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疼他
皇后凤眸凝着宋兮兮皓若凝脂的的粉面,她道:“兮兮,你与姑母说真心话。”
宋兮兮几欲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敢喜欢暴君啊!
再说了,虽然暴君骨相一绝,肌理分明诱惑,但她绝不是如此肤浅之人,不会随随便便被他的荷尔蒙所倾倒。
她语气温软:“兮兮当真没有心仪六皇子。”
“如今兮兮不想谈及男欢女爱,风花雪月之事。兮兮只想报答姑母与宋国公府的养育之恩,胡乱认为六皇子或许比容长渊更合适登上……那个位置。”
这可不是她胡乱猜想,而是日后会发生的事情。但她又不能直说,否则会被当成妖怪,乱棍打死。
皇后凤眸闪过了一丝心疼,他们百般怜惜的掌中娇都被容长渊与蒋映月欺辱到何等地步!
本宫怎么会轻易饶过你们!
她替宋兮兮捋了捋额前的一缕青丝,别在莹润胜雪的耳垂后,道:“兮兮,你没有心仪六皇子便好。锦和帝断不会让六皇子登基。”
“姑母会替你挑选一个好夫婿,一世荣宠,冠盖京华。”
宋兮兮清眸流盼,她轻声问道:“为何皇上不会让六皇子登基?”
皇后的语气比平时轻缓,似在叹息着什么。
“六皇子有西夏国的血统,大澜国素来与西夏国有宿仇,从古至今,交战了数百年。直至十八年前,西夏国战败,对大澜国俯首称臣。”
“锦和帝,文武百官,甚至是黎明老百姓,都不会同意他登基。”
“他的生母西夏公主也是个可怜人,十八年前,锦和帝那个薄幸的伪君子,假装成寻常男子,远赴西夏,接近西夏公主。待博得她的真心与西夏的机密后,他征兵攻打西夏,西夏节节败退,血流成河,大澜国一举获胜。”
宋兮兮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发现无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敢在皇宫数落皇上是伪君子,大逆不道直呼他的称号,姑母是第一人。
黙了半晌,她脑海中不禁浮现起男子英俊薄凉的眉眼,他手持着长剑,萧萧肃肃,周身散发着浓重的血气与杀意。
没想到锦和帝与西夏公主,还有如此深切的爱恨情仇,在原书中根本没有提及此事。
容璟的父皇正是他半个杀母仇人,他在皇宫中卑贱落魄,也是拜他父皇所赐。
难怪在书中,暴君会如此残忍血腥,弑父灭兄,所有得罪过他的人,折磨至死。
宋兮兮轻咬着嘴唇,泛着浅浅红晕,映衬得她粉光若腻的容颜,无端有几分纯欲的诱惑。
该死的,她竟有些心疼暴君。
罢了罢了,谁叫她生得貌美如花,还心地善良,她且待他好点,温暖他冰冷的心!
“姑母,兮兮突然想起,蘅芜苑还有宫务要处理。兮兮先行告退。”
“兮兮明日再来与姑母请安。”
宋兮兮娇软道。
皇后微微颔首,道:“且去吧。”
宋兮兮款款地行了一个礼,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皇后凤眸凝望着宋兮兮绰约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良久,她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惟愿他们放在心尖上疼惜的兮兮一生顺遂,平安喜乐。他日觅得如意郎君,对她娇惯偏爱,至死不渝。
……
从坤宁宫出来,宋兮兮风姿款款地走在皇宫中铺满梅花瓣的青石小径,她的衣衫楚楚,柔桡轻曼。
她轻蹙着眉头,今日姑母话里话外,是压根没有想过扶持容璟登基。
可姑母绝不会想到,登基的人正是暴君,若是不抱紧他的大腿,宋国公府全府上下,包括她,都难逃一死。
太难了,她可太难了!
不知不觉,已到了梅故居。
宋兮兮从衣袖中拿出一本剑谱,暴君在剑法与征战上,极有天赋,这可是她命妙珠差人在宫外,历经千辛万苦找到的孤本。
她要献给暴君,讨他的欢心!
无法,此时,就只能她一个人抱大腿。
日后,宋国公府再如何在夺嫡中站队暴君,她再好生筹谋。
殿内。
容璟难得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直襟长袍,浓郁的黑发用紫金玉冠束起,眉若刀裁,眉如墨画。
金黄色的光束描绘着他挺拔如玉的身姿,郎绝无二。
案上铺着一幅梅花图,一枝红梅寒霜傲立,淡淡花香欲染。
宋兮兮站在门口,凝望着容璟。
这时的暴君究竟知不知道,生他母妃,养他母妃的西夏国,是被他父皇攻略的,满目苍痍,横尸遍野。
知道与否,他都似乎显得……有点可怜。
她的心尖尖一颤,美强惨暴君,大抵是需要治愈的。
容璟察觉到宋兮兮极其“热切”的视线,他抬眸,不善地看向她。
宋兮兮勾唇一笑,她娇软细语道:“六皇子殿下,臣女又来了。”
容璟的瞳仁深黑湛然,清晰得倒映出宋兮兮含笑的桃花玉面。
他眉头一皱,在心底如是想道:卖弄笑靥,目的不纯。
“你的腿可是好了?”容璟阴恻恻地望着宋兮兮的腿。
糟糕!忘记装腿疼了!要是被暴君知道她骗他,怕是要砍断她的腿吧。
宋兮兮眼眸流转,轻笑道:“那日臣女腿只是受了点小伤,招来御医敷药,不过两日,便已经大好。”
容璟的目光阴郁,她又在欺瞒他。
宋兮兮似乎没有发现容璟眼中的乖戾,她走近他的身边,一眼望见他的作画,不禁叹为观止。
我滴乖乖呀,暴君除了男色诱人以外,没想到画功也是如此了得,愈发证实了他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她惊叹:“殿下,您的画工真真是精湛,臣女佩服得五体投地。”
容璟眉骨一沉,声音冷漠:“油腔滑调。”
宋兮兮哀怨地望了一眼容璟,眸中泛着潋滟水泽。
好气!明明她是真心实意地夸赞暴君,他竟然说她油腔滑调!
亏她方才还心疼他,她的一片情意终究是错付了。
她咬了咬唇:“臣女句句是肺腑之言,殿下天人之姿,郎艳独绝,臣女仰慕不已。”
容璟一言不发,从唇齿之间慢慢地溢出嗜血的笑意。
话本中的女子,也是像宋兮兮这般心口不一,将痴情的郎君戏耍得团团转。
宋兮兮捏紧了小手帕,不禁打了个冷颤。
暴君似笑非笑,让她好生心慌意乱。
她眼眸一转,狗腿道:“殿下,臣女替您研磨。”
容璟神色不为所动,忽然,眼中戏谑又阴鸷的暗影一闪而逝。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兮兮大喜过望,她几乎是感激涕零道:“臣女谢过殿下。”
瞧瞧她这没骨气的,伺候暴君,还是求来的。
她拿起墨条,在慢条斯理地研磨着。
容璟重新提笔点墨,鼻间又钻进一股熟悉的暗香,眉骨发沉。
似有却无,经久不散。
他屏息凝神片刻,心生的烦躁更甚,阴郁地望向香气袭来的方向。
女子的素手柔若无骨,玉肌冰肤。
日光浮跃,泛着浅浅晕色,实在是娇腻得不像话。
若是咬上一口,必定是会留下鲜红又刺目的印记。
容璟薄唇抿紧,眸子氤氲着深重的血色。
他伸出棱骨修长的大手,用力地捏住宋兮兮粉肌滑腻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