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君生气,又是为了哪般
宋兮兮抬眸,撞进容璟深邃的眸子,眸色晕染出一片猩红和凌厉的杀气。
她心惊,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在原书中,他从来都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
他登基后,与他作对的朝臣,无一例外都是抽筋剥皮,逼死他的诸位皇兄,甚至他的父皇也是被他弑杀。
可她还是不能怂,想要抱暴君的大腿,就得剑走偏锋。
宋兮兮被剑尖逼迫得仰起头,脖颈的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薄弱得轻轻一折,便会折断。
她清眸流盼,轻声道:“殿下,臣女的命是殿下救下来的。”
“要杀要剐,任凭殿下处置。”
容璟眉骨发沉,他眼中不含一丝温度地凝视着宋兮兮。
眼眸莹润,泛起潋滟水光,和话本中描述的蛇蝎女子一模一样。
空气寂静了良久。
忽然,他将长剑收起,薄唇阴郁地勾起,声音意味不明:“你是要报恩?”
宋兮兮的一颗真心呀,被暴君折磨得忐忑不安。
他忽冷忽热,一会对她拔剑相向,一会又给她希望。
她笑靥生辉,还复低眉:“是,”
容璟走近一步,挺拔如玉的身姿覆着一片深邃的暗影。
他棱骨分明的大手捏住宋兮兮的下巴,语气戏谑又残忍:“既如此,你便做梅故居的宫女,洗衣端茶,研磨掌灯。”
“若是做不好,那便杀了你。”
宋兮兮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在暗地里直犯嘀咕。
她明明说的是以至友的身份报恩,现在却成了宫女?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
瞧瞧她这张国色天香的脸,再看看她的纤纤玉手,能是宫女吗?能干粗活吗?
暴君他简直没有心!
“是,臣女遵命,臣女能成为殿下的宫女,实属三生有幸。”腹诽归腹诽,宋兮兮终究还是狗腿地屈服在暴君的威严之下。
容璟眸光不善地望着唇畔含笑的宋兮兮,她向来娇纵,如此这般欺辱她,竟也能忍下。
阴奉阳违,不怀好意。
他松开了手,命令道:“你去打一桶水上来。”
宋兮兮在心底暴风哭泣,暴君果真是把她当成使唤宫女,一点情面也不给她。
她期期艾艾道:“臣女拿着暖手炉,不便去打水。”
容璟目光落在宋兮兮的柔荑上,腕白肌红,细圆无节。
着实是娇软得有些刺眼。
他冷漠无情地将她手中的暖手炉抢走,声音低沉:“速去速回。”
宋兮兮还想垂死挣扎,她揉了揉腿,道:“可是臣女脚葳了。”
而且还是为了你受的伤,暴君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容璟的眼眸骤然一暗,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凛然地注视着宋兮兮。
宋兮兮心尖尖一颤,好生无理取闹的暴君,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她无法,只得慢慢悠悠地走到水井边,轻叹了一口气,为自己,也为容璟。
他好歹也是一国皇子,竟然也要沦落到自己打水的地步。
而她更惨,被他肆意使唤。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暴君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故意报她甩一个耳光之仇。
一桶水实在太沉了,宋兮兮轻蹙着眉头,实在提不动,沉沉落下。
粗糙的绳子将她掌心娇嫩的肌肤磨破,她低呼一声。
在不远处的容璟闻言看了过来。
宋兮兮跪坐在地上,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容璟,眼眸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她举起手,秾丽的血液从她的掌心流淌着,低软道:“殿下,臣女无用。”
……
殿内。
宋兮兮拿着容璟给的药膏为掌心伤口上药,膏体清凉剔透,抹晕了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舒缓了不少。
算暴君还有点良心!也不枉她死缠烂打,装哭卖可怜,才让他降尊纡贵给她一瓶药膏。
她眼眸流转,道:“殿下,臣女今日是不是不必打水了。”
“臣女的手疼。”
容璟面无表情,半晌,他嗯了一声。
示弱卖惨果然很有用!
宋兮兮扼腕叹息道:“臣女瞧着这伤口甚为严重,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
“虽然臣女一心想报恩,但实在有心无力。”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臣女养好了伤,再伺候殿下。”
容璟眸光阴郁,在心中如是想道。
得寸进尺,佛口蛇心。
宋兮兮见容璟不说话,她娇泣不止。
泪水簌簌而下,她本就是姿容绝色,泪光点点,惹人心生怜惜。
“臣女好可怜,手破了。”
“昨日脚还葳了,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容璟听到宋兮兮提起她“受伤”的脚,他脸色难看。
他冷厉地望了一眼她,拂袖而去。
宋兮兮的泪水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容璟决绝的背影。
暴君生气,又是为了哪般?
她在心中无声呐喊,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生气!
不就是宫女,不就是端茶递水,她干还不行吗?!
殿外。
妙珠眼尖地发现了宋兮兮掌心上的伤口,心疼得直掉眼泪:“郡主,这伤是怎么弄的?”
郡主生得雪肤妙肌,要是留下疤痕,
她没有保护好郡主,难辞其咎!
宋兮兮心中在心中怒骂了容璟千万遍,还不是暴君干的好事。
可她偏偏不能说,依着妙珠爱她如命的性子,恐怕会冲进去梅故居,将暴君大卸八块。
如此一来,暴君怀恨在心,她抱大腿之路无望。所以她不能骂他,还得口是心非夸他!
她勾了勾唇,嫣然浅笑:“我不小心摔伤了,是六皇子为我上的药。”
“而且他还答应了,与我从至交做起。”
妙珠拉住宋兮兮的手,果真是上过了药。
她又是哭又是笑:“六皇子待郡主可真真好,奴婢所言不假,六皇子性子冷,但是会疼人的。”
“上天垂怜,郡主与六皇子的感情有了进展,奴婢心里头开心。”
从今日起,她就认定六皇子是郡主的夫婿了,她一定要想法设法为郡主与六皇子制造机会,风花雪月,缠缠绵绵。
啊啊啊,想想都觉得激动和害臊!
宋兮兮几乎被自己感动哭了,暴君如此无情待她,她还处处维护他。
她根本不是至交,是宫女。她心里苦啊!
须臾,容璟与夜风从暗处走出来。
夜风一脸怪异,他讷讷道:“殿下,宋兮兮为何会如此说?”
明明殿下是让她做端茶递水的宫女,故意折辱她,她手受伤也有殿下的原因。
容璟挺拔地站立在长风中,他望着宋兮兮绰约生姿的背影,眸子卷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知。”他语气发沉地落下两个字,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