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使者
一月中旬的一个早上，极北镇东边矿区出现了一众马车队，领头的是一驾奢华马车。
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从马车棚中走了出来，看到矿区破旧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对身边同行的一个助手道:
“老杰瑞，我们不会来错地方了吧，你确定是这个破地方？”
一月的极北镇还笼罩着相当寒冷的空气，杰瑞殷勤的给他披上了一件羊绒大衣，道:“我们没有来错，少爷。去年我来这里的是时候，比现在还要破。”
这个被杰瑞称为少爷的人，名为亨德利，是东海要塞目前城主的唯一儿子，未来东海要塞城主之位的继承人。
东海要塞未来的城主亲自到极北镇这种旮旯地方，自然不会是来玩的。此次他出行极北镇，其身份是作为一个使者，将代表着东海要塞和极北镇进行矿物的贸易谈判。
这个任务虽然非常重要，但在亨德利心中却并不艰巨。
在出发之前他便已经了解过了极北镇的大致情况，在这个偏僻的贫困小镇，矿物出产是这个小镇唯一还拿得出手的产业。
但是因为极北离周边其他大城市又非常遥远，考虑到运输成本，东海要塞是极北镇矿物贸易的最好选择，甚至是唯一选择。
这便是亨德利有恃无恐的原因，因此，他并没有把所谓的谈判放在心上。
在他构想的画面中，极北镇的镇长将对自己卑躬屈膝，恳求与东海要塞签订长久的矿石贸易契约。
“奇怪，今年怎么没看到极北镇的接待队啊？”杰瑞道。
“哼”亨德利冷冷一笑，“这说明极北镇新任镇长不过是个蠢货，他会为此后悔的。”
但当他亲自踏入极北镇城镇范围的时候，看到小镇上繁荣的街景，每个人的脸色都洋溢着笑意，眼神无不神采飞扬，亨德利开始怀疑起了他父亲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极北镇，真的是一个贫困小镇吗？
对于这个远道而来客人，卡文在心中可谓是相当不待见。因为这样的接待工作，将会浪费掉他一天的建造时间。
但本着东道主的好客之道，卡文还是以相当丰盛的筵席招待了这个客人。
卡文拍了拍手，柯雷莎和希斯利亚端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食物。有辣鸡腿汉堡、野蘑菇炖野猪腿、芝士火腿披萨、春卷等等，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卡文通过系统打造出来的。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品，亨德利惊呆了。他又看了看穿着精致女仆装的柯雷莎和希斯利亚，甚至对卡文的生活产生了一丝羡慕。
不过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暗暗念道:“把钱财花在这些表面功夫身上，真是不可救药的蠢货。看来父亲的判断没错，极北镇就算现在还不贫穷，但离贫穷也不远了。”
饭桌上卡文自顾自地吃着，对于亨德利丝毫没有过多的关照。这让亨德利大为不解，与他想象中的画面可以说是完全不沾边。
比起饭桌上诡异的氛围，让亨德利感到更为诡异的是卡文的用餐方式。
除了刀叉以外，他注意到卡文用餐时用得更多的是两根木根。
而且，这两根木根看起来非常灵活
他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饭后二人来到了会议室，亨德利觉得来到了他的回合。
“镇长先生，按照往年惯例，今天是交割矿石的日子。可是我在矿区和小镇的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任何堆放矿石的迹象。对于这样的现象，镇长先生可否解释一下呢？”
卡文没有解释，反而问道:“亨德利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往年贸易契约的历史出价？”
“嗯这个嘛，大概了解过。”
“大概？”卡文冷冷地笑了一声道:“十五年前我们极北镇和你们东海要塞展开了第一次矿石贸易，那一次你们的出价是每公斤矿石三十铜币。从那以后逐年下降，到了去年，你们的出价是每公斤十六铜币。对于这样的现象，亨德利先生可否解释一下呢？”
亨德利不料卡文完全不像自己构想的画面那般，会对自己卑躬屈膝、言听计从，反而是气势凌人于他针锋相对，这令亨德利颇为不解。
难道这个镇长只懂得享乐，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贸易契约的重要性吗？
他不理解卡文为什么敢这样和他说话，在他看来卡文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
“关于这一点，首先是你们极北镇出产的矿物都是杂矿，要提纯这样的杂矿本身加工成本也不少。再加上运输车队都是由我们东海要塞自己提供，我们每年的人工费都在逐年上升，自然不得不削减收购成本。”
卡文被他这一番话整乐了，道:
“亨德利先生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的每年的人工费都在上升，但我们极北镇矿工们每年的工钱还在减少呢？”
亨德利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考。
“你也不用想了亨德利先生，我来告诉你。你们每年增加的收益和人工费，就是我们极北镇工人们少的那一部分。你们每年从极北镇谋取的利益越来越多，我们极北镇工人的生活反倒是一年不如一年。你们做得好呀！”
亨德利闻言不禁感到汗毛竖立，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卡文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反而精明无比。
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谈判下去，否则将完全陷入被动。他决定及时止损，直接切入到了主题，道:
“那这样吧镇长先生，我们东海要塞决定用和去年相同的价格收购你们的矿石，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一次性签订五年的契约，镇长先生你看如何？”
卡文没有说话，脸色挂着浅浅的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这个价格确实不能让先生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加价到每公斤十八铜币！怎么样？”
说出这番话时，亨德利觉得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他想起自己出行的时候，曾对他父亲信誓旦旦保证到:“这次我出行极北镇谈判，可以把每公斤矿石的价格降到十五铜币，父亲大人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但是，现在自己不仅没有做到把价格压得更低，反而连原本的收购价都还保不住了，这让亨德利感觉憋屈无比。‘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这下怎么也该答应了吧？’
事实上，卡文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谈判绝不是亨德利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卡文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淡淡道:“不怎么样。”
再次遭到卡文的回绝，亨德利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强忍着怒火道:
“那不知镇长先生的出价是？”
“我的出价是”卡文身子微微向椅子靠了靠，缓缓道: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