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 事发
第二天早上时,往日总是卯时便起的廖楚修难得睡过了头。
他从床上醒来时,外间天色已经大亮,朝着旁边微一侧身,就感觉道胸口被什么压着,半边手臂都有些发麻。
廖楚修微微低头看去,就见到新婚的妻子倚在他怀中睡的正香。
她小手轻轻的搭在他肩头,脸颊贴在他身上,一头青丝铺在大红色的缎面云枕上,鼻间发出悠长的呼吸。
红色锦被盖在她身上,露出她白皙圆润的肩头,细长的手臂莹润光滑。
廖楚修身子微朝着那边一动,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便朝下滑落了些许,露出她胸前原本被遮住的春光来。
昨天夜里的情形瞬间浮现在脑海,她媚着眼一边哭泣一边求饶的声音犹在耳边,往日清冷的冯乔在他身下乖乖的让他亲着,伸着手如溺水一般攀着他肩头和他一起沉浮,而曾被衣裙遮掩的傲人在他掌下微微轻颤,一声声的唤着他夫君……
廖楚修呼吸猛的沉了几分,伸手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轻轻划动,见怀中的人儿似被他叨扰了梦境,嘟着嘴呢喃了句什么,脸颊蹭了蹭他胸前,廖楚修的欲/火便成了怜惜,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他从来都鄙夷沉溺于温柔乡乐不思蜀之人,却头一次知道,他原来竟也是这般重欲之人。
廖楚修收回手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冯乔肩头,低头轻吻了她一下。
冯乔有些迷瞪的睁眼,声音有些沙哑:“什么时辰了?”
“还早着,你再歇一会儿。”
“唔……”
冯乔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整个便蜷成了一团。
廖楚修摸了摸她头发,又在她唇间亲了亲,低声轻哄着累极了的冯乔又睡了过去,这才替她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穿好衣裳,又将床前的纱帘放了下来遮住了窗边隐约透过来的光亮,廖楚修走出内室,便见着玲玥和贺兰君身边的丫鬟瑞禾站在外面,见着他出来时候,几人连忙行礼。
廖楚修看了瑞禾一眼:“母亲有什么吩咐?”
瑞禾笑着道:“回侯爷,老夫人让奴婢来告诉侯爷一声,说夫人昨夜怕是累着了,让夫人今日好生歇着,早起就不必去敬茶了。”
贺兰君的原话要可不是这样,照她的意思,侯爷眼巴巴的等了好几年才等到夫人长大,这几年怕是早就憋坏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将人娶进府里,昨儿个夜里不好生折腾夫人才怪。
她是个体贴儿媳妇儿的好婆婆,所以一大早就让厨房炖了红枣乌鸡汤,而且还免了早起奉茶的规矩,让冯乔好生躺着歇歇,免得累坏了她的好儿媳妇儿。
廖楚修何其了解贺兰君,听着瑞禾的话难得有些脸红,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触及瑞禾的眼时低声道:“你回去告诉母亲,就说等夫人起了,我们便去奉茶。”
瑞禾笑盈盈的行了礼,便直接回了贺兰君的院子,而廖楚修回头对着玲玥道:“去备些热水,夫人醒来要用。”
玲玥闻言瞬间想起昨天夜里送水进屋里后的事情,当时冯乔好像在哭,又好像难受,那声音扰得她一夜没睡着。
顶着眼下淡淡的青色,玲玥低声道:“可要唤夫人起床?”
“不必,等她自己醒来便好。”
廖楚修说完后,见玲玥退出去,他便直接解了外衫在院中练起武来。
如往常先是一套简单动作后,便抬手出拳,只是身形转动时后背却有些不适,肩头和腰侧被布料磨蹭时,更带着隐约的刺痛。
廖楚修动作顿了顿,猛地就想起昨天夜里他要的狠了时,乔儿尖叫着伸手攀在他肩头,紧紧抱着他后背,缠着他腰身,一边低吟一边将指甲都陷进了他肉里的情形……
脑海里的香艳场景让得他气血难稳,可不等他回味,耳边就传来蒋冲的声音。
“侯爷。”
廖楚修口水噎住,脚下打岔险些跌到。
蒋冲看着他“腿软站不稳”的模样不由瞪大了眼,神情有些诡异,虽说刚才大婚,可侯爷这般虚当真好吗?
廖楚修站稳了之后,扭头就撞上了蒋冲那隐约带着些可怜的目光。
“看什么看,不要眼珠子了?”廖楚修冷喝道。
蒋冲连忙收回眼。
廖楚修横了他一眼:“这么早过来,何事?”
蒋冲低声道:“是大皇子,冯大人今儿个一大早就入了宫,直接将之前有人派人前往太许收买罗氏族人,且与州县之人勾结,隐瞒之前卖官之事,想要替大皇子遮掩罪证、且陷害吏部侍郎魏敏才的证据全部交到了圣前。”
“柳徵和襄王在里面提前做了手脚,事情牵扯到了柳弛身上,柳弛直接被下了狱,而宫中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说陛下准备怎么处理大皇子,但是却已经让邵七爷那边派兵围了大皇子府。”
“眼下大皇子府已禁了进出,陈家那边也有人盯着,先前大皇子曾经私下送给属下名女子,属下为了不引人怀疑将其打发在别院里,今儿个一大早,那女子便找了过来,求我来跟侯爷求情,让侯爷帮大皇子脱身。”
廖楚修听着蒋冲的话顿时轻笑起来:“我这岳父,当真是一点儿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人留。”
这些证据冯蕲州早就已经握在了手中,可是这么长时间引而不发,不仅仅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更是怕这事一出,会直接影响了他和乔儿的婚事。
他们的婚事本就是误导了永贞帝算计得来的,其中陈家出力不少,若是先前陈家出了事牵扯出来什么,难保不会生出变动来。
如今大婚已过,乔儿已嫁入了镇远侯府,事已成定局,冯蕲州便再无所顾忌,直接就寻进了宫里,将那些证据送交到了圣前。
永贞帝虽然性情阴晴不定又多疑善忌,可是就算是他想再多,怕是也只是会以为冯蕲州是知道了陈家暗中使力,让得他将冯乔被指给了镇远侯府,所以心中不忿报复陈家和大皇子罢了。
他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出实则是早就已经筹备许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