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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痴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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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寒凉,小姑娘的脸贴的很近,近的几乎能看清她脸上细细的浅绒。

    她眼睛很亮,眉眼轻弯,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歪着头轻软道:“廖楚修,你是不是喜欢我?”

    廖楚修睁大了眼,下意识张嘴就想反驳,他对小姑娘好,只是因为她聪明,因为她识时务,因为她不像别的女孩儿那样让人厌烦…可还没等他说话,冯乔那双小手就再次爬上了他的脸。

    那手软软的,温温的,带着从未有过的触感,划过他眉眼,划过他的薄唇,最后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片刻后,捧着他的脸说道:“那你等我好不好,你这么好看,我也不丑,我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

    冯乔凑到近前,直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就像是小奶狗,虽然亲昵,却不带半点情/色,可就是这么简单的碰触,却是让得廖楚修整个脑子轰得一声炸裂开来,

    他浑身僵硬,全身的热气突然就全部朝着头上涌了过来,往日精明的眼中带着几分慌乱。

    廖楚修板着一张脸,耳尖鲜红如血,感觉着小丫头在他脸上胡乱蹭着,还如同小狗似得轻舔,他手忙脚乱的压着她的肩膀后退半步,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回了院前,一把将晕乎乎的冯乔塞进了玲玥怀里,然后……

    落荒而逃。

    玲玥扶着几乎软成了一团的冯乔,再看看背影狼狈的世子爷,一脸莫名。

    红绫连忙上前:“小姐,小姐?”

    冯乔嘴里哼哼唧唧,闭着眼已然醉倒了过去。

    玲玥忙将她抱了起来,轻声道:“小姐怕是醉了,你们先收拾着,等二爷回来,我送小姐回去歇着。”

    廖楚修脚步匆匆的从荣安伯府里出来,顶着填上硕大的月亮,脸上红成一片,他胸口的位置砰砰直跳,浑身燥热不已,耳边全是小姑娘靠在他脸上,娇娇软软的话语。

    “你这么好看,我也不丑,我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他脸上一阵发热,薄唇紧紧抿了起来。

    小丫头居然喜欢他?

    小丫头还要给他当媳妇?

    他竭力的板着脸,想要做出冷漠之色来,可是那双桃花眼却是止不住的眼尾上扬,面上却还一本正经的低声微斥道:这丫头,她怎么能这么主动,还这么的……让人羞耻。

    蒋冲就在旁站着,张大了嘴,看着自家世子爷脸上跟染了色似得,红成一片,忍不瞠目结舌。

    他他他……

    他没看错吧,世子他,脸红了?

    百里轩和廖宜欢送了郭聆思回府之后,就去了镇远侯府,廖宜欢在荣安伯府还没尽兴,再加上年节时贺兰君也不拘着她,她便拉着丫鬟婆子闹酒,百里轩则是去找了廖楚修。

    廖楚修正坐在窗边发呆,百里轩走到廊下的时候,就正好看见屋内的廖楚修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一扬,露出痴汉似得笑容。

    百里轩呆住,一把拉着身旁不远处的蒋冲,瞠目道:“你家世子怎么了?”

    蒋冲摇摇头:“不知道,方才从荣安伯府出来后,世子就这样了。”

    百里轩闻言顿时眯着眼,推着房门进去之后,发现一向警醒的廖楚修居然不知道他来了,而是看着桌上一张纸出神,他轻着脚步靠近之后,就发现那纸是那日在浮云山行宫的时候,冯家那小姑娘让人给送过来的。

    信上的字有些张牙舞爪,半点不似小姑娘精致。

    百里轩啧啧两声,一把抓过那信一屁股坐在廖楚修对面,看着他说道:“我说小修修,你不会真对人家小姑娘有什么想法吧,那丫头跟根豆芽菜似得,你也下的去嘴?”

    廖楚修淡淡扫了他一眼,伸手就夺过了他手里的信纸,他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摊平在桌上,手指轻抚着上面的字迹,仿佛又看到了小姑娘红着脸靠着他说着,让他等她长大的模样,他眼底忍不住就泛起抹笑来,柔和的一塌糊涂。

    百里轩见状瞪大了眼,瞧着廖楚修春情泛滥的样子,指着他结巴道:“我靠,你这样子……廖楚修,你不会真把人家小姑娘怎么着了吧?”

    那可是邵七的亲表妹,别看邵七好像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是百里轩却知道,邵七家里有多护短,那翁家老爷子要是知道廖楚修糟蹋了他才刚找到的孙女儿,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廖楚修皱眉看着百里轩,低声道:“龌蹉。”

    百里轩噎住,他龌龊?谁龌龊了,谁龌龊了!

    明明是他廖楚修惦记人家小姑娘好吧?!

    廖楚修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信纸叠了起来,放在一旁的锦盒里收好,想着冯乔的年岁,抬头对着百里轩说道:“以后别胡说八道,乔儿还小,我就算要娶她,也得等她及笄。”

    虽然小姑娘对他有些急不可耐,又摸他亲他,还那般喜欢他,可她还太小,而且这京中太乱,他就算要娶她,也要先承了父亲的爵位,处理掉威胁他家小姑娘的那些人才行。

    百里轩被廖楚修的话惊得张大了嘴,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廖楚修说,他要娶娶娶冯乔……?

    百里轩总觉得这事儿忒特么吓人,明明几个时辰前,这厮还口口声声的说着,那冯乔是他“妹妹”,任凭他们怎么调笑他也不肯松口,怎么一转眼就直接说要娶她了?

    百里轩开口道:“小修修,你真要娶冯乔?!”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然呢?”

    小姑娘亲了他也摸了他,还亲口说喜欢他,要嫁给他了,还那般软软糯糯的央求着他让他等她长大,他要是拒绝了,小丫头得多伤心,更何况这京中的女子都一个模样,还不如他家小姑娘。

    虽然脾气坏了点,性子倔了点,可撒起娇来时却是让人招架不住,软软的,娇娇的,像只猫儿似得,这般小娇气包,他要是不答应,小孩儿一准得哭鼻子。

    廖楚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所以以后别胡说八道,你要是喜欢宜欢,乔儿就是你嫂子,长嫂如母,别坏了她名声。”

    说道这里,廖楚修又暗戳戳的在想,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喜欢他了多久了,她还夸他好看来着……

    百里轩被廖楚修的话雷的不轻,脑袋上黑线直冒。

    长嫂如母…

    面对才十一岁的小丫头,他怎么就能说的出口?

    眼看着廖楚修又露出一脸痴汉模样,画风扭曲到像是邪灵附体,百里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开口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人家小姑娘,可也不用这么炫耀,你这还没娶到人家呢。”

    那冯蕲州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官居二品,又重权在握,深得永贞帝信任。

    这半个月来,因是合作,他也曾见过那人,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这京中人人都知晓,想要讨好冯蕲州,就先得讨好了冯乔,以他对冯乔那种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宠溺,想要从他手里把冯乔娶回家,怕是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还有翁家。

    那翁老爷子可是个护短的人,冯乔嫩的跟花骨朵似得,廖楚修却已经双十,他对冯乔来说……

    老了点?

    百里轩心中腹诽了一堆,嘴里倒是没说打击的话,只是说道:“我来找你,是为了八皇子的事情,眼下八皇子的身体并不太好,今日他进宫之前,曾经开口让我替他拔除神仙草的毒,我来是想要问你,你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八皇子是留是去?”

    想要拔除神仙草的毒,对他来说不是难事,而想要稳住萧元竺的病情,对他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萧元竺先天不足,后天又被人动了手脚,想要长寿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替他续几年命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只是眼下冯乔和冯蕲州对温家动手,廖楚修也明摆着要处理温家和柳家的事情,甚至顺藤摸瓜去查当年镇远侯之死。

    廖楚修把锦盒放在一旁,淡声道:“他暂时还不能死。”

    先不说温、柳两家还没倒,就单是萧元竺和冯乔的关系,就暂时还不能动他。

    萧元竺那人有些邪性,虽然不知道他和冯乔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以他在冯远肃的事情里做的手脚,他对冯乔绝无善意。

    如果他真的没救,廖楚修怕萧元竺会玉石俱焚,拉着冯乔给他陪葬。

    廖楚修想了想说道:“你先暂时稳住他病情,今夜之后,八皇子必然会和温家翻脸,冯蕲州已经准备好了后手,彻底断了他跟温正宏之间的后路,到时候温正宏为求自保,再加上独子在襄王手中,他十之八九会投向襄王。”

    “你想办法让萧元竺有精力去和襄王撕扯,这样才能迫使柳家动手,只有把水彻底搅浑,让他们乱了方寸,他们才会露出马脚。”

    他追查了这么长时间,对温、柳两家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十之八九,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却一直没有弄清楚,那就是温家和柳家,为什么会辅佐八皇子,甚至于温、柳两家中间,到底有什么东西,或是人,在维系着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温家和柳家虽然同是先帝臣属,但是先帝在世时,两家并没有这般亲密,直到先帝死后,新帝即位,柳老夫人成为郑国公府主母,两家才同时开始退出人前。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在表面上,两家这些年暗地里所做的一切布置,甚至这些年所有的手段,都是在替八皇子筹谋。

    萧元竺的身份成谜,邵缙从行宫回宫之后,就一直在调查萧元竺那所谓的生母钱美人的事情。

    当年钱美人诞下皇子,虽然难产而亡,但是萧元竺这般受宠,按理说钱美人就算不被追封,她的事情也绝不该无人知晓,可是邵缙费劲功夫,却发现宫里几乎没有人知道钱美人的事情,甚至就连当初宫里的老人,对那位钱美人也是没什么印象。

    所有人都只知道,钱美人是萧元竺的生母,但是萧元竺这么多年从来未曾祭拜过她,就连永贞帝也几乎未曾提起过她。

    廖楚修已经让人去查钱美人的母家,只是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有消息传来,他总觉得萧元竺身上的秘密,就是温、柳两家一直在竭力隐藏的东西,也是冯乔一直对他隐而不说的事情。

    而这东西,和他父亲的死,和先帝之亡,都脱不了干系。

    百里轩说道:“行,等明日我便去忆云台,替八皇子拔毒。”

    宫中的夜宴一派盛景,本该是热闹开心之事,只是临到子时,永贞帝与宫妃庆贺年节之时,却发生了一桩事情。

    席间有人喝多了酒,醉语玩笑间说起了京中的趣事,不知道怎么的就提起了郑国公府公子温禄弦的风流韵事。

    温禄弦那日女票女昌不给钱,被人扒光了衣裳丢在青/楼门前,后又因仗势砸了人家青/楼,被人一状告上了奉天府衙,此事京中之人知道的不少,那人虽然没有明言,可一提起温禄弦,却还是引得人人侧目,看向温家在朝仅余的人时都是神情鄙夷。

    温家这些年一直隐忍,在加上永贞帝一直压着,所以除了郑国公温正宏外,也只还有一人还在朝中任了个不高不低的三品闲职,没什么实权,却刚好够入宫赴宴,而那个名叫温庆的算起来还是郑国公族中叔伯辈的老头儿恰好是个脾性暴烈的。

    温庆没资格靠近圣前,离正殿也远,这么被人当众羞辱后,就与人起了争执,谁曾想却撞上了个混不吝的,再加上喝多酒,不仅在跟温庆起争执后丝毫不退,后来更是无所顾忌的揭了温家的短。

    言语不仅直指温家纵子行凶,仗势欺人,还言及温禄弦近来在京中种种,嘲讽温家教子无方,无德物品。

    温庆本就是个暴烈脾气,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最后两个人竟是当众扭打成了一团。

    等到温正宏知道此事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到了圣前,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永贞帝看着被打的一团乱的宴席,和满脸青肿的温庆两人,龙颜大怒,而温正宏则是被这个族叔牵连,被当众训斥不说,温家更是因此倒了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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