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笔

    玩了一轮又一轮游戏，徐北北只是站在原处看着他们。

    江韵觉得她太孤单了，便走上前问她要不要玩，徐北北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后来，江韵真后悔自己对徐北北这种人产生同情。

    换了一个新的同桌，原本就安静的念之更加安静了。

    江舟每次看向黑板的时候，视线总会在念之的身上停留一会儿。

    念之的发型是学生最平常的马尾，长长的。皮肤白皙，脖子在靠近耳垂那块儿有一颗小痣。小痣是江舟无意间发现的，平常注意不到。

    “江舟，这题怎么解释”，这几日四人混的也比较熟了，周天阳就不客气的把竞赛卷上解不开的题给江舟看，让他帮忙解一下。

    江舟拿过周天阳的试卷，自己研究了一会儿，写下几个阶梯思路递还给了周天阳。

    周天阳拿过试卷，大致看了一眼，用手瞧了瞧自己的脑袋，又搭在江舟的肩上，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兄弟，谢啦”。

    竞赛卷高出平常考卷好几个难度，每个题目都需要细究。竞赛者格外看重这场考试，不仅仅是因为这场竞赛关系着保送和减分，它的得奖含金量也是很高的。

    念之的笔写着写着就不明显了，但还有笔油，想着索性换一只，拿出笔芯盒才发现里面都是没有油的笔芯，上次忘记换一盒。转过头想向叶一宁或者周天阳借，但都没见人影。

    算了，甩甩接着用吧。

    轻轻地甩没什么效果，念之就将椅子往外挪了一点，用力地握住笔甩。没想到这一甩，把笔墨甩了出来，地上星星点点地散部着黑墨。害怕甩到同学身上，便环顾一周，发现后面的少年正在眉头蹙在一块儿，盯着白色校服的那几点黑墨。

    “对不起，对不起”，念之急忙抽了几张纸，随后又停在空中，不知是直接递给他，还是帮他擦一下。

    看着念之的呆滞，江舟直接将手伸了过去，手掌朝上，又挑了眉，示意给他纸。

    念之将手中的纸全都递给江舟，觉得把他衣服弄得那么脏不好意思，就轻轻地问一句“你要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江舟嗤笑一声，停下擦衣服的动作，用食指点点里面仅一件的t恤，“你确定？”

    江舟误以为念之让他现在就把衣服脱下来，一阵红晕用上念之的脸颊。念之连忙摆摆手，“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你可以晚上的时候再给我”，停顿一下想到晚上也很冷，又补充道“明天给我也行”。

    “那么想帮我洗衣服？”江舟往后挪了挪，把手中的张纸投入桌旁的垃圾袋，将背依靠在后桌上，直勾勾地看着念之，眼里是一种戏谑的笑。

    “没”念之直接转过头，脸越发的烫。想拿起笔继续做题，下笔的时候又想起自己已经没笔了。

    还是再等等，等他们回来再借？

    “喂”，念之的头顶传来一阵男声，江舟已经站在念之的旁边，手中是一只新的黑笔，直接放到念之的桌上，“给你”，说完向门外走去，没等念之刚要说出口的“谢谢”。

    那只黑笔是百乐牌，才刚上市。念之很想买，但是太贵，而且货很少。

    念之拿起笔，在稿纸上写了几个字，是真的很好写。

    最重要的，是江舟的。

    江韵和念之说要一起吃晚饭，念之就想着一起在食堂吃，这几日也是在食堂吃的，江韵倒没有异议。

    等到下午放学的时候，江韵先去上厕所了，蒋飞也没走，他也正好想和江舟一起去外面吃一顿。看着这么多人，就问大家要不要一起去外面吃，热闹。其他人都应了，念之只说了说江韵也在，对着蒋飞说。

    刘帆也不知道蒋飞和江韵之间的事，直接提议一起。

    江韵刚进教室，听到了刘帆的提议。

    蒋飞抛下一句“你问她同不同意”就回到自己的座位，旁人根本就察觉不到两人的事情，倒是觉得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江韵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倒显得自己多么不识时务，还是应下了，不就是吃一顿饭嘛。

    蒋飞带头选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面馆——杨家面馆，这个面馆应该开得挺久了，但是不太起眼，在一个弄堂里面。听老一辈的说，二中建立的时候，面馆就已经在旁边，应该是一代接一代传下来的。

    老板是一个很和善的男人，胖胖的，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时代变了，每个人的思想也会有所变化，以前是为谋生，贪图于饱暖，现在这只是人们基本要求。蒋飞是这里的常客，听过老板说这面馆到他这一代就要结束，孩子都很争气考上重点大学，继承他的面馆是不可能的，自己能撑一会就撑一会，靠着这面馆也是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店内设施虽简单，但齐全。

    也很干净。

    没有纸质菜单，杨叔说搞不来年轻一辈的花头，店里的菜单都在黑板上写着。杨叔也会搞搞创新，觉得纸质菜单也麻烦，想到什么新意，还要更换菜单，还要搞得花里胡哨，倒不如黑板上直接用粉笔写下来，省事儿。

    蒋飞叫习惯了杨叔，其他人也跟着叫起了杨叔。后来的一段日子，几人要不就在食堂吃晚饭，要不就在杨家面馆吃晚饭，杨家面馆似乎成为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你们谁香菜、辣椒不要和我说一声啊”众人点完面，杨叔又补充道。

    “香菜加辣”江韵和蒋飞是同时喊出来的，两人说完就瞥了对方一眼，各自回到位子上。

    两人从小吃的就是同一锅里的饭菜，口味相似得很。

    座位是高板凳那种，中间隔着一张桌子，男男女女坐着。念之和江舟、蒋飞和江韵对坐在侧边，刘帆和周天阳对坐在中间。

    蒋飞和江韵回到位子就大眼瞪小眼，瞪得累了就干脆不瞪了。除了念之，另外三个人根本不知道实情，怀疑他们就是天生的对家。念之倒觉得蒋飞和江韵两个人挺搭的，口味都一样，要不是因为小时候那件事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好。

    看着念之的面没有香菜和辣椒，刘帆问到有味道不，念之回答吃不惯香菜，至于吃辣，她是真不能。全桌只有念之的面是最清淡的，江韵和其他人解释念之外婆是一个信徒，所以家中的菜一般都比较清淡，念之从小吃到大，吃惯了，她喜欢吃甜食，但也不是太甜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