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诡化
丧尸围城一般的浪潮来袭，楚言只能凭借着感觉跟着走。
说实话，这样很难受，什么也看不到的样子。
小腹中忽然有微热的气流流淌，楚言心神一动，试图用意念转移这股气流。
成功了，温热气流从小腹中一路顺畅无阻，到面部，最后再到双目。
他终于能看清周围的一切了。
【您使用蓝色技能“微炁”。】
血红色字体在眼前显现出来，在诡异地牢里面，使用的所有技能似乎都会游戏化。
那些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双目无神地缓慢走向周镇长。
他们从诡域的漆黑边缘，全部面无表情地走来，犹如活死人一般。
周镇长显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把干枯的手掌放到嘴边。
他将自己的手指咬破，黑色血液渗透出来，再将其伸到“周可心”的利牙处。
楚言跟着那些被海妖操纵的人群，靠近了他们，距离大概还有二十米左右。
浓重的血腥味与尸臭味钻进楚言的鼻孔里。
看着眼前驭诡者周镇长和诡仆“周可心”的这一幕，楚言瞳孔微缩。
“周可心”双目竟是一片血洞，面目处皆是青色尸斑，她贪婪吸吮着周镇长手掌上流着那点鲜血。
周镇长那张胖脸越来越白，大约几秒过后，他用力推开“周可心”，周围人群如泉般涌出。
但就在顷刻之间，那些靠近周镇长的人，全死了。
半空中到处是撕裂的躯体，“周可心”发出一声代表着喜悦的尖叫。
她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身体居然长开黑色的长毛，令人胆寒。
这些想要接近周镇长的人们，刹那间变成一具具尸体，伤口处全是爪痕与咬印。
她的利牙变得更长，爪子更加尖锐，肆意啃食着血肉。
完全一个恶魔相。
看得出来周镇长几乎已经在强撑着了，他脸色白到如一张纸。
海妖杌那张英俊的面目上也满是惊惧。
它厉声道:“你真是疯了，让自己仅存不多的精血赐予她，是巴不得你身体里那只诡异提前复苏吗？”
楚言此刻已经处于一个很危险的位置，离那片“周可心”屠杀的战场只差几米远，他可不想跟那种怪物搏斗，估计也打不过。
现在诡异本源已经流露出来，就在周镇长的肚子里。
只要等会伺机而动就行。
话说，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就这样被屠杀。
楚言强行告诉自己，这里都是虚构的。
说实在的，他并不知道这是虚构还是真实，只是在强迫自己接受这种现实。
不论如何，现在都要冷静下来，楚言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正面取胜。
前面的“周可心”还在厮杀着，那些镇上的人们也并非没有伤到她，她身体上同样有着狰狞的伤口。
这种东西，还是属于血肉之躯的范畴。
楚言十分光棍地在原地倒下，没有引起“周可心”的任何注意。
她骨子里的凶戾已越来越严重，漫天都是血肉的撕扯声。
周镇长似乎非常享受这一刻，陶醉地闭上了眼。
兴许是觉得胜券在握，他开始嘲讽起海妖杌:“你的能力除开那种奇怪的声音外，还有什么？就连护体的能力你也没法施展了吧。”
海妖杌冷笑着。
“这些都是你祖先总结出来的东西。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一天后人会再与诡异扯上关系。”
“你以为驭诡者是这么好当的？告诉你，即使你杀了我，取出我的心头血，也没办法成为驭诡者。”
“相反的，你体内的诡异依然会复苏，把这里所有人给吞噬后，成为更强的诡异，届时你们大乾的土地上又会多一方强大的诡异。”
说到这，海妖杌顿了顿。
“哦，我忘了，你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命。”
周镇长脸可见的阴沉下来，他无法判断这些话的真伪性，自然也不知道海妖的“心头血”是否能帮他成为真正的驭诡者。
这段时间里，周围数不尽的人潮真正涌上来。
“周可心”再强再诡异，那也抵不过汹涌的人潮，即使他们个个都行动缓慢，但她只要动了一个，下一个就会无所顾忌地冲过来。
很快，她就被汹涌的人潮淹没了，只剩下痛苦的哀嚎声。
但诡异的是，那些人根本触及不到周镇长，而是手掌穿过他的身体，无法造成哪怕一点点的伤害。
周镇长的身体犹如黑雾一般，迷蒙且涣散。
“诡化，你居然可以做到诡化!”
海妖杌第一次那么震惊，仿佛“诡化”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连它这种活了很久的大妖都惊讶。
“大约是半年以前，可心她死了。”
周镇长的声音是如此平静。
“就死在那只诡异手上，在我眼前。在它吞噬可心血肉的时候，我一口吞下它的本体。”
他脸上带有嗜血的笑意，仿佛是想起吃下诡异本源的那一幕。
“后来查询古籍的时候，我得知了有驭诡者的存在，并学着那些先祖流传下来的手段。”
海妖杌冷笑着说:“你们祖先当年可没有像你这么狠，他们仅仅是与诡异签订契约，喂血换取部分力量，以逼我离开罢了。”
人群围绕着周镇长，却无法对他造成任何损伤。
普通人对诡异，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对这种驭诡者也一样。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在瞬息间抵达海妖杌面前。
黑色利牙咬住杌的脖子，“周可心”全身已破破烂烂，甚至连原本肩膀位置上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但她仿佛不知疼痛般，撕咬着杌，鳞片也全部裹露出来，茂密黑色体毛一点一点掉落。
这场景实在是太渗人，如有神经质般的感染力。
杌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大，它的确已经要到力竭的地步，无法施展出其他能力，但还是伸出细长舌头，要往“周可心”的脖颈处勒去。
但，黑色利爪已经把那舌头扯断了，这种疼痛犹如被油锅炸一样，撕裂般的苦楚。
上半身人，下半身蛇尾的妖怪，就这样倒下，生死未卜。
周围人群已经停住脚步，却未恢复清明，还陷入在混乱的状态。
周镇长嘴上挂着得逞的笑意，身体从黑雾似的状态结束，慢慢走到海妖杌的面前。
楚言屏住呼吸，匍匐前进。周围满是残肢断骸，以及那些尚未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