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笨
短暂的假期很快结束，夏濯宜在几天后收拾收拾行李，转头又回到了影视基地。
在这几天的相处里，两人的关系不说是突飞猛进，至少也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要是问，把两个社恐人士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那么夏濯宜和陆之衡的答案一定会出奇一致——什么都不会发生。
好在真要讲起来，倒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变化。
毕竟夏濯宜刚来的时候还在管陆之衡叫陆之衡，而离开前，陆之衡三个字已经进化成了一个简单的‘你’。
作为曾经养过狗的优秀市民，陆之衡不止一次怀疑过，对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经历，不然为什么夏濯宜和自己说话的语气总是能够让他想起家里那只耳背的哈士奇。
为此，他切实地感到了不解。
说实话，习惯了独处的陆之衡对夏濯宜的加入还是有些无措，倒也不能简单地用一些行为概括出来，而是更近似于某种无法言明的情绪。
不过这样的问题可难不倒优秀做题家陆之衡，他在对方回到剧组后很快与他的‘导师’进行了一次会谈。
从眼神、措辞、举止、到习惯性的小动作，如果陆之衡是个机器人，那么敬业的小夏就算是给他来了套全面的升级。
更新完系统的陆之衡显然没了先前的窘迫，也不刻意藏着掖着，只随手又套了件合身的大衣，掐着剧组的收工时间就出现在了片场附近。
同组的演员和场务都识趣地没有朝那个反向走过去，夏濯宜往陆之衡身上瞥了一眼，本想着没什么话讲，也懒得去理对方。
可陆之衡今天好像帅得有点过分了，于是一眼过后，夏濯宜贪心地又看了一眼。
-好帅，再看一眼。
看着看着，夏濯宜就像被陆之衡施了魔法似的，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对方面前。
“你怎么又来了？”
“来看你！”陆之衡穿得是一本正经，一开口就又是小动物一样跳跃的语气，带着眼眉一弯，好像来看夏濯宜就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
“过几天第二期外景的时候不就能看见了？”话虽这么说，夏濯宜心里却咚咚传出了声，像是敲鼓，又像是有颗皮球在里面被来回拍动，一下一下，把他的脸都惊红了。
这头夏濯宜还在担心会被陆之衡看出来，后者却不解风情地伸出食指在对方脸上揩了一下。
也不等夏濯宜反应反应这是什么意思，他便兀自说到：“哇，你们拍戏粉底涂这么厚？”
“我刚刚从这边看过去，还怪渗人的。”
夏濯宜后悔了，他觉得前一秒还在心动的自己简直像个傻子，如果可以他想再穿一次。
就穿回几秒之前，暗杀掉那个觉得陆之衡好帅的自己。
“那你就别看了。”夏濯宜说着径直从对方身边走了过去，踩着一地的枯叶，又气又烦。
陆之衡搞不懂对方的反应，于是只好按照小夏的教学在脑内一通分析，最终得出结论——这是傲娇！
虽然事实证明靠陆之衡自己确实是不太行，但经过了小夏的一通大师课，他对理论知识已然有了初步的掌握。
按照后者标注出来的步骤，如果对方是个傲娇，那么当他不理你的时候，你最好还是试试继续跟上去。
陆之衡谨遵小夏老师的教诲，不屈不挠，毫不退缩地跟上了夏濯宜的脚步。
几分钟后，终于受不了背后跟着个沉默的‘机器人’的夏濯宜问到：“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陆之衡死机了，他发现了一个明显的bug，他的‘导师’并没有告诉他，这个问题要怎么样回答。
“……不知道。”
诚实的陆之衡选择了诚实地回答。
“你不用上班的吗？”夏濯宜无语，他觉得自己的心态甚至已经足够去幼儿园带孩子了。
“我的设定是个总裁。”陆之衡提醒到。
“那你们公司，你们集团，就没什么事要你做了吗？”
“好像没有，我觉得我可能是个吉祥物。”
话听到这里，努力工作的夏濯宜眼泪都要下来了。他格外哀怨地瞪了陆之衡一眼，衬着那惨白的粉底，在夜色下成功地添上了几分恐怖片特有的效果。
“你的粉底真的太白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陆之衡继续到。
“我小时候看的恐怖片就是这样，入夜后的树林，一个白得跟刷了漆一样的人突然蹿出来。”
说罢，他还伸出手，形象地展示了一下‘蹿’的速度。
“陆之衡。”夏濯宜的语气终于恢复了平静。
“怎么了？”
“下期外景之前我们先去离个婚吧。”
陆之衡大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过不下去了，你自己过吧。”
被夏濯宜说得满脸惶恐的陆之衡赶忙跟了上去。
按照小夏教的步骤，在没有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之前，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说话。
因此，陆之衡立刻切换到了沉默模式，闭着嘴，只一路在夏濯宜身边当个安静的空气人。
见后者没有再蹦出什么让情况持续恶化的言论，陆之衡又战战兢兢在脑海里搜索起了‘导师’给出的‘公式’。
最终，就在夏濯宜即将走进餐厅的前一秒，陆之衡想起了小夏给出的万用解法。
-当你足够笨的时……不好意思。当你实在找不到自己错在哪里的时候，或许你可以换一个思路，转移话题。
-去问问他，下期外景有什么想带的东西，或者等剧组杀青，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实在不行，你就问问人家想不想和你看电影。
此时的陆之衡可以说是豁然开朗，灵光乍现，他不算太过强势地扣住了夏濯宜的手腕，轻轻贴着对方的皮肤便说到：“夏濯宜，我想请你看电影。”
“我不想看。”
怎么回事？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他这就算拒绝了吗？这也太快了吧？
陆之衡傻了眼，攥着对方留也不是放也不是，两人一黑一白站在路边，活像是什么惊悚电影里的黑白双煞，还没站上一分钟就不小心吓哭了一个来影视基地旅游的小孩。
“你看，我就说你的粉底太白了，小朋友都吓哭了。”
这下，陆之衡算是彻底失去了他刚领证的漂亮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