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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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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云知背对着永昼特有的明朗灯光,面对被遮光帘隔绝的昏暗室内。

    光源从侧面打下来,白皙的脸上多出几分苍白。

    女孩身上的香气很浓,带着潜藏的攻击性,但凡靠近,都会被这抹精致的甜侵占。

    徐云知无意回复她无聊的问题,想避开,却随着女孩的逼近,不由自主后退到房间外。

    “喂,你知道是谁弄的吧?”

    女孩炫耀般,用指尖点过那些痕迹。

    “他不在。”

    徐云知看着女孩手腕上的首饰,语气平静。

    “你没必要从我这里找存在感。”

    抬手指向监控,徐云知语调虽轻,却给女孩无形压力:“倒是你,在房间里为所欲为是你的自由,但走廊是公共区域。”

    “你这样,有碍观瞻。”

    “如果被偷拍,相信我,郑家会向你证明,最终吃亏的人只会是你。”

    徐云知语速慢,随着停顿,将女孩的自以为是打到一文不值。

    慢条斯理伴随悦耳声音,让原本趾高气昂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反击。

    类似的事,徐云知不是第一次遇见,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能够直接证明的证据。

    就是这些似是而非,反复拉扯着直到现在,让她不再抽痛不再介怀,只余浓浓疲惫。

    没有进去的必要,徐云知转身迎着刺目灯光离开,直至远离女孩视线的拐角,终究撑不住了。

    她脱力地靠在墙边,突生的茫然,令她垂下头闭上眼。

    那些跳跃的红痕,撬动侵蚀始于青梅竹马的信任。

    这一次,也要相信郑砚浓吗?

    开门声轻微,属于另一间房,明知有人迎面走来,徐云知却无心理会。

    “需要帮忙吗?”

    徐云知随着温柔的问询睁开眼,垂下的视线里,出现一双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

    “不用了……”徐云知顿顿,却因为头昏脑涨,完全没有抬起头的力气,“谢谢。”

    说完,徐云知走入电梯,而那人目送着,直到电梯门关闭。

    男人同样一副要走的样子,蓝色领带一丝不乱,西装搭在小臂上。

    他拿出手机交代了几句,看着不远处的另一间房,没一会儿,缓缓穿上西装。

    回到套间的女孩准备自拍。她刚举起手机,门口响起密集的敲门声。

    开门后,会所经理挂着职业笑容,“您好女士,我们不接待非会员,请你在半小时内离开。”

    女孩恼火,“我是郑少的客人,而且不是说这间房明天才退吗?”

    经理面对女孩的诘问,依旧从容,“您说的没错,但我们老板说了,永昼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接待您,无论您接受了谁的邀请。”

    “什么?”女孩觉得不可思议,“凭什么不让我进?”

    “我们老板说,”经理放缓语调,“您有碍观瞻。”

    又听到这个词,女孩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我要发微博曝光你们!”

    “请随意,”经理传达过老板的意思,完成任务:“半小时后如果您还在,会有人请您出去。”

    -

    徐云知走出永昼,头越来越疼,太阳穴被疯狂敲打,无休无止。

    她走到车前,视线里出现另一个人。

    那人叼着未点燃的雪茄,手一扬将西装罩在她肩上。而他脚上穿着的,是不符合他喜好的运动鞋。

    “特意来接我?”

    他将雪茄从嘴里拿出,语气里透着悦然。

    徐云知和郑砚浓对上视线。男人散开的额发遮住些许眸光,深邃的眼里挂着没有休息好的红色血丝。

    徐云知点头。

    “我换个衣服。”

    郑砚浓从徐云知手里抽走车钥匙,自顾自钻进后座,果不其然,座位上放着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雨越来越大,徐云知拿出伞站在车外,她看着砸在地上的雨,思考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很奇怪,她竟然连一句质问都说不出来,平静到像是在用旁观者视角看正在发生的事。

    想到这,徐云知侧过身去,与此同时,车门被推开些许。

    “云知,帮我打领带。”

    徐云知收了伞,坐进后排,关上车门回过身,这才发现郑砚浓的衬衫扣子一个都没扣,就那么敞着。

    她看的清楚,他身上一个痕迹都没有,却也因为这意料外的显露,红了双颊。

    从郑砚浓手里接过领带,徐云知倾身向前,将领带挂在男人后领上。

    刚想拉开距离,却被郑砚浓环住腰。

    郑砚浓看得分明,徐云知白净的脸上红色晕染。他越靠近,那抹红就越鲜艳。

    “云知,”郑砚浓心情大好,故意靠在徐云知耳廓,“你来找我,是担心我?”

    没开空调的车内闷热,徐云知感受到郑砚浓的体温,被这样近的距离冲击,思考能力逐渐丧失。

    可紧接着,她闻到一抹甜,那香没有附着在她带来的衣服上,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头发上。

    是吃到变质食物时的剧烈反应,徐云知侧过头,避开郑砚浓的亲吻,推开他的肩。

    “奶奶病了,她要见你。”

    郑砚浓的笑容,随着这个回答凝滞。他松开徐云知,眼含愠怒。

    从徐云知手里抽出领带,直接扔在地上,郑砚浓打开门坐到驾驶位,用力关上车门。

    阴晴不定的情绪,和窗外始终不愿停歇的雨水彼此杂糅。

    徐云知的手心因为领带摩擦,火辣辣一片。

    郑砚浓生气了。

    他粗鲁地发动车辆,却没有开。徐云知知道他在等自己去副驾驶,可她却不想动。

    直到车载屏幕上又出现来自郑家的呼叫,郑砚浓才一脚油门,将车开的飞快。

    一前一后,彼此无声。

    车行驶到医院附近,郑砚浓语气阴沉:“你还真是尊老爱幼。”

    嘲讽的语气,刻薄的表情。徐云知从后视镜里看的分明。

    “哦,不,”郑砚浓冷哼,“应该是忠心耿耿才对。”

    徐云知完全没有解释的力气,她的脑袋变得越来越沉。

    呼吸升温,可手心并没暖起来。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回家。

    到达医院,徐云知和郑砚浓同时走出电梯。顶楼病房门口,等着郑家的管家。

    “少爷,老太太的中药在楼下的药房熬制,您能帮着去看看,趁热带上来一份吗?”

    王管家对郑砚浓露出慈祥的笑,纵使郑砚浓心里有气,却还是扭过头坐电梯下楼。

    随着他离开,王管家敛起笑容,指着病房:“云知小姐,老太太让你进去。”

    徐云知进入病房,被王管家领到距离病床一米多的地方站着。

    房间里很冷,而她就站在空调直吹处。肩上的西装被王管家收走挂在墙上,湿透的t恤被冷风一吹,贴在皮肤上,徐云知随着不断下降的温度,不停颤抖。

    老太太坐在远离空调的角落,裹着披肩,端着热茶,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徐云知眼前发黑,牙齿打颤,老太太才让管家关了空调。

    在外明眸善目的老太太,独自面对徐云知时目光阴霾。

    “听说你找了他一天?”

    徐云知说不出话,呼吸急促,只能艰难点头。

    “没用!”

    老太太将手里的茶杯摔在桌上。茶碗摔破,尖利的碎渣飞向徐云知。

    “连他去哪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他未婚妻的!”

    徐云知腿一软,不由自足向后退。接着连忙站直,迎向老太太的指责。

    “您知道的,他不在意我。”徐云知抑制不住颤抖,只能努力让吐字清晰一些。

    “我也管不住他。”

    “何必呢……”

    这婚约何必呢,本来就是笑话。

    “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站起,走到徐云知面前,指着她的肩膀,狠狠戳了几下。

    “你不要忘了,你欠我什么,欠砚浓什么,欠我们郑家什么!”

    “你怎么有脸和我讨价还价,我让你看住他,你就得照做!”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来,走在前方的将探病用的花篮水果放在床头,退出病房。

    后方的男人戴着蓝色领带,挺立的鼻上架着眼镜,一副精英派头。

    “唐突了,刚刚敲门没人开,依稀听到模糊的声响,以为是准许进入的意思。”

    男人的眉在感受到室内低温后,微蹙。他继而看向徐云知,单薄的肩膀正颤抖。

    认出眼前人,老太太立马切换到慈爱的状态,“是酌修啊,你父母最近还好吗?”

    季酌修往沙发走去,路过徐云知身侧有意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唇色如纸。

    垂着的侧脸上,泛红的眼圈格外惹眼。

    明明眼泪就悬在睫毛之下,却绷着唇,倔强地不肯落下。

    看似柔弱,实质坚韧到超乎想象。

    季酌修收回视线。解开西装扣子,端坐于沙发上。

    “家父不错,昨天我们还说起和郑家的合作。”

    老太太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她朝徐云知挥手,示意她出去。

    茶几下落着一块瓷杯残片,季酌修垂眸看到,抬脚踩住。

    徐云知正要向外走,郑砚浓迎面进来,他想说什么,却在看清沙发上的人后变了脸。

    “季酌修,你怎么在这?”

    敌意。

    不经掩饰,直截了当。

    徐云知这才抬起头看那位姓季的先生。

    西装考据,周身一丝不乱。身形高大,比郑砚浓高出一截。

    眼镜下的眸很静,没有因为郑砚浓的无理取闹产生任何波动。

    她并不认得。

    “家父的心意已经送到,希望您好好修养。”

    季酌修礼貌笑笑,无意多留,向老太太告别后,站起身往外走。

    放下中药袋,郑砚浓想送徐云知,却被老太太拉住手,“砚浓啊,奶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徐云知和季酌修同时进入电梯,没人说话,保持静默。

    徐云知低下头,一双皮鞋落入视线。

    当徐云知伴着惊讶抬起视线,男人温和一笑:“是我。”

    斯文的男人高出徐云知不少,他接着说:“刚刚在会所,我们短暂遇到过。”

    徐云知当他是郑家的朋友,“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的突然闯入,她哪能那么轻松地离开。

    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徐云知向男人挥手,“季先生,再见。”

    只是基于礼貌的客套,徐云知清楚,她和男人再见的几率并不大。

    谁知男人却因为这句话,笑容越加悦目,是水墨丹青之中的淡雅泰然,温和又夺目。

    “再见。”

    徐云知钻进车里,低落的心情有所回升,从这里到家不过几公里,没有任何东西能抵消她对回家的渴求。

    但当她发动车辆,仪表盘上却显示即将没油的提示。

    徐云知现在是真生气了,为什么郑砚浓在来时的路上不去加一点!

    外面的雨越发大,徐云知也吃不准车能否开到加油站。

    她犹豫着走下去,一辆黑车从她身前开过,没过几米停下。接着向后倒,回到她面前。

    车门打开,下来的是那位季先生。

    “需要帮忙?”

    要吗?

    徐云知犹豫了。

    虽然这是郑家人的朋友,可她却是第一次见。

    “我的车没油了……”

    “要送你吗?”

    “云知!”

    郑砚浓的声音从后传来,莫名其妙的怒意激起徐云知心里的愤愤不平。

    “季酌修,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郑砚浓横在徐云知和季酌修之间,强势地隔开两个人。

    季酌修看郑砚浓,周身气场加重,两个人剑拔弩张,看向彼此的眼神只有讨厌。

    徐云知有些惊讶于郑砚浓的针对,她从未见他这么不喜一个人。

    “这位小姐,既然你的朋友来了……”

    季酌修将手放进口袋,深深看了郑砚浓一眼,视线继而跳过他肩侧,落在徐云知身上。

    谁知徐云知绕过郑砚浓,主动拉开车门。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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