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暴君驯服
锋利的牙齿刺破了宋兮兮的手指,她疼得直掉眼泪。
她轻蹙着眉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容璟,只盼暴君赶紧出完气,放过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容璟松开了宋兮兮的手,唇尖舔着殷红的血迹,衬得他的眉眼有几分昳丽。
黑眸幽幽地盯着破损的肌肤,氤氲着秾丽的血滴,他喉咙一滚,似意犹未尽。
他声音低沉:“手疼不疼?”
宋兮兮惊惧地缩回手,这厮暴君狠辣无情,下口没个轻重,她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
她眼睫毛挂着泪水,她颤着声音道:“疼。”
容璟眉色一沉,他淡淡地反问:“嗯?”
宋兮兮的身子轻颤,她摇了摇头,道:“不疼。”
哪有暴君这般恶劣心性的,疼还不让人说!
容璟满意地颔首,他薄唇勾了勾,轻笑道:“如此甚好。”
躲在屋檐上的夜风掩住嘴巴,差一点要乐出声。
宋兮兮在殿下面前游刃有余,手段高明,好几次,险些被她迷惑了去。
如今殿下反将一军,看着她心惊胆战,看着她敢怒不敢言,实在是好玩极了。
殿下将她留在身边,这个决定果然是对的。
宋兮兮哀怨地看着心情似乎不错的容璟,泪光点点,梨花带雨。
她一点也不好!
果然是暴君,哪怕尚未登基,他骨子里的乖戾是与生俱来的。
“殿下,那您可是消气?”宋兮兮含泪将委屈吞下,还得哄容璟。
容璟面无表情,道:“没有。”
好气!
宋兮兮在心底气鼓鼓地骂了容璟上千遍,甚至是上万遍。
她抬起眸,正欲说话。
“你在心底骂我?”容璟目光不善。
宋兮兮连忙否认:“臣女不敢。”
容璟语气阴鸷:“嘴上是不敢,而心底在想。”
宋兮兮欲想含泪凝睇着苍天,今日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暴君要一而再,再而三为难她。
她老老实实地起誓:“殿下,臣女对您只抱有感恩之心,绝对没有任何不敬之心。”
容璟的黑眸清晰地倒映着宋兮兮掩映生姿的容颜,明眸善睐,撩人心怀。
仿若一个性情娇纵的波斯猫,可以拢在手掌心,肆意玩弄,尽情撩拨。
他问道:“你今日前来,究竟有何目的?”
宋兮兮不得不感慨,暴君虽然性子残暴,但绝对是揣摩人心的个中高手。
一眼就看出她的小九九。
有了谎言被拆穿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造次,狗腿道。
“殿下,臣女想把作画学精,还请殿下日后多多指教。”
容璟眉头一皱,愈发显得五官深邃如刀。
这又是宋兮兮玩的什么把戏?
浮光掠影,坠落在宋兮兮的发髻上,她肌肤白霜似雪。
她眼巴巴地望着容璟:“臣女在京城名声极差,臣女想在七夕节一展画技,洗脱不学无术的恶名。”
“好生叫嘲讽臣女之人,自打耳光。”
暴君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一下她吧。
容璟目光沉寂,根本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提着长剑,朝着内殿走去。
宋兮兮的心都碎了,暴君拒绝她了,他无情他冷酷他无理取闹!
蓦然,容璟回首,男子长眉入鬓,挺鼻薄唇,下颚线条干脆利落。
他声音冷清道:“还不跟上?”
金黄色的光束描绘着他高大的身影轮廓,汗水沿着他的肌理,周身一阵荷尔蒙,沉沉地散了开去。
宋兮兮的目光无可避免地落在容璟近乎完美又性感的身姿上,她眼一热。
我淦!这男色的视觉冲击,也未免太刺激了。
她慌乱地移开眼睛,颤声道:“臣女这就跟上。”
两人回到内殿。
容璟拿出十数本画册,放在案上,道:“你每日临摹十张画像。”
宋兮兮傻眼了,她是让暴君亲自教她作画,顺便增进感情。
而不是让她对着画册临摹,她要画到何时,画技才会像他一般精湛。
暴君肯定还在生她的气,故意折磨她!
她咬了咬嘴唇,晕出一片秾丽。
“殿下,臣女……”
容璟的视线落在宋兮兮绯红的唇畔,似有破损,却增添了几分勾人采撷的水润。
她那莹润透彻的手指,大抵也是带着鲜红的印子。
他明晰的喉结一滚,声音冷漠:“不画便离开梅故居。”
又在威胁她!
宋兮兮顾影自怜想道,虽然她生得美若天仙,但在这个冷情冷性的暴君面前,也只是人卑言轻。
可怜可叹她这朵娇花,无人怜惜。
她与容璟打着商量:“那殿下,您可是要每日指导臣女。”
“臣女天资驽钝,若是能有殿下这般画工精湛的夫子,是臣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巧言令色,为达到她目的,无奇不用。容璟在心底如是想道。
他声音淡淡:“你先临摹。”
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宋兮兮在心底默默腹诽,这不就是渣渣暴君吗?
“是,殿下。”
她只能妄想着,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将暴君驯服,对她言听计从。
……
皇宫的另一隅。
养心殿内。
锦和帝身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鹰眸锐利,身躯凛凛。
他在批阅着奏折。
玉贵妃在一旁伺候,端茶递水。
整个后宫中,只有她一个后妃,能够进出养心殿,足以说明,她是何等受宠。
锦和帝恰好看到有朝臣上奏,皇子岁数已大,是时候为纳正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他望向了温婉动人的玉贵妃,道:“爱妃,长渊今年也有十九了。”
玉贵妃娴静一笑,心底却在阴毒想道,来了,她暗中命言官递上奏折,提议皇子纳正妃。
为的就是引出宋兮兮大不敬皇子的罪名。
她温声道:“回皇上的话,长渊确是十九岁了。”
锦和帝问道:“爱妃可有四皇子妃人选?”
玉贵妃轻轻摇头,道:“臣妾不过是后妃,不敢非议朝政大事。”
“长渊的四皇子妃,自是皇上您做主。”
锦和帝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他虽然宠爱玉贵妃,但绝不容许后妃干涉朝政。
他沉吟了半晌,道:“安乐郡主与长渊年岁合适,朕看来,他们相处还算融洽。”
玉贵妃面露难色。
锦和帝注意到玉贵妃的脸色,问道:“爱妃可有话要说?”
玉贵妃轻轻叹息一声:“那日,长渊与臣妾说道,他惹怒了安乐郡主,安乐郡主直说不屑为四皇子妃,弃长渊为草芥。”
“安乐郡主是宋国公府的天之骄女,难免娇纵一些。臣妾正想让长渊与安乐郡主登门道歉。”
要堂堂一个皇子和一个臣女登门道歉!
好一个娇纵无礼的安乐郡主,好一个权势滔天的宋国公府!
锦和帝将奏折用力合上,他龙颜大怒,呵斥:“宋兮兮竟也和她姑母一般,不识好歹,心比天高!”
“如此心性,实在不配为四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