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潮
公主的一曲歌喉令在座众人都难以回神, 隐匿于暗处的顾洺，一双兴奋的眼眸紧紧盯在那抹红衣罩身的背影，刘棹歌纤细羸弱的身姿下, 总是能爆发出更多的惊喜令他发觉。
殿内，侧首的刘子真也流淌出痴迷的眼神, 看着刘棹歌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连同诸位朝中众臣在内，皆是沉迷在公主殿下的天籁之音中, 当北斯王子鼓掌赞赏出声, 众人才回过神来。
刘棹歌抱着琵琶站起身, 朝着北斯王子的方向侧身行礼, 柔声道：“多谢北斯王子谬赞，阿钰此厢献丑了。”
金发蓝眼的北斯王子亦站起身来, 高大的身姿十分雄壮, 刘棹歌于他面前仿佛幼童，他端起酒盏，敬道：“此次不远万里前来南唐，是公主殿下让本王不虚此行，当敬殿下一杯。”
刘棹歌从银蔻手中接过茶盏，轻抿一口, 笑道：“愿北斯王子能在我南唐游玩尽兴，若无人陪同, 亦可到安襄宫内寻我, 阿钰定陪同到底。”
北斯王子闻言一双眼睛亮如白昼，笑着应下。
懿成帝位于上首见状笑的合不拢嘴，面上容光焕发，连忙招手道：“阿钰快坐在朕身侧, 来人，为公主端膳。”
刘棹歌笑着走上前，甚至越过了德妃，坐在懿成帝的侧下首，是除却皇上以外，最为举足轻重的位置。
有了刘棹歌这一曲宴会开场，后面再上来演奏跳舞的那些宫中舞娘们，便显得索然无味了。
一场寿诞宴，刘棹歌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焦点。
不少人都在偷着眼朝上瞄，时刻关注着绍合公主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越是看，越是觉得公主乃沉鱼落雁之姿，嘴边那抹温婉的笑意让人心头瘙痒，而越是听，越是觉得公主那副甜美的嗓音如莺燕轻鸣，句句撩拨人心，连口中的食物都不香了，一双眼，一对耳，都只想时时刻刻的黏在绍合公主身上。
寿诞宴至酉时方结束，忙碌了整整一日，终于落下帷幕，想必今日过后，绍合公主的一曲《绝词》又会被人传成一代佳话。
安襄宫内
。
刘棹歌方一入殿，便有些脚下虚浮，再难以站稳撑住，她伏身倒在软榻上，掩唇咳声不断，面色是胭脂水粉都遮盖不住的一缕缕潮红。
银蔻见状急的团团转，连忙起身说道：“殿下，奴婢去给您端汤药。”
说着便一路慌张的跑出内殿。
顾洺从背后走出，看着软榻上娇柔轻颤的女子，一袭红衫凌乱的垂至地面，金色的披帛从肩头垂在臂弯，刘棹歌的咳声艰涩，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因过于用力而眼角湿润，瞧着再不似方才殿堂内举止得体贻笑大方的公主，这般病态缠身楚楚可怜的模样，才真是叫人心疼。
顾洺倒了一盏茶水，递到刘棹歌面前。
“殿下这幅脆弱的娇躯，若是被他人瞧见，难免不会欺身而上。”顾洺舔了舔唇角，体内莫名升起一抹燥热感，让他觉得委实新奇。
刘棹歌却没有接过茶水，而是抬手抹掉唇上的胭脂，鲜红的脂粉蹭到脸颊上，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嗜血的魅色，即便体内再难受，刘棹歌也不允许自己在他人面前展露出一分的脆弱和屈服来。
她轻声嘲笑道：“你的意思，竟是对我这幅残破之躯有何非分之想吗？”
顾洺不置可否的走上前，将温热的茶水浇在刘棹歌绯红色的衣衫上，看着那宽大的绫罗湘红长衫贴合在公主曼妙的身姿上，连同垂落的几丝乌黑长发都湿了发尾，顾洺眸中的兴味更盛，体内有些控制不住的暗潮汹涌。
“殿下的美色，是他人所不能比拟的，越是在泥潭中挣扎，越是令人兴奋不已。”
刘棹歌身子轻颤，用力抬手挥掉已是空空如也的茶盏，青瓷落地之声清脆，刘棹歌费力的坐起身，摘掉头顶的珠帘金冠，任由一头青丝落下，一双平静的眼眸闪过计谋之色。
她眉眼弯起，不由得笑逐颜开：“你倒是提醒了我，这幅身子还有其他的用处，只不过，不是用在你身上。”
顾洺微微挑起眉尾，并未猜到刘棹歌心中所想，不过他撩起一抹公主的乌发，于鼻间轻嗅，眼角余光瞥见眼前一道掌影闪过，
他立即侧头，轻巧的躲开刘棹歌挥手扇来的一巴掌。
顾洺咧开嘴角，笑道：“殿下这般病体，还是省些气力，休养生息罢。”
刘棹歌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轻轻颔首，温声细语道：“滚一点，疯狗。”
顾洺手中放下那一缕乌发，笑着退后两步，不再继续挑战公主的底限。
银蔻进来时，正巧看到顾侍卫屈膝蹲在地上收拾青瓷茶盏的残骸，她看到公主披头撒发于软榻上，身上的衣衫不知为何湿成一片。
银蔻立即惊呼一声，放下手中的汤药，上前焦急询问：“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禀告皇上，再唤太医前来！”
刘棹歌一手拉住她，额角冒着细汉道：“莫去惊扰父皇，今日本该是高兴的日子，别扫了兴。”
银蔻闻言，眼睛都红了，转身端来汤药，一边用汤匙喂着公主，一边哭腔说道：“奴婢就不该听殿下的，何时不能为皇上弹琴唱曲，都不该拖着未愈的病体今日贸然行事，都怪奴婢没照顾好殿下。”
刘棹歌喝下汤药，喉咙中的艰涩才好了一些，她笑着摇了摇头：“莫要多想，沐浴更衣，今日早些休憩。”
银蔻连忙含泪点头。
这一晚因为太过疲惫，加上身子的不适，刘棹歌沐浴后睡得很沉，白皙的小脸埋在锦被中，呼吸清浅薄弱。
她丝毫不知夜半时分，床榻侧有一人影盯着她看了一个时辰之久，而后从窗户翻身出了安襄宫，身如鬼魅的行到宫内一处偏僻的竹林里。
顾洺在竹林深处看到一抹熟悉的青衣背影后，走上前道：“季先生为何贸然前来？”
那青衣男子转过身，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含着笑意。
“只怕季某人再不来寻，七皇子便与当朝公主走动过近了。”
顾洺闻言沉下眼色，默不作声。
季青眼角的皱纹清浅，声音醇厚：“季某是来此提醒七皇子殿下，莫要因小失大，切记此次潜伏入宫的目的，至于那位公主，她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与我等不必牵扯过深。”
顾洺不动声色的启唇道：“我自然清
楚，难道季先生改变了主意，不想再坐收渔翁之利？”
季青看了看暗沉昏黑的天色，笑道：“再做观望，若那宦官是季某人看走了眼，没有本事搅弄朝堂，便要另行他法。”
“总归眼前的江山，是要唯我前朝宁国所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短小（bushi）
明天我会多更点！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