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跟着前来处警的警察到岗亭做完笔录，唐嘉宝的四哥唐景同和四位男主同时出现。
听说唐嘉宝没遇到什么危险，唐景同冷冷地看了一眼牧歌，脸上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被四个男主围起来的牧歌，瑟瑟发抖，根本没看到唐景同的冷眼。
“牧歌，你有没有怎样。”温若书最先开口，清扬的嗓音明显有些发颤。
接到唐景同的话，听说唐嘉宝独自出门去找牧歌，两人在路上遇到了流氓，他一路飞车过来心都要疼的碎掉。
陆寒城、顾临江和秦云霄都看着牧歌，眼底满是担忧，心底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遇到她之前，他们从来不信真有人会一见钟情，她的出现，让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少女脸上还留着受惊的苍白，那双澄澈如泉水一般的眸子，多了层抗拒与人接触的疏离。她站在岗亭外的树下，路灯模糊照亮她娇俏的容颜，夜色在她身后如画卷铺陈，她是画上最吸睛的亮色。
她美得不可方物，又是那样的脆弱，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会消失不见。
“谢谢几位的关心。”牧歌整个笼罩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头皮阵阵发麻，嗓音像是冬日里化不开的寒冰，冰冷生硬，“我并不知道她来找我。”
有女主的地方，男主们一定会集体出现，能不能别带上她。
众人被她的反应刺痛，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尽量不让她赶到压抑。
温若书递了个眼色给陆寒城，叫上顾临江和秦云霄，走去一旁说话。
“看来我们的审美和品味都一样。”陆寒城的目光还停在牧歌身上，低沉的嗓音透着自信，“我不介意多几个竞争者，这样她才会看到我的好，知道我最合适。”
“她今晚受到的惊吓不小，我们的出现，似乎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压力，所以我建议大家给她一些空间。”温若书不屑地看了陆寒城，嘲讽道，“最合适她的人是我，我们年纪差不多，共同语言更多。”
“我同意给她一点空间，尤其……她现在还不认识我们。”顾临江的视线从陆寒城和温若书身上扫过，嗓音里透着明显的得意，“谁适合她我们说了不算，大家公平竞争。”
梁采妍已经成功获得牧歌的信任，她会慢慢接受自己的追求。
“公平竞争。”秦云霄轻笑出声，“那今晚谁送她回去。”
牧歌还没单独见过自己，不过没关系，他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让她敞开心扉接受自己。
“一起送她回去，最好是不让她发现。”陆寒城嗓音发沉，“她的身份，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没有了唐家的束缚，她随时可能离开宁城。”
她不是宁城人，真吓到她谁都追不到。
“我会给她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她曾经吃过的苦，往后绝不会再出现。”温若书的嗓音低下去，“她是我的公主。”
来的路上，唐景同说唐家明天会带牧歌去做亲子鉴定，基本上已经确定，她不是唐家千金。
“她也是我的公主。”顾临江目光深沉，“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陆寒城和秦云霄不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树下，无聊到撕扯树枝的牧歌。
她是真正的公主，没有唐家，还有他们。
四个人很快达成协议，各自上车。
唐嘉宝和唐景同走出岗亭，见唐景同对牧歌还有很大意见，她伸手扯了扯唐景同的衣摆，乌黑明亮的眼眸盈满了自责，“要不是她及时赶来，我可能都没法好好跟你说话，不要吓她。”
唐景同点了下头，收起脸上的嫌弃伸手扶她。
一定是牧歌跟小宝说了什么，小宝才会独自离开家，连司机都不带。这幸好是没出事，真出点什么意外，他绝对不会放过牧歌。
老爷子一把年纪爆出出轨丑闻，还有个私生女在外面，全家上下都被这个消息震的不轻。
多一口人吃饭，唐家也不是养不起。可这姑娘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唐家的基因，不止黑还长得特别胖，脑子也不是很灵光的样子。
上班三个月，听说连普通的表格都做不好，老爷子竟然还动心思，要将整个公司交到她手里。
当真是越老越糊涂。
五辆豪车转眼离开酒吧街，走的却是不同的方向。牧歌拒绝唐嘉宝的好意，独自一个人走路回铂悦府。
车子没入车流，唐嘉宝住在副驾座上歪头看着后视镜，唇角无意识抿紧，一副别人欠了她几百万没还的样子。
“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一次，她不是小姑。”唐景同余光扫她一眼，止不住摇头，“你想交朋友我不反对，但不能什么人都交往，最好还是选择跟自己差不多阶层的人。”
像牧歌那样的普通人就算了。
交际圈不在一个层次，难保她身边没有，想要窥觊唐家财势的异性友人。
小宝天真单纯，从小就一直在学习芭蕾，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认识圈子以外的人。忽然间遇到一个各方面和自己都不一样的人，会觉得新鲜好奇，很容易被蒙骗。
牧歌的社交圈都是和她一样的人，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少加班，如何攒钱买房。
身边出现一个可以让他们走捷径的人，傻子才会无视。
唐景同虚扶着方向盘，见唐嘉宝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苦笑连连，“四哥不是拦着你，不让你跟她做朋友，而是在提醒你人心险恶。”
“牧歌不是这样的人。”唐嘉宝气呼呼鼓起腮帮子，“她要真想利用我做点什么，刚才就不会那么快出手救我。只要我受伤，她就能利用我跟家里攀上关系。”
牧歌长得跟仙女一样，怎么可能会是坏人。
“你才见过她几次，知不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在你面前表现得越是善良的人，心底的恶念可能越强烈。”唐景同头疼莫名。
“我不跟你说话了，牧歌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唐嘉宝生气闭上眼。
牧歌绝对不是坏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唐景同噎了下，索性也不说话了。
妹妹不谙世事，当哥哥的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
牧歌踏着夜色走在回铂悦府的路上，一会叹气一会皱眉，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她得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顺便找工作。
唐景同在岗亭里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唐家老太太明确跟唐景同说，自己不是唐家千金，自己住的房子要收回去，工作也可能很快就会失去。
亲子鉴定加急三个小时就能出结果，老爷子不一定会等到可以离开疗养院时，才和自己去做亲子鉴定。
就算他想，老太太可能也不答应。
她很舍不得伊尚的工作，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必须离开。
想到这，她掏出手机给闺蜜打过去，接通就说，“厂里还缺人吧？我可能过段时间就回去上班，宁城这边工作不好做。”
“一直缺人，你决定回来提前一周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主管。”闺蜜满是担忧，“你没事吧？身上钱够不够，我卡上还有四千给你转两千过去？”
牧歌用力闭了闭眼，把眼泪逼回去，故作轻松地说，“我有钱，回去之前我再给你打电话。”
结束跟闺蜜的通话，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忽然就不紧张了。
无非就是回到之前的生活，跟丢下奶奶自己死去比起来，那些都不算苦。
牧歌的速度开始加快，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四位男主心情莫名紧张，碍于约定谁都不能跟上去关心她。
好在这段路不长，转眼就到了铂悦府西门。
他们停下来目送牧歌进了小区大门，这才陆续离开。
牧歌回到公寓门外，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0点。
她开门进去，客厅里意外多了一道人影，吓得牧歌差点心脏骤停。
来的是陈管家。
他有这套公寓的开门密码，电话都不打一个直接过来，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不被尊重的不快。
不是她主动找到唐家，要求他们承认，自己是唐家孩子的身份。
是他们找上自己，列举了一堆的证据，证明自己就是唐家流落在外的孩子，把她带来宁城。
从踏上宁城的地界开始，她就一直被贬低被嫌弃，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看到了一堆垃圾。
她不偷不抢，靠着自己的双手赚钱，跟奶奶过着平凡的日子，哪里碍了他们的眼。
牧歌缓了缓呼吸，抬手轻拍胸口压下心底的不快，冷淡打招呼，“陈管家。”
“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小小姐的几个朋友，挨个跟我打听你住在哪里在哪上班。”陈管家抬起头，眼皮耷拉下来，微眯的眼透着锐利的审视。
牧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变小，“是昨天晚上，在庭院里遇到的那几个人吗。”
昨天晚上陆寒城来过铂悦府，中午是温若书去伊尚，下午是顾临江。
今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四个男主亲耳听到唐嘉宝说，她为了找自己被小流氓调戏，还差点被非礼。
她只是打坏了一个光球，他们就如此紧张担心，生怕唐嘉宝不开心，今晚的事一定会招来报复。
自己如果没有做那个噩梦，下场一定是死。
现在也不见得好，估计会死得更难看。
陈管家见她记得，脸色稍稍缓和，“是他们几个。小小姐说，玩具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除了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干别的。”
“没有，我只是打坏了她的一个玩具，然后我就跟着你来了铂悦府。”牧歌老实交代，“我也不知道唐嘉宝的那些朋友，为什么要找我。”
陈管家沉默了一会，再次出声，“明天早上，我会过来接你去做亲子鉴定，你自己尽快找房子搬出去。另外，希望你不要在外提起这件事，以免影响唐家的声誉。”
老太太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起来又发了一通脾气，让几个儿子都回来。
老爷子不能自己去做亲子鉴定，儿子们去做也一样。当初将牧歌接到宁城，没有第一时间去做亲子鉴定，是因为老爷子还在icu，人心惶惶。
这会老爷子的身体状况逐渐稳定，她这事得尽快处理。
陈管家说完，见牧歌没什么反应，眉头拧起来，皱褶深的能夹死好几只苍蝇，“我的话你听到没有。虽然不是唐家千金，别人说话你在走神，也非常没有教养。”
牧歌回过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眼底的光刹那间熄灭。“工作也要辞掉？”
她的六千块存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