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差
程暖阳走出便利店，转过街角，看到自己的车上又被贴了条，不禁勾起嘴角，一把撕下，看来交警还是一如既往的敬业。
她发动汽车，朝家的方向驶去。
可能是因为吃了味道不错的饭团，也可能是跟许苏意的聊天分散了她对雨的注意力，总之这个夜晚，程暖阳心情还算不错。
她打开灯，让灯光填满空旷冰冷的家，又打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频道，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只有当灯光亮起，有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她才会觉得这个冰冷的家里，有一点人气。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发出震动的声音，“嗡嗡……嗡嗡……”，听得叫人心烦。
程暖阳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眸色一暗。
她看着震动不停的手机，等了好久，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不满：“怎么这么久才接？”
“爸爸，”程暖阳璀璨的眼眸中流淌这冷漠，她轻声道：“不好意思，没听见。”
对面顿了顿，好像不想再浪费时间跟她寒暄似的，直奔主题，说明这通电话的目的：“谢俞已经回国了，这两天你找个时间，跟他见一面吧。”
原来是让她去相亲。
程暖阳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声的讽刺笑意：“抱歉，爸爸，我明天要出去出差。”
电话那边，程理眉头紧蹙，不耐烦道：“那就等你回来再见！那个公司搞来搞去有什么名堂，一家娱乐公司，也登不上大雅之堂，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
程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程暖阳听着“嘟嘟”的声音，默了半晌，忽然一扬手，将手机使劲砸在地上。
尽管地上铺了昂贵厚重的地毯，但手机依旧是在地上翻滚几圈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程暖阳眸色沉沉，凝视着热闹非凡的电视，慢慢攥紧手指。
还算不错的心情，终究是是让这通电话毁了。
许久，她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捡起地上的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
“程总。”电话马上被接起。
“我明天就去c市，把机票提前。”程暖阳的声音里充斥着疲惫。
“好的。”小安虽然不解，但马上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程暖阳回到卧室，扭开床头柜上的药瓶，往手上倒了好几颗，然后没有喝水，一口吞下，她用被子蒙住头，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晕晕乎乎地睡过去了。
……
第二天下午，程暖阳坐在头等舱里，带着眼罩，一副准备入眠的架势。
一旁的小安赶紧帮她放下遮光板，正襟危坐，认真看着手里的资料。
此次去c市，是参加一个项目的前期工作，这是程暖阳第一次踏入电视剧制作的领域，她非常重视，打算待到开机后再回来。
这部电视剧的女主是施嫣，也是施嫣帮程暖阳和出品人牵线的。这部古装剧要在专门的影视城拍摄，小安对此是既紧张又期待。
此时，阳光娱乐练习室里，练习生们正趁着休息时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
“哎，你们听说了么，程总出差了？”一人大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程总好像要投资电视剧，你们说，要是咱们公司拍电视剧，是不是咱们也能在电视剧里面演个角色了？”有人兴高采烈地说道。
“做梦！男主肯定内定江明轩啊！人家可是程总捧出来的大明星，怎么会有咱们的份！”
“我不就是说说么！再说了，当不了男一号，我当个打酱油的总行了吧！”
“听说程总和江哥是情侣哎，但是分手了，嘻嘻嘻，他们现在见面不尴尬吗？”有人贱兮兮道。
“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是江哥甩得程总呢！哎，江哥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这样看，我有机会了，嘿嘿嘿，我愿意献身，投入程总的怀抱！”
“滚吧，程总能看得上你？”
几个人正在嘻嘻哈哈，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坐在角落里的许苏意皱起眉头，虽然他不认识他们说的什么程总江哥，但从他们的对话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这几个男生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真的很没有礼貌。
许苏意正打算去控制台放练习曲，打断他们的对话，没成想身边一个黑影窜过去，直接给了说的最多的那个男生一拳。
那个男生忽然挨了一拳，愣在原地，鼻间忽然涌出温热的感觉，他伸手一摸，才发现被打流血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血，其他人才回过神来，大家看向打人者，居然是程洲月。
“你tm的凭什么打我！”
“你嘴巴放干净点！”程洲月指着男生，咬牙切齿道：“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哦~，我明白了，你不会也是想趁机从程总那上位吧？我们说出你的想法，你怕我们抢先，怕程总看不上你，所以才恼羞成怒的？”男生一点都没长教训，继续犯贱。
程洲月听见他的话，双目猩红，又要挥拳上去，却被人拦住：“放开我！”他拼命地想要挣脱：“今天不把你嘴巴打烂，我看你是不会长教训！”
潘文远和卢帆死死地拉住他，不让他上前：“大家都消消气，消消气！”他俩打着圆场：“哎呀年轻人，血气方刚，脾气火爆都是正常的嘛！”
但程洲月就像是一头进击的牛一般，力气大的吓人。潘文远眼见着程洲月就要挣脱，赶紧冲着一旁的许苏意喊道：“小许，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帮忙啊！”
俨然是把许苏意划入了他们的阵营。
许苏意看着潘文远和卢帆焦急的模样，拎起背包，走上前，一把拉住程洲月的手腕，拖着他往外走。
“你们放开我！”程洲月没想到许苏意看起来清请瘦瘦的，力气却如此之大，比潘文远和卢帆加起来都大，许苏意抓住他的手腕，就像是一道禁锢，他挣都挣不开，只能被他强行拖出去了。
他哪里知道，许苏意从小就要帮着家里干活，长大后更要为了生活奔波，力气是他这种富家少爷所比不了的。
许苏意拖着程洲月来到一个空房间，潘文远松开抱着程洲月腰间的手，赶紧堵在门前，生怕程洲月出去。
“你们拦我干什么！”程洲月忿忿道。
“哎呀小白！”卢帆喘着粗气无奈道：“他们人多，你根本打不过他们！”
“对啊！要不是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咱们先跑了，万一冲突升级，咱们那就是被动挨打的那一方！”潘文远附和道。
“那我也要去！他们嘴那么贱，就该挨两拳清醒一下！”程洲月还在气头上，作势就要冲出去。
许苏意一把将他拦下，他看着程洲月，清澈的眼眸中都是冷静，沉声道：“练习生守则上有写，打架斗殴者开除。你确定你能承担后果吗？”
他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程洲月终于冷静下来。是啊，要是打架，会被开除的。当初他来阳光娱乐，那可是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来的，只要犯错肯定会被姐姐开除，更别说是打架这种大错了。
程洲月像个被扎破的气球，垂头丧气地靠在墙上，潘文远看见他终于不再想着冲出去打架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一看，却发现许苏意正背着包朝门口走过来，他问道：“哎，小许，你要去哪啊？”
“去打工。”
“打工？”卢帆起了好奇心，“去哪打工啊？”
“便利店。”
“离这儿近吗？”潘文远问道：“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刚出了那档子事，现在他们肯定是不能回练习室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热闹。
许苏意没吭声，潘文远和卢帆就权当他是默认了，他们拉着程洲月：“哎呀，小白，走走走，一起去散散心呗！”
程洲月被他们拉着，不情不愿地去了。
四人一起到了便利店，潘文远从冷藏柜里拿出四罐可乐：“咱们这里我年纪最大，哥哥请你们喝饮料啊！”
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许苏意的工作，又在便利店坐了半晌，直到天黑才离开。
许苏意看眼时间，八点多了。便利店里没有顾客，他下去理货架，经过卖饭团的货架，他看到上面的奥尔良鸡肉饭团，只剩下一个了。
他想了想，悄悄把那个饭团藏到了隔壁饭团的后面，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又回到了收银台里。
她应该快来了吧？
许苏意看着时间，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叮咚！”
提示铃响了，许苏意眼前一亮，伸头望去，却发现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
许苏意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她会来吗？他想。
应该会吧？他也不确定，但心中却有期盼暗暗发芽。
但一直等到深夜便利店打烊，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没有来。
许苏意拿出藏在后面的奥尔良鸡肉饭团，这个饭团还没有被顾客买走，他叹了口气，收拾好便利店，看着窗外的昏黄路灯，关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