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不是人族
被污染了魂灵的人族修炼者，便会堕落兽化。
这是每个人族修炼者，都会知晓的事实。
因此，人族修炼，会承担极大的风险。
可以说，自古以来，人族的强大，都是一场赌博。
虽然这是个人的选择。
不会有人逼迫着你非要修炼。
但，在这个莽荒时代，各族纷争不断，人族若是畏惧风险而放弃修炼。
那么，就会不可避免地再度回到蛮荒，及以前那种沦为奴隶和血食的时代。
因此，即便知晓人族修炼的方式存在着极大的弊端，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浩瀚人族，依旧会前仆后继地加入修炼大军。
所为的，不过是更好的活下去。
“可是，这跟如今的诡异堕落，有什么关系？”
秦阳知晓素雪所说的‘诅咒’的事情，但他暂时无法跟这场诡异堕落联系在一起。
“人族修炼的途中，堕落的风险最大的，不是洞天境跨入神变境的时候吗？”
姜凌柔也在旁边狐疑：“这是人族魂灵跟祭灵的本源真灵交融的阶段，稍有不慎，才会出现堕落的趋势。”
这是常识！
他们每个人都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
因此，他们皆都知晓，都是经历者。
“错了！”
素雪闻言，却是摇头道：“堕落的风险，并不只是洞天境跨入神变境的时候，而是人族修炼者，在接受祭灵赐福的那一刻，就已经具备了堕落的可能。”
“当祭灵赐福的时候，祭灵们的本源真灵便已经在人族的本源真灵之中留下了烙印。所谓的赐福，便就是祭灵留下烙印的过程。”
“当烙印形成，人族的本源真灵，便具备了祭灵们的气息。而这，便赋予了人族可以借助祂们能力的契机。”
“所谓的灵感，便就是源自这个。而人族，也因此获得了修炼的机会……”
说到这里，素雪叹了口气：“你们应该还不知道，从你们获得祭灵的赐福以后，你们的修为每次获得提升，祭灵的气息就会相应地增长。”
“换句话说，从你们开启灵感，开始修炼以后，你们每一次突破，你们本源真灵之中烙印的祭灵烙印，也会逐步强壮。”
这个我知道……
秦阳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早有察觉。
他从宝鼎烙印的祭灵印记的变化，就已经有所察觉的。
“祭灵烙印越强，祭灵的气息就会越浓郁。这也就意味着，你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遇堕落。”
素雪补充道：“甚至，修为越高，遭遇堕落的可能性，就会越大。即便是功参造化，都是难逃。”
竟然会这样？
秦阳暗吸凉气，他一度以为，一旦功参造化，就可以脱离掉这个影响。
却不想，越成长，面临的风险越大？
猛然间，秦阳也是迅速意识到，这是否就是人族迄今为止，仍然无神的原因？
因为随时都面临着堕落的风险，且越强大，风险越大。
所以，人族成长到巅峰时，便纷纷堕落了？
秦阳刹那间回想起了黑木崖之下，那座古村遗址之中封印的堕落者。
那位堕落者的实力，明显很是强横。
曾经祭祀妖神麒麟的古老村落。
其底蕴丰厚，即便是如今的圣地，都未必能够匹及。
如今的三圣阁也罢，还是天池山也好，都未曾祭祀过妖神这个层次的祭灵。
可想而知，黑木崖那座古村曾经的底蕴。
而从那个古村之中诞生出来的古老强者，俨然是非比寻常的。
经过万余年的镇压和封印，都未曾殒灭。
足以证明，其实力之强大。
那般强大的存在，都不可避免的堕落掉了。
人族的未来，俨然很是堪忧啊。
这便是姮一直以来所忧虑的问题？
“人族修炼的方式，存在的弊端，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不过，堕落的风险，这是每个人族修炼者都早已清楚的。”
短暂地沉默过后，秦阳肃然道：“但是，无论哪个境界，堕落的前提，都是祭灵的戾气不受控制的污染了人族修炼者的本源真灵。”
“而祭灵的戾气失控，则有不同的方式。但无论怎样，都是需要前提的。可是，我们遭遇的这场诡异的堕落，似乎并无前提啊。”
“祭灵失控，一个人是必然，两个人也是正常。可是，这次参加圣选的人族，如此多的人，几乎都堕落掉了。这……未免有些太过诡异，不合情理了吧？”
堕落的事情，他们都知晓。
只是，这次的堕落，未免也太反常了些。
反常得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而且，人族修炼者悉数都遭遇了堕落，而我，与三师姐，四师兄，六师兄，以及素雪姑娘你，似乎却未曾受到任何影响。”
秦阳稍作沉吟，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不是更加诡异吗？”
他此前有所猜测，乃是跟肉身强度有关。
但，三师姐姜凌柔和四师兄常歌的肉身，看起来可并没有他跟小胖子师兄那般变态的。
而且，素雪姑娘的肉身强度，也似乎远没有达到变态的地步。
面对着秦阳的质询，素雪看了他一眼，神色波澜不惊地解释道：“堕落确实具备着前提，但谁又说，这次的堕落，没有前提呢？”
这场诡异的堕落，也具备着前提的？
秦阳诧然，下意识追问：“什么前提？”
素雪沉默了下，随即看着秦阳道：“你忘了你此前镇杀过的那位妖族半神了吗？”
“干面九尾狐？”
秦阳惊呼失声：“这跟祂有甚关系？祂不是早就已经陨落了吗？此前万峰岭留下的，只是祂残留的些许本源真灵吧？”
难道这场突兀的，诡异的堕落变故，是因为他们彻底镇杀掉干面九尾狐残存的本源真灵引发的？
“你太低估一位半神了……”
目睹着秦阳的惊骇，素雪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自古以来，只要跟神圣沾边的，都是超乎想象的。”
“一位神祇，即便只是半神，但祂既然沾染了‘神’这个概念，就注定了已经超凡脱俗，不能以世俗眼光去看待。”
“哪怕这尊神祇，只剩下即将湮灭的本源真灵，都必须谨慎对待，不容小觑。”
神祇如此可怕吗？
秦阳的脸色，不由自主地苍白了下。
“所以……那头干面九尾狐到底如何引发这场堕落的？”
因为惊恐而沉默了下的秦阳，遏制住内心的悚然，再度追问。
“很简单……引发诅咒啊！”
素雪沉默了下，随即解释道：“你们应该知道，异族之中，是格外注重血脉的传承。特别是妖族和海族，更是以血脉为尊。”
“在异族之中，高位的血脉，对低位血脉，是有着绝对的压制效果的。低位血脉是无法对高位血脉生出任何反抗的心思的，牠们天生便会臣服。”
“即便，这位高位血脉十分虚弱，在压制低位血脉时，低位血脉也会面临着发自灵魂本能地臣服。”
“所以，那位妖族半神临陨前，以自身的高位血脉，向所有人族的祭灵发出了威逼。因为血脉的臣服缘故，人族的祭灵不堪重负，而出现了失控。”
竟然会这样？
秦阳倒吸凉气，对这个真相感到无力。
妖族半神，竟然如此可怕吗？
只是残存将陨的一缕本源真灵，临死前都能造成这样的影响？
果然啊！
自古以来跟神圣沾边的，都具备着非凡的手段。
我低估了一位半神……
秦阳不禁颓叹，他不得不承认这点。
当初知晓干面九尾狐只剩下些许的本源真灵残留时，他的心底确实有些轻怠。
即便对方表露出来的威势，依旧颇为不凡。
但，将陨之辈，即便再强，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谁曾想，竟然会酿出如此大的祸端？
叹息了下，沉默了片刻，秦阳随即询问道：“那为何我们没有受到影响？”
“答案依旧很简单啊……”
素雪环视了一眼仍然没有遭受到影响的秦阳、小胖子、姜凌柔和常歌，随即解释道：“姜师姐和常师兄未受影响，是因为他们供奉的祭灵，其血脉并不在干面九尾狐之下啊。”
什么？
三师姐和四师兄供奉的祭灵，不比干面九尾狐这位妖族半神差？
那意味着他俩的祭灵，至少也是半神层次的。
嘶……
秦阳差点惊呼失声，看向姜凌柔和常歌的眼神，不禁浮现出了几分骇然。
此时此刻，他才猛然发现，自家的几位师兄师姐，似乎都不怎么简单啊？
“至于你……你应该很清楚。”
在秦阳震撼时，素雪的声音再度传来：“相对姜师姐和常师兄来说，你的状态，俨然要更特殊些。”
特殊？
秦阳目光闪烁了下，瞬间明白了素雪的意思。
他并未经历过祭灵赐福，也从未被任何祭灵恩赐过。
他之所以能够修炼，全都倚仗识海之中的宝鼎。
那尊宝鼎，能够烙印任何被牠吞噬过的异族的本源真灵。
从而变相地，赋予他相应的能力。
如果非说他的祭灵是什么的话，那尊宝鼎，便是他的祭灵。
所以，干面九尾狐的血脉压制，对他，对宝鼎无效。
从而无法引发他遭遇堕落？
“至于小胖胖……”
在秦阳恍然明悟之际，素雪深深地看了眼小胖子，随即饱含唏嘘地道：“因为他压根儿不是人族……”
【作者题外话】：人气断崖式暴跌，心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