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分家分家
刚刚一声可把等在外面的人给惊着了。
眼看着医师出来,人一窝蜂的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
一道虚弱的婴儿哭声顺着未关紧的门缝也传了出来。
“生了,我媳妇生了……”林建国喃喃自语,忽的一把抓住医生又焦急的问道:“我媳妇呢,我媳妇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媳妇没事,恭喜啊,母女平安。”
林建国喜笑颜开:“我闺女长得好看吗?”
林建国也不需要人回答,转头就朝着媳妇病房飞过去了。
……
这边喜气洋洋,林老太只是大受打击,她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幸的是林折枝扶了她一把。
“闺女闺女,怎么能是个闺女,我找神婆……找神婆算过的。”林老太喃喃自语,满脸的不可置信。
林老太心一梗,看着亭亭玉立,站在一边的阮娇娇火上心头。
她瞒着孙子孙媳妇拿了孙媳妇的贴身衣服去请神婆算花了不少钱呢,现在就生了个闺女?想想花出去的那笔钱,她就气得心肝肉疼。
偏偏林折枝还在旁边添油加醋,以一幅忧心的样子道:“奶奶,嫂子这趟得花不少钱吧,你那里钱还够吗?不够的话我给你支援点。”
村民们一听这话纷纷点头,直夸林折枝善良懂事孝顺人。
林折枝微笑着摇摇头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计较那么多呢,更何况我嫂子还给我添了个小侄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着自家孙女,提起她那个所谓的小侄女,林老太就是一阵心焦,她要的是重孙子,女孩子要着有什么用,又不是人人都是她的小福星。
林老太安慰的拍了拍子加孙那个手的:“怎么能叫我家囡囡出钱,有人不是说了吗她垫着,那就让她给。”
想着即将花出去的一大笔钱,林老太把矛头指向了那所谓的始作俑者,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也不需要人搀扶了,一下子就冲到了阮娇娇的面前:“好你个贱蹄子,闲吃萝卜淡操心,你不是说你给钱吗?那就你给呀!我就说你是骚狐狸,你还我重孙子。”
一边说着林老太十指成爪就要向阮娇娇脸上抓去,看她不抓坏这骚狐狸的脸,让她害自己的重孙子。
吃瓜都赶不上热乎的陈招娣刚刚赶到现场就看到了这一幕,她和旁边的林折枝都一样目露期待心里狂喊着。
抓,狠狠的抓,抓烂阮娇娇的脸,没了这张脸,看她还怎么得瑟。
林万里眉头一皱就要上前抓住他奶奶的手。
阮娇娇会任由人打她吗?答案是当然不会……
她抓住了林老太的手,反手一个擒拿,将她的手背了过去。
林老太痛的叫了起来:“你个小狐狸精贱蹄子小娘皮子放开我……”
一边骂她还一边哀嚎:“打人了,打人了知青打人了,欺负死我一个老太婆啦……”
对于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人,阮娇娇可没有半点尊敬:“我说老婆婆你在哀嚎什么呢?你的手又没断,你这么点痛,怕是不及你侄媳妇儿躺在地上的时候痛吧。”
“对了,我一开始就想说好歹是大村长的娘啊,有点文化可以吗?一来就是什么贱蹄子什么的,我跟你很熟吗,嘴巴放干净一点,你又不是我奶奶,我也不是不能对你动手,你还能说我不孝吗?不能吧?”
阮娇娇双手一放,将人猛地往前一推。
林母连忙接住自己的婆母,对着阮娇娇不赞同的道:“这好歹是个老人家,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林折枝和陈招娣也跳了出来。
“我知道你今天早上抢我工作和我起争执对我不爽,但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家老人家呀,你有什么事应该冲我来……”
“阮娇娇,你怎么是这样子的人?亏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爹妈没有教过你尊老爱幼吗?哦,我忘了,你没有爹妈。”
陈招娣一边说着,一边好似说错话一样捂着嘴,但眼里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但解释的人却不是阮娇娇,而是那个姑娘。
“这位知青你说的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没有爹娘肯定是人家的痛处,你故意去戳穿人家的痛处,还说什么从小一起长大,如果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那你可真恶心,使劲往自己姐妹的伤口上踩。”
“还有你林折枝,自己打猪草的活儿,巴巴的求着爹娘让大队长拿给了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半天在织网,猪都是你万里堂兄喂的,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抢你工作,你那工作不说别人还以为那工作没人呢。别人都说你善良,刚才你奶奶不让你嫂子生孩子的时候,咋没见着你出来呀。”
“王婆子,把你女儿给我拖回去,长辈说话她插什么嘴……”
林老太瞧着人群中的王婆子怒吼。
“我女儿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王婆子一边大声嘟囔着,一边把女儿拉了回去。
看着在一边敲烟袋的林父,林老太发了狠:“你是死人吗,看着你娘,你媳妇被欺负也不知道帮帮忙,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上去给我揍她……”
林父放着烟袋站起身来,听了老娘的话,有些歉意的对着阮娇娇露出一个笑:“小姑娘要不道个歉吧,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阮娇娇轻轻摇了摇头,让她道歉做梦。
“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毁了名声,可别怪我。”林父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阮娇娇扑了过去,他好歹是个庄稼汉,打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他的手怎么看位置怎么不对,林父觉得这小姑娘城里来的长得又漂亮,毁了名声,嫁给自己儿子倒也不错,正好因为她自己的大孙子没了,让她赔一个呗。
他娘拿了儿媳妇的衣服去算,除了儿子儿媳妇之外,所有人其实都知道,他与林母一直都觉得是孙子,结果现在幻想破灭了,神婆都说了,要在家里生,是她让人送到卫生所的,那就她自己来赔呗。
正好这姑娘也漂亮,他们也不亏,以后生出个大孙子肯定也好看,唇红齿白,五官秀美,就像是从那画上走下来的仙女,比自家丫头还好看。
但是还没等碰打到人,阮娇娇还没闪开呢他就被人踹了一脚,阮娇娇也被拉在了人的身后。
身前的男人高大,剑眉星目抿着一张薄唇,手上还稳稳的端着一个碗,里面放了个鸡蛋。
顾如舟没想到,他就回家煮个鸡蛋的功夫,有人就动起了手。
他把碗递给后面的顾如林吩咐他拿进病房给宋兰婷,人刚生完孩子流了那么多血,虚弱的很,自然得吃点东西补一补。
“林老头,没想到啊,你这么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对小姑娘下手了呀,要脸不?”刚刚人手往哪儿去的?顾如舟可看得一清二楚。
顾忌着这是自己的娘亲,大队长也不好意思站出来,可现在他不得不站出来了,不但顾如舟瞧见了他也瞧见了,他大哥的手往哪儿放?
这tnd想干嘛呢?他儿子可说了流氓罪吃花生米呢!
“娘,你别再胡搅蛮缠了,要不是阮知青,侄媳妇儿她可能就没了,那您可得里面去蹲着的,你不感谢人家就算了,怎么还闹呢,你要是再闹的话,那这一年的工分就别想要了,你还是尽快给侄媳妇儿交上医药费吧,就当我这个做伯伯的给孩子的礼物我帮你们交一半。”
林老太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老天爷,这不让人活了啊……我好好的大孙子没了,这还不给个说法了……儿子也不孝,儿子欺负亲娘啊。”
王婆子忍不住开了口,她刚刚说了自己闺女自己心里有气“我说老嫂子你别怨我,说话不好听,种是你儿子下的,肚子是你儿媳妇的,肚子里是啥就是啥,你这么光打雷不下雨干嚎也没什么用啊。”
“我呸,王婆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有孙子了,当然不馋孙子,可我没有啊,我的重孙啊,我这都算好了呀……在家生就是个重孙子呀……我的小宝贝啊……”
阮娇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嚎,冷不丁的道:“呵,原来现在有人在宣扬迷信呐,行啊,我这就去镇上一趟,一告你害人,二告你儿子手脚不干净想毁我这个为党为国建设的知青的清白,三告你封建迷信,我就看看有没有人来管这个事。”
“你别乱说话,我奶奶怎么就是封建迷信了,她只是一个老人想被满足抱重孙的愿望而已……”
林折枝刚说话,但是下一秒她和林母都被人拽了头发。
下一秒她们两个被摁在地上揍。
是宋兰婷的哥哥嫂子和父亲母亲,趁着刚刚人在吵架,他们已经进去看了人,知晓了女儿为什么会早产,心里怒气怎么都压不住。
这不就出来压着人打了,老婆子他们打不了,平辈的他们还不能打吗?
宋母和自家儿媳妇骑在人身上,扯着头发抽耳光,手下没留一点劲。
“啪啪啪……”
巴掌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场没一个上去拦的。
一来刚刚他们的做法让他们有些讨厌,二来人姑娘还在里面躺着呢,出点气正常。
林父和林老太倒想帮忙,可宋父宋哥哥拦了个严严实实,他们只能干看着。
林老太的泪是真落了:“她的小福星,金凤凰,她的囡囡啊。”
她扯着嗓子叫里面的人:“林建国,你出来……你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你娘你妹妹快被你媳妇的人打死了……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宋母咬啐了一口牙,边打边骂。宋嫂子也骂,她嫁来的时候小姑子还是个半大孩子,又懂事又乖,自己看着她长大、嫁人,结果现在被人弄成这样,想到刚刚那一张白成纸的脸,宋嫂子恨极了。
我家的孩子我们疼爱着长大,为了你们生死不明,你们竟然在外面给老子争儿子?宋母与宋嫂子一边打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骂。
“你们林家不要脸哦,别人家女儿的命不是命啊,还重孙子,你们配吗,就你们一窝坏种,就tm应该断后。”
“你们林家女儿可真威风哦,衣服嫂子洗,吃饭嫂子端,连每个月女孩子的私密东西沾血也给嫂子洗,谁tm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女儿可怜啊,被人欺负啊,林家女儿连我和自家人为了女儿怀孕从嘴里省的吃食也抢啊,不要脸啊……”
“抢了吃食害嫌少,知道自家嫂子怀孕了还敢推,推了还踹,出事了就当鹌鹑,林家教的好女儿……”
两个越说越气,下手也越狠,林母还好,宋母手下留情加她皮糙肉厚,看着没有林折枝惨。
林折枝的脸肿的老高,宋嫂子不仅打,还掐,她现在狼狈的要死。
……
林建国缩在屋子里听他们嚎,半点不想出去,他将鸡蛋喂给媳妇,应媳妇要求给女儿分了一点,林丫蛋嚼着鸡蛋在看妹妹。
妹妹好小,皱巴巴的。林丫蛋想以后自己的东西可以给妹妹吃,把她养的和小姑姑一样漂亮……不!是那个帮她妈妈那个姐姐一样漂亮。
林建国看着女儿犹豫了好久,才轻声缓慢而坚定的和自己妻子道:“我们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