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世而亡
躲在水草中的季儿一脸发蒙。
这是要把城巫姐姐给火化了吗?人家还有口气啊!
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她惊到了,捂住绯红的小脸,一眼不眨的看着。
哇!
白色火焰燃烧片刻,就渐渐熄灭了,露出火焰下的白皙娇嫩,不着寸缕的柔美躯体。
惊鸿一瞥。
气氛突然凝固下来,白蛇瞪大了眼睛,蛇目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与目瞪口呆的城巫小姐姐大眼瞪小眼。
“呀啊啊啊啊!”
城巫发出悲惨欲绝的尖叫,白蛇也发出惊讶的嘶鸣!
“嘶嘶嘶嘶嘶嘶!”
怎么是个女人!!我的白火还把人家衣物面具全烧干净了!!
可恶,被面具和裹胸布骗过去了!
王宇瞳孔地震,连忙运起摘下自己的一枚鳞片,念起咒语,鳞片化为了一件单衣,递给城巫小姐姐。
城巫面色羞红,烟视媚行,接过衣物,原本带在脸上的面具和衣物一起都被火焰烧掉了,现在整个人就是一个纯天然不添加任何外物的自然状态。
季儿在躲在一边,看的小脸通红。
王宇严肃的批判城巫小姐姐的姿容,打出好评,随后不自然的清清嗓子。
“咳咳,吾行事有些鲁莽,并未看出阁下乃是女儿家,还望见谅。”
“先前阁下的重伤,已被我治愈大半,余留下些难以清除的创伤,我等会写你写个方子,按时服用,不日便可见好转。”
“多谢王上救命之恩!臣下失礼了!”城巫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对着王宇行礼道谢。
“为什么称呼吾为王上?”王宇有些好奇,自己在大秦皇室中并未身兼职位,何以如此称呼自己。
“额……王上不知此事?”城巫小姐姐看了看面前的白蛇,只觉尴尬至极,两只小手纠缠在一起,大拇指打架,面露苦涩地说道:
“还请王上原谅臣下不可告知之罪,不然他日魂归九泉之际,难以在泉下面见先帝。”
好吧,看来是政姐搞出来的幺蛾子。
“善。”王宇无奈的叹口气,“与我说说政……先帝崩后,这天下,这朝野,究竟如何了,为何距离咸阳如此近的骊山,都有夫诸此等强大凶兽破封,而前来治妖之人只有你一人,按理说你不是应该随着千人军出征吗?”
“此事说来话长了。”城巫低下头,神色凄然,“臣下名为裳仪,曾是先帝贴身的侍女,追随先帝伐天,在泰山一役中,受了重伤,被送回宫中疗养,没能见上先帝最后一面。”
“臣一直认为,先帝是天下顶顶的好王上,臣本以为,朝中也是这么觉得,可是……”
裳仪突然呜咽起来,“可是先帝驾崩三日之后,一切都变了!”
“二公主登基后,朝中大肆攻击先帝乃是逆天之人,是千古罪人!她枉顾民意,一意伐天,惹下仙人震怒,天下黎明大苦!就连如今圣上,都被逼的不能认先帝为母后了!先帝曾定下的那些规矩,自然也被废除!”
“先帝的追随者们呢?”王宇沉默许久,嘶哑着嗓子问道。
“都在伐天中牺牲了,只留下一小簇像臣这样的人,只懂如何除妖,不懂朝中那些人的弯弯绕绕,说的话根本没有人听,而在朝野中依然追随先帝的那些大人,又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王宇长叹一口气,整个蛇萎靡下来,“长公主呢?”
“长公主被李斯那个小人用圣旨赐死了!”裳仪抹了抹眼泪。
“赐死了?”王宇惊疑,他当年特地与政姐说过,让她专门挑一个绝对可信的人保管遗旨,怎么现在扶苏还是被遗旨赐死了?
等等。
圣旨?不是遗旨?
“是……是当今圣上,下的圣旨?”王宇惊心怵目,说出的话都在颤抖。
“是的。”
“那遗旨呢?遗旨里不是立大公主为为帝?为何是二公主登基了?”王宇突然有些失态,蛇尾猛地抽击在地面上,将泥泞的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可是,先帝遗旨里是立二公主为帝啊。”
不可能!
王宇不敢相信,为什么遗旨还是被篡改了?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未起到作用?
胡亥扶苏两个孩子,政姐曾带来与他见过,很相爱的一对姐妹,自己还专门与她们说过,这世上,除了政姐只有她们俩是家人了,切记要相爱相助才是!
自己那时还用秘术观测过姐妹俩的心理,胡亥对姐姐扶苏确确实实是真心敬仰爱戴的!
“法家……法家众人呢,他们不是应该坚定的站在政姐那吗?”王宇失态的问道,语气急促,可话一出口,就明白了为何。
人家裳仪早就说了,那些真正立命为万民,为万世开太平的人啊,要么死在伐天中,要么死在朝中的波云诡谲中咯。
儒家,法家,墨家,诸子百家们,在最初的一批圣人身死后,内部早就分化为了数派,有牢记圣人教诲,为万民立命而跟随政姐的,也有被仙人招安,搅乱时局,让仙人更好垂钓人间气运的。
李斯,呵,他就是属于后者,秦朝建立时,还受仙人制约,加之李斯本人能力也强,政姐捏着鼻子,拜了他为相,用些时日,待伐天之后,就将其罢免。
可惜我那时没能将诸子百家中的错误彻底杀光。
那些背叛者。
“秦二世而亡。”
王宇突然没头脑的想起一句话。
……
大秦咸阳,大朝正宫中。
当今权相李斯面色阴翳的看完一份奏折,随意的扔在一边,左右服侍的侍从连忙问道:
“大人,今日骊山地界可不太平啊。”
“那蛇醒了?”
“醒了。”
“无妨,那蛇受了仙家诅咒,离不开骊山地界,成不了气候,眼下重要的是咱们这位圣上。”李斯站起身,“今日服药了吗?”
“回大人,小人已看着陛下服下。”
“那就好,十五日后是祭天的大日子,此事做好了,仙家高兴,自然少不了你的。”
“多谢大人!”
侍从跪在地上,头磕的响亮。
“行了,把我这玄凤衣脱了吧,甚重,也不知道嬴政一天天怎么能一直穿着的。”
“是。”
侍从小心翼翼的脱下了李斯身上那件过去只有嬴政才能穿着,绣着玄凤的黑金华衣。
……
另一处宫房中,一个黑发的少女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看着手心中的一枚乳白色的鳞片。
“母亲,父亲,姐姐,亥儿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