允许,才能踏入碧忧宫的地界。”
木兮继续点头,眼神却忽然带上了几分疑惑:“所以,我们这般,算是不请自来?”
后四个字,她说得尤其轻微,慕之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坏了,师傅,我还听说,若外人不请自去,会被碧忧宫内的大阵就此诛杀的。”
木兮:“……”
她仿佛没领悟到慕之晴话语中的意思般,反而面露赞赏。
慕之晴都快哭了,她谨慎地扫视四周,心底蓦然一沉:“师傅,我们不会真被就地诛杀了吧?”
但回应她的仅是木兮的沉默。
正是这一刻,一股肃杀蓦然而来,慕之晴瞳孔骤然一缩,惊呼一声:“师傅!”
可她话音落下,迎面射出千万道凌厉的风刃,慕之晴不得不应战,她挥动着手中的灵力,冰刃与风刃就此撞击,在空气中崩裂出丝丝骇然的气氛。
好不容易风刃消停了,慕之晴也有空闲回头关注师傅了,却见她师傅此刻正悠然自得地静坐于地,而之上,则是一道金色的保护罩。
慕之晴脸都绿了,“师傅?”
她瞪大眼,只觉得极其地不可思议,她难道不是师傅的好徒儿了吗?为什么连一个保护罩的位置都不舍得给她?看她辛辛苦苦,要死要活地跟风刃对战,师傅很开心吗?
事实上,木兮确实看得挺开心的,而面对徒儿眼中的震惊,她却是语重心长地劝道:“徒儿,这么好的历练机会,你可千万要好好把握啊。”
慕之晴:“……”
不,她并不是很想要这样的历练机会。
可看师傅这态度,也不像是会改口的样子,是以,在消停了几个呼吸的瞬间后,第二轮风刃袭击再度来临,慕之晴哪怕再不愿,也哭卿卿地继续硬抗了。
她知道,师傅其实是为她好,就是这回的好,着实有些刺激了。
木兮眼眸微眯,其中似是透出了几分笑意,而另一端,碧忧宫内,水月妩见风阵起,便不禁冷笑一下,也不知是哪来的宵小,竟敢胆大包天地闯入他们碧忧宫的地界。
正好,借此机会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然而,风阵接二连三地起,不多刻后甚至还惊动了五色连环阵,水月妩再一看,脸色忽然就带上了几分凝重,看来这回擅闯碧忧宫的人,还真有两下子啊。
而此时,前来汇报此事的弟子,面色也蓦然添了几分古怪:“大师姐,擅闯者是两名女子,一女子以身迎战,实力尚可,而另一女子,似乎是用灵力撑起了一道保护罩。”
“那保护罩是金色的,在雪地之间,闪闪发亮,甚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