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谁啊？”白若生一下子警觉起来。
“仙门的人。”萧闻野从树上跳下来，但看着白若生怀里的狗，还是跟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仙门？”白若生脸上露出喜色，“是不是就是天山宗啊？”
萧闻野远远地朝那边望了一眼，而后点头。
“太好了！”白若生把狗放到地上，萧闻野立马朝后退了几步。
白若生笑着把狗赶开，走到萧闻野身边，和他一起瞭望，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白若生皱眉。
“距离尚远。”萧闻野收回目光，看向她，“你是不是要跟他们同行了？”
他这么一问，白若生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有点失落，有点舍不得和他分开了。
“嗯。”白若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萧闻野：“那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吧，我就不跟他们见面了。”
他是魔修，和仙门的人碰上确实不好。
白若生理解他，心里却还是不舍。
想到他们见面只能靠萧闻野来找她，白若生不禁问道：“那我之后怎么找你啊？”
萧闻野：“去秘密空间，或者等着我找你。”
“可万一要是我想见你，你又不在秘密空间怎么办？”白若生有些脸红，却还是追问了下去。
萧闻野勾唇一笑：“那你就拿着玉令，想着我，叫我，我就来找你。”
这话被他说得这样暧昧，白若生的脸更红了。
可萧闻野却一脸正经，好像完全意识不到其中的深意。
“那你就在这里等吧，他们一会儿就来了。”他说。
他立于月影之下，衣袍上映着莹白的光，眉眼也被衬得极为温柔。
白若生望着他清澈的双眼，出神地笑了笑：“嗯。”
萧闻野说了再见以后，就化作一阵黑烟消失。
白若生望着那渐渐消散的烟雾，心也有些怅然若失。
她抬起头，去看头顶那轮被他望过的圆月。
她在林子里等了一会儿，才终于等到苏曦一行人的出现。
他们出现时个个衣衫破旧，许多人还一瘸一拐，完全没了往日仙风道骨的风貌。
见白若生立于林间，苏曦惊喜地瞪大双眼，招着手喊道：“若生！”
白若生看到了她，挥着手跑向她。
旁边的人见她穿着毒刹门的制服，有些警觉，但见她与苏曦相识，又纷纷打消了疑虑。
苏曦也和众人一样，衣衫污浊又破旧，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
白若生跑到她身边，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没受伤吧？”
“没有。”苏曦摇摇头，热切地握着白若生的手，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白若生：“我随毒刹门左门主出来收服啸天兽，却被他谋杀，幸好被萧文救了。”
“谋杀？”苏曦眉毛陡然一蹙，急忙打量她，“那你没事吧？”
白若生笑着摇头：“没事。”
苏曦：“他为什么谋杀你啊？难道是发现了你的身份不成？”
白若生：“没有，是因为我撞见了他和刹千重的女人偷情，想杀我灭口罢了。”
“哦。”苏曦方才松了口气。
恰好这时队伍的领头要大家原地休息一会，白若生便扶着苏曦走到一棵大树前坐下。
“你们找到长夷草了吗？”白若生用手指梳了梳苏曦凌乱的发尾，侧过身问她。
苏曦满脸消沉地叹气：“没有，我们不但找不到，还死了好多人。”
“那你们这是打算——？”白若生打量了一圈周围休憩的人。
苏曦低着头，无奈道：“我们打算先回去休整一下，再重新过来。以我们现在的情况，留在瘴林里就是死路一条。”
白若生叹了口气，感觉前路堪忧：“你们要不试试去拿刹千重的那支？隐境的位置已经暴露了，找他应该更快。”
苏曦点点头：“我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吧。”
“对了，那个萧文呢？他不是救了你吗？现在人呢？”苏曦好奇地往四周看了一圈。
白若生：“他走了。”
“走了？”苏曦的表情有些遗憾，“我还想见见他呢。”
白若生：“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两人靠在一起休息了一会，白若生又问道：“啸天兽现世了，你们知道吗？现在大家都在追着啸天兽跑，你们要不也试试？听说它的血很厉害呢，说不定能救沈咏青。”
苏曦：“我们在瘴林里感受到它出世的动静了，不过我猜仙门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对了，”白若生坐直身子，“我和萧文见啸天兽又进瘴林了，你们有遇到吗？”
苏曦惊奇地挑了下眉毛：“没有啊，什么时候进去的？”
白若生：“也不久吧，差不多傍晚。”
苏曦：“那你跟我说说，这上古神兽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白若生便大致跟她描述了一下。
苏曦听完感慨道：“有机会我也想亲眼见见。”
白若生笑着打趣：“希望那时是它被抓住的时候。”
苏曦也笑了：“希望如此。”
休息了一会，一行人便要接着赶路了。
白若生顺理成章地打算跟着苏曦一起回去。
她被苏曦带着，一同御剑返回，路上看到各个方向都有亮光在向着瘴林来，应当都是来追捕啸天兽的。
“这阵仗可真大啊，这下瘴林可热闹了。”御剑在她们旁边的一个天山宗弟子感慨道。
“是啊，经他们这样一折腾，说不定少宗主的长荑草就能找到了。”他身边的另一个弟子笑着猜。
白若生听着他们的谈话，看着那轮皎皎的明月出神。
突然，白若生听到辽远的远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嘶吼，她的耳膜一阵刺痛，紧接着她们脚下的剑身就被从背后袭来的气流吹得七倒八歪。
有的弟子直接摔下了剑，白若生也险些摔落，幸而被苏曦一把拽了回去。
“什么东西啊？怎么回事？”一行人方寸大乱，急忙回首去看。
却见雾霭的夜色中，自瘴林跃出了一个巨大的师兽。
“是啸天兽！”
感叹声顿时响起，空中散落的光也开始汇集向啸天兽的方向。
他们一行人没有同别的队伍一样去到啸天兽身边，只是远远观望。
啸天兽在瘴林周遭跃起又消失，一个个队伍像流动的光线一样渐渐汇聚。
大小图案各异的光阵在夜空中“百花齐放”，各方人马都铆足了劲想要拿下这个从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上古神兽。
可上古神兽不是轻易能被收服的，白若生发现啸天兽在面对这么多仙门中人时，比面对萧文要轻松得多。
单是它的高鸣就足以震破许多光阵，当它踏蹄飞向空中时，各个队伍都被搅得七零八散，许多人更是直接被它撞落，跌入瘴林。
将仙门搅乱以后，啸天兽也不恋战，直接冲着白若生一行人飞来。
“来了！来了！快跑啊！”
大家本来都在看热闹，这下匆匆御剑远离。
可啸天兽却像是盯上了他们，直直朝他们追了过来。
“为什么要追我们呀？！”一个弟子哀嚎道，“我们可没惹它啊！”
“别叨叨了！快逃命吧！”
大家惊恐地用上了全身的力气逃离，可啸天兽穷追不舍。
眼看它踏蹄将至，白若生害怕地抱紧了苏曦。
正当此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划破夜空，像一柄长剑击中了啸天兽的前额。
啸天兽哀痛地嘶鸣，周遭气流顿时开始扭转，她们脚下的剑时时有被震落的可能。
“天镇结！”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似是天外之音，白若生看到沈长明御剑悬停在空中，风势虽大，他却立得格外安稳。
他的手掌打出一副巨大的阵结，天罗地网般直冲着啸天兽而去。
啸天兽反应很快，立即动身向侧方闪避。
可就当白若生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啸天兽却又突然急转弯过来，直冲进了他们的队伍。
“啊啊啊！！！”
一时间尖叫声不断，白若生只能像抓着救命稻草般抱着苏曦。
啸天兽横冲直撞地闯进队伍，将许多天山宗弟子撞翻，而后就迅猛地朝苏曦和白若生冲来。
苏曦沉着地控制剑身上移躲避，却还是快不过啸天兽，被它撞翻了剑。
“苏曦！”
白若生感觉脚底一空，死死抱住了苏曦的腰。
苏曦见剑跌落，便急忙拽住了啸天兽身上的绒毛。
“若生抱紧我！”
苏曦使劲拽着啸天兽，同时一手也紧紧搂着白若生。
两人就这样依附在了啸天兽身上，被它一路带着跑。
沈长明对啸天兽的攻击依然不停，白若生看到那枚天镇结一直在追着她们跑。
从结印下的视角来看，确实有着铺天盖地的压抑感。
但啸天兽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它在面对萧闻野以外的人时都十分从容。
它不与沈长明正面相遇，而是脚步一转飞向了沙漠。
苏曦一直拽着啸天兽身上的绒毛，可它周身的黑气似乎对苏曦造成了影响，白若生看到苏曦渐渐变得神志不清。
“苏曦！”
在苏曦晕倒松手的前一秒，白若生眼疾手快地替代了她的角色，一手拽着啸天兽，一手抱紧了她。
幸好她们落在了啸天兽的背部，只需保证不被风吹落就能稳住身子。
白若生微微翻了个身，把苏曦扣在自己和啸天兽的身体中间。
身后，各个队伍还在穷追不舍。
白若生盼望那些亮光能快一点追上她们。
行至沙漠时，啸天兽就慢慢缓速降落，最后甚至直接停了下来。
白若生有些疑惑地直起身子，便感觉原本无风的天气突然开始刮风，地上的沙子被渐渐吹散在了空中，继而汇聚。
风势越来越大，白若生眼睁睁看着一场沙尘暴被啸天兽发起。
她用双手死死抓着啸天兽的身体，可过强的风力还是使她被迫松手，和苏曦一起滚落到了地上。
幸而地面上是沙子，她们没有跌伤，可四周暴起的沙尘暴掩盖了云月，叫白若生什么都看不清楚。
地面传来沉重的响动，白若生猜想是啸天兽在移动。
那响动越来越小，啸天兽应是远离了她们。
虽然情况算不得好，但白若生还是松了口气，希望沙尘暴能渐渐平息下来。
她紧紧抱着苏曦的身体，隔着风暴努力向后看，期盼仙门尽快过来。
可本来早该出现的仙门，现在却迟迟没有露面。
白若生便又回过头去看别的方向，却发现风暴中突然出现了若干个黑影。
“原来你在这。”任四四的声音在昏暗中惊雷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