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存在感太低，他给忘了？”路肆矣犹犹豫豫道。
“你觉得可能吗？”宗颜颜语气幽幽，目光沉沉。
路肆矣深吸一口气，觉得实在是有点不可置信：“我觉得你想的才不可能吧，怎么会有人能够免疫掉系统给的设定。”
“就算是气运之子，也太离谱了，这得需要多强的精神力才办得到。”
不过即使这么说，路肆矣还是开始考虑宗颜颜说的这种可能，然后一时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宗颜颜托着下巴沉思着：“现在想来确实还是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我是时易的后桌，但他第一次见到我时，表现得多少有些陌生，虽说他这个人本来就冷淡，但面对熟悉的人，也该打个招呼才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如果真如你所想的话，你这小世界还真是卧虎藏龙。”路肆矣忽然感叹道：“我现在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害。”宗颜颜笑了笑：“倒也不必如此，这未必不是好事，精神力强到这种境界，就算是黎部长也会忍不住把这人给签下来的。”
“我觉得是你想吧。”路肆矣吐槽道：“这人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就算被签下来也是在这个世界工作，不就成你的下属了吗？”
宗颜颜矜持地笑了笑。
路肆矣缓缓道：“你可别太乐观，你入职时间短，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主神空间的控制系统能够支配所标记世界的所有，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样，时易没有被系统影响，那意味着他的精神力至少要高过这个小世界的整体能量。”路肆矣解释道。
“没有任何科技手段的加持，单纯的个人力量强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部长级别了，这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一个主神空间都没有给排序的低级世界里怎么可能自然孕育出这样的人才，别不是总部什么大佬在这里开的小号。”
闻言，宗颜颜沉思了片刻：“算了，我先报给黎部长吧。”
“也是。”路肆矣点了点头：“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压榨的。”
然而不到一分钟后，宗颜颜看着黎部长发来的消息忽然轻叹一口气，幽幽道：“唉，其实，论起压榨，还是谁也比不上咱们老黎。”
说着，她把聊天记录分享给了路肆矣，她从未见黎部长这么麻利得回复过自己。
还发的是语音。
“有这等好事，颜颜你赶快搞定他，这可是个很好的压榨……哦不，工作伙伴。”
路肆矣：“……”呵呵，不愧是他。
打完电话后时易没有立刻去找宗颜颜，而是站在走廊里取出几张昨晚父亲留给他的符箓，思考该怎么应对即将发生的摊牌。
今天在等待路肆矣苏醒时他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做，简单翻过一遍《天诫》后，他已经了解了一些玄学方面的知识，也记下了一些符箓绘制方式，自然能辨认出宗颜颜使用的那些符箓类型。
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有怀疑路肆矣的身份，以为只是个无辜受伤的可怜路人，还想着等他醒来以后问一下他在宗颜颜那里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表示不认识宗颜颜，展现出有些奇怪的失忆症状时时易方才起了疑心。
哪有人正常人被打伤后丝毫不关心是谁下的手，也不联系亲人。
一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样子，连家在哪儿都不知道还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为了一点报酬去送人。
就算他最近遇到的怪事怪人不算少，但路肆矣在其中也绝对算是一枝独秀。
于是时易当即就用短信联系自己社交范围比较广的朋友，让他帮忙打听一下路肆矣这个人。
毕竟路肆矣的相貌还是很引人注目的，如果这个失忆症是常态的话，应该更容易给人留下印象才是。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抱太大希望，然而短信发过去没过两分钟，他朋友就问他干嘛要打听路肆矣，他不是就是自己前桌嘛。
时易：“……”
他没什么好说的，随便吧。
如此一来他也算是确定路肆矣和宗颜颜应该是同一来历了。
因为路肆矣之前说宗颜颜要害他，时易一度还以为他们来自不同的阵营，直到刚刚在楼下宗颜颜帮路肆矣解开符咒后一脸心虚的样子，他才断定他们应当是一道的。
只是自己之前问过路肆矣的名字，暴露了自己不认识他的事实，想必他的特殊，在路肆矣恢复记忆以后就会发现。
所以他不得不做一下准备，如果对方来者不善，自己也要有可以谈判的筹码。
不过他现在已经得到一个最有可能的猜想，那种最坏的情况，应当是不会发生的。
他忽然难得有些紧张，虽然知道自己和宗颜颜各自有着秘密，为了搞清真相，他们迟早有一天得摊牌，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时易知道自己出来打电话的时候，那两个人一定会有所交流，如果想要抢占主动权，趁着他们还没有通气，一鼓作气将他们的身份揭露方才是最好的，只是目前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如果这么做惹得他们反感，反倒得不偿失。
于是他便主动出来，给那两个看起来就有小秘密的人一个聊天的机会。
时易瞄了眼时间，觉得宗颜颜和路肆矣应该已经谈得差不多，便走了回去。只见这两个人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这时，路肆矣努力露出一个处变不惊的微笑，只是头上鼻子上被纱布层层裹着，看起来反而颇有些惊悚。
路肆矣：“那个……你是单纯记不得我们？。”
宗颜颜：“还是也搞不清楚别的？”
时易淡淡道：“《植物大战僵尸》是09年的。”
简单一句话，既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又点出了他们的破绽。
宗颜颜：“……”
呵呵呵，想不到学霸也玩游戏呀。
时易这么回答算是挑明了自己没有被世界设定所影响，想到路肆矣刚刚的话，宗颜颜心里百感交集，一瞬间带入了小说路人得知主角身份时的心情。
这可真不愧是气运之子。
她有点牙酸。
“先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宗颜颜轻咳一声：“我已经问过上级，既然你已经有所发觉，按照规定我是应该告诉你原委的。”
时易看着宗颜颜的眼睛，扣在口袋上的手指缓缓移开。
“好。”他轻轻点了下头。
月色如银，微风习习，三人来到一家街边摊子，各自要了一份麻辣烫。
“在这里说不要紧吗？”
时易话音刚落，路肆矣就嘴角一勾，神秘地摇了摇手指。
宗颜颜麻利地从包中取出黄纸和毛笔，蘸了朱砂，凝神聚气画出一张隔音符，将之贴在桌子上。
“现在好了。”
隔音符发出轻微的光亮，时易故意做出一副有些惊讶的表情，表现出对此分毫不了解的样子。
宗颜颜解释道：“这种力量是现在的世界所允许的，你可能会有些惊讶，毕竟你曾经生活的时代里，这些全都是迷信。”
她讲述了一下这个世界出bug的事情，简单向时易科普了一下主神空间的存在。
听完宗颜颜的话，时易沉默了良久：“所以说在我们世界之上，有更高一等的文明，一直在注视这片空间。”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如你所见，主神空间是一个有着严格规则的地方。”宗颜颜缓缓道：“我虽是这个世界的主神，但与其说是神，却更像是一个维护者，我并非万能，来到这里，我也要像你们一样遵守这里的一切秩序。”
时易点了点头。
宗颜颜说的话印证了他之前的许多猜想，而这也是他相对乐观的原因之一。
有一股力量改变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在此之后，时易身边又出现了似乎知道一切，却本不存在与此的宗颜颜阵营。
虽然接触短暂，但时易也能看得出这两人虽然能力不凡，但依旧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并不能够对社会造成很大的破坏。
即使宗颜颜会画符，但在玄学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后，他们这里也有了很多厉害天师，而宗颜颜和路肆矣也依旧要为了金钱发愁。
他之前就分析过，倘若改变世界的力量和宗颜颜他们是两方阵营，即使他们世界的人无法应对这股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但被新的世界规则限制的宗颜颜他们，若是做出有害世界的事，解决起来并不难。
倘若他们是同一阵营，那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还会自我制约，可见是一个有章法的组织，他们未必没有谈判的可能，而且看他们这两人的性格和行事，也着实不像是来侵略的。
所以时易基本上还是愿意相信宗颜颜关于主神空间的说辞。
而倘若他们是编造谎言借以迷惑他准备之后灭口的话……
时易轻轻摸了下口袋里父亲留给他的顶级符箓。
自己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