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潸然泪下
餐台上，有最新鲜的带皮五花肉。
选自农家自养的土猪。
路凡轻轻用菜刀拍了一下。
那厚厚的肉皮就在刀尖上弹来弹去。
他将五花肉用姜片、料酒焯水后，切成整齐的方块。
再去熬糖。
一步步按着配方上的步骤来。
后厨里的厨子们都不信任他。
因为他的动作极不熟练。
一看就是没下过厨的人。
这样的人，竟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这世上做毛氏红烧肉最好吃的人。
不过，他用料倒是考究。
比洪师傅做红烧肉时的步骤也更加细致。
路凡精心熬煮完一锅红烧肉，香味瞬间溢满后厨。
飘到了饭厅。
刚才吵闹着要退钱的客人们此刻都立马安静了。
整个饭厅鸦雀无声。
只有使劲嗅着红烧肉的香味，微闭双眼面带微笑的食客们。
今日，他们来到湘味情。
都是为了共同的一件事。
就是品尝橘子洲上最地道的毛氏红烧肉！
现下，有新厨子顶上了。
而且比洪师傅做得更香。
自然也就不闹了。
路凡看着那一锅沸腾的红烧肉，咽了咽口水。
忽而注意到锅边一瓶火红的剁辣椒。
他决定，做个改良版！
将剁辣椒当作配菜随红烧肉赠送！
小时候，他曾吃过弗兰的剁辣椒。
那酸辣咸鲜的味道，令他久久难以忘怀。
无论是配上白米饭，还是米粉面条，都能让爱吃辣的人倍儿爽！
“看着还不错噻！”
“嗯咯！”
厨子们边忙碌地炒菜，边偷偷观察路凡。
那出了锅的红烧肉卖相甚佳。
比洪师傅的更加软糯，鲜艳有光泽。
可味道究竟如何，还是要尝过才知道。
雷经理拿起筷子，将信将疑地夹起一块红烧肉。
所有厨子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那块肉。
只见它在雷经理的筷子间跳着肚皮舞。
“嗷呜……”
雷经理忍受不住那香味，一口嚼下。
“怎么样？经理。”
厨子们停下了手中的锅铲，将雷经理团团围住。
等待着他的评价。
“这不得了！这真是神仙才配吃的红烧肉！”
雷经理喜笑颜开，幸福得冒泡。
两眼睛眯成一条缝，脸颊上的肉挤成一团。
“嗷呜……”
他没忍住再吃了一块。
这一回，他闭上眼睛细嚼慢咽。
不忍心吞下。
用心感受着红烧肉在舌尖上跳舞。
“路师傅，我也来尝一块！”
“经理，给我尝一块噻！真有这么好吃咯？”
“去去去，客人们都等着呢！你们赶紧给路师傅打下手！”
雷经理将手中那碗肉往身侧挪了挪，生怕人惦记。
接着对路凡彬彬有礼笑道:“路师傅，我雷天代表湘味情感谢你今日救急，你也看到了，咱们店今天客人尤其多。还要辛苦你多做几锅红烧肉了！”
“没问题！”
路凡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只是……这工钱嘛……只能按日结了。”
雷经理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发钱的事是老板说的算。
付不起一个月的工钱，拿几十块打发人总是有的。
“无妨，只要食客们满意就好。”
此话一出，雷经理就放心了。
路凡就专心只做红烧肉一道菜。
“先生，您的毛氏红烧肉。”
“小姐，您的毛氏红烧肉。”
“请慢用！”
久等的食客们总算等来了久负盛名的毛氏红烧肉。
几乎每桌一碗。
一时间，整个饭厅飘满了红烧肉的香味。
引得服务员们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嗷呜……”
“嗷呜……”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大口吃着红烧肉。
当他们吃下第一口，整个身子僵硬了。
服务员们看到了奇怪的场景。
拥挤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变成了木头人。
他们的筷子凝固在空中。
前所未有的安静。
“呜呜呜呜………”
“嘤嘤嘤嘤……”
“噗噗……噗噗……”
紧接着，哭泣的声音此起彼伏。
女士们不停地用纸巾擦着眼泪。
男士们也忍着泪水。
直到他们吃下第二口。
不少男士已经忍不住了。
使劲擤着鼻涕。
眼看着餐桌上的一包包免费纸巾被抽干了。
服务员们心在滴血。
“这红烧肉，让我想起了我奶奶。”
一位女士自言自语道。
继续夹起第二块。
“这块肉，让我回忆起了当年在部队里和兄弟们一起拼命的日子！”
一位退伍兵哥哥将一大块肉蘸了蘸剁辣椒，一口吞下。
这红烧肉还有如此魔力？
能把人吃哭？
穿梭在饭厅上菜的服务员们、收银的前台以及抽空偷偷聚集在后厨门口观察的几个年轻厨子，通通迷茫了。
他们也想尝一尝这神奇的红烧肉。
“噗噗……噗噗……”
“雷经理，你怎么哭了？！”
只见雷经理从后厨面前经过，一位厨子叫住了他。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鼻腔里残留的鼻涕拱了出来。
眼眶红红地说:“刚没忍住，又吃了一块蘸了剁辣椒的。这不吃还好，一吃我就想起我堂客。红烧肉是她拿手菜，她去外地出差两月了，有点想她咯！”
说完，雷经理随手将布满鼻涕的纸往垃圾篓里一扔。
加快脚步，往卫生间走去。
后厨里，路凡是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一番挣扎，他决定。
将极品毛氏红烧肉配方公开！
他边口述着，厨子们边照做着。
效率一下就上来了。
连他都被自己的无私给感动了。
原来有了配方，每个人都能做出令人流泪的极品红烧肉！
食客们在饭厅里哭成一团。
又笑成一团，激动成一团。
这样神奇的画面，在橘子洲开了七八年的湘味情餐馆的每一个人，都未曾见过。
有了这极品毛氏红烧肉，湘味情就能打败洲上其余湘菜馆，重振当年雄风！
雷经理信心满满！
湘味情是第一个入驻橘子洲的湘菜馆。
作为一家老牌餐厅，曾经也生意兴隆过。
奈何，随着越来越多的湘菜馆入驻，客人被分了流。
老板又坚持只做湘菜，不比其他馆子创新、花样多。
这两年橘子洲改造，大大影响了客流。
直到今年改造完毕，迎来了第一波客高峰。
“经理呢！我们要见一见主厨！”
饭厅里，吃完饭的食客们并未离去。
而是聚集在一起，情绪激动地呐喊着，要见见创造这极品红烧肉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