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有香甜的梦,睡在大雨里
过了一夜,石洞外的雨却下得越来越大了,乒乒乓乓噼里啪啦,打得枝叶七零八落,雷鸣如奔,电龙翻涌,瀑布的水流量变得更大了,撞击在潭底的石头上,迸出沉重的闷声,又奔涌成滚滚的河水。
这样嘈杂昏乱的大合奏里,沈漱流还睡得好好,意识没醒,却忽然察觉到怀里人的不对劲。
沈漱流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声音低哑地笑了笑:“干什么呢,大早上的……”
怀里人没有出声,像是还在睡,身体却不安分地乱蹭,另一只手也游移着摸来摸去,把沈漱流惹得都燥了。
“阿玳,别闹……”沈漱流终于睁眼去看他,却见玳睡得还很熟,甚至还打着小呼,头上的两只毛茸茸的小熊耳没缩回去,像是打招呼一样还轻轻抖了抖。
沈漱流被可爱住了,伸手去摸,软乎乎的,触感棒极了。
但兽耳敏感,怕会弄醒玳,沈漱流摸了两下就收了手,玳却不乐意了,明明还睡着,却鼻音哼了哼,像闹小脾气的样子。
这还是第一次见玳这样。
沈漱流新奇得很,又想笑,顺着他的意去揉摸小熊耳,玳舒服地哼了哼,还转了下脑袋,往沈漱流这边缩了缩,把自己的另一只熊耳往他手里送。
“笨阿玳……”沈漱流忍着笑,给他揉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向下,果然也摸到一条毛茸茸的小熊尾巴,短短的,刚好能握在手心里。
但尾巴可比耳朵敏感一些,玳觉得痒,迷迷瞪瞪地醒了来,眼神放空还没有聚焦,双手就下意识地揽上了沈漱流的脖子,声音带着鼻音,很有磁性,却软乎乎的,像撒娇:“阿流……”
沈漱流听着心软,又起了坏心思,想逗他:“阿玳乖,叫老公……”
玳乖乖地跟着叫:“老公……”
沈漱流一听就忍不住了,把人压在底下,眸色暗暗地哄他:“再叫一次。”
玳渐渐回了神,眼神变得清澄,可还是红着脸软乎乎地看着他:“老公……”
“这么乖……”沈漱流想了下,笑着道,“发青期到了?”
“嗯,”玳很乖地点头,看着沈漱流还伸手出来比了个五,眼睛亮亮的,“起码要五天。”
“不对,”沈漱流低低地笑了一声,眸色晦暗,“雨期这么长,得十几天才对……”
玳迟钝地想了想,脸色更红:“太久了,会怀崽的……”大白 熊摸了摸还很平坦的肚子,软乎乎地问,“怀了崽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漱流也摸上去,只摸到紧实劲瘦的肌肉,线条刚好,不夸张也不瘦弱,性感极了。
沈漱流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小腹,“怀了就生,再多几只小崽子,我都养得起。”
说着,沈漱流戏谑地笑,“最好生个十几二十几只去,最好长大了我能组一支队,带他们去踢足球。”
“踢什么球……”玳红着脸,轻轻骂他,“说好了只生两个的,多了不要了……”
“嗯,两只就两只,一只狼崽像我,一只熊崽像你,好不好?”
“嗯,”玳很乖地点头,沈漱流喉结滑了滑,把人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他,“阿玳,想要么?”
玳看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是很轻地说:“要轻点……”
沈漱流低声应了好。
但当玳唇上红肿,眼神又野又软,像含了钩子地看着他时,沈漱流就没忍住下了重手,把人弄得闷哭。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没有一个雄性可以拒绝自己的心上人这样明里暗里地撩自己,而沈漱流只想做个花下死的风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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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很长,一日也很长。
到了后面玳也不知道做了几次,只觉得意识沉得很,全身酸软半点不想动弹。
“阿玳,今天吃蜂蜜烤肉喔,”沈漱流轻轻推了推人,低声哄他起来,“很晚了,起来吃一点汤也好……”
玳睡得不久,意识还迷迷糊糊的不想动弹,闻言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哼了两下,又睡了过去。
“阿玳……”沈漱流又叫了几声,见他实在起不来,就自己含了几口汤,给他渡了过去,渡着渡着又把人亲了好一会儿,直到玳喘不过来气,皱着眉推了推他,才依依不舍地把人放开。
沈漱流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一口喝了手里已经凉了的肉汤,放了碗,就上了石床把人揽进怀里,一同闭眼休息。
这样过了没多久,玳却自己慢慢地醒了,眼睛没睁开,枕在沈漱流怀里哼哼唧唧地闹:“沈漱流,饿了……”
沈漱流立刻也醒了过来,摸着他的背脊给他顺毛:“肚子饿了?”
“嗯。” 玳点点头,“想吃烤肉和兽肉汤。”
“等着,我去给你弄。”沈漱流亲了亲他的眉心,就下了床去给他拿烤肉和兽肉汤。
玳真的是饿很了,很大一块的蜂蜜烤兽肉和小半锅肉汤都喝完了,吃饱了饭,又目光灼灼的,想吃沈漱流。
“怎么这么看着我……”沈漱流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要逗他,眼里故意露出点疑惑,“还没吃饱?”
“没……”玳摸了摸稍稍鼓起来的肚子,摇摇头,眼睛依然亮亮地盯着沈漱流,“肚子饱了。”
“那怎么这么看我?”沈漱流欺身过去压着他,呼吸纠缠,却不做什么,“看着我,想干嘛?”
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尾音不经意地翘起,带着点缱绻的意味,很是撩人,玳的脸烫出一层绯色,从下自上地抬眼去看沈漱流,声音又低又软:“想让你,亲我……”
“只是亲你?”沈漱流压着他,看他羞赧地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去抓底下的兽皮,——若是有人从身后看他们,这个抓的手势和力度,就像他们正在做什么一样。
沈漱流喉结滑了滑,大手伸过去,覆住玳的手,强硬地和他十指相扣,才发现他的手已经烫出了一层薄汗,抬眼去看,就见他的脖颈、锁骨、胸膛,也是一片淡淡的绯色。跟昨夜吻下的红叠在一起,好似开满了桃花与梅。
“真好看……”沈漱流伸出手,用指腹碰了一朵,那处便烫开了更漂亮的红晕,像是染了胭脂。
“别碰……”玳有些难为情,羞赧却又直白地看着他,说的话像是拒绝又满含催促。
沈漱流笑了笑,俯身去亲他:“我知道了,阿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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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都会发 情,而兽人拥有着兽类大部分的天性和习性,当然也会有发 情期。
熊族的发 情期正好在雨期,虽然只有五六天,但对于没有伴侣的熊来说,却是难熬极了,所以雨期里,忽然冒着大雨跑到别的单身兽人洞里的熊可不少。
但像玳这种有对象的熊,就不用担心这种问题了。
发 情期的小白 熊很凶,也很软,还十分黏人,沈漱流去哪玳也跟着去哪,说句话的功夫也不老实,常常吃着饭就忽然滚到床上去——当然也不止床上。
一连厮混了好几日,玳的发 情期才终于过了,但最后一次尤为磨人,玳都受不住了,却不让沈漱流停,掉着眼泪反客为主,软着腰压他,声音还哑着:“别出去……”
省略一系列审核不过的内容不提,到最后玳已经瘫软在沈漱流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主人已经睡着了,那双半圆形的熊耳朵自然就收不回去,雪色的毛茸茸,藏在雪色的长发里,微微抖动。
他五官英朗,唇很薄,皮肤是健康的瓷白,肩是宽的,胸膛也是宽的,紧实光滑的肌肉一块块隆起,半点都不单薄,怎么看,都是高大挺拔的、硬邦邦的成年雄性,跟柔软可爱这样的词一点也不沾边。
沈漱流偏偏就喜欢得很,只觉得他笑也好看,骂人也好看,生气时一脚狠狠踹开他,踩在他胸口样子也好看。
外头的空气是冷的,玳缩了缩,藏在柔软兽皮里,连头上的熊耳也怕冷地躲进去,脸贴着沈漱流的腰腹,唇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碰着沈漱流敏感的腰腹,像啄吻,一下一下,蜻蜓点水般,酥酥痒痒,撩人又致命。
沈漱流稍稍动了动,玳也跟着往上动了动,脸侧了侧依然贴着沈漱流的胸膛,两只手还抱住沈漱流的腰,笔直有力的长腿屈了起来,插 进沈漱流的腿间,一只脚不经意地踩在了沈漱流的脚背。
一个两米高的大男人抱着他的腰,那样依赖地藏在他的怀里,沈漱流觉得自己手臂一收紧,就能把他整个人都笼盖住,好像他整个人都小了一圈,小成一只猫,再小一点,好像就能把他装进口袋里。
沈漱流下巴抵在玳的发顶,蹭了蹭,无意识地放空了一会儿,忽然变成了兽形,长长的狼毛柔软厚重,气息温热熟悉,玳喜欢地往里挪了挪,整个人都藏进了银色的狼毛里。
银色巨狼两只大爪子紧了紧,真正意义地把人完全拢在了怀里,让外人瞧不出一丝都端倪。
嗅着怀里人蜂蜜一样香甜的气味,银色巨狼也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就睡熟了。
石洞里安静极了,只听得平缓绵长的呼吸声,仔细去听,好像心跳声也明显了起来,慢慢地和呼吸缠在一起,怦怦,怦怦。
这声息轻悄悄地,穿到了洞外去,藏匿在磅礴的大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