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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天地任我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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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庄园内, 众人战战兢兢,既是仰慕又是敬畏地看着面前这张唯有在近仙府城隍庙里才见过的面孔。

    而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位全身都泛着隐约金光的人形, 其实也有瞬间的糊涂和头昏脑胀。

    ——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在城隍庙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哦, 对了,想起来了,方才有人用了请神术, 要请他相见。

    但不对啊, 他琢磨着他也没同意见那人啊!

    请神术, 这是此方修行界中并不陌生的一个法术, 哪怕是一些稍有功力的神婆法师恐怕都能用处。

    然而用不用得出是一个问题,能不能顺利沟通到具体的某个神是另一个问题,而能不能在沟通到某位神灵后将那位神灵顺利请来, 则是第三个问题。

    所以这请神术,是一个看似简单易懂门槛低,用起来却困难重重的法术。

    这些年来, 近仙府城隍作为一州正神,不知多少人想要请他相见——有想拉关系的,有想走后门的,有想沟通阴阳的, 甚至一些跟他无关的求子的都会拜到他这一处来。

    近仙府城隍烦不胜烦,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请神术统统拒绝了,因此当这一次的请神术勾连他正神之位、欲要请他相见时,近仙府城隍本准备如往常那样将其拒绝的。

    但这一次的请神术,却霸道得很,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竟直接拘了他的神身来!

    好啊, 好啊!

    何方修士竟如此放肆,胆敢拘一州正神来相见?就这么不怕死吗?!

    近仙府城隍终于回过味来,正了正衣冠,抬头就想看是那个修士这样胆大包天,可他抬头后,第一个看到的并不是什么修士,而是一位龙神——非是那些自称“龙神”的蛟类,而是真正施云布雨、掌控一方水域的龙神!

    近仙府城隍:“……”

    龙神:“……”

    近仙府城隍:“…………”

    近仙府城隍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欲要抽搐的面皮,干笑道:“原来……原来是龙神大人……”他说着,向天上的龙神拱了拱手,“不知龙神大人召小神前来,有何要事?”

    这世上,有九洲十三域。

    九洲中有数不清的州,自然也有数不清的城隍庙和城隍大人,但在十三域中却只有六大海域。

    唯有海域才能出龙神,这是世人共知之事,换而言之,世上最多只会有六位龙神!

    因此,在这样的龙神面前,近仙府的这位城隍大人哪怕受过人间与阴间册封,是天地正神之一,但也的的确确只能算小神而已。

    龙神低头看他,没有分辩“请”他前来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直截了当道:“近仙府城隍,你乃人间正神之一,因此此番我水族与你人族的恩怨,还要你在场做个见证才行。”

    近仙府城隍一愣:水族与人族的恩怨?

    这会儿,近仙府城隍的目光终于落在周围的人们身上,很快就发现了这一处正是醉仙江畔大名鼎鼎的江府!

    哪怕是近仙府城隍都知道,江府的江获曾把持醉仙江数十年的时间,民间甚至还有给他取过“江半神”的诨号,但那时,近仙府城隍只将这当作笑谈,过耳便罢。可如今,在近仙府城隍被龙神“请”到江家庄园,又听到龙神口中提及“恩怨”后,近仙府城隍心中咯噔一下,感到了不妙的气息。

    “这……”近仙府城隍心中惴惴,面上仍作镇定,“龙神大人,敢问江府与水族有何恩怨?”

    近仙府城隍不敢像龙神那样,开口便说“人族与水族的恩怨”,毕竟两族之事过于重大,他区区一介小神怎么兜得住?于是他绝口不提“人族”,只道“江府”。

    龙神也没在意这点小心思,声音隆隆:“这正是你需见证之事。”

    说罢,龙神隐于云层的身躯蓦然一轻,化作一道流光,而后于江家土地上凝出人形。

    这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向化为人形的龙神望去,然而叫众人失望的是,龙神凝出的人形全身都笼罩在一层细密金光中,令人难以直视,自然也难以看清其面容——除了谢非言。

    哪怕有人不怕双目刺痛,极目望去,他们最多也只能依稀看出龙神的面容颇为年轻,甚至很是英俊,仅此而已——除了谢非言。

    此刻,庄园内唯有龙神、城隍大人、谢非言三人站立。

    “站起来,江获之子,接下来这件事,你是想要由我来为你们扒下这一层面皮,还是由你亲口坦白?!”

    龙神向江傲意一指,江傲意便像是被无形的手提起,而后周围的空气化作实体,叫他稳稳站在原地,也只能站在原地。

    江傲意面色煞白,牙关战战。

    县官不如现管,江傲意敢在龙神面前胡搅蛮缠,但却不敢在执掌一州冥府安定的城隍大人面前妄言。

    不过,江傲意也绝不肯就此认罪,于是他心念电转,瞬间换了一副面孔,一边哀哀哭泣着一边向大家说了一个故事。

    数十年前,当江傲意之父江获还年轻时,江获曾在近仙府内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

    那位姑娘容貌不俗,身上的衣饰也绝非凡品,但却独自走在郊外。年轻的江获以为这位姑娘是与家人婢仆等走散了,这才落单,于是江获热情上前,想要将这位姑娘送回家中。

    然而江获万没想到,这位姑娘竟自称自己失去了记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于是江获无奈之下,只能将这位姑娘暂时带回自己家中安置,唤她阿月,只待姑娘哪一天记起自己的身份名字后,再将她护送回家。

    后来,随着二人日夜相对,他们终于日久生情。而他们二人,一个失去了记忆,一个无父无母,俱是身无外物之人,于是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繁琐仪式可言,自定终身,宴请了邻居好友后,便当是成过亲了,开始以夫妻相称。

    可叫江获奇怪的是,他与阿月分明已经成了亲,可一提到夫妻敦伦之事时,她却总是再三推脱,屡屡寻找借口。

    江获本以为阿月是太过单纯害怕,于是对阿月越发细心相待,以为终有一天阿月能够克服自己的恐惧,与他成为真正的夫妻,可江获万没想到的是,阿月她其实——根本就不是女人!

    这话一出,便是城隍都有些懵了。

    “不是女人?那……那是什么……”直男蔺成霜懵了,竟忍不住在这大神云集的时刻插嘴发问。

    谢非言将这傻乎乎的直男向后推了推。

    “不是女人,那自然是男人。”谢非言淡淡道,“当年的江获与一个男人……不,与一位男妖拜了堂,江老爷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了。”

    在这般年代,龙阳之好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甚至在某些地方结为“契兄弟”之事还曾风靡一时,所以江家庄园众人虽然震惊,但也没惊到哪里去,反倒是蔺成霜这位来历可疑的家伙,竟是一脸震碎世界观的模样,叫谢非言忍不住把这小子提得更远了些。

    这张脸太蠢了,实在叫人看不下去。

    而场内,江傲意一脸哀戚,沉重点头:“没错,我的父亲他……他心中的‘阿月姑娘’,根本不是什么姑娘,甚至他根本就不是人!所以我父亲无意中撞破了他的真面目后,恐惧悲痛之下,独自逃回了村子里……可怜我父亲,一腔真情,却尽数错付,如果他能够顺利离开近仙府,离开那令人痛心的往事的话,那么他恐怕还能在之后慢慢走出来……但谁都没想到的是,那个所谓的‘阿月姑娘’,根本不肯放过我的父亲,他竟从近仙府追到了梦仙村来!”

    “我父亲对那个妖怪又惧又愧又怕,最后不得不从梦仙村逃了,一年之内,辗转数个地方,但都无法摆脱那个妖怪……无论我父亲是准备立业也好,成家也好,都会被那妖怪破坏!后来,我父亲鼓起勇气,喝问那妖怪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般苦苦相逼,那妖怪说,他虽是妖身,但却也是醉仙江江神,后因见着了我父亲,心悦之下,隐瞒身份来到我父亲身边,与我父亲相恋。可他没想到我父亲竟如此负心薄幸,明明和他许了终身,最后却又抛弃他离开,甚至还想要休妻另娶,所以他一路追来,定要我父亲付出代价才行!”江傲意一脸悲愤,声音越发激动起来,“可是,大家评评理,这难道是我父亲的过错吗?!”

    “对,我父亲是跟那自称江神的妖怪成了亲、当过一段时日的夫妻没错,可这明明是因为那妖怪的刻意蒙骗啊!我父亲是以为那妖怪是‘阿月姑娘’,所以才同妖怪成的亲,可那妖怪既非女子,甚至不是人类,这叫我父亲如何不惧怕他?!后来,我父亲恐惧之下离开了近仙府,离开了那个妖怪,但这不过是因为人之常情罢了!更何况人妖殊途,他们的嫁娶怎能作数?那妖怪又有何理由对我父亲苦苦相逼、指责我父亲负心薄幸?!”

    江傲意说着,竟是声泪俱下:“哪怕是在神灵面前,我也是要说的——我父亲没有错!他离开近仙府没有错,他离开那个妖怪没有错!他娶了我的母亲没有错!他在这件事里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错的!”

    “可那自称醉仙江江神的妖怪却不这样想!”

    江傲意恨声叙说。

    “他只道我父亲辜负了他,对我父亲和我母亲二人苦苦相逼,甚至一度要置我母亲于死地!我父亲无路可走,只得求助一位野狐大仙。”

    “那野狐大仙说,想要如今那江神与我父亲已是不死不休,哪怕立庙好生供奉那位江神大人,也决计是无法消除这场恩怨的,所以若我父亲还想求活,那只有一个办法!”

    “所以这些年来,我们按照野狐大仙所说,年年祭祀大仙,并将祭品的鲜血倒入江中,好叫大仙的法力透过这些鲜血 ,牢牢压制江神,不叫他针对我们江家。”

    “而果然,按照大仙的办法做了之后,我们江家人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安宁……但如今,数十年过去了,这位龙神大人却找上门来,要为那江神出头!龙神大人绝口不提那位江神对我父亲的欺骗,只道我江家人对江神的反击……龙神大人,小的敢问,在那自称江神的妖怪的逼迫下,我们小小平民是否只有引颈受戮,才对得起你们这些妖神?!是不是只有你们妖神的性命是命,我们凡人的性命就是草芥?!”

    江傲意声嘶力竭,最后泣不成声,但他的悲痛却已经完整传递到了众人心间,令庄园内诸多无力的凡人都心有戚戚焉,生出兔死狐悲之感,甚至有人竟已忍不住开口向城隍求情。

    “城隍大人,江老爷虽冒犯了江神,可这也是情有可原啊!”

    “是啊是啊,城隍大人,江老爷最大的过错,也不过是祭祀狐仙这样的野神罢了,但这也是因为他们已无路可走了……还请城隍大人看在江老爷一家人其情可悯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城隍大人……”

    求情的声音有一就有二。

    城隍虽听着也有动容,但却不是轻信之人,自有一派公正之道。

    于是城隍道了声“肃静”,挥袖令众人暂时失声后,便望向身旁的龙神,微微拱手,声音肃然:“龙神大人请小神过来处理的可是这件事?现江家人已陈情,龙神大人可有话要对小神说?”

    龙神似是没见过江傲意这般颠倒黑白的无耻之人,背在身后的手松开又握紧,一身凛然杀气狂冒,像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家伙。

    而如今,听到城隍这隐含肃穆好似是相信了江傲意的话后,龙神眼中更是冷光大冒。

    龙神冷笑一声,张嘴就准备来点诛心之言。

    但谢非言眼疾嘴快,打断了龙神的话。

    “城隍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在此陈情的,只不过是江获之子江傲意罢了,然而生为人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江老爷都不会说自己父亲的坏话,反而会为他多加描补……当然,龙神大人亦是如此,会对自己的手下多加维护,都不方便亲口陈情。”

    更重要的是,龙神不善言辞,开口就能把路人也气得直跳,而江傲意却又巧舌如簧,哪怕面对城隍这样的神灵,也能避重就轻,歪曲真相。

    但——鬼不会。

    鬼无法在城隍面前撒谎,或者说鬼哪怕撒谎了,城隍也能看出来。

    所以谢非言平静地提出了这个对江家人来说可谓绝杀的提议:“城隍大人,您如果真想要问及当年的恩怨是非,为何不直接询问当事人呢?”

    不给城隍或龙神拒绝的机会,谢非言从袖中拿出一白一黄两张符纸,向它们吹了口气。

    呼——

    “有请醉仙江江神之魄、鬼灵江获,前来相见!”

    符纸烧尽,狂风大作!

    这一刻,来自地府的森然气息狂暴蔓延,而后众人面前出现了阵阵幻觉——天空坍塌,巨大的光自天而降,仿佛刀刃劈开大地,露出无限深无限沉无限冷的阴曹地府,紧接着,有威严声音向地府发出喝令,于是两道白光应声而出,落于大地!

    只是眨眼间,这些幻觉便从众人眼中消失了。

    但那两道白光,却切切实实地显现在了众人面前,最后凝聚成了一个老者,和一个面容阴柔而憔悴的年轻男子。

    他们有片刻恍惚,似是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不明白自己为何回到了人间,但他们又很快回神,看向将自己“请”来的谢非言,心有所感,拱手拜道:“见过上仙,不知上仙召小人/在下前来,有何吩咐?”

    一旁的近仙府城隍目光一凝。

    ——原来是他?!

    ——能请神也能拘鬼,这位究竟是何来头?!

    谢非言并不在意城隍的目光,只是对着两位鬼魂,伸手向城隍与龙神的方向一引,认真道:“二位,如今有一桩多年公案,还需你们二人亲口在近仙府城隍大人面前陈情,还世人一个真相,也还人间一个公道,叫人明白天理昭昭,明白这世上的真相,绝对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还请二位助我。”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明天我能早起,那就有加更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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