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疯批公主一心只想搞事业(2…
在黎奈回身之前,钟离宴神色淡然的移开了眼睛,萤看向他的眸色变深了些,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无边阴影,但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过片刻就敛了心神,沉默的的垂下头去。
黎奈又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给钟离宴身上特别严重的咬伤敷了一层药,在抹到腰际的时候黎奈的动作微微一顿,忽然意识到她现在这些动作有些不太合适……
她微微偏头看向钟离宴,但是那少年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冷漠疏离的就像一尊玉髓雕刻的冷面玉佛,不管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分外好看,就是少了生气,直让人觉得怪异。
黎奈扯了扯他的衣襟,少年像是终于活过来了,眼珠动了动。
她举了举手里盛满药膏的小药瓶子,“这里面是治疗外伤的药膏,剩下的伤口是要我给你抹还是自己抹?”
少年的手默默的抓住了黎奈的袍角,点漆般的瞳仁直勾勾的看着她。
好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这么看着我那就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黎奈无奈的挑了挑眉,感觉自己捡了个小傻子。
她直接解开了系在钟离宴腰间衣袍上的腰带,手上的动作尽量轻柔,但即使昨日见过了那些伤痕,今天再看一次还是不禁想要倒抽一口冷气。
昨天屋内只有一盏烛台,虽然看了个大概但看的并不真切,如今青天白日的,少年身上的那些伤痕直直的撞见了黎奈的眼睛里,青青紫紫的指痕、咬痕、吻痕遍布全身,有的牙印咬破了皮肉,刚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黎奈想象不出来,这个少年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默默承受的,会觉得耻辱吗?那为什么还要一直强迫自己忍受呢?
“你喜欢他吗?”黎奈的声音很小,听起来轻飘飘的,声若蚊蝇。
钟离宴愣了愣,眉头轻微的皱着,像是不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他,对我,很好,所以,不反抗。”
黎奈重重的抿着嘴唇,手上还蘸着药膏,但是却顿在了半空中,她看着钟离宴那双清澈的眸子,那不像是说谎的眼神。
他说的是“不反抗”,而不是“不能反抗”,他一直以来都是心甘情愿的……
不过几秒钟她就恢复了状态,指腹轻轻柔柔的落在少年的腰腹部,药膏微凉,揉搓过后在温热的肌肤上逐渐化开,漂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比那碗黑苦的汤药不知道好闻多少倍。
大腿根和胸口上的伤痕尤为严重,黎奈看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给他把这些严重的地方用纱布包扎起来,防止感染。
等这一切都做完之后,黎奈拉过来杯子替他盖上,一边掖着被角一边开代道:“我要出去一躺,这里我会留下看守你的人,你的药效大概会在未初时消散,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一间屋内,只要出去就会被绑起来,听懂了吗?”
钟离宴的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虚虚的握住黎奈的手,“你要,去哪里?”
黎奈眉眼弯了弯,眼下的卧蚕若隐若现,微笑着将钟离宴的手拿了下来,虽然面色温柔,但是说的话却分外冷硬,“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她摸了摸他的头,“好好休息,再有几个时辰你就能活动了。”
说完便起身向门外走去,“萤,吩咐他们看好他,你跟上来。”
“是。”男人迅速消失,潜伏在黎奈的身边。
在黎奈离开后,钟离宴慢慢窝在了被子里,如果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暗们能下来仔细看一看,就能看清他原本清澈的眸子消失不见,虽然还是一样的明亮好看,但却让人无边的生出一股寒意,自心底而生,遍体生寒。
……
“你也发现他的不对了,对吗?”黎奈疾步走在通往慈宁宫的路上,神色凝重非常。
“主子为什么不杀了他?”一道黑影闪过,暗卫萤现身,轻声落在黎奈的身后,跟随着她的步伐。
“还不能杀他,不能杀他,他是链接暗处那些人的纽带,我留着他还有用处……”黎奈嘴里念念有词,脚步越来越快,她必须赶快去太后那里,将她猜测到的可能告诉她!
蛊毒……巫蛊之术……
那些东西是只有南疆蛊师才会有的东西,那些可怕的虫子……燕国很有可能和南疆有勾结,他们打成了某种合作,他们想一起攻占胤朝?!
昨日晚宴的时候,她明目张胆的向太后索要钟离宴为男宠,那些大臣听见后可以说是震惊得像是五雷轰顶轰到了自己家的祖坟,而硕亲王温炀竟然丝毫没有阻拦,甚至在还可以安然坐在席中饮酒,笑意出现在唇边……
为什么?他们不是有计划吗?
难道她把他的盟友禁锢在身边,他丝毫都不着急吗?
还有钟离宴,那样迟钝冷酷的人,明明天生就没有悲悯之心,他一直心甘情愿的被那个人凌辱伤害,对自己都能如此狠心决绝,他那样的人,真的肯轻易的背叛对自己“好”的人吗?
还有……还有他的那只右手,为什么那么巧的就在他赶赴胤朝的路上划伤,那个人真的只是在凌辱他吗?难道只是为了凌辱他吗?
还是说,那个人觉得钟离宴会因为那双手成为第一个被锁定的目标?那双手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他那么大费周章,每晚又是踩踏又是用药的,难道是为了混淆医师对伤口的判断吗?
那是原本只有半个月的伤,但是从腐烂程度和生成的脓疮的程度来看,很容易就会被误判成一个多月之前受的伤,那时候正好错过了黎奈被袭击的时间……
那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被看出来呢,就算时间对上了又怎样?
那双手到底有什么秘密?
是什么样的真相,才会让他非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掩盖事实?
难道那支射向她的箭——
真是经由他手?
她从昭华宫到慈宁宫的路上脑子转的飞快,种种昨日都不曾在意的细节都在她的脑子里过了一边,脚边生风,已经急不可耐的使了轻功往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