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其实许彬野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使，他是唯奥特曼主义者。
他很不爽裴策的说法，池絮絮还只是一个小朋友，为什么不能守护她心中的小美好呢？
“池池絮，那只是你的梦，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天使正如你做的梦不是真的一样。”裴策就是裴策，一点也不为所动。
他记得他妈妈上次告诉他的话，不要毁掉小朋友心中的美好，可是不毁掉池絮心中的天使，她就会一直按照所谓天使说的话去做。
恰如这件事换成许彬野，如果他梦到了奥特曼让他变成超人保护地球，裴策丝毫不怀疑第二天许彬野就会内裤反穿到幼儿园去。
池絮看着两只起内讧的团子，坏心眼不由升起。
池絮低垂着小脑袋，小声却又清晰的问：“这个世界上没有天使是不是就像世界上没有奥特曼那样？”
“……”
一阵诡秘的沉默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裴策，其中要数许彬野的眼神最为强烈。
裴策开口说话后，许彬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知道他是想让池絮絮不要夜里所梦，这才没有继续开口辩驳。
可如今池絮的话一问出口，所有人放下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许彬野已经开始握着拳头试图平复自己幼小的心灵，温柏悄咪咪的一小点一小点往外挪，希望不要再向上次那样波及到他。
温柏是个自恋崽崽，他最喜欢无辜的瞪着大眼睛等各种姨姨婆婆夸他可爱了，小脸可不能划花了。
裴策则是大脑不停运转，疯狂思考使用什么样的话术能既不伤害许彬野又能让池絮信服他。
不等他想好，池絮便又先发制人道：“我知道了，天使是假的，奥特曼也是假的，所以我的梦也是假的对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极为欣喜这个说法，因为这样，她就不用再被迫让他们离的远远的。
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裴策权衡利弊点了点头。
“对，都是假的。”
“不，池絮絮，不是假的，这里面只有是你的梦是假的。”许彬野深吸口气，克制着自己不去看裴策，否则他真害怕他的小拳头落在裴策的小
身板上。
“可是如果我的梦是假的那不就代表出现在我梦里的天使也是假的吗？天使是假的，奥特曼为什么是真的？”
对上池絮一片纯真的眸，许彬野只觉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呐呐的，“不是假的...天使不是假的，奥特曼也不是假的。”
池絮咄咄逼问：“那什么是假的呢？为什么只有我的梦是假的？一切都是真的，梦里哥哥弟弟们打我骂我也是真的，天使姐姐说让我远离你们也是真的。”
“你觉得呢？”池絮最后还不忘把问题再次抛给许彬野。
许彬野感觉自己要疯了。
池絮絮说的好有道理，奥特曼是真的，那天使也是真的，梦境自然也是真的，那什么是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许彬野脑袋里蓦地冒出一个想法：
我是真的吗？我是假的？
这个世界是真的？这个世界是假的。
许彬野嘴唇干涩，他嗓音发紧，“就算我是假的，奥特曼也是真的。”
池絮继续杠精输出，“‘就算’的前提是你真的是真的，可你又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许彬野一愣一愣的，“我怎么证明我是真的...”
池絮看着他傻呆呆的样子差点就要忍不住大笑出声了，她在自己的世界就觉得自己有恶趣味。
她其实不喜欢小孩，但也仅限于那些熊孩子，可爱的幼崽她是没办法讨厌的。
但池絮喜欢可爱幼崽的同时又很喜欢把对方弄哭，比如她可爱的小侄子，明明乖乖巧巧可可爱爱，可她总是会故意把对方弄哭，再用糖果哄好。
小孩最不记仇，通常能上一秒被她逗的大哭，下一秒挂着泪珠子因为她手里的棒棒糖奶声奶气的说“最喜欢小姨”。
她妈说她这叫贱的慌。
现在对许彬野也是如此，池絮看他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的就觉得好笑，感觉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的乐趣。
“彬野哥哥，你是假的吗？”池絮声音稚嫩，又带着些害怕。
仿佛许彬野真是个假人。
许彬野生平头一次只是被别人用语言输出就说的想哭，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可这样的崩溃与上次不同。
上次裴策的语言是平淡而有杀伤力的，这次池絮的语言是充
满好奇，在好奇中击溃许彬野的内心。
上次奥特曼是假的。
这次连他也是假的了。
可许彬野又不能向揍裴策那样对池絮大打出手，她只是一个同样迷茫的小妹妹，她什么也不懂，她只是想知道答案罢了。
对，裴策！
“裴策，你说呢？你回答池絮絮的问题，我们要一起帮助她！”许彬野把难题推到裴策身上。
大家都叫裴策神童，他也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他看的数学许彬野犹如看天书般，他该死的老成总是派上用场了。
裴策被cue到就淡淡的，“我觉得我是真的。”
又是一阵沉默，裴策气定神闲，没了下文。
许彬野无助的把温小团子拎过来，“你呢？”
温柏个子是最矮小的，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跟着裴策道：“我也觉得我是真的。”
许彬野一脸正气，“听到了吗池絮絮，我们都是真的！你不要瞎想啦。”
池絮开心的点点头，“嗯！我们是真的！奥特曼和天使是假的~我相信裴策哥哥。”
许彬野：“……”
他现在很想表达自己的心情，可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如果他再长大点，就知道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卧槽”来形容。
看着池絮絮可爱的笑脸许彬野觉得自己不能说什么，罪魁祸首还是裴策。
以前池絮絮也是坚定的相信奥特曼存在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不还是因为裴策说的那句话。
“裴策，今天起！我许彬野与你不共戴天！”这句话是他跟着最近的电视学的，上面男主说这句话的时候酷的不像话。
说完，许彬野便跑走了，走时眼角带着红。
温柏看着跑走的许彬野，再看看不动如山的裴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裴策看着池絮天真无邪的面孔微微皱眉。
绝对不一样。
可又很像。
笑的时候，眼睛的弧度近乎一模一样，大笑、轻笑、微带笑意、眉间微蹙。
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细节弧度完美复刻。
可行事风格语言风格又完全不同。
裴策无法判断，他觉得自己书读的不够，学识还是不够。
等他多进步些再来肯定能有更重大的发现。
此时的裴策完全把池絮当作自己珍贵的
研究对象。
池絮不虞裴策不加掩饰的打量，他脑袋聪明，可阅历不足，还不知道这时候不该如此明目张胆。
她知道这个世界里裴策是最难糊弄过去的，他有天才的大脑，却保留着最干净的阅历，这样的他不会随随便便轻易的就否认一件在常人眼里异想天开的事情。
“我们走吧。”裴策开口，“池絮同学身体很好我们就放心了。”
当晚，温柏睡的香香的，裴策辗转难眠。
许家灯火通明，满别墅都是许彬野的哭嚎。
“妈妈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是假的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妈妈，你说话啊妈妈。”
彭又菱心力交瘁：为什么孩子出去一圈就疯了？