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退圈扶贫08
裴安安因为闻浅退圈后的第一次公开出镜来祝福闻浅带货顺利，说可以帮忙，然后过了会，才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好像恋爱了。
闻浅之前没看手机，所以没回复。
裴安安在说出第一句话之后，也习惯了和闻浅互相把联络方式当作留言板——她们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常常不重合——然后就慢吞吞把自己的近况发过来了。
【浅浅姐，我好像、可能……恋爱了。】
【准确来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看起来有些阴郁，但是意外是个很细心的人。就像浅浅姐看起来很凶，但是却很温柔一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之前我和公司出现意见分歧，来找浅浅姐的那一次。那时候我先去附近便利店收拾心情，免得到浅浅姐这里了还传播负面情绪，结果遇到阵雨。雨下得很大，路上的人都去躲雨，露出浅浅姐被收到一半然后丢在路边的广告牌，一瞬间，我有种世界被抛弃的感觉。然后那个时候，他也是。】
【他和我一样看着浅浅姐的广告牌，但是我在屋里，他在路边。我打伞出去的时候，他被淋湿，脸上是落寞的样子，雨水在脸上蔓延，我好像感觉到一种孤寂。然后他说：“很美的雨。很美的人。”他好像也是浅浅姐的粉丝。】
【第二次见面是在浅浅姐退圈之后，那天我去拍mv，意外在大厅遇见他。他还记得我，对我笑了一下，那次我们加了联系方式。但是很诡异又好玩的是，我们一直在讨论浅浅姐的作品233333】
【之前我在拍戏，没时间看网络的消息，也是他把浅浅姐的近况发给我，我才追了一段浅浅姐的直播。】
【我感觉，他真的很温柔，很体贴，会把我的这些小爱好放在心上，也会在我难过伤心的时候关心我。刚才他提醒我来看直播的时候，我好像忽然就心动了。但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
【我好像……不敢告白。】
……
发完最后一句话，裴安安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苦恼。
【叮咚——】
【浅浅：谢谢安安。】
【浅浅：喜欢的话，就去告白吧。大不了就是输一场，没什么大不了，加油。】
裴安安一下坐直，手指在屏幕上悬浮一会，然后输入：【那我试试！】
她切换界面，打开另一个聊天框，对着对面的头像深呼吸几次，然后点击放大，再大喘气了回来打字——
对面的头像看起来是半身照，照片上的男人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看着镜头的时候有种冷淡的感觉。
但是裴安安知道他是细心的人，也是脆弱敏感的人，细心地提醒自己注意身体，告诉自己闻浅每一次出现，敏感到见到落雨会消沉失落，看到闻浅的广告牌被丢在路边会沉默不语，不说话也不行动——他坐在轮椅上，轮椅停在路边。
裴安安说：“叶子……”
网络另一端的男人窝在沙发里，掌心的手机屏幕上是闻浅直播的录屏，一声“叮咚”传来，表示有人发消息过来，他没有理会，只等到视频播放完毕后，才将双眼挪到别的地方。
虞叶寒：“闻浅……”
他捏住手机，又闭眼深呼吸，将面色上不自然的潮红敛下，只余从喉咙嘶磨出来一样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
“叮咚”
“叮咚”
声音不断传来，睁眼看过去的时候，虞叶寒淡淡抬眼。
……
闻浅回完裴安安和其他人，一如既往地登上vb和穆星星聊天几句，然后写完今天的日志，上交，就发了一条消息，宣布官方商店。
评论如何，闻浅现在没有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以前她运用明星闻浅的vb，一切都只代表自己，现在她运用闻浅本人的vb……责任多了一些。
闻浅双手合十一瞬，然后打开评论区。
【所以闻浅是要自打脸回来吗[doge]还真的降格成了网红[doge]别扯别的，我就问是不是】
这种忽略。
【今天星星学会怎么编捕梦网了吗？没有，只能动手买买的样子了。】
附赠一张订单截图。
闻浅点个赞。
【别的不说，空气看起来不错。】
闻浅点个赞。
一路巡视下来，闻浅看到自己评论区还有一半普通言论，深感欣慰的同时舒了口气。
之后还是日常工作。
等到下一次直播的时候，因为有了之前的一次经验，闻浅对自己目前的带货能力有了一定了解，然后就在其他人都准备好之后，再次带人领略“本地特色”。
——这次不再是手工艺品之类的东西。幽县的手工艺人就那么多，手工艺品也就那么多，上次介绍得差不多了，这次就不必继续。
只是开播的时候，闻浅没料到会有那么多人，多到平台误以为有人违规刷数据，一下就把直播间封了。
闻浅：……
闻浅进行投诉的时候，看到客服这样解释，有种被嘲弄的感觉。
之后再问，客服还是重复这样的话语。
闻浅没法，只能先暂停今天的活动，和其他人一起打道回府，然后加入同事们的工作中。
直到两天后，主任找上来，闻浅才知道平台封了闻浅的直播间，是因为有人示意。
闻浅想起当初狙击自己的那个人。
“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主任这么说。
闻浅就也放下这件事。
那就是解决了。
没什么不安心的。
她收拾收拾自己，和其他人一起重新出发，路上经过树林，风暖暖地吹。
——退圈快一年后忽然反击了。
闻浅忽然想到这个。
——以前在娱乐圈的时候，一直被狙击，还被公司冷藏，没办法反抗，但是退圈之后反而忽然反击了。
她忽然就笑了下，有种命运真奇妙的感觉。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上次确实已经准备了，也确实没有开播，浪费的人力物力客观存在。
所以那个人还是很可恶。
到达开播地点的时候，闻浅站在摄像头下面：“大家好，我是闻浅，今天我们主要是来看看我们幽县的食物。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觉得我这半年变化很大？主要是因为吃得好，没烦恼……”
闻浅来到的是一家勉强靠着扶持运作下来的猪肉加工厂。
两年前，幽县为了振兴经济想了很多办法，其中之一就是将本地食物推广出去。
——幽县有猪有鸡鸭，网络上又那么多鸡排猪排速食品，既然如此，谁卖不是卖，为什么幽县不来加入到售卖行列中呢？
计划书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但是闻浅听同事们说起这些年市里、镇上、村落都是怎么负债的之后，大概就将加工厂振兴乡镇的计划这么浓缩了下来。
闻浅对着镜头笑一笑，在旁边有人现场制作食品的时候，介绍他们的原材料来源。
——幽县的计划很好，大家想的前景也不错，但是之后的事实不像想象中那么一帆风顺。
想象中，本地建厂，利用本地资源，拉动经济内需，且成本较低。想象中，卖的不多也行，反正卖一点是一点，投入固定成本后一切都是赚回来的。想象中，有税收减免政策，加上多雇佣本地人，花销不会太大……
事实上这些想象确实有一部分是现实。
但是做这个想象的人实在不了解现在网络售卖的激烈竞争。
不论成本多低，只要卖不出去，一切都是白搭。
工厂开工第一个月，收益惨淡，几乎都是认识的人友情购买，大家安慰自己还没打开市场。
工厂开工第三个月，食品流入本地菜市场，因为价格没有明显差异，被习惯老品牌的人忽略。
工厂开工第七个月，由组织牵线搭桥的人过来定向购买，之后也只有这么几家。
这家工厂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运营着，盈利首先要发工人工资，然后要付房租水电，之后扣除进货花费……
一年，两年，厂长面对这种现状已经从一个心态焦虑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心态平和的秃顶中年人。
闻浅介绍完原材料，站在秃顶厂长的旁边，吸吸鼻子：“好香啊……”
白色的雾气在眼前弥漫，闻浅扇扇，搓手等待正在油炸的猪排：“赵厂长，快好了吗？我还没吃过猪排，这都有什么特点啊？和常见的鸡排有什么不同？”
赵厂长顺势介绍起来，一边说，闻浅一边说“感觉不一样”“比较硬？是韧劲比较强吗？”“好像快好了——我来试一试……”……
“炸好的猪排颜色偏深，看起来有点像牛肉……是这样形容吗？”
“好的，我们剪一下，剪成条状是吗？”
“试试。”
“嗯……是有一点硬，但是口感还蛮独特，以前没吃过。有些人比较习惯硬一些的食物可以试试，再来一个……”
处理和介绍食物的赵厂长并不是习惯出现在镜头里的人，因此直播过程中，闻浅担任了多数主持工作。
直播完毕，闻浅觉得自己在主持方面也还可以。
——具体表现为，没人说话的时候，总能自己说两句。
而且社畜心理愈发强大。
——平时不会说的话，可以像当初背台词一样，在直播中半演半说地说出来。
从这种意义上来讲，她的演技是进步了……一点点。
写完日志，闻浅上交后，照例打开vb查看评论区的及时反馈。
【什么蟹脚都吃：……？这是什么？】
【半夜不吃宵夜：搞不懂，没吃过。】
【a手工nhjk：我吃过，确实比较硬，说来……】
自动过滤其他评论，闻浅回去后做了做运动，然后开始查找网店运营规则，边看边编写教程。
写完了，就可以统一培训下已经合作和即将合作的各个体户或工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