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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住在里面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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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画楼私心是想进去一探究竟的, 楼家的事情,她必须完全摸清楚,现在就是大好时机。

    但, 什么准备都没有贸然进入一个未知领域,又太过冒险。

    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冒险, 但不能拖着大师兄一起,如果她出什么事,十方观需要他。

    问完后,不待对方回答,她又开口,“算了,我们还是找出口出去吧,二师兄他们要担心我们了。”

    她决心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小师弟突然转变了心意,白一竺理应感到松了一口气的,但从那双清澈的双眼中看到那一闪而逝的失落, 胸口却莫名的撕拉着疼了一下,不严重,但让他有些难受。

    小师弟想进去。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能感受到她想进去的强烈念头。

    有那么一瞬, 他险些脱而出:想进去就去吧, 师兄陪你去。

    最终, 他还是忍住了。

    他比谁都理智,那强劲的邪风里面,不知有什么厉害的东西以及有多危险,他是不可能冒着这种危险将人置于无可控制的险境之中的。

    即便,可能会失去一些珍贵的情报以及,她可能需要的东西。

    但这些, 都没有性命重要。

    他张了张嘴,“好,我们找找出口。”

    他转身往台阶上去,没再去看那个门,似乎也不去看她,将她一个人遗留在了这个她随时可能禁不住好奇与诱惑的地方,而再次打开那扇门。

    抬头看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转拐,画画楼只是一个呼吸变换,就明白了大师兄此时的心情。

    他没纵容自己,只是给自己做选择的机会与权力。

    他们相处时日还那么短,也许都还不太了解彼此,可师兄却已经洞悉她的想法和打算。

    小手紧紧地撰着,她咬着唇想驱散这种酸涩的难受,四处打量的小眼神缓缓移回身边不远的门上,这道门看起来真的很普通,而门缝中没有光透进来。

    也没有先头那种可怕的狂风,安静得就像门外是个宁静的世界,引诱着她将门打开。

    握着拂尘的手垂下,长长的拂尘垂落在地卷成了一圈,另一只小手伸向了身后,那处地方,长了一条粗壮的小尾巴。

    楼家,和这条尾巴,是她的心结。

    她这一世活着,最重的人是妈妈,以及解开这个困扰她五年的结,她为什么不能是个普通的人?为什么会长这条可怕的东西?

    即便是死她也要找出答案!

    三楼上,白一竺身体倚在只摆了一盆植物的桌沿边,轻叹一口气,他垂着眼,极力克制着自己要跟去的冲动。

    他不是个冲动的人,这种快抑制不住的冲动强烈到他抵着桌沿边的手青筋都一根根冒了出来。

    小师弟这一去,也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他不仅没有阻止,甚至放任她的行为。

    罪恶,又增加了一条。

    “大师兄?你怎么在发呆?”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蓦然撞进了他的耳朵,猛地抬头,却见旋梯口个子小小的团子。

    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疑惑地看他,小小的樱桃小嘴吐出软糯糯的声音,“师兄别偷懒了,再不找到出去的法子,二师兄他们可能都找来了。”

    她边说边从楼道口开始对着周围进行检查,一寸一寸地看,还会伸出那不拿拂尘的小手去摸摸,嘴里继续嘀咕着,“……要是师兄们都找来了,以二师兄的能力一下子就将门给打开,到时来一窝都困在这里,咱们就只能集体进那个门了。”

    要真那样,要么有什么突破,要么团灭。

    手上突起的青筋一下子全平息了下去,白一竺愣愣地看着面前絮絮叨叨的小团子。

    最近小半个月,他发现这小团子话比以前多了,也会主动开口说话了,尤其接了楼家这个委托之后,就更加明显。

    检查了一大片的画画楼听不到声音,她这才困惑地抬起了头,见小空间另一边的人还在那儿发呆出神,先是一怔,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都变了。

    大师兄的样子……像中邪了?!

    她刚准备想点办法,却见对方忽然回了神,在原地走了两步转了身像是在观察这个不大的空间,还回了她一句,“这层并没有什么发现,格局和下面一样。”

    他往边上走几步,“不过,空间比下面的小。”听起来一本正经,将自己先前的失宜给掩饰起来。

    画画楼没问他刚才发什么呆,也打量整个空间。这是一个圆型塔,上比下小很正常,“这是顶层,肯定是会比下面的小。”

    她仰起头,“不过我们头顶这处透光的玻璃真神奇。”

    很高,他们够不着的高,上面光线完全铺洒进来,所以这一层比下面的都要亮堂,可……“为什么上面没有落叶和灰尘呢?”

    像极了总有人打扫,这怎么可能呢?一个被锁起来的地方,锈迹斑斑的铁门说明长久没有被开启过了。

    白一竺也注意到了这点,他仰头观察,很快有了发现,“这是个自动顶。”

    听罢,画画楼大眼一亮,“大师兄是说这上面是可打开的?”她对现代科技发达到什么程度总有些模糊。

    如果能打开,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以他们看到的景色,这塔顶之外就是林子,那儿有几棵比塔顶高的树,她认得。也就是说,窗的外头是楼家,而这道诡异的门不知通往何处。

    “……有问题的是那道门,而不是这个塔楼。”画画楼自喃着。

    白一竺看着她思索的小表情,这一点他方才就想到了,只是如何破解这道门,或者说破解这里,他一时半会想不到法方。

    这种时候,他分外想念老二。

    “……要是二师兄在就好了。”

    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

    没想到走到中间仰头的小团子一声感慨说出了他的心声,他垂眼看她,严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头却有一丝不是滋味。

    尽管老二的确对这方面比较在行。

    他还是忍不住语气有些低重开口,“这种塔顶看似简单,但材质坚硬厚实,刀枪不入,子弹都打不穿,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控制口,往往,控制口会设计在附近。”

    要么是自动控制关机,要么是人工。

    人工的话有可能是远程控制,但这种几率很小,所以极大可能会在这座塔内。

    但……也有可能在塔墙外面。

    瞧着脸色不太好的大师兄,画画楼知道他也想到了这点,没戳继续这个无解的话题,小手一指,“大师兄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吗?”

    肉黄色的叶子不算太稀罕,但她却是没见过,这个时代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东西。

    没想到话题忽然这么跳跃性的转变,白一竺怔了怔顺着她的手指方向,那是他刚才倚着的桌面上那盆植物,顺口就答了,“这是耳白,我们道观后山也有。”

    言下之意不算稀有。

    “耳白?”画画楼盯着面前的植物,“它全都是肉黄色的呀,为什么不叫耳黄?”她的困惑也总在十分不一样的地方。

    植物的叶子和根茎不同,根茎枯黄干瘦,但叶子肥厚如手掌,感觉轻轻一按就能按出汁液来。

    “成熟期就是全白色的。”白一竺不是很关心这植物,仔细着打量塔顶与顶部周围,非要找出开关装置。

    “哦,如来如此。”画画楼却总盯着植物,“为什么这里会每一层都种这种植物呢?有什么用处?”

    她的问题也让白一竺产生了困惑,他不再只盯着头顶看,视线落在附近,还有桌面上的耳白。

    “耳白成长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成熟期会分泌出一种乳白色液体,可收集入药,治疗疮麻有效。”除此之外也暂时也没发现有奇物的地方。

    不是多珍贵的东西。

    “既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会种在这里?”画画楼还是想不通,“这种植物生命力很强吗?种在这种几十年没人管理的地方还没枯死。”

    她伸出手,两指捏了捏,肉黄色的肥厚叶子软呼呼的,但加点力气,也没捏坏,感觉比看到的还有韧性。

    她这种千奇百怪的问题,总能让白一竺困惑,毕竟他从来不会有这种疑问,所以从来不去想答案。这会儿被问到之后,一时也困惑了起来。

    “也许,为了观赏?”他自己都答得不太确定。

    “给谁观赏?误闯进来的人?比如我们?”

    这小团子可真有十万个为什么!

    “……可能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别人?可是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另外的人进来过啊,除非是从那道门走进来的。”她意指下面那道邪气的门。

    白一竺:“!”

    两人的目光一对,再一次想到了一块去。

    “会有人从门外进来这里!”

    画画楼的双眼像装了星得一样闪闪发亮,“普通人就算能从那道门进来,但也不会如此来去自如并且种上了这些植物来观赏。”

    她分析,答案只有一个:“也就是说,这个人可能是这个地方的守护者?那只要他出现,咱们就有办法出去了!”

    这种设想的确很合理,“可,我们并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出现来这里一次。”而且,即便出现了,如果是个坏蛋呢?

    指不定,直接将他们扔进那个门世界去的大坏蛋。

    而且这可能性还挺大。

    好吧,画画楼伸手挠了挠头,也想到了这些可能性,“还是靠我们自己想办法出去吧。”把人等来了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说着想办法的人,忽然灵光一闪,大眼又亮了起来,手中拂尘往怀中一插,白一竺还没看明白她要做什么,却见这小团子双手一张,一把抱起了快有她高的桌面上的植物,然后就走向旋梯往下去了。

    白一竺:“??”

    带着一头问号跟着下去,小团子抱完一盆又来一盆,也没让他帮忙,一个人将所有的植物,一口气全都抱到了最下面的那扇门背后摆成四方形,正好四盆。

    想问她要做什么,又见她示意自己稍安勿躁后,扯扯道袍,两只小手做成喇叭形状,对着那伞门,用力深吸一口气,然后爆发声音——

    “你不给我们开门,我就把你这四耳白给毁了!”

    白一竺:“……”

    你连人家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居然就敢威胁?

    再说,你怎么就确定那人就在附近了?

    他视线转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因她的喊声有什么改变,又听她继续大喊,“我说到做到真的会毁掉的啊——”

    平时软糯糯的声音,到底是个小孩子,声音可高可尖,喊起来那个分贝冲着门反弹,简直加倍爆发,刺得他有些耳疼。

    她喊第三次,“我倒数三声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砸。”

    “三!”

    “二!”

    她喊得不遗余力,小孩子的分贝有时完全可以媲美国际高音演唱家,那伤害不言而喻。

    同在一个空间的白一竺同样也受到了暴击,却意外的有了些发现,尖锐的叫喊声似乎……“有回音?”

    他不太确定,第二次时试图仔细听,可这分贝实在吓人,耳膜直疼入脑。

    第三次时眉头紧皱,不屈不挠顽强地撑着,才确定了有微细的回声,不是声音拍打在铁门上反弹的声音,而是往后继续投射的声波,从后面传回了一丝不太明显的回音。

    “嗯?什么?”喊到二的画画楼停了下来,扭头看他,其实她虚张声势也没打算喊完。

    大师兄走到她身后居高临下,盯着那堆先前被砸得稀烂的杂物出神,她也凑了过去,“怎么了大师兄?”

    白一竺蹲了下来,动手将杂物扒拉到一边,画画楼也想帮忙,她拿起一块折了的木板对着帮着扒拉,很快就露出了那块墙壁。

    她站了起来,由上往下观察,四盆中的耳白有一盆摆放的位置就在这墙的上面,唯一一盆是挂起来的。

    大师兄拿过她手上的木块对着墙壁敲敲打打,她一想,明白了,“上面三层都有空间,而最底下这层明明最大,却没有空间。”

    她原先想着以为这第一层高出来的一米多只是地基的一部分,现在看来,事有蹊跷。

    果然,当白一竺那‘笃笃’的敲打声发生变化时,两人的眼神都亮了,又找了一番,虽然不是很明显,确定了这下面有机关!

    “怎么办?”画画楼凑过去小声问,对方摇头,显然还是没有找到机关口。

    真是日了狗了!她磨牙。

    往后退几步,踢到了摆成四方形的植物,蹲下来抱起最小一盆,然后冲白一竺喊,“大师兄你让让。”

    瞧她那架势,白一竺知道她要做什么,明知道没什么用却仍不拦着她,任她胡闹,还非常配合地往台阶上退了两个台阶站着旁观。

    画画楼冲着那堵分明没有裂缝的墙大喊得气势磅礴,“最后一次机会!”

    “三!”

    “二——”

    “砰!”的一堆巨响,小小个子却有拔山扛鼎之势,直接就往墙上砸了个稀巴烂,里面飞溅出来了满地泥土。

    本应无事发生的小空间,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你这娃娃怎么回事连‘一’都没数就砸了?!”

    随着厉喝声“砰”的一声闷响,前面泥土与被摔烂的盆栽碎了一地的地方,缓慢地凹陷下沉,吓得她往后退了两小步,然后只觉得后衣领一紧,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

    脖子勒得像被掐住了一样,一下子就岔了气,一边咳一边扭头挣扎,满脸痛苦地看到是大师兄的长手臂。

    幸好大师兄很快就将她给放下,这会儿她终于体会到五师兄整天被拎是什么感受了。

    那个凹陷口只有普通的四方形餐桌大小,往里像个黑洞,但能看到光照的地方隐约像是有……“台阶?”

    师兄弟二人紧紧盯着面前的黑洞,全身戒备谨防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

    没曾想,却盯出来了个人?!

    一个……“小孩?”

    一个大约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一身古装小衣,头发很长,小脸蛋清俊漂亮,那精致的五官让人完全能想象到成年后该是何等俊美。

    对于脱口而出的‘小孩’两字,那小孩抬头就瞪向说话的画画楼,瞧着是个更小的小团子,双眼毫不避讳地释放出鄙视,“你这小娃娃真是不厚道!”

    开口就是指责。

    “你才不厚道!”画画楼怼了回去,瞪着面前的小男孩,先发制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老夫装神弄鬼?”小男孩一听就像点燃的爆竹一下子就燃了,吹胡子蹬眼,“老夫在此多年,谁装神弄鬼?!”

    “你不装神弄鬼躲着不出来想吓唬谁呢?你再躲躲,剩下几盆我全砸了。”

    “嘿!”那自称‘老夫’的小男孩被气得,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人!

    说起砸了的盆栽,他这才想起来,扭头一低,就看到脚下踩的东西,哀戚大叫:“老夫的宝贝啊!”

    哀叫着蹲下来,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拾了起来,可泥土却撒了一地,这株耳白也从茎部断成了两截,心疼得他小脸都扭曲了。

    见状,师兄弟二人很默契地往后又退了两个台阶,保持全距离。

    这个小孩太奇怪了,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普通小孩。

    心如刀绞,大概觉得救不活了,小孩男孩将那两截小心翼翼十分爱怜地摆到了一边泥土上。然后扭头勃然变色,怒不可遏地瞪着站在以几个台阶上的两人。

    大发雷霆:“你们这些卑鄙的闯入者,胆敢破坏老夫的宝贝!看老夫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们!”

    说着手一掏,一把程亮的剑就握在了手上,剑指二人,“老夫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耻小辈!”

    “慢着!”画画楼大喊一声阻止对方的动作,两手摆在前面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架势,“那……什么,这些耳白我有很多,我可以给你十盆八盆,就当作是赔罪!”

    欲动手的小男孩闻言,生生收住了剑气,抬着头瞪她,没好气说,“十盆八盆?无知小儿!这可是珍贵的‘耳白’,世间罕有,你好大的口气敢送十盆八盆?!”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看这小孩怒瞪双眼鼓得像铜铃,一脸的气愤,话也说得咬牙切齿疾言厉色,不像是开玩笑。画画楼扭头,“大师兄,他说这耳白很珍贵?”

    白一竺全神戒备,听到她的提问都没敢移开视线,侧了侧回答她,“后山漫山都是。”

    画画楼头一扭瞪回去,“听到没,我们山上漫山都是,别说十盆八盆,再来百八十都行!”

    “……”小男孩盯着二人面上露着疑惑与戒备,瞧他们的神情也不像作假欺骗他,怒目中有了些动摇。

    画画楼赶紧再接再厉,“我敢砸你的就敢赔你,除非你不想要,那我们也没办法,反正不砸也砸了。”她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副无赖到底的姿态,明明十分讨厌,可长得软萌软萌的,做起这种动作莫名的可爱。

    明知道有诈,小男孩还是犹豫不决忍不住问,“真有?”

    “真有!”她斩钉截铁。

    于是,小男孩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剑也不直指二人了,刚放松一点他又急问,“那什么时候送来?”

    刚吐一口气的画画楼被他吓了一跳,张口就说,“你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我们什么时候就送来。”就回去挖几棵小植物,不是什么难事。

    没想到对方却是一怔,“送你们回去?”语调生硬,“你们来自外面,让我送你们回去?”

    “……”这,画画楼却捕捉到了奇怪的重点,“你的意思同还有……里面的世界?”

    那小男孩剑一指,指着铁门,“里面的世界。”没有故弄玄虚,毫无顾忌。

    虽然说已经摔坏了,但小男孩还是满脸心疼地看着地上散了一地的泥土和枝叶,“反正你们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大约是感受不到对方的敌意了,白一竺这才没全身戒备,“我们找不到出去的方法,还请……阁下指点一二。”

    他想说‘小朋友’,但对方一口一个‘老夫’的,也不知是什么人物,中折了一下改了称呼。

    那小男孩扭头瞅他一眼,十分不耐烦,“老夫怎知你们怎么进来的?你是傻子吗?”

    白一竺:“……”还真头一回有人这么怼他。

    画画楼瞟了过去,“就是不知道这才问你啊,敢骂我大师兄,还要不要耳白了?不要拉倒!”

    那小男孩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不太好,转身往那个凹陷口走了回去。

    没了半身他扭头,语气不佳,“愣什么,进来啊。”说完自己径自先进去了,只留了一片漆黑。

    师兄弟二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画画楼胆肥,“进吧,要有什么事我们二打一。”

    白一竺:“……”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还二打一。

    嘴上却说,“我走前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往后跑出去。”

    知道师兄有什么事都会给她殿后,画画楼也没和他争谁更有逃跑本事,乖巧地点点头,和方才将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怪人怼得哑口无言时那凌厉简直判若两人。

    凹口初入的确很黑让人视线一下子无法适应,但再往里走就能看到台阶了。这台阶顶实在太低,白一竺又长得高大,几乎要弯到九十度角才能通过,辛苦得让人暴躁。

    扭头发现身后的小团子笔直直地往下走,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见他回头还冲他眨了眨大眼,一脸无辜……还挺招人喜欢的。

    入到内部,空间大得挺让人意外。

    果不其然,那多出来的一米多高的地方就是顶板,完美地扩张了里面的空间。

    正体看着就是个一厅两间的格局。

    “……你就住这儿?”还……挺不见天日的,“不潮湿吗?”小心得风湿。

    那小孩回头瞪她一眼,往墙上一拍,原本光线不足的空间,一下子像被打开了天窗,明亮得有些刺眼。

    阳光从上面透过一层层障碍直射进来,满屋都是光亮。

    “……”真是高科技,画画楼不禁感叹。

    里面摆设还挺现代风的,小孩随便抬抬下巴,似乎示意二人坐下,面前就是一张摆了地毯的玻璃桌面茶几,周边摆了几张有靠背的坐垫。对面墙上还挂了一台晶体家电,不过此时没打开。

    “还挺家居风的。”画画楼打量了一圈后点评,“就是少了点儿绿化。”

    那小孩没理她,也没有客气地给二人上茶,往那边唯一一张单人沙发椅一坐,颇有些居高临下用眼角看二人。

    “老夫是没办法让你们出去的,不过你们找到回去的路记得给老夫送耳白过来,否则!”

    “否则你还能怎样?”画画楼一点都不在意小孩的威胁,可能是看着就是一毫无威胁的漂亮小孩吧,让人容易忽略危险。

    小孩一瞪,“否则老夫天天诅咒你们!”他龇牙咧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点都不可怕,反倒有几分反差萌的俏皮可爱。

    画画楼本想说谁怕谁呀,可一想到这个地方邪气,这小孩也邪得很,到嘴边的话没真怼出来。

    要他真有那个本事,自己在道观还天天被诅咒,可受不了。

    于是她摆摆手,“行了行了,只要我们出得去,耳白少不了你的。”她转头看了一眼进来后全身戒备的大师兄,两人眼神交流,她站了起来。

    一边打量这诡异的地下屋子,一边说,“话说小孩,你是什么人?这塔的看守吗?”

    没想到那小孩真是脾气极臭,一句话问得又怒目而视,“老夫是这守门使者,不是什么塔看守!”

    “行行行,守门使者,请问你贵姓名?”一点都不在乎这孩的暴脾气,她边观察边问得漫不经心。

    小孩傲娇地哼了一声,“小娃娃你可以喊老夫第二任守门使者大人!”

    连个名字都没有,他傲娇什么?

    画画楼扭头鄙视地瞥了一眼,继续观察。

    走到其中一间口,她往里打量,虽然这儿很现代风,但房间地不像房间,因为门口边是一个有两米长的阁窗口,但没有装窗门,门加窗几乎完全将里面的布置展现得一清二楚。

    出乎意料的,里面还真有一张床,现代简艺风,连被褥都是最近几年连载十分火的动漫人物图案。

    她扭头眯眼,“出不去?”小手指着里面这间房,喧宾夺主,抬抬小下巴,意思是:你解释啊。

    大约没想到这娃娃观察力这么好,守门使者那易暴的脸上都懵了一下,神情不自然地扭开头,“那……又不是老夫自己出去买的,别人送的,不行啊?!”

    “那送你这些的人是怎么进来的,你总该知道吧?”问完又见那小孩双眼转着又想找借口,画画楼挑眉,“我们进来的门都锈迹斑斑,至少十年以上没人开启过了。”

    她手一指房间里,“这画动这画风,是最近两年的吧?”

    那小孩神情不自然地移开,可立马又发现了什么,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人都跟着站起,凑过来,“你也是海王?”

    一怔,“你才海王!”怔完之后,画画楼才想起自己到这个时代几乎没什么机会与外界联系,不用网络自然不清楚这个时代有没有‘海王’一词。

    所以,小孩指的,定是是这部动漫迷的昵称。

    小孩有些失望,“原来你不是啊。”不过很快就恢复,抓起她的手腕,“老夫这边还有所有的周边,小娃娃你要不要参观?”

    寻问着话,人已经被他拉到另一边室间窗台下,因他动手,吓得白一竺也站起凑了过来,时刻盯着这诡异的小孩谨防她伤着自家小师弟。

    画画楼象征性地打量了一圈,不屑道,“这算什么,我还有最新版的,漫画本全套原著作者亲笔签名。”

    当然,这都是胡扯的,她那点见识只不过路过三师兄那儿时偶然看到就记了一下。像她这种不上网不与外界有联系的人,怎么可能还是个漫画迷?

    话落就看到面前的小孩双眼发亮盯着她。

    虽然不是,但不妨碍她继续胡扯,“但首先,你得让我们出去,不然你想也别想。”小孩比她高,她需要抬起头,一脸臭屁没有商量的余地。

    “……”守门使者小脸上露出了迟疑。

    “大师兄,咱们出去继续找机关。”画画楼转身就拉着大师兄的衣要往外走。

    “……”才走两步另一边手被拽住,她扭头,就见小孩傲娇一脸,“没有老夫你们出不去。”

    瞧着面前的小孩,画画楼得意地一挑眉,而小孩大眼一瞪,伸手拍了一下自己惹祸的小嘴,十分懊恼。

    这回画画楼安心了,她一脸得意地坐回了茶几边,姿势十分悠然,抬抬小下巴,意思:你说吧。

    头一回瞧见她这得意的小模样,白一竺觉得可爱得招人心软,戒备状态都不自觉地松了些,跟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腰杆很直。

    这小孩虽然脾气不好,却颇有些天真浪漫,也不算叫人讨厌,他有些气呼呼地回到单人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还不忘瞪画画楼一眼。

    “哼!外面的人就是狡猾!”

    画画楼回他一句,“里面就没有坏人吗?”

    “……”小孩被咽了一口,真是说笑了,如果里面没有坏人,哪里需要他守在这里?

    不再继续自寻气受了,自暴自弃地摆摆手,“行行行,老夫这哑巴亏吃的,服气!”

    画画楼:“……”你可一脸不服气。

    白一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过去,继续保持一定的戒备。

    小孩拿起那印有动画人物的杯子,“滋溜”一口,压了压脾气,方开口,“老夫确实不知到外面的路。”见面前的小娃娃又瞪眼,他继续,“但是呢,你们自己是有办法可以出去的。”

    见二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他手一抬,手里就多了一件东西,“往来此门,都需要得到认可,只要被认可,便有办法出去。”

    小孩将那物一抛,物品就自动悬浮在空中,也不掉下来。也不知是什么高科技,瞧得人眼热。

    “老夫未被认可,所以不得而知。”话里,夹了一丝失落。

    与大师兄对视一眼,画画楼站了起来,白一竺手快地拉了她一把,眼里有着担忧,她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大师兄放心。”

    哪能放心?这分明就是不明之物,而面前也是可疑之人。

    但为了能出去,总该试试的。

    她走到那物件之下仰起头,差异地发现是一块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圈块,有些高度所以看不清。她走到正下方之时,那物骤然投射出了立体光影,将她笼罩。

    吓得白一竺急喊了一声,“住持师弟!”

    画画楼侧身对他摆摆手,表示没事。

    那光影毫无感觉,就像普通的光影一样,只是颜色艳丽了些。

    她抬眼看时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所以没办法仔细观察那物件是怎么投射光影下来的。

    在她全神戒备以为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那光影一暗,艳丽的投影没了。

    “……??”画画楼抬头看,又转头看单人沙发上的小孩,对方倒是十分泰然地端着杯子,闻那气味不像是茶。

    “急什么,另一个也要试。”他看向白一竺。

    没想到这回画画楼却阻拦了,“不用大师兄。”

    这回连那小孩都诧异了,“为什么?你们不想出去了?”

    “我已经知道出去的方法了。”画画楼看向他,目光坚定。

    小拨一拨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画画楼盯着他,追问,“这神物告诉了我出去的方法了,我是被此物认可的人。”

    “呸!那就是个死物件又不是真神器怎么可能告诉你方法?”

    说完,那小孩自己怔住了,再次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认输一般叹口气,小孩站了起来,“老夫是服了,你这小娃娃可真是精得很!”他手一摆,漂浮在空中的物件缓收了回去,“老夫一会送你出到门口,不过……”

    他看向画画楼,“要立个誓言,若不给老夫将东西送来,你们此生恶运缠身不得而解!”

    “……”可真是毒誓。

    她也爽快,“行,我可以立誓,我,画画楼在此立誓:只要……守门使者送我们出去,我定会将十盆耳白以及全套带作者亲笔签名的《航海之王》一并送来,如有违此誓,一生恶运相随。”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得掷地有声,非常有可信度。

    白一竺瞧她这么爽快,也要举手,却被她按了下去,她冲那小孩挑眉,“我一个人立誓完全足够了。”

    小孩看看她,又看看似不太赞同她的白一竺,大度地一摆手,“也罢,反正总有人比你着急,也不怕你食言。”

    他手里握着方才悬空的物品,转身走向台阶口,两个连茶都没喝上一口的人赶紧跟上。

    出了楼梯口后,外面的景象让他们不由得一愣,这里的摆设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地上没有那盆摔烂的耳白。

    连四盆被画画楼抱在一起的盆栽都好好地摆在那儿,仿佛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个幻觉。

    再回头看时,哪里还有凹口哪里还有台阶?

    那只是一堆杂物中,普通的墙壁。

    白一竺第一时间打开了那扇门,门外挂铁上空空如也,没有锁头,外头是一片草地,再远一点是那熟悉的林子。

    画画楼皱着小眉,“平移时空?”

    瞅着面前这样的景象,第一时间看出端倪的白一竺:“……”不用什么都以科学手段来解释的,咱们是玄门中人。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小团子咧嘴一笑,焉坏焉坏的,萌得他欲罢不能,忍了忍,没像老五那样将人搂怀里薅。

    于是,他看到软萌软萌可爱的小团子朝他挤眉弄眼后,转身就弯腰,抱起那四盆耳白就往墙上砸。

    “砰!”的巨响后,没有发生先前的一幕。

    她一连砸完了四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严阵以待的白一竺抵在门框边,看着这小师弟得意地拍了拍小手掌,然后若无其事地从腰间抽出夹着的拂尘,一甩勾在手臂弯上,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怎么还是觉得可爱极了。

    心中默一声“无量天尊”,道心不稳。

    他们走了出来后,那“砰”一声铁门自动关上了,吓了走出去的二人,画楼瞧了眼自己还拎着的……古铜锁,眉一挑,“这是要送咱们的意思?”好歹是一把上古神器,赚了。

    白一竺摇摇头。

    她推了推门,已经上了锁。

    门边都是干裂的铁锈,不像就在刚才之前被人开启过。

    “邪门。”盯着面前的门,画画楼忍不住嘀咕。

    正想着要不要拿出二师兄给的‘万能/钥匙’再开一遍时,他们二人的通讯同时响了起来。

    一个是老二的联系,一个是老四。

    二人的通讯环传来凄惨哀嚎:“老大(小师弟)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球球小可爱们多疼疼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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