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皮筋
“他怎么了，有什么不一样吗？”程洲月抱胸靠墙站着，不以为然地问道。
“哇，你俩真是，外星来的吧？”潘文远不敢置信地看着程洲月和许苏意：“那可是陆青哎，咱们公司的传奇人物！”
潘文远看着陆青，一脸崇拜：“三年前程总创立阳光娱乐，陆青可是江明轩以外，唯一的艺人。听说是程总去电影学院办事时，见到刚大一的陆青，一见钟情，一下子就相中了他，立刻把陆青签到了阳光娱乐。本来陆青是要马上出道的，但是当时程总想做一个男团，陆青二话不说，推迟了原本的计划，直接去做了练习生。”
“哎，这是何等的情意啊！”潘文远感叹道：“不过陆青等的也值，据说这男团是现在公司最顶级的项目，程总力推，陆青是ace和队长，肯定能红。”
“什么一见钟情，你会不会说话？”程洲月看着潘文远，不满道。
“哎呀，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嘛。”潘文远嘟囔着。
一见钟情……
许苏意在一旁听着，心里像是堵了块大石头一样，很不是滋味，虽然他知道潘文远的话是夸张，但是抛去那些水分，剩下的那些，还是让他嫉妒得发狂。
他们一起走过那些的日子，有快乐，有难过，有辉煌，有憧憬，这些，他都没有经历过。
许苏意看向陆青，眸色沉沉。
陆青一身黑衣，棱角分明，肤色呈现健康的小麦色，身形高大，浑身散发着荷尔蒙气息，他似乎感觉到许苏意的视线，朝这边望过来，他的眼睛不大，是单眼皮，眼神锐利，两人隔空相望，颇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
“不就是待得时间长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程洲月冷哼一声，看到陆青的目光看过来，挑衅似地回望过去。
陆青的视线落在他俩身上，如蜻蜓点水般，又马上移开视线，微微一笑，跟在其他成员后面离开了。
“拽什么拽！”程洲月忿忿道。
当然了，他也就是过过嘴瘾，他自然是知道他姐对这个男团到底有多上心，估计现在让程暖阳在他和新男团之间选一个，程暖阳肯定毫不犹豫选择新男团。
程洲月撅起嘴，哼，早晚有一天，他也要风风光光地出道，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陆青肯定都过气了！
男团成员都走了，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许苏意也打算回去继续练习。
程洲月甩了甩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挡视线，最近很忙，一直没腾出时间去剪头发。
程洲月的视线落到许苏意的手腕上，许苏意手腕上青筋暴出，上面有一根黑色的皮筋，更衬得他肤色偏白。
他拉住许苏意：“把皮筋给我。”
许苏意皱眉看他，知道他的要求后，摇头，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不给。”
程洲月：“……”。
“就一根皮筋，至于嘛！”程洲月不乐意地嘟囔着：“大不了我明天还你十根！”
许苏意懒得理他，正要走，又被卢帆拦住了。
“哇，许苏意，你为啥带着头绳啊？”卢帆打量着许苏意：“你头发也不长啊？”
“习惯。”许苏意摸着头绳，淡淡答道。
自从上次和程暖阳去过面馆后，他就把程暖阳说的话记在了心里，她说橡胶皮筋吃头发，所以从那天开始，他手上总是带着一个黑发圈，算是养成了一个习惯。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潘文远过来人似地说道：“一般男生手上有皮筋，潜台词就是告诉大家，啊，我有女朋友了，所以皮筋就是女朋友的象征，小许这是秀恩爱呢！”
“许苏意，你有女朋友了？”程洲月瞪大眼睛好奇问道。
“没有，不是，”许苏意看着他们投过来的八卦视线，慌张否认，“我没有女朋友。”
“那你这皮筋是干啥的？”潘文远追问道。
“就是、就是绑笔的，我……那个……都把笔用皮筋绑在一起，方便。”许苏意尴尬掩饰道。
“切~~”，潘文远和卢帆一脸“你就解释吧反正我们不信”的表情。
许苏意看向程洲月，忽然道：“你等一下。”
然后转身跑走，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又飞快地跑回来，他喘着气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程洲月：“你用这个吧，送给你了。”
程洲月接过，发现原来是一根橡胶皮筋。
“谢谢。”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美滋滋地把后面的头发绑着一个小马尾。当然，此时单纯的他并不知道，一会儿把皮筋取下来时，他会发出杀猪般的痛苦嚎叫。
……
不久之后是发练习生津贴的日子，许苏意看着手机上的数额，微微瞪大了眼睛。
怎么忽然多出了两千？
他看着一旁玩手机的程洲月，问道：“今天发津贴，你收到多少？”
“不知道，”程洲月正在玩游戏，头也不抬地回答道：“那点小钱，我从来都没看过。”
许苏意：“……”。
他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位也是个少爷。
许苏意又转头问向另一边乐呵呵的潘文远：“发津贴了，你看了吗？”
“看了，三千呢！哇塞，我打算去网吧打游戏，你们谁去？”
“我！”卢帆大声欢呼，两人一起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三千，许苏意暗忖，果然，其他人都是三千，为什么他是五千，难道是发错了？
许苏意内心狐疑，起身朝着财务部走去。
他看着财务部的办公室门，犹豫一瞬，敲了敲门，然后进去。
财务抬起头，看见是他，疑惑地问道：“你是？”
“您好，我是练习生许苏意，我想问一下，今天发津贴，我收到的是五千元，之前都是三千元，这次是不是发错了？”
“啊，你是许苏意啊，没发错，”财务看着他，推了推眼镜：“是程总要求的，多给你两千，我们也是按照程总的吩咐做的，你不知道吗？”
“哦，原来是这样……”，许苏意有些茫然地点点头，礼貌道谢后出去了。
为什么程总要多给他两千？
许苏意满心疑惑，他望着走廊的尽头，那里是程总的办公室。他迈出脚，想了想又收回来，转身回了练习室。
上班时间，贸然去找她，不太好。
他满怀心事，一直在练习室里泡到晚上，等到所有练习生都走了，他还未离开。
他虽是在练习，但一直心不在焉地看向门外，留心外面的动静。
许苏意看了一眼表，已经十点多了，她还没有下班。
窗外忽然亮起一道闪电，紧接着惊雷乍响，许苏意看向窗外，下雨了。
想到程暖阳怕雨，许苏意心中担心焦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推开门直接向总裁办公室跑去。
他来到那扇木门前，犹豫一瞬，没有贸然闯入，而是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面的程暖阳正抱着头闭上眼睛，心脏因为害怕突突突地跳个不停，突然听到敲门声，她吓了一跳，颤声问道：“谁？”
“是我，许苏意。”
“进来。”
许苏意推门进来，看到程暖阳眼里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害怕神色。
程暖阳见他进来，心中一喜，连忙道：“那个……你帮我把窗帘拉上。”
她想要遮挡住窗外的骇人景象，但是她太害怕窗外的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根本不敢接近窗子。
好在刚下雨，他就来了。
许苏意闻言，赶紧上前拉起窗帘，他仔细着拉得严严实实的，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看不见窗外的景象，虽然还能听到电闪雷鸣的声音，但至少不是她自己一个人了，程暖阳害怕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她看着许苏意，心绪恢复正常，忽然想到此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便问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许苏意本来是担心她害怕下雨，情急之下赶过来的，被她这么一问，卡壳了：“我……我……”
他看到程暖阳疑惑的目光，忽然想到自己的目的：“哦对，我来是想问问，今天发练习生津贴，我的是五千，财务说是您让多给我两千，是吗？”
“是。”
“谢谢，但是，”许苏意看向程暖阳，目光清澈坚定，轻声道：“我不需要。”
“这些钱，没有别的意思。”程暖阳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慢悠悠地转着钢笔：“只是觉得你平时既要上学又要打工，没有多余的时间练习，我之所以多给你两千，只是想让你多把注意力放在练习上。”
她看着他，淡淡道：“而且这些钱，也能减轻你的家庭负担，不是吗？”
许苏意攥紧手指，倔强道：“我有钱。”
“我知道，只是……”，程暖阳怕打击到许苏意的自尊心，仔细斟酌用词：“我们公司非常人性化，关怀每一位员工，因为你的特殊情况，所以多给你两千。”
程暖阳赶在许苏意前面继续道：“你不要误会，不是白给你的，以后出道，这些钱都是要还回来的。”
第一次看到他家住的地方，她先是震撼，然后是好奇，她真的很想知道，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未来究竟会迸发出怎样的光芒。
她，拭目以待。
程暖阳看着许苏意紧绷的脸，难得耍赖：“还是说，你对我这个老板做的决策，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