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出事
“思思。”
廖宜欢和萧金钰也是围了过来,听着郭聆思的话,廖宜欢连忙出声:“我哥他不会欺负乔儿的。”
见到哭红了眼睛的冯乔,萧金钰只觉得她这副样子难看的要死,可是心里却是隐隐的不舒服,他扭头等着廖楚修说道:“你欺负她了?”
如果在之前,萧金钰敢说这话,廖楚修立刻能教他做人,可是这会儿廖世子被冯乔之前那番话顺了毛,见着小姑娘瘪着嘴一边打嗝眼睛红红又委屈又可怜的小模样,心中柔软,自然没把毛都没长齐的萧金钰放在心上。
他淡淡瞥了萧金钰一眼,连话都懒得跟他搭。
这鸟人!
萧金钰见着廖楚修这幅模样顿时气炸了,撸着袖子就想上前。
冯乔早就知道廖楚修的性子有多恶劣,见着萧金钰一副要跟廖楚修单挑的样子,她几乎已经能看到萧金钰被揍扁的下场,她连忙伸手拽了萧金钰一下,打着嗝说道:“我没事…嗝…我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头……”
廖宜欢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心情极好的廖楚修,又看了眼冯乔,她本来就不觉得廖楚修会欺负冯乔,毕竟他哥向来喜欢下黑手,如果真想要对付谁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更何况之前有好几次,廖楚修都明里暗里的护着冯乔,比对她这个亲妹妹还好,他怎么会没事欺负她。
她听着冯乔说撞到了头,连忙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见到冯乔发际的附近青了一块。
她轻轻一按,冯乔就疼的哎哟了一声。
廖宜欢连忙说道:“怎么会撞到头了,好像都有些肿了,疼的厉不厉害。”说完她扭头瞪了眼廖楚修说道:“哥,你是怎么照顾乔儿的,居然让她撞到了头?”
廖楚修见着冯乔疼得直皱眉头的样子,也觉得自己下颚的地方有些疼,他顿了顿就想开口,说替冯乔看看,可是冯乔见着他似乎要上前的模样,生怕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廖楚修说要娶她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还回不过神来,而且她打从心眼里没想着要跟廖楚修怎么着,满心的只当他这话是随口说说。
这要是让别人也知道了,那以后得多尴尬。
冯乔连忙抢先着边打嗝边说道:“是我不小心撞的,…没事……不怎么疼了…嗝……”
郭聆思看了眼冯乔,又看了眼廖楚修,见她真不像被廖楚修欺负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歉意的看了眼廖楚修后,然后拉着冯乔的手担心说道:“没事就好,只是怎么就打嗝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冷着了?”
她摸了摸冯乔的掌心,觉得有些凉,连忙说道:“这城头上虽然视野好但是却风大,眼下天还没暖和起来,不如咱们下去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瞧的。”
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更何况冯乔打嗝的这么厉害,脸都红了,若不早些平复下来,总是难受。
一行人连忙就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萧金钰瞪了廖楚修一眼,然后趁着廖楚修没上前的时候挤到了冯乔身旁,语气有些冲的问道:“臭丫头,你真没被那个不男不女的人欺负?”
冯乔听着萧金钰的话,虽然还惦记着刚才城墙上的事情,可却仍是忍不住发笑。
廖楚修的长相虽然比女子还美,可是他身上的气势和脸上的棱角却丝毫不会显得女气,萧金钰这话分明是在赌气。
冯乔摇摇头,冲着萧金钰笑了下:“没有,谢谢你。”
萧金钰看着冯乔,见她脸颊映衬身后的灯火仿佛染上了一层莹色,而她刚哭过的眼睛又黑又亮,整个人笑得软软的,萧金钰有些别扭的哼了一声,嘟囔道:“又哭又笑,丑死了。”
见冯乔笑眯眯的看着他,萧金钰抿了抿嘴唇,不自在的别开眼直接说道:“我等下就要回宫了。”
冯乔打了个嗝,见他扭头时红着脸的模样,开口道:“那你回宫后小心些,下次有机会出宫的话,再来找我玩。”
“谁要找你玩。”
萧金钰白了冯乔一眼,颇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后,转身就跑了。
冯乔看着他急冲冲的背影,一边打着嗝一边低声轻笑。
她见过野心勃勃的萧闵远,也见过冲动易怒的萧显宏和虚伪造作的萧延旭,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帝王家不可忽视的习性,和在权谋算计,阴暗争斗之后养成的性子,可是这个容易脸红,性子别扭的半大少年却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他被云妃保护的很好,或许也是因为还没接触阴暗的一面,性子里还保留着孩子的天真和善良。
冯乔难得的对皇室中的人升起那么一丝好感来,想起萧金钰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可是当一抬头碰上廖楚修的目光时,整张脸直接僵掉。
特别是在他那诡异的带着宠溺满是温柔的目光下,原本已经有些平息下来的打嗝越发的厉害了。
…
郭聆思见状连忙替她拢了拢披风,皱眉说道:“先下去吧,找个地方弄点热茶替你缓缓,这要是一直打嗝下去,万一岔了气可不好。”
廖宜欢闻言点头,她以前可是真有见过人打嗝岔气险些闹出人命的。
她一手拉着郭聆思,一手拉着冯乔就下了墙头,而邵缙则是落后了一步,看着春风满面的廖楚修到底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对着他问道:“这么快就心情好了,她可是那般编排你了,你不生气?”
刚才他可是亲耳听到冯乔那番话的,言语间对廖楚修满是嫌弃,编排他的时候可没留嘴。
廖楚修可不是什么好安抚的性子,他带走冯乔的时候,还一副想要掐死她的模样,怎么转个身回来,冯乔红了眼,廖楚修却消了气,还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廖楚修淡淡扫了邵缙一眼,心中哼了一声。
他懂什么,小丫头不过是心生妒意,想要独占着他,才会那般说他坏话不想他跟别人议亲罢了,虽说有些霸道,可到底是他家小姑娘在意他,更何况在他眼里,冯乔哪怕是霸道那也是好的。
他也不在乎那点名声,反正又不靠着名声吃饭,小丫头要是喜欢就随她说好了,他也没有想过要跟别人议亲。
只是没想到冯乔这般在乎他,看来他以后得离旁的女子远远的。
嗯……
去家里说亲的人也得打发了,而且还得跟娘说好别胡乱与人搭话,免得惹恼了这坏脾气的小丫头。
廖楚修心里头转了一大堆的念头,对冯乔对他的在意很是欢喜,面上却不露分毫,见着邵缙一脸好奇的模样,淡淡看着他说道:“你懂什么。”
邵缙稀罕:“我怎么不懂了,卿卿这丫头可不是个爱哭的性子,你倒是说说,你们到底说什么了,这就好了?”
廖楚修满脸嫌弃的看了八卦心浓厚的邵缙一眼,只觉得他跟百里轩凑在一起的时间太长,整个人也跟着讨人嫌了起来,廖楚修将邵缙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然后意味不明的“嘁”了一声,转身就走。
邵缙:“……”
日了狗了,他为什么有种被人鄙视的感觉?
邵缙看着廖楚修的背影满脸抓狂,愤愤道:他一个已经追到媳妇儿,眼瞅着就要成亲的人,廖楚修个单身汉凭啥鄙视他?!
他凭啥?!
-------------
从观景台上下来之后,廖宜欢就拉着几人在街上转了一圈。
街上的灯会依旧还热闹着,赶在元宵佳节,杂耍闹狮的锣鼓声不断,五光十色的彩灯让得街头亮如白昼,而四周的人群不见少反而更多了一些。
几人在灯会上转了一圈,将手中的花灯送给了街头的小孩,最后找到家卖馄饨的小摊,要了几碗馄饨,等到碗里的热馄饨下肚之后,冯乔一直打个不停的嗝这才停了下来。
等着缓下了心里头的惊吓之后,冯乔原是想要找机会跟廖楚修说明白的,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廖楚修府中的侍卫就已经脸色焦急的找看过来,跟蒋冲低语了几句后,蒋冲就神色难看的走到了廖楚修身旁。
廖楚修凝眉站在那里,蒋冲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廖楚修脸色有些微变。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陛下震怒,下令严查此事,并且急召世子和邵统领入宫。”
廖楚修闻言忍不住冷哼一声:“他们倒是好手段,也不怕野心太大了撑死自己。”
冯乔几人听着蒋冲提及宫里,又言语间涉及廖楚修和邵缙,心知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几人心中都是忍不住一紧,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廖楚修。
能让永贞帝震怒,急召两人入宫的,怎么可能是什么小事?
邵缙见廖楚修脸色冷沉,直接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廖楚修看了周围一眼,见四周无人靠近,蒋冲黄玉也守在一旁,这才冷声道:“兵库司起火,库中军器损毁过半,巡防营协同灭火之时,有人趁乱混入了宫墙,伤了在宫中内府苑行走的长公主。戍卫营偏将鲁啸恰巧入宫,惊见乱贼奋而灭之。”
“如今整个宫中防卫都暂由鲁啸接手,长公主被刺受伤,陛下震怒,急召你我二人入宫,想是为了今夜的事情问罪。”
邵缙听着廖楚修的话后,脸上也是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更不是不熟悉宫中情况的人,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廖楚修话中的破绽。
兵库司建于皇城之中,毗邻宫墙,与南九门成进出之势,因兵库司所辖之事事关重大,所以那附近常年都有人镇守,轻易怎么可能会突然起火,而且就这么巧的是,兵库司刚乱,宫中就进了贼人,不仅伤了安岳长公主,还“恰好”遇见了本该在城外刚好进宫的鲁啸。
冯乔也是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跷,嗤笑一声冷声说道:“大燕开朝之后,太祖皇帝就设下兵库司,不仅用来制管军中器械和营中调配,更是为了研制最好的利器用于军中征战。”
“兵库司建于皇城,虽与宫墙毗邻,可里外皆是用的巨石之器相隔,内里更是暗设水道,直通夜荷湖,如果说是进了贼人强破兵库司毁了器械也就算了,哪来的那么容易起火,而且兵库司里里外外皆是有人把守,怎么就会让火烧掉了过半军器,那些守卫之人都是瞎子吗?!”
“更何况居然还牵连到了宫里,那宫墙的守卫都是摆设,满皇宫的禁军都死光了?兵库司设于东华门附近,女眷入宫走的是西华门的内府苑,长公主怎么就能大半夜的被从兵库司窜入宫中的贼人给伤了,还这么巧的遇见了本该在城外驻守,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宫中的戍卫营偏将?”
冯乔说到这里,原本拿在手里的东西朝着桌上一掷,满是嘲讽的轻哼了一声:“这些人是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想要算计人,也不知道找个好些的借口?
这般滑稽,糊弄谁呢?
廖楚修听着冯乔嘲讽的话语,见着她替自己打抱不平,原本有些阴沉的心情被逗得突然好了起来。
邵缙却是有些奇怪的看了冯乔一眼,兵库司内里的事情,别说是外人,就连他也是在廖楚修接管巡防营和兵库司之后,才进过那里一次,知道那边的具体详情的。
冯乔长于内宅,她是怎么知道兵库司巨石为墙,里面还暗设水道直通夜荷湖的?
见廖楚修脸上没有半点惊异之色,邵缙只当这些东西是廖楚修告诉冯乔的。
虽然心中有些惊讶,廖楚修居然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冯乔,可是冯乔是他表妹,见着廖楚修对他这般宠溺,毫无隐瞒,他心底到底是替自己这小表妹开心的。
邵缙沉了沉心思说道:“眼下不管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出的,还是有人算计的,兵库司和宫中出了事情是事实,我和楚修都脱不了干系。”
“能费尽心思闹出这么一出来,那些人要的,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