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6
季月正式开始去自考机构上课,选在了离公司很近的一家机构,方便厉成殷接送她,但即使是这样也只能偶尔接送,因为这段时间恰好是他最忙的时候,所以多数时候是阿新接送。
时间过得很快,今天厉成民就要出国了。他提前了一个多小时下班,回家收拾东西,刚到家时一楼的庭院里很热闹,几个保姆手上都拿着东西进进出出,一辆白色的埃尔法停在大门口,正背着大门,后备箱打开着。
见状,厉成民收起手机放在西装裤里,身侧拿公文包的手轻轻提起,目不斜视地往屋里走,一旁的李姨早已等候在门口哦,娴熟地接过公文包。
一只脚刚踏上阶梯,正好撞上了季月抱着一个纸皮箱。
错愕了有一两秒,他指了指她怀中的箱子,“这什么?”
抱着箱子边走边说:“这是成晴给你准备的。”听她的语气还有些吃力。
两个大跨步上前替她抬了一下箱子,一下子减轻了大半的重量,两人放进了后备箱,厉成民刚准备打开箱子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厉成晴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
“二哥!”厉成晴蹦蹦跳跳地射到他的身边,“下班这么快?”
厉成民笑道:“我提前回来收拾东西,不过看样子你们已经给我收的差不多了。”
厉成晴抱住他的胳膊,“给你准备了点吃的,我跟季月卤了两锅鹅掌跟鸭舌,英国没有的。”
眼神有些惊讶,因为提到了季月,他摸了摸厉成晴的脑袋以示夸赞,随意扫了一圈周围的人,“那还有这么多东西是什么?全是吃的?”
“不都是。”
没再问,厉成民直接走到后备箱旁低头挨着看,果然不能听信厉成晴的话,基本上都是吃的,还有几件衣服,应该是用她之前购物的某个奢侈品口袋装着,放在夹缝中。
旁边空地上的几个保姆还在抽真空,看清了她们手中包装袋里的东西,厉成民失笑,“有必要准备这么多,有二十来斤吧?”
季月摸着下巴,一手拿着手机翻看生鲜订购记录,“三十斤。”
“”十分头疼,他靠在车身上,“怎么吃的完。”说完后又转头对身后的人讲:“行了别忙了,剩下的放在家里。”
厉成晴认真道:“吃得完啊!你知道我今天一个人在家吃了多少吗。”她伸出手比了个数字,“八斤。”
他感到很无语,没再看其他人,朝着楼梯径直走去。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二哥,让阿姨给你存冰箱,十天半个月不带坏的”
“知道了。”他大声说了句。
天色快暗下来了,一束车灯从远处射了进来,伴随着汽车发动的声响,季月循声看去,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门口,一只长腿迈出,厉成殷下车走了过来。
李姨照常麻利的上前接他,厉成殷边走边抬起手腕看时间,厉成晴站在阶梯上叫了他一声,厉成殷微微颔首,随后走到季月面前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旁边的众人都掩嘴憋笑,厉成晴啧啧感叹。
“成民今晚要走,咱们出去吃饭。”厉成殷说。
李姨忙不迭回道:“那我去跟厨房说不煮了。”
于是众人都在楼下等待厉成民,不过十分钟他下来了,下楼梯时远远就看到了厉成殷站在门外,旁边牵着的是季月。
“来了。”厉成晴回头道。
厉成殷点点头,拉着季月往车里走。
厉成殷选在了一家东北私厨,口味跟京菜接近,坐在一张圆桌吃饭也很有家的感觉,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厉成晴明显是气氛担当,一直在挑起话题,不过她自然跟厉成殷厉成民聊不到一起,所以都是季月在附和她,两人就这么叽叽喳喳边聊边吃。
“我很好奇,为什么这次出国这么兴师动众,以前留学几年都没这样。”厉成民抿了抿筷子,突然开口。
这时厉成晴的眼神分明跟厉成殷对视了一眼,她呆滞了两秒,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用手撑着下巴,喃喃道:“我觉得”
几双眼睛循声朝她看去,厉成晴说:“应该是因为季月住进咱们家了。”
季月怔了怔,刚抬起手夹菜的动作一停,不过一秒便正常,“为什么?”
厉成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我就是这么觉得,你一来家里热闹好多,我也多了个伴。”
厉成殷一只手撑在桌子上,食指跟中指间叼着烟,烟雾缭绕攀升,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隐约察觉到嘴角的笑意。
厉成民:“这倒是。”
那头季月已经跟厉成晴小声打闹起来,有些话厉成晴不方便讲出来,两人只好夹着几句悄悄话。其余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叨扰。
这件私厨的环境是农家乐式的,一间一间包厢古色古香由一条实木廊道连接,边上还有人工湖。吃完饭后,厉成殷跟厉成民在湖边散步,季月跟厉成晴不知去哪儿了。
其实季月也跟厉成晴在园子里逛。这一片栽种着许多梨花树和桃树,两人边聊着天边往前走,前方就是湖。幽暗的路灯映衬得夜景和人相融,季月稍微偏头,看见不远处在湖边散步的两人,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光一直锁定在他的身上,厉成晴刚走两步发现人没跟上,她转头问:“干嘛呢?”
季月失神摇摇头,觉得奇怪,厉成晴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不远处,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矗立在湖边,两人都身穿正装,一道黑色一道浅棕色,厉成殷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悬在半空,季月知道他在拿烟,他们交谈着什么,听不清。
“那个时候我看到你中枪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快要死去,还有她生病的模样,你们俩个嘴里都念着彼此的名字,我心里一切不甘都烟消云散了,真的。”
厉成殷勾唇笑了笑。
他接着说,语气轻松:“幸好你没见过她生病的样子。”
“我见过。”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哽咽在喉咙,厉成民皱眉,“见过?什么时候。”
伸出手弹了弹烟灰,又放进嘴里吸了一口,鼻息呼出一口气,他说:“医院的监控。”
厉成民默了默,“像变了个人对吧,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完全把自己封闭在内心世界里。”
男人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厉成民笑道:“我现在看到她,都有点不相信那个得病的季月存在过。”顿了顿,他没再笑了,神情认真,“看到你俩现在在一起,那么好,我为你高兴。”
交谈间,在石桥终点的拐角处,季月扶着栏杆低头看手机,不知道站多久了。厉成民才注意到,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厉成殷循着他的目光转过身看去。
季月看到他俩在看自己,小跑着到厉成殷身边,厉成民也在这时转身离开了,朝着附近看了看,厉成晴还在桥的那头,从另一个方向走去找她。
“都听到了?”厉成殷问。
“听到什么?”
“没什么。”
季月跳起来圈紧他的脖子,双脚已经离地了,“快说,一定有什么。”
被她双臂桎梏住,厉成殷难受得紧,索性托起她的屁股将她抱在栏杆上坐着。
“在聊你的考试。”
季月狐疑的凝视他的眼睛:“真假的。”
厉成殷笑道:“真的,我觉得你考不上。”
面前的女人神色大变,气愤地伸出食指顶他的嘴唇,“你不相信,我一定考上给你看!”
厉成殷半圈住她的腰,“请问季小姐,从你上课直到现在,平时作业及格过没?”
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不都有个过程吗?考试还有半年。”
“所以不想想办法?”
季月嘟着嘴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你给我想个办法。”
“好啊。”厉成殷笑,“办法就是我。”
她撑起身子,问:“什么?”
“你表现好点,我天天晚上教你。”
回去的路上,车上只有季月跟厉成殷两个人,他们俩已经提前走了,打了电话,说在机场碰头。
送别厉成民后,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季月已经在培训机构上了半个月的课。厉成殷的确每天晚上会教她,他也完全没学过,只是拿着书看了看知识点和例题。季月心里又开心又嫉妒,嫉妒为什么同样是零基础,厉成殷能学得比她快,开心的是这个人恰恰是她的男朋友。
她喜欢在厉成殷回到家办公的时候在他旁边做题,偶尔闲扯两句或者打闹,厉成殷很纵容她,即使她折腾得再怎么过分都不会生气,如果真的生气了也会从她身上讨回来。
“对了,你知不知道老扬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面对不会的题目,她总爱出神,一出神就会想聊别的。
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他一直很忌讳在她面前提起有关那段过往的一切人和事,没想到她倒主动了。
“怎么了?”厉成殷皱着眉。
季月咬着笔头,没看厉成殷一眼,下巴抵着桌子,“就问问。”
厉成殷将手从键盘上移开,随意放在腿上,抬头看向窗外,“老扬退休了,另外的那几个回到部队了。”
“哦。”
他轻轻抚上她的发丝,“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就好奇啊。”毫不迟疑道,她又笑了笑,“我感觉没什么了,我还为你感到骄傲。”
目光透露着浓烈的爱恋,他低头看向趴着的女人,“小月。”
他该怎么表明现在自己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
当他初看有关她在医院的监控时,他跟她一样生不如死地痛苦着,后来再看疗养院的监控,她好了许多,可是她的生命没有光了,只剩一副躯壳,失去了喜怒哀乐。
再看眼前的她,在一天天在变好。
季月身子没动,只微微侧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个题怎么写?”
将试卷递给他,厉成殷接过后揉了揉眼睛,正色地看了起来。
“13年真题简述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统计的指标体系,这个题正好我会,请问我该获得什么报酬?”
季月笑骂:“哪样你都正好会?”
捏住她正笑的脸颊,“那就是没有。”
“有啊,”季月赤脚从软凳上站了起来,然后一脚跨坐到厉成殷的腿上,笑嘻嘻地送上自己的吻。
她很喜欢这个姿势。
厉成殷也是。
有正事时他不会多磨,便用手掰起她的脸,又把书放在她面前。
“人力资源的数量与素质统计,生活日分配统计,劳动保护与劳动环境统计”
“嗯。”
怕她听完记不住,又拿起笔写在了纸上。
“还有没?”
季月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有,多。”又拿起手边的红笔,在书上哗啦啦勾了几道题,坐在凳子上,一只脚也踩在上面,悠哉悠哉。
厉成殷将课本摆在面前,认真一看,淡淡道:“满篇都不会,有几题还很基础,老师上课讲的时候没做笔记?”
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他,也不做声,看她这副模样深知又开始耍宝了,厉成殷沉下气,手伸向她那边的桌面翻找笔记本。
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笔记本,厉成殷刚翻第一页就看到了答案安安稳稳落在上面。
“过来,”头也不抬,一手拉过季月的肩膀,指着她写的笔记,“这是什么?”
季月瞥了几眼,“哦对。”
“”
不再闹腾了,而后拿起笔认真做题,笔尖摩擦着书本沙沙作响,季月整个人坐姿端正。
厉成殷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
半晌,他说:“表现好,不止老师,我也会给你奖励。”
愣了愣,她抬起头问:“奖励一门付费网课啊?”
“什么?”
笑道:“我们老师每节课最后都会给我们推荐某国外知名高校的网课。”
“”他在忍耐,“我给的不是。”
当他在开玩笑,季月也没认真,继而认真做题了。不得不说她一旦进入状态就很难被打扰,专注的模样厉成殷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
夜很深了,墙上的钟表指向一点,厉成殷打断了季月的埋头苦干,拦腰抱起进入卧室睡觉。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阳台白色纱帘映在季月安睡的侧脸,晨光微熹,鸟语蝉鸣。
厉成殷最先睁开眼睛,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身旁的她,正闭着眼睛,呼吸声规律的起伏。
看了半晌,他俯身亲她的嘴角,由最开始的小心翼翼转变为缠绵撕扯,睡梦中她皱着眉,然后逐渐清醒,大脑还未启动完全就被迫接受这一记来势汹汹的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停了下来。
安静下来后,感觉到指间硌着什么东西,很不习惯,季月伸出左手,一枚闪耀着银白色光辉的钻戒安稳地镶嵌在她葱白的左手中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